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节课快结束的时候,马猴烧酒布置了一个作业,说让大家续写一首诗,下节课她挨个抽人上去朗读。
诗的开头挺文艺,是什么“你和我后来彼此客套寒暄”。
可惜顾而立是典型的o型血气质,没有一丁点儿的文艺细胞。
看了这题目,他立马拍照给了陆尧北。
——陆北北,根据这段话写一首诗。
没过一会儿,陆尧北就给他发回了答案。
——你和我后来彼此客套寒暄,闭口不提当初借我的那五百块钱。
——好湿!好湿呀。
顾而立低头笑得肩膀都开始颤抖,刷刷刷把这诗给抄在了纸条上。
马猴烧酒离得老远就看见了他,提高了声音说:“坐在最后一排的那个同学,你笑得那么抑扬顿挫,是不是很有灵感?既然这样,那就把你写的诗大声念给大家听一下吧。”
顾而立站起来,用无所谓的语气念了一遍。念完以后,全班哄堂大笑。
马猴烧酒没有说话,板着脸说找人点评一下这诗写的怎么样。
傅琅正一本正经的玩着手机,被点到名字时,不慌不忙的站起来,然后就开始认真的点评:“这首诗,摆脱了所有修饰和比喻的形式,超凡脱俗,充满生活气息。是一首好诗。”
他说完以后,简直重新刷新了顾而立对傅琅的认识,真是老太太都不服就服他。
马猴烧酒没让傅琅坐下,让他也把自己写的诗也给念一遍。
顾而立跟傅琅离得挺近,所以,能够看见,傅琅一直在自己的余光里玩手机,他别说是写诗,就连笔都没带。
可是这人竟然张口就来,即兴发挥:“你和我后来彼此客套寒暄,只为了下次见面行个方便。”
顾而立很想知道,傅琅是怎么能够做到不笑场的。
永远是绷着脸,眼睛里透着杀气,脸上永远都是谁多看他一眼,他就一拳捅死你那种表情。
真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最高境界。
他这点评点的挺到位,诗写的也没毛病,马猴烧酒无奈的让他坐下。然后继续找人回答问题。
林泽庸捅了捅顾而立说:“你帮我给傅琅递个话,问他今天中午吃什么。”
顾而立低着头玩手机,连眼皮都没抬:“不说。”
“你跟傅琅不是室友吗,中午一起去吃饭吗?”林泽庸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顾而立的爱理不理,继续愉快的跟他交谈着。
“谁跟他室友。”顾而立皱着眉毛,心想我这眼底下还疼着呢,就是这室友给我砸的,真是中国好室友。
顾而立对林泽庸的印象:好感度-2。
于是林泽庸同学就换了一个姿势,趴在桌子上看他玩游戏:“不是,我记得辅导员跟我说你是413的啊。”
“闭嘴吧您。”顾而立皱着眉毛瞪了他一眼,举起两根手指头说,“我跟他,势不两立。”
中午放学,跟他势不两立的傅琅抄着兜站起来,特意的从他身边擦过,还拿肩膀撞了他一下。
操他大爷。
赤果果的挑衅啊这是,顾而立二话没说直接上去,手按在了他肩膀上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傅琅挑了挑眉毛,一脸的云淡风轻。
他眯起狭长的眼眸,皮肤在阳光底下透着一种不属于人类般的苍白,就好像是吸血鬼一样。
他眯眼睛的这个动作让顾而立当时有点儿晃神,愣了几秒之后,看见傅琅已经走远了。
林泽庸扭头跟他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们家傅琅他就是这性格,你多担待点儿。”
顾而立侧过脸,没理他。
刚刚突然觉得傅琅有点儿像他认识的一个人。
冷漠,禁欲,眼底带着一种慵懒和危险。
顾而立摇了摇头,走出了教室。
他刚出教室,脚还没来得及踏出去一步,就被一个熟悉的女声给叫住了。
“栗子!”
顾而立回头瞥了一眼,然后扭头就走。
秦玥小跑上去拉住了他的袖子,带着哭腔说:“你别走。”
他看着死死攥住自己袖子的那只手,低声说了一句:“松手。”
秦玥摇了摇头说:“你听我解释好不好,你别这样。”
“松手。”
顾而立压着火咬着牙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秦玥仍是不松手:“我不松,松手你就走了。”
秦玥给他戴了绿帽不说,还把屎盆子扣在他头上,在学校贴吧里说自己怀了他的孩子,然后被他踹了。到处骂他是渣男。
这些顾而立都默默的忍了,毕竟人家也是一女孩,也要脸。
可是,她还能够巴巴的找过来,这就有点不要脸了吧。
找他来干嘛?让他当冤大头接盘侠?
他头顶都长了片一碧万里的大草原了,还嫌他不够丢人?
顾而立从她手里抽回袖子,掷地有声的吐出几个字:“给老子滚。”
然后就转身走了,没有回过头看她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受:马猴烧酒是什么意思啊?o(≧▽≦)o
作者攻:魔法少女。
第3章
其实对于顾而立来说,名不名声的什么根本不重要,比起别人觉得他是个渣男,他更怕被人知道自己被绿了,还咬牙忍气做乌龟。
这也太他妈丢人了。
秦玥就是吃准了他不会把她劈腿的这件事说出去,也不可能承认自己被戴了绿帽子。所以才这么放肆的说,是顾而立踹了她。
顾而立从教室回来,一人儿正想回宿舍睡个午觉,中餐就点个外卖得了。
结果陆北北就给他打了个电话过来。
“有事儿快说?哥们儿正烦着呢。”顾而立一边上楼梯一边接电话,右手抄在兜里,兀自走的很快。
“哥们儿你千万别烦,我在你们男生宿舍门口呢。”
陆北北语气挺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开什么玩笑,你们开学不还早?你不是说要去非洲拍照片?”楼梯上有个矿泉水瓶子,顾而立飞起一脚,踢了好远。
“我这不是想你了嘛。”
陆尧北语气一软,听得顾而立浑身鸡皮疙瘩往下掉。
“你在哪一栋住?”
“不是,我说。”顾而立看他确实不像是开玩笑,这才急匆匆的往楼下跑,“我在f栋,你快过来吧。”
于是他又蹭蹭蹭蹦哒到楼下,看见陆尧北刚好过来,站在不远处冲他招手。
挥手挥得格外激动,仿佛久别重逢。
呸,不是仿佛,是真的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
“北北!”
偌大的学校,物欲横流的社会,冰冷的室友,唯有北北可以温暖他寂寞的心灵。
看到陆尧北往哪儿一站,露出一个招牌式笑容的时候,顾而立瞬间就荡漾了。
激动的跑过去,在他肩膀上锤了一下。
陆尧北抬了抬下巴,张开怀抱说:“兄弟,抱一下。”
“抱狗屁啊抱。”顾而立伸手跟他击了个掌,把他的爪子拍掉了。
“不爆狗屁,爆菊花。”陆尧北笑嘻嘻的搭上他的肩膀。跟他一起走向了f栋的门口。
“别,不要在路上爆。”顾而立皱着眉毛把他的手给从肩膀上拿了下来,他这哥们儿简直戏精转世,一见面就开演。
“你的菊花,是不是早就已经饥渴难耐了?”陆尧北邪气的笑笑。
“滚犊子。”顾而立低低吼了一句,然后又看了一眼宿管大爷叫了一声,“哎,叔叔好。”
陆尧北也跟着叫叔叔好,搂着顾而立肩膀爬上了楼梯说:“栗子哥哥,不要让人家滚嘛,你敢不理人家,人家就shi给你看啊。”
“那你去shi吧。”顾而立推开他,捡起刚刚踢飞到这儿的矿泉水瓶子往他身上扔,“滚滚滚,给老子滚。”
“操,顾而立你丫看准了别砸我脸上啊,小爷我可是靠脸吃饭的。”陆尧北追上去按,住他的头就是一顿锤,闹完了认真看了他一眼,猛然来了一句,“你这脸上怎么了,被谁打的?”
“你才发现?”顾而立掏出钥匙打开了门,“你是不是瞎。”
陆尧北皱着眉头没进屋,握紧了拳头说:“谁欺负你了?”
“你看我这样儿,像是好欺负的?”顾而立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扔给他,倚在了桌子旁边。
“那这是怎么回事儿。”陆尧北接了水,准备顺势在床上坐下,他屁股还没挨着床单呢,就被顾而立一把拉开了。
“别坐,我昨天就是这么挨揍的。”顾而立用目光指了指床说:“我室友,有洁癖。”
“操,你还有室友?!”说完这话,陆尧北立马意识到不对,栗子喜欢多想,这话一说肯定能让他联想起以前那室友卫东。
“嗯。”顾而立应了一声,倒也没提卫东的事儿。
也是,卫东这种事儿,他只想烂在心里,恐怕永远也不会跟别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