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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闭上眼睛又练了会儿,再睁开眼睛,他还在看。
    她又闭上眼睛,再睁开……
    他还在看……
    还在看……
    在看……
    她摸摸自己的脸,疑惑地皱眉。
    宣凝突然冲她笑了笑。
    ……
    特别好看。
    端静的心不争气地快跳着。
    宣凝突然站起身,朝她走来。
    在夜风中轻扬的发丝像柳絮一样,落在心头,挠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吞了口口水,目光不由自主地从他的脸挪到了他的胸,然后挪到……那不可言说的位置。
    夜黑风高,正是成大事的时候!
    自己是不是应该当机立断,将人扑倒,里里外外地验证一边对方的能力?
    她盯着宣凝在月光下显得越发白皙剔透的脸,暗暗为自己打气,然后冲对方伸出手……
    宣凝顺手将怀里撕破的衣服递给她:“果然冷了吧?”
    端静看了看手里的衣服,又看了看宣凝。好吧,脱掉一件衣服,已经是大进步,只要再脱掉一件……
    “还冷?”宣凝见她嘴巴无意识地发出“嘶嘶”的咽口水声,立刻强制征用了熟睡中的宣冲的衣服。不过递过去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将宣冲的披在外面。
    端静低头看身上飞扬的衣摆:“其实,我不冷。”
    宣凝说:“好吧,是我看你冷。”
    尽管是在关心自己,但和想象背道而驰。
    端静手指轻轻地拽了下衣摆,沮丧地说:“其实,你不是那个意思,对吧?”
    一段成功的婚姻,必须有洞房!不然,就是骗婚,假婚!
    她强迫自己从他的“虚情假意”中清醒过来。
    的确想用“虚情假意”手段瓦解对方的防备的宣凝有些心虚,口气却越发强势:“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我的妻子,我对你好天经地义。”可恶,竟然轻易看穿了自己!
    端静眨了眨眼睛:“可以再好点?”
    宣凝皱眉:“你不会又想说……”真是贼心不死。
    端静有点着急:“你不试,怎么知道不好呢?”
    宣凝断然拒绝:“这么多人,风险太大。”
    端静说:“我们可以避开他们,找两个人的地方……”
    宣凝面色冷峻:“你要我放弃家人,与你单独一起?”
    端静目瞪口呆:“但这种事……不好太多人的吧?”
    “你休想!”他抛弃家人,与她单独逃走,家人是何下场?不想也知。这女人简直蛇蝎心肠!
    端静吞了口口水,看着宣凝的神色复杂至极:“你们……家人做这种事的时候,都是一起的吗?”
    宣凝斩钉截铁地说:“我们家人共同进退,做任何事都是一起!”
    端静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怎么知道自己是谁的孩子?”
    宣凝被问得一怔,皱眉道:“我是谁的孩子?我当然是我爹与我娘的孩子,这是什么鬼问题?”
    “那么多人一起,不太好分辨吧。”她问得十分含蓄。
    宣凝终于找到问题的症结,沉默半晌,才问:“你说的‘一起’到底是一起做什么?”
    端静一脸坦然:“洞房啊。”
    “笃!”
    被抢了衣服以后就没有睡着的宣冲不小心打到了身边的轮椅。宣净的轮椅被推了一下,不得不换个姿势装睡。他们这番动静正好掩盖住他们身后的宣统和宛氏差点喷出来的声音。
    宣凝脸色由黑转白,由白转红,最后像火烧一样,头顶几乎冒出青烟来。
    他转头狠狠地瞪了家属区一眼。
    家属区顿时鼾声四起。
    宣凝:“……”打呼就打呼,为什么嘴角还一抽一抽的。
    端静见宣凝久久不语,不自禁地催促道:“那你怎么想啊。”
    宣凝一动,头上烟雾袅袅:“什么怎么想啊。”
    端静说:“我们到底要不要洞……”
    “闭嘴!”宣凝一边捂住她的嘴。
    “你们俩在干什么?”
    两人的动静终于惊动了扁轲。
    扁轲睡眼朦胧地走过来,狐疑地看着两人:“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端静说:“我在罚站。”
    宣凝的脸依旧红得不正常,落在扁轲眼里,分外可疑。
    他还想追问,宣凝一撇嘴,扭头走了。
    今夜月光极美。
    落在脸上,柔化了五官,让此时此刻的宣凝看上去就像是英挺版的宛氏,让扁轲心头一顿,顿时歇了找茬的心思,别有深意地看了端静一眼,重新回去休息。
    端静盯着他的背影,真是扑过去咬人的冲动都有了。
    这么好的月光,这么好的气氛,这么好的机会……
    差一点点啊。
    端静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背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端静回头。
    宣凝没想到她会发现,脚步一顿,又大步走来,将宣冲的衣服从她身上扯下来,披在自己的身上:“去睡吧。”
    “现……现在?”端静激动不已。
    “……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好不容易恢复的脸色又有充血的迹象。近十年的军旅生涯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棘手的情况,虽然是自己过了门的妻子,如果还在家里,洞房也是……也是正常的,但是眼下太不是时机了吧!
    他对远在京城的岳父产生了怨念。
    说好的礼部侍郎呢?
    难道就是这么教育礼仪的?
    就在荒郊野外、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的丈夫求欢……
    “快走快走!”他小声驱赶她,然后在她原先的位置站定。
    端静还想再说,就被快步走来的宛氏拉住了。
    宛氏拖着她往回走:“受罚这种事让男人顶就对了,我们睡觉去。”
    端静:“……”可是她想和男人一起睡觉啊。
    ☆、家里不太平(八)
    端静盘膝打坐,天快亮的时候,有脚步声靠近,一睁眼,宣凝迈着僵硬的步子走来,将衣服丢在她身上:“再站一会儿就好。”
    不知是天太冷、夜太静,还是风太萧瑟……宣凝的这句话落入端静耳里,格外的轻柔温暖。
    她抖了抖衣服,披到宣凝的身后,手指不经意地划过他颈项的皮肤。
    宣凝身体一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颈部一直蔓延到头皮,羞恼地瞪了她一眼。
    端静眼睛顿时直了,内心无限哀嚎。
    这样的美貌,上天入地都是男人中的独一份,将她打击得体无完肤,完全生不出任何占有的心思。
    宣凝见她木愣愣的,皱眉道:“还没睡醒?”
    他的手一伸过来,端静就下意识地躲开,飞快地跑到罚站的位置站好。
    宣凝的手僵在空中,目光一斜,正好迎上父亲嘲弄的目光。
    见儿子吃瘪,宣统霸气地伸手揽住宛氏,用行动发出无声的嘲弄。
    ……
    宣凝告诉自己,这是亲爹,打坏了还要自己照顾一辈子的……
    但是不打坏也要照顾一辈子,还不如打坏了!
    这一夜,很多人都睡得不安稳。
    老太太一醒来,先是找端静,见她好端端地站着,又跑去探望宣准。也是命不该绝,烧竟奇迹般地退了。
    宣绣激动地跑来感谢端静。
    端静一脸平静,反过来嘱咐她好好休息。
    看宣家度过此劫,廖辉也松了口气,特意让他们多休息了一会儿才上路。
    扁轲见端静“站”了一夜依旧神采奕奕,暗暗惊奇,上路之后不免多加关注,宣凝敏锐地察觉,有意无意地走到端静身侧,挡住对方探究的目光。
    端静有些别扭,躲闪了几次始终躲闪不开,终于开口道:“你不要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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