宁寒栖知道他爸爸在担心什么,他怕卫则炎醒来以后会不承认自己。其实自己也在担心这个问题,他现在看着乖乖巧巧,谁知道长大以后的卫则炎是什么脾气秉性呢?看他以前那前呼后拥的状态,恐怕不会把自己这个乡下少年放到眼里。
想到这里宁寒栖有小小的失望,抬头看了一眼一脸纯真微笑望着他的卫则炎,微微叹了口气,说道:“炎炎,上床睡觉吧!”
卫则炎点了点头,爬到床上,想了想,说道:“我要睡里面!”
宁寒栖道:“嗯,好,炎炎睡里面。”
宁寒栖和卫则炎的房间里息了灯,胖子又开始悄么声的打电话。他先确认了一下对面的房间没动静了,才压低了声音对电话那端说道:“以后这种事你能不能别交给我?他娘的好事儿怎么不想着我?”
“好好好你别恼,看在你帮我摆平了那么多事儿的份上,我认怂还不行吗?”
“不是,怎么偏偏让我去说?你自己不会说吗?……那你还是好好躺着吧……出了事儿我负担不起。”
“去!我这就去!可我这丑话说到前头了,我尽力,如果他不肯去,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他心时恨着你呢!你们秦家办的那不叫人事儿,是我我也不愿意搭理你,你死了才痛快。”
胖子挂断电话,一个头两个大。他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作了什么孽,于是披上衣服,敲了敲堂屋的门。小书房的灯是亮着的,宁玹没有睡。果然过了几秒钟,便听到门从里面被拉开了。胖子咧嘴笑了笑,对宁玹说道:“老三,和你说点事儿。”
宁玹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说道:“你想说什么?让我回去和你一起给他烧纸吗?我觉得没有必要了,毕竟……我们二十年前也不过是场露水姻缘,也没必要把我这个旧情人再拉到他面前找存在感。”
胖子叹了一口气,说道:“老三,你心里是这么认为的吗?你真的觉得你和老大,就是场露水姻缘?”
宁玹说道:“对,我就是这样想的。”
胖子说道:“你知道老大当年为什么要考清大吗?他明明对那个所谓的中文系没有半点兴趣,而且秦家又是世代从戎,他为什么放着国防大学不读,偏偏去读那个跟他十八杆子打不着的中文系?他是不是脑子进屎了?”
宁玹的脸色煞白,连呼吸都变得气若游丝。他轻轻咳了两声,说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胖子笑道:“有,跟你关系大了。”
宁玹说道:“可在那之前,我并不认识秦大少。”
胖子说道:“你应该是把他忘了。”
宁玹的呼吸变得更微弱,他几乎屏息般的说道:“什么意思?”
胖子说道:“你十六岁那年,代表j市中学生去京城参加书法大赛,一举获得状元。那个比赛是秦韬略的二叔赞助的,秦家大夫人为了让长房的继承人去见识见识,也让他参加了。当然,以他那把猫挠的字儿,连个边儿都搭不上。可是他在比赛会场前认识了一个丢了入场券的学生,坐在路边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特可怜。”
宁玹忽然想起来了,那次上京城比赛,是他第一次决定走出晋水,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下。因为他第一次去京城的触动很深,和宁家村这个小穷山村比,京城的一栋栋高楼大厦简直像是梦幻的城堡一般。他抬头用目光绞着胖子,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当时捡到我入场券的,是秦韬略?”
那个比赛办的挺大的,参赛选手凭入场券入场,因为有电视台的录制,会放到中央电视台上播出的。当时宁玹很着急,一方面觉得自己让老师和同学们失望了。另一方面,他是真的很想在比赛的时候表现一把,结果,却让他不小心丢了入场券。
胖子笑道:“谁知道你把入场券丢哪儿了?就凭他的身份,想办个入场券有什么难的?”
宁玹又一字一顿的问道:“那……跟他决定要考清大有什么关系吗?”
第19章
第二天早晨醒来,第一缕阳光照在了宁寒栖的脸颊上,他刚睁开眼睛,就看到卫则炎正趴在他怀里睡得正香。之前给他剃的发型现在已经长出来两公分扎手的发茬儿了,宁寒栖在他那两颗桃心上摸了摸,卫则炎便睁开了眼。
宁寒栖一时间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思前想后,终于开口道:“早。”
卫则炎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蠕动的蚕宝宝,带着鼻音也向他道了声:“早。”说完以后就皱起眉,捂在被子里打了一声响亮的喷嚏。
蚕宝宝竟然感冒了……
宁寒栖立即紧张起来,都怪自己不小心,他的身体才刚好就带他去河里抓鱼。晋河下游的水凉的很,而且在山脚下,都是树荫。此时乍暖还寒,冷风一吹,就算身体健壮的人都有可能感冒,更别说像卫则炎这种大病初愈的了。
宁寒栖伸手在卫则炎的额头上摸了摸,有点低烧。这时卫则炎又低低的咳嗽了起来,听上去情况不太好。这回宁寒栖慌了,他可是知道卫则炎是有严重的血友病的。他之前为了照顾卫则炎,在网上查过很多关于血友病患者的禁忌。其中之一就是避免发烧和服用阿斯匹林之类的药物,因为这类药物的副作用很大,有可能引起出血。
中成药是可以吃的,要命的是卫则炎现在发烧了,如果吃中成药退烧效果肯定不如西药快。宁寒栖有些着急,不论如何,先给他喝点中药吧!爸爸那里中药多,肯定有能治感冒的。于是他立即爬了起来,披上外套穿上拖鞋去了堂屋。
可是转了两圈,却没有发现宁玹的身影。他又去了东厢,发现东厢也是人去屋空。宁寒栖皱了皱眉,心道:奇怪,难道爸爸真的跟着二舅去京城了?
没办法,他只好先给卫则炎喝了点泉水。之前他的病就是靠喝自己的泉水才好起来的,如今他感冒了,喝一些喝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但肯定不会有坏处就是了。
意外的是卫则炎好像非常喜欢喝这泉水,抱着瓶子灌了满满一大瓶。宁寒栖又去了厨房,发现锅里有煮好的粥。粥是用电饭煲煮的,这应该是爸爸出门之前煮的。卫则炎吃了一碗,他自己也吃了一碗。收拾完碗筷的时候,宁玹回来了。
宁寒栖惊喜的瞪大了眼睛,说道:“爸?我以为……以为你……”
宁玹说道:“以为我跟你二舅去了京城,给你另外一个父亲烧纸了吗?”
宁寒栖先是愣了愣,随即问道:“啊?您……您都知道了啊?”
宁玹叹了口气,说道:“你在窗户外面偷听了那么久,还半夜跟踪我去了后山,当我看不见吗?”
宁寒栖一时间觉得好尴尬,偷听自己父亲说话什么的。宁寒栖憋了半天,才说道:“对不起,爸,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关心你。”
宁玹说道:“嗯,我知道,你是想关心我。”
看样子宁玹并不打算和宁寒栖计较这件事,但也不打算和他深谈这件事。可是宁寒栖却不想就这么算了,他拉住宁玹,说道:“爸……他,说什么也是我的另外一位父亲,您不和我讲讲吗?”
宁玹想了想,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当年我们好过一段时间,后来遭到了他家族的反对。我留了一封信,并给他打了个电话,很决绝的和他分了手。听说后来他来找过我,以为我结婚生子了,就回去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故事。我本来也打算去他坟前给他烧一下纸的,不过我这个人向来心眼不大。当年既然对他说了老死不相往来的话,那就按照我当年说的,老死不相往来吧!就算他当年对我一往情深,该受的伤我也都受了,跟死过一回也没什么区别。再说,秦家这种家族,我们招惹不起。”
宁寒栖听宁玹说的轻描淡写,可那天晚上明明见他哭的很伤心。于是又问道:“可是您知道他的死讯后,不也难过成那样吗?”
宁玹说道:“爱是爱,恨是恨,不必混为一谈。我也曾抱着他会回来看我的希望,但左思右想,恐怕当年他现身了,我还是会把我走的时候说过的那些话甩他一脸。”
宁寒栖说道:“可是您的身体……”
宁玹打断宁寒栖的话,说道:“没必要为了多活几年,就委屈自己做不喜欢做的事。其实这二十年来我心里还是深有芥蒂的,不过那天晚上把给他写的那些信笺烧掉以后,心境忽然开朗起来。左右不过一场风花雪月,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为了完成祖宗的遗愿。这么说你可能会不大高兴,他的作用,也不过是生下了你罢了。当年大概也是欢乐过一段时间的,不过如今想起来,伤痛还是大于快乐。算我对不起他,负了他一腔深情。不过我觉得,男人还不够强大的时候,就不要妄许誓言,否则伤害的还是他那一腔深情所付的人。”
宁寒栖干笑两声,说道:“爸,这话倒是没错。如果我找不到合适的恋人,可能也会像你一样,找个能生下孩子的人,然后屯足够的泉水,把孩子养大,最后断了泉水了此残生。可是爸,话虽这么说,我还是很担心你的身体……”
宁玹说道:“我的身体没事,有泉水,我就死不了。最多虚弱一点,多喝点药,调理一下就可以了。”
宁寒栖点了点头,刚要转身回自己房间,又停住脚步,说道:“爸,我问您一个问题哈。如果……我是说如果,我那位父亲还活着,你们两个……重归旧好的话。那,你的灵泉,还有复涌的可能性吗?”
宁玹想了想,说道:“不知道,可能吧!不要想这些行不通的事情,我这二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不过是多喝点药而已。”
宁寒栖哦了一声,转身回自己房间了。
他总觉得今天的父亲和昨天有些不太一样了,或者说和以前的父亲不太一样。也许如他所说,这二十年来他心里可能确实存着芥蒂,也存着希望。可是忽然收死昔日恋人的死讯,反而让他置之死地而后生了。那天晚上那场痛哭反而刺激了他内心深处的余毒,把那些痛苦和难受一次性流了出来。其实想来,也没什么不好。如父亲所言,二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只要自己泉水供应得当,父亲应该还能活许多个二十年。
回房间后宁寒栖才想起来,忘了找父亲拿药了。卫则炎正乖乖的坐在窗前欣赏那一枝开得旺盛的桃花,说来也是奇,这枝桃花开了好多天了,竟然没有半分想要败落的模样。一枝桃花,又发了十几个花苞,开了一茬又一茬。只浇了一瓶泉水的桃树,和用泉水养出来的桃枝,大概也是有差别的。
宁寒栖上前摸了摸卫则炎的额头,卫则炎乖乖把头贴在宁寒栖的肚子上。他惊讶的发现,早晨有点发烧的卫则炎,竟然就这样好了起来。额头上冰凉一片,也不见他再打喷嚏了。宁寒栖低头看着卫则炎,问道:“炎炎还难受吗?”
卫则炎摇了摇头,乖乖的说道:“不难受了。”
宁寒栖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眼睛bling亮了一下。看来他的泉水不仅仅是对自己有好处,对普通人也是有好处的。这应该是一种营养液,有病治病,无病强身。
宁寒栖忽然想到,卫则炎他是有血友病的啊!如果一直给他喝泉水,会不会让他的血友病好起来?他刚要再取点泉水给卫则炎,宁玹忽然推门走了进来,吓得宁寒栖差点把泉水掉到地上打碎了。
宁玹看着他要笑不笑,说道:“儿子,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吓成这样?”
宁寒栖一脸无语又是羞涩,说道:“爸!您进来能不能敲敲门,吓死我了。”
卫则炎站到宁寒栖的前面,一副老母鸡护崽的模样,对宁玹假模假样的威胁道:“爸爸,敲门!”
宁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宁寒栖,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完以后才说道:“刚刚想和你说呢,让你一打岔就忘了。村民们都在议论呢,咱们昨天种下的那些桃树梨树,一晚上的时间就都长了新芽,有些挪来的时候就打了花苞的现在已经开花了。你们去看看吧!难得见到咱们的山上能有这样的风景。”
第20章
听宁玹说了以后宁寒栖便拉着卫则炎去了后山,大宁家村是被四面的山环绕在一起的。四个小宁家村散布在四个山脚下,而大宁家村被拱卫在中间。这里的地形就像一个世外盆地,被众山环抱了起来。
如果这里山美水美风景如画,那么无疑这会是一个非常漂亮的世外桃源。可惜的是,宁家村周围这一片山,全部都是不生草木偏生虫蚁的盐碱地。更要命的是,国家来过几次扶植项目,得出的结论都是没有治理价值。宁玹当初也曾私下联络过市里的科研小组,希望他们能帮忙治理一下。可惜,对方来转了一圈就回去了。
所以这次宁寒栖用科研小组做借口,宁玹便觉得应该说得通。毕竟之前并没有科研小组来驻扎过,这样村子里的土地焕发出新绿,也不用惹人怀疑。再说,就算惹人怀疑又怎样?哪怕我说山神发威让宁家村的土质变好了,事实摆在那里,也由不得你不信。
宁寒栖拉着卫则炎来到山上的时候,发现他们种下的上百株果树果然都发芽了。甚至那几株桃树还开出了嫣红的花朵,有几个年轻的村姑正在那里拿着山寨手机拍照。
甚至一边拍照一边交谈:“你说奇怪不?宁家村这片地不是种啥啥不长吗?怎么现在忽然长的这么旺?”
另外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村姑说道:“你懂啥,我听我奶说过哩。说是宁家祖上神着哩,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都出过。听我奶说,她小时候宁家村的山上也不是啥也不长,是后来才开始啥也不长的。那个时候大宁家村可繁华着哩,人家可是这晋水里的大户。就是后来没落了,从村长他爷爷那一代开始没落的。”
年轻一些的村姑来了兴趣:“那你跟我说说,都出过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
年纪稍大一些的村姑压低了声音,在那里和她嘀咕着什么。宁寒栖藏在茂盛的桃花后面,悄悄听了一耳朵:“听说那个时候,有个什么王爷来这里,亲自给宁家村建了祠堂。你再看宁家村那一大片的四合院儿,那可是照着京城的样式来盖的,说起来还真是有年头儿了……”
宁寒栖觉得无语,他家里的野史,还真是人人都能八卦两句。
他拉着卫则炎从山上溜达了一圈,虽然和锦鲤镇满眼都是花红柳绿的效果比,他们这片山头上的这百八十棵树的确算不得什么。但他仍然很开心,以后有了泉水,宁家村这片土地也能绿起来了。只要宁家后继有人,这片土地就不会荒芜。
想到这里,他忽然拉着卫则炎到两棵开得非常茂盛的桃树下,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问道:“炎炎,你愿意一辈子都和我在一起吗?”
卫则炎歪头看着他,仔细的点了点头,说道:“炎炎喜欢栖栖,要一辈子和栖栖在一起。”
宁寒栖说道:“那咱们可说好了,不许反悔哦。”他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即使你以后恢复了所有记忆,也绝对不能反悔。
卫则炎用力的点头,说道:“不反悔,绝对不反悔,炎炎这辈子都要和栖栖在一起。”
宁寒栖笑了,拉着他的手说道:“那……你现在可以和我做恋人之间……第二亲密的事了。”说着宁寒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卫则炎又是满脸迷茫的说道:“第二亲密?那,什么是第一亲密的事?”
宁寒栖有些害羞的笑了笑,答道:“如果炎炎乖,以后栖栖就教你做恋人之间第一亲密的事,好不好?”
卫则炎再次用力的点头:“炎炎会乖的,栖栖什么时候教我?”
宁寒栖更不好意思了,自己这么快就开始惦记他,真是不应该。只是……自己只有一年的时间啊!如果这一年里怀不上孩子,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这前后又半个多月过去了,时间快的也是惊人。只要怀上炎炎的孩子,就算他以后恢复记忆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他也不会走的。
天真的宁寒栖这样想着,又觉得自己这样做很让人唾弃。怎么可以这样嘛!企图用一个孩子来套牢一个商界精英,简直恬不知耻。
可是……长的好看又优秀的男人那么少,如果不用点特殊手段,又怎么把他拿下?这样一想,宁寒栖心里就稍微平衡一些了。他决定……决定……决定什么时候试一下呢?就在他左思右想纠结的时候,卫则炎将他拥进怀里,接着双唇印了上来。宁寒栖的脸上立即又染上绯色,这个家伙,总是猝不及防的就开始非礼他!不过……好像很好教的样子哦。
宁寒栖笑的眼睛弯弯。
京城,秦家。
秦家世代从戎,秦老爷子去世后,就由秦家长孙秦韬略来掌权了。
当然,现在秦韬略已经改名换姓叫秦战了。说起秦战,那也真是传奇一般的人物。因为他的养母无所出,三岁的时候才被从乡下抱回来。他的生母是父亲的旧情人,也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可惜她只是秦家后厨的一个小保姆,秦家这样的门第,怎么可能娶这样没有任何身份的女人做长媳?
所以在秦世坤结婚的前一夜,她就自己回了乡下。发现怀孕后,就和小时候就说要娶她做老婆的邻家哥哥结婚了。对方并不嫌弃这个孩子,也当自己儿子养到了三岁。直到三岁后,秦大夫人找到他,并不知道用什么作为交换条件,把孩子抱走了。也许是他生母知道,这孩子跟着自己充其量像她现在的男人一样做个木匠,可进了秦家就不一样了。这孩子有血性,恐怕不是个池子里的。
秦战的头上裹着纱布,所有手术前的工作都做好了,他却不论如何也不肯进手术室。扯着胖子的手再三质问:“你确定你都告诉他了?他还是不肯回来?哪怕就在我坟前烧个纸?”
没错,胖子是受秦战之邀请宁玹的。当时秦战就想,那个时候秦家把他伤的那么深,他肯定不想再和秦家有任何瓜葛。所以才会想了这么个办法,让胖子告诉他秦韬略已经死了。其实这说法也没错,秦韬略的确已经死了。
这事儿说起来,就要从他和宁玹的相遇开始。
要说起来,秦大夫人对他也的确没话说。不但衣食住行教育身份都给顶好的,就连他想去看生母也从来没拦过。可他也知道,这个养母,为的不过是自己以后的身份与地位。秦大夫人出身名门,嫁进秦家也算门当户对。强势了一辈子,丈夫也对她服服贴贴,可惜不能生育。
她把秦韬略当成继承人培养,也在第一眼见到这孩子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的血性。那眼神,那模样,跟他的元勋太爷爷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前十六年,都是按照她的安排,按步就斑的成长。他从十几岁就开始摸枪,就是为了以后进部队打基础。认识宁玹是意外中的意外,就是那次,第一眼看到坐在路边哭成个泪人一样的宁玹,他的心里就把这人印的牢牢的。于是帮他办了入场券,整整半个月,都在观看他比赛,最后亲自和二叔一起给他颁奖。虽然从头到尾,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