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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秦风》剧组飞抵在甘肃嘉峪关的外拍基地。
    在这里,《秦风》将进入后半段剧情。秦王终于清除嫪毐余党,以雷霆之姿把吕不韦驱逐出秦宫,失去了权利的吕相,不久之后就郁郁而终。自此秦王大权在握,再也没人能动摇这位少年天子的地位。然后,他终于开始荡平六国的宏业。
    剩下的拍摄计划包括几场大场面的战争戏,因此王逸坚持把剧组带到到嘉峪关,就是为了能拍出恢宏而真实的战争场景。
    由于整部《秦风》都是以郑姬的视角推进,所以夏念的戏份依旧非常重要。这时郑姬已经被封为郑夫人,儿子扶苏被封为太子,除她以外,秦王再也没有娶过王后。于是宫里宫外,都已经拿郑夫人当作王后来看待。
    做了母亲的郑夫人,不再留有山野少女的天真和稚嫩,更多了些贵气和丰韵。夏念为了演出这种差异,特地让自己吃胖了不少,她原本是特别的小麦肤色,可郑夫人常年呆在深宫养尊处优,和这种肤色有些违和。于她是让化妆师从脸到全身都加上厚粉底涂白,这样拍戏其实非常痛苦,等于每天把毛孔全盖住,再加上当地炎热的气候,几乎是闷到汗都没法流出。
    可经过这些努力,当她再度走到导演面前时,已经俨然是个明艳而丰腴的华贵妇人。王逸对此非常满意,很少有演员能比他的要求更挑剔,夏念能做到这点已经是超出预期。
    按照剧情,这次郑夫人也来到军营,全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扶苏。扶苏生得像母亲,性格又刚韧纯善,所以秦王一向最疼爱这个儿子,几乎日日陪在他身边,很早就将他立为太子。
    扶苏从小就热爱骑射,弓箭几乎是由秦王手把手教出,因此当他得知父亲要亲自讨伐郑国,说什么也要跟着,秦王也存了要历练他的心,准许他一起跟去了军营,但是禁止他上战场。
    郑夫人不放心当时年仅10岁的扶苏,说什么也要跟着照顾,秦王坳不过她也只得默许,但是条件苛刻:不许她带侍女,不许以夫人自居使唤兵士,谁知这些都被她愉痛快允。
    其实郑夫人也存了私心,自从进了秦宫,她就日日被困在这个金笼里,虽然这里有她最亲的两个男人,可她还是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那个原本属于她的世界……
    于是从到嘉峪关开始,夏念一直在揣摩怎么当个母亲,幸好演小扶苏的演员机灵可爱,小小年纪演戏经验比她还丰富,演起养尊处优的太子也有模有样,夏念很喜欢他,在拍片间隙总和他玩耍聊天。那个小童星在片场混得久了,简直人小鬼大,一口一个漂亮姐姐嘴甜的要命,还经常拉着夏念一起自拍。
    谁知过了几天,夏念一走进化妆室,就看见两个梳化正拿着手机笑的十分开心,她好奇地走过去问了句:“怎么了?”
    和她比较熟的那个化妆师神秘一笑,把手机亮在她面前说:“夏老师,你又上热搜了。”
    她一头雾水地接过来,发现不只是她,还有江宴外加那个小童星钟晨一起霸占了热搜,起因是钟晨晒了张和夏念的合影,用调侃的语气写道:“我长大后的女朋友。”
    估计这也是经纪人授意,钟晨十几岁的年纪,发这种内容不会显得猥琐,反而会让人觉得有反差萌,所以原本评论区也就几百个粉丝圈地自萌。谁知过了半个小时,这条微博不知怎么被江宴给看到了,于是用大号直接转发写了句:是我的。
    就这短短三个字,顿时苏到万千少女,这么一出公开的吃醋戏码,再加上夏念刚刚公布了分手消息,让整个微博都沸腾了,纷纷猜测剧情走势,各路八卦人士几乎把当事人的微博评论区给挤炸了。
    夏念越看越坐不住,还有这么玩的,她那么艰难才决定公开斩断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下子又重新退回原点。要不是怕心软把他的号码给拉黑,真想打电话过去骂一顿。正攥着手机猛生闷气,旁边的化妆师还火烧浇油地调侃道:“看不出江总醋劲还挺大的,不会把那小孩直接给封杀了吧。”
    夏念把手机塞回去,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可脸色明显不好看。化妆师吐了吐舌头,把这一切都归于小两口在耍花枪。暗地里又有点羡慕,女明星和老板的组合她可见多了,通常都是女明星用尽一切方法套牢对方,哪有像夏念这样任性到公开说分手,对方还得哄着追着的,要知道那可是星泽的总裁,万千星光里拱着的高月亮。
    自从这出戏之后,整个剧组看夏念的眼光都不一样了,总带着些心照不宣的打量。之前有人偷偷在微博爆料,说她为了角色这么拼命,是因为后台倒了怕自己被换角,这下也是瞬间被打脸,反而让粉丝炒了一波为#角色豁出去的#话题。
    可夏念却觉得特别沮丧,她不想再让他们的名字被牵连在一起,这只会让她好不容易筑起的防御生出裂痕,她很怕会走到无法修补的地步。
    更让她郁闷的是,她戏里的儿子再不敢在平时和她互动了,见了她就是恭敬叫一声夏老师逃走,估计这孩子被吓的不轻。
    夏念也没别的法子,只有自己多下功夫,只要没她的戏,就在场边反复排练郑夫人面对儿子时,应有的眼神和说话语气。下面这场戏是扶苏骑马去战场找父亲,算是场重头戏,也是钟晨第一次演骑马戏。为此王逸做了很多准备,他一向不允许用替身,所以事先找人培训了钟晨近一个月,还特地给他找了匹矮小温驯的马。
    嘉峪城关搭起的拍摄基地里,兵士齐整,战马成排,仿佛重现出古战场的凝重硝烟,夏念正坐在场边翻着剧本独自排演,突然听见旁边一阵骚动,还夹杂着许多尖叫,她放下剧本走过去,就看见王逸挥手焦急地喊道:“快想办法把马给拦住!”
    原来是钟晨骑得那匹马,不知道怎么突然发狂,带着他一路狂奔,钟晨年纪小,又根本没有对付马的经验,这时已经快被吓哭,只能死死拽住缰绳让自己不被抛出去。
    情况危机万分,万一钟晨被扔到马下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王逸急得不停抹脸,场记组也是乱成一团,夏念飞快思考了会儿,问:“还有马可以用吗?”
    她以前做武替的时候拍过很多场骑马戏,也被人培训过怎么驯服马匹,王逸还在犹豫,她已经跨上马背,拉紧缰绳朝钟晨追去。
    可当她好不容易追上那匹发狂的小马,才发现她根本没办法靠近它,如果贸然拦在前面,钟晨一定会被甩出去。再看马背上的男孩,小脸煞白,挂满了眼泪鼻涕,他被颠得七荤八素,只把夏念当作救命稻草,大声叫着:“姐姐,救我!”
    夏念也急得不行,这时目光瞥见前面一棵矮树,突然想出个主意,她策马跑在前面,然后往上一跃,手臂攀在结实的树藤上,对正往这边过来的钟晨喊道:“你跳起来抱住我的腿,快!”
    可钟晨连腿肚子都在打颤,哪里敢往上跳,夏念眼看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如果错过就再没机会了,于是大声喊道:“不想死就快跳!”
    这下可戳到钟晨的死穴,他生怕自己的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于是牙一咬拼命往她身上跳去,夏念顺势把腿往前一夹,正好勾住他的腰。正想松口气,谁知钟晨的手拉了太久缰绳,根本一点力气都不剩,手指擦过她的裤腿没抓实,身体开始不断往下坠。夏念来不及思考,直接一只手放开树藤把他往怀里一拽,两人就这么一起掉了下来。
    还好他们在下坠的时候夏念用树藤减了速,落地的那一刻,她小心护着钟晨的头,谁知脸颊却突然传来剧痛,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脸被地上凸起的石块划了道口子。
    这次的事故总算没酿成大祸,可夏念的那道伤口却花了足足一个小时清理包扎。因为伤口在脸上,又掺杂着很多沙土,所以医院处理的特别小心,原本光洁的脸上多了道血肉翻开的伤口,连陪她去的助理都看得差点哭出来,夏念满头都是汗,还得尽量轻松的去安慰她,可她心里其实是担心的。疼倒不是大事,但是伤口在脸上,如果留了没法去掉的疤痕,对未来的星路会有很大的影响。
    出了医院已经是晚上,剧组派车把她送回酒店,打发走全程咋咋呼呼的小助理,刚把房间门拉开一半。突然听见走廊里有人走过来。
    搭在门把上的手突然僵住,当那人走近,几乎不用转头她也知道是谁,连忙低头轻喝了一声:“你别过来!”
    江宴歪头去看她脸上的伤,然后大步迈过来,高大的身形拉长阴影,几乎要把她淹没。夏念终于抬头直视着他说:“你别过来,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紧绷着唇线,突然解下腕上的手表亮在她面前,然后迎着她询问的目光慢慢说:“到现在为止,我们一共分开了7天6小时48分钟……我每一分钟都在想你。”
    夏念怔怔看着他说完这句话,然后迅速把头偏回来,几乎是狼狈地用袖子遮住脸。
    从树上落下来的那刻她没哭,清理伤口的那一个小时她没哭,知道可能会留疤时她也没哭,可在这一刻,她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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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066
    “我每一分钟都在想你。”
    “我也是。“
    她没法把这句话说出口, 只有把一切都掩盖在哭声里, 衣袖湿了又干, 又怕会碰到伤口,只有拼命用手去擦。江宴叹了口气, 上前一步想去抱她, 却被她侧身躲开,然后飞快往房里冲, 余光瞥见那高大的身影跟到门口,连忙用脚抵住门说:“你不能进来!”
    江宴盯着她的脸,突然笑了起来问:“你自己照过镜子吗?”
    她听得一愣, 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到底是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孩,就算是分手, 也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太难看的模样。
    她连忙转向洗手间的镜子, 然后就想捂住脸哀嚎。刚才医院只对她受伤的半张脸重点清洗,可她每天上的底妆太厚, 于是一边脸是原肤色, 一边还留着没清理干净的□□底, 现在又被她的眼泪混成一团, 看起来十分滑稽。
    就在她懊恼到想捶洗手台时,那人已经随手关了门, 大剌剌走到她身后,拿起台子上的卸妆油说:“你傻不傻,每天涂那么厚的粉,过几天脸还能看吗?”
    夏念被这句话戳中心事, 转身自暴自弃地说:“反正已经毁容了!不能看就不能看吧!”
    她嗓音发哑,眼角还带着泪光,江宴的目光凝在那块形状不小的纱布上,明白她就算再洒脱,到底还是得在乎自己脸上会不会留下疤痕。
    他微微弯腰,用身体把她堵在洗手台边,胳膊从她腋下绕过去,在台子上抽出几张化妆棉,再把卸妆油倒在上面,一点点替她擦去脸上残留的粉底。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点发懵,他指尖触到的皮肤变得又麻又僵,于是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张令人着魔的脸又挨近些,温柔又深情:“毁容了我养着你。”
    她觉得心跳得厉害,连忙把头一偏说:“我不要人养。”
    “别动。”他皱眉把她的下巴扶正,右手捏着化妆棉轻柔地在她脸上移动,嘴角又勾起抹笑说:“那我以后就找一批女主角脸上有疤的剧本,全让你来演,演到你演不动为止。”
    夏念实在崩不住,抿着嘴笑出声,这时她的脸已经清理的差不多,因为毛孔一直被厚粉底盖住,原本光溜溜的皮肤被闷许多小红包,再加上那碍眼纱布,把好好一张脸弄得面目全非,江宴看得止不住心疼,语气里带了责备:“你就是这么照顾你自己的。”
    她撇了撇嘴,低声嘀咕道:“拍戏嘛,有什么办法。”
    那张脸虽然毁得乱七八糟,但眸子里藏着几分娇憨,沾着水珠的睫毛,正上下扑扇得十分诱人,他看得口舌发干,忍不住低头去亲,谁知她原本就小心提防着,这时机灵地猫腰从他胳膊下溜走,大声喊着:“江总,你该走了。”
    江宴却用一副主人姿态打开水龙头洗手,然后取下毛巾边擦手边说:“我走哪儿去?我在这儿没定房间。”
    “你!”夏念气得不行,指着他刚张开嘴,江宴已经转身替她说完:“我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她被他噎的不上不下,只有拿眼神狠狠瞪着他,谁知道那人笑得厚颜无耻走过来:“我千里迢迢赶过来看你,就算是朋友,也该施舍我住一晚上吧。”
    明明是不安好心,也能被他说得理所当然,夏念见他已经脱下外套搁在椅背上,摆明是要赖在这里,顿时有股把他给揍出去的**。
    江宴解着衬衣扣子,对着她的目光又往下绕,暧昧地抬了抬下巴说:“这里还得卸。”
    夏念摸了摸脖子,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上也被涂了粉底,感觉他的身体又在贴近,吓得猛往后退说:“我自己来就行!”
    然后她跑到浴室镜子前,用化妆棉一点点从脖子往下卸,肩膀那里够不着,只有扯着领口往下拉,这时才突然想起来房里还有个人,抬头从镜子里看见他正歪靠在门口,点了根烟托着胳膊,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
    夏念被那目光看得脸上直发热,连忙转回头喊了声:“你出去行不行。”
    谁知背后很快贴上一个滚烫的身体,江宴一手夹着烟,一手顺着她的后颈往下摸,邪恶地在她耳边蛊惑:“你这里够不着,真不要我帮你。”
    “滚啊!”夏念转身胳膊一带,用力把他给推出门去,然后砰地甩上门,双手撑着洗手台大口喘气:好险,差点就没抵抗住。
    她检查了下门锁,又从头到脚认真洗了个澡,实在没法拖延了,只有磨蹭地走回房里。宽大的双人床上,那人已经把整个身体裹进被子里,那双能勾走人心的眸子紧闭着,看起来好像是睡着了。
    夏念走到床边盯着他的脸:他好像瘦了一些,眼下还带着抹乌青,看起来十分疲惫。她受伤才不过几个小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能这么快赶过来。她垂着眸子,心里五味杂陈,索性掀开旁边那床被子睡进去,刚把自己给裹好,旁边那人就翻身靠过来,手从被子的缝隙伸进去,将她的手指拢在掌心,嗓音低哑地问:“说老实话,到底想不想我。”
    怎么可能不想,睁眼时,闭眼时,无论她怎么逃避,到处都是他的影子。偏偏他又出现在她面前,简单的一个字眼、一个触碰都得让她拼命压抑住想投降的冲动。仅仅是这一刻,光闻到他身上的气息都让她受不了。夏念拼命眨眼,不想让自己再没出息地哭出来,使劲把手往回抽,却被他死死拽住,两人较劲了半天,被子被他们搅得乱七八糟。
    最后夏念终于泄了气,心烦意乱把脸对着他问:“你到底要干嘛!”
    他勾唇一笑,手摸上她脸上的纱布问:“还疼吗?”
    夏念被他身上浓烈的荷尔蒙给蛊惑,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他笑得更深,直接掀开被子压上来:“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不疼,要不要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flag终于没倒,还不赶快夸我,骄傲脸.jpg
    ☆、第67章 067
    他笑得更深, 直接掀开被子压上来:“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不疼, 要不要试试!”
    可惜偷袭没成功, 被她一脚踹出去,然后再度把被子裹紧说:“你再敢动手动脚, 小心我把你踹下去。”
    可那人还是嬉皮笑脸地贴上来, 扯着被子再往下拉:“踹哪去?这房间就这么大,踹哪去我都能爬回来。”
    她气得把脸整个蒙住喊:“江宴, 你这么怎么不要脸!”
    他没想到还有这招,侧过身体戳着被子下拱起的那一团:“你把脸露出来,我们好好说话。”
    “我没话和你说!”她的声音闷闷从底下传来, 赌气又像逃避。
    他拿她没办法,干脆隔着被子去挠她的痒肉, 她抵挡一会儿还是招架不住, 把头伸出来长吐出口气,瞪着他说:“你玩够了没?”
    谁知被他瞅到机会, 抓住被子的一角往旁边掀开, 整个人压过去坏笑着说:“你说够了没?”
    墙上的壁灯明晃晃地照着出暖光, 大大的被子被扔到一边, 再用温度烫人的身体为她覆盖。
    男人的胸膛宽厚,健硕肌肉紧贴在她身上, 黝黑的眼眸仿佛能把魂魄勾出。浓烈的荷尔蒙扑头盖脸地罩过来,搅得她连呼吸都乱了,空调的冷气不够低,压不住心头那团火。
    夏念感到口干舌燥, 眼看他的呼吸压上来,连忙把头偏到一边,哑声说:“你是不是非做不可?”
    他恶意地把热气吹向她的耳膜,让那片肌肤变得□□难耐:“你难道不想?”
    “那就做吧!”她突然豪迈起来,翻身把他给压在床上,抬起下巴说:“就这一次,让你做痛快了,以后别来缠着我!”
    他微愣了一瞬,然后冷下脸说:“想让我痛快,可没那么容易。”
    夏念从来不在这种事上服输,手沿着他腹肌的线条往下,问:“是这样吗?”他气息渐渐不稳,按在她腰上的手突然重重捏了把,喘息声里藏了调笑:“怎么多了点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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