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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不是去书院了吗??”搞毛线啊?这么狼狈他们是去挖煤了吗?
    荀桢端起茶杯,咳嗽了两声,才开了口,“雨天路滑,下山时不慎跌了一跤。”
    下山时……不慎跌了一跤?!
    这么一说,王韫顿时紧张了起来,视线飞快在他身上来回扫视着,“摔哪了?”
    年轻人伤筋动骨都一百天,更何况荀桢是个老爷爷了,这么一摔,肯定承受不起。
    “我没事。”见王韫如此,荀桢莞尔。
    这样的荀桢是王韫最难对付的,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里,问也问不出个什么,念及荀桢是个病患,王韫也没和他计较,而是把焦点对准了同样狼狈的罗元亨,气得直瞪眼。
    按理说,如果她瞪了罗元亨,罗元亨同样会吹胡子瞪眼地瞪回去。
    然而,罗元亨今天却没这么做,而是捧着茶杯垂眸不语。
    王韫被这两人气得都要一噎。
    恰巧就在同时,留春敲门,说是李道长来了。
    在荀桢诧异的目光中,王韫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我把他请来了给你瞧瞧。”
    她本来是打算在荀桢回来的时候,好好和荀桢说说王琳的事,结果没想到,这么一打岔她愉悦的心情都被毁了个七七八八。
    李茂冲显然是冒雨赶来的,出现在王韫面前时,狼狈得和罗元亨荀桢竟然有异曲同工之妙。
    没有多啰嗦,李茂冲一来就直奔荀桢,看也没看罗元亨和王韫,“发生何事?”
    “不小心跌了一跤,没想到又要劳烦好友了。”荀桢苦笑。
    和荀桢短暂地交谈了两句,李茂冲的目光才落在了王韫和罗元亨身上,紧接着竟然不容分说地要把王韫和罗元亨赶出去。
    “我不出去。”王韫干脆拒绝了李茂冲的要求。
    她早就有疑惑,为什么在罗元亨乡村小院给荀桢看病的时候也是这样,要把她都赶出去才罢休。
    “娘子若一直待在此地,会影响我。”李茂冲面无表情。
    “我又不是什么绝世美女,让你道心不稳,我就在此地不说话。”王韫目光灼灼,丝毫没显露退让的意思。
    就在她和李茂冲僵持不下时,荀桢忽然出声道,“阿韫,出去吧,别为难茂冲了。”
    王韫转头,看了眼荀桢。
    荀桢坦然自若地回望着她。他的目光不闪不避,望着她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孩子。
    王韫看不清他的眼睛里究竟有什么,看不清他究竟在想写什么。
    最终,王韫屈服了,“好,我和罗先生先出去。”
    抬手合上门,为两人留下一个封闭的空间,王韫并没有真正地离开,而是就待在长廊下,抱着手看着天际淅沥沥的小雨。
    罗元亨陪王韫站了会儿,也没离开。王韫一看,罗元亨现在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马上就赶罗元亨回他自己房里换衣服。
    “我已经吩咐雪晴备好热水和换洗的衣物了,先生赶快回房吧。”
    等把罗元亨也赶走了,廊下真正地就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没有等上太长时间,李茂冲就出来了,见她站在门口,他似乎毫不意外,开口便道:“娘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次我不影响你了?”王韫显然还对李茂冲把她赶出来的事生气。
    李茂冲置若罔闻,就好像忽然变成了个聋子。
    王韫换了个问题,看了眼门内透露出的昏黄的灯光,问道,“他怎么样?”
    李茂冲这回才好像又恢复了听力,“桢干已经歇下了,娘子请和我去书房一趟吧。”
    李茂冲是个不爱啰嗦的人,既然要她去书房,一定会重要的事交代。
    荀桢的书房平日里并不上锁,丫鬟小厮也不常去,毕竟打扫的事基本都是荀桢一手揽了一下来,唯一常去伺候的就是昭儿了。
    此时,书房里昏暗一片,王韫上前绕开插满了画卷的画缸,俯身点了桌上那只铜雁鱼灯。
    灯光跃起的瞬间,王韫不由得有些精神恍惚,不久前,她好像还和荀桢对坐在几案前相谈,是荀桢告诉她不要画地为牢。
    “道长,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吧。”王韫示意李茂冲请坐。
    李茂冲并没有坐,而是特意回到了王韫绕开的画缸前,望着画缸一言不发。
    “道长?”
    “左起第二卷。”李茂冲忽然说了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
    “什么?”
    李茂冲又重复了一遍,“画缸里左起第二卷画,拿起来,我有事要告诉你。”
    左起……第二卷?
    王韫走上前,看着插在画缸里的画卷,没有直接伸手去拿,而是问道:“先生知晓吗?”
    “他不知晓。”李茂冲又道,“上次你问我的事,我如今将尽数告知于你。望你。”他顿了顿,复又开了口,“望你,知晓了不要恨他。”
    此话一出,王韫心中一紧,“我恨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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