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得空定是要回来的”,苏文卿刚刚说完,苏老太太便瞪了苏二太太一眼道,“既然嫁过去就好好在京城待着,嫁出去的女儿哪儿能总回娘家。”
苏大太太顿时有些脸黑,大房的两个姑娘天天往娘家跑,苏老太太已经不满很久了。
几人又说了会儿的话,苏老太太留了苏文卿一人,苏文卿皱眉,心道苏老太太这是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几位婶婶的面儿说。还未问,一抬眼便看见突然出现的两个长相极佳丫鬟,苏文卿顿时明了。
陪嫁丫鬟。
苏老太太拉着苏文卿的手慈祥道,“你年纪小不懂,男人啊最是图一时新鲜,我知道你长得好你那表哥现在也对你极好,只是人啊一起久了总会厌倦。这两个丫鬟皆是我特意买回来的,去京城的时候便让两人跟着,以后你有了孩子,孙女婿身边没有人伺候,与其让他找些不三不四的还不如把身边的人给他,以后就算有了孩子也好管教。”
苏文卿抬头看向两个千娇百媚的丫鬟,心里顿时像梗了什么一般。只是苏文卿到底是没有拒绝,她只是想起了自己那让人提心吊胆的身子,与大夫所说的以后的子嗣极有可能也有心疾。
苏老太太没有告诉苏长宇只是告诉了苏文卿,分明是明白若是苏长宇知道定是不同意,又再三与苏文卿说了些道理让她不要告诉苏长宇。之后也没有让苏文卿带着两人会青宁院,只是随着苏文卿出嫁的名单里多了这么两人。
徐家的花轿是六月初到的,那天苏家上下皆在府上,府中女眷们皆在青宁院,看苏文卿着了嫁衣,头上戴上凤冠。
锦茜红妆蟒暗花缂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边缘尽绣鸳鸯石榴图案,胸前以一颗赤金嵌红宝石领扣扣住。外罩一件品红双孔雀绣云金缨络霞帔,那开屏孔雀好似要活过来一般。桃红缎彩绣成双花鸟纹腰封垂下云鹤销金描银十二幅留仙裙,裙上绣出百子百福花样,尾裙长摆拖曳及地三尺许,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镶五色米珠,行走时簌簌有声。
发髻正中戴着联纹珠荷花鸳鸯满池娇分心,两侧各一株盛放的并蒂荷花,垂下绞成两股的珍珠珊瑚流苏和碧玺坠角,中心一对赤金鸳鸯左右合抱,明珠翠玉作底,更觉光彩耀目。秋水般含情的眸子,微微上挑的长眉,逶迤拖地的绣凤嫁衣,火红的得炙热。苏文卿鲜少上妆,如今这般妍丽无双甚至让人不敢直视,待抬起头时竟连苏老太太也是怔了片刻。
苏文卿被大家看的有些微赫,不由低头唇角微微一笑,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待将喜帕遮了这容颜,徐家的迎亲队伍已经下了船浩浩荡荡来到了苏家,香樟轿身,红幔翠盖,上面插龙凤呈祥,四角是精致的丝穗,浮雕、透雕、贴金、涂银、朱漆皆是精美华丽。
看热闹的百姓们随着花轿一路来到苏家门口,待看到新娘踏出苏家大门的一刻欢腾起来。苏文卿看不清身边有谁,眼前一片红,只能看得见迤逦的裙摆,听到震天的鞭炮声与挡也挡不住的人声。
身边是四哥牵着她,牵着她踏上花轿,人声鼎沸中轿子微微一晃,苏文卿的心脏才止不住的猛烈跳动起来。
第79章
江琦在外已有两月, 如今事情忙完, 又因为徐子越的大婚, 正巧回京。多日待在船舶上实在难熬, 待到了徐州停泊时与身边侍从下了船, 待进了一家酒楼时, 里边走出两人。
一俊挺男子,虽已是中年却气宇不减,引得江琦注目的是这男子身边的女子。
这女子样貌实在太出挑, 神若秋水眉如墨画, 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就连江琦也微微一怔。
他也曾见过这般容貌的女子, 便像庆国公府中的安庆郡主,只不过安庆郡主清秀绝俗, 这女子却是极致的美艳。江琦转身还想再看,那女子却已经随着那男子上了酒楼不远处的一架马车,扬长而去。
江琦颇有些遗憾,不想在这里居然能看得见这般绝色。江琦生平有一爱好,便是极喜欢画美人图,念起适才惊鸿一瞥的美人,心道这剩下的十几天时间,想来是不会无聊了。
待再次回到船上,六月时分运河上船舶极多,却也没有不远处的那一艘显眼。身边的人极是会看眼色, 瞧了一眼忙过来回话,“公子,那便是苏家的船,里边正是徐公子的迎亲队伍,苏家苏小姐也在上边。”
“好大的排场”,江琦轻轻晃着手中的扇子,他回京便是为了徐子越的亲事,不想在这里居然能遇到苏家的船。真不愧是江南第一富,只消看一看那船舶也大抵上明白苏家挥金如土的阔绰。
虽然明白徐子越无错,但到底看过妹妹因为徐子越以泪洗面那么久,江琦始终对徐子越心存不满,尤其对这个未曾见过一面的苏小姐更是多了几分怨恨。
身边有人还在津津乐道的说着苏家的豪气,偶尔说起这位苏姑娘,“听说这位苏姑娘容貌绝色,当初回了苏州后提亲的人差点将苏家门槛都踏破了,但是有徐公子这样的人,苏家又怎么会答应其他的亲事。这徐公子也等了这么些年,这眼瞧着苏小姐及笄,终于能成亲了。”
江琦合上扇子,凉凉的看了那人一眼,心道你可闭嘴吧。
绝色?他适才倒是看见了一个真正的绝色,倒不知徐子越等了这么多年的苏小姐可有这位姑娘的容貌?
江琦合上扇子,吩咐下人准备纸笔。
徐子越的成婚大礼,他倒是想好要送什么了。徐子越曾调侃他就是个画匠,既然是个画匠,那成婚大礼送一副美人图,想来也没有多荒唐。
因着妹妹不高兴,江琦实在想给这两人找些不痛快。闭上眼睛,适才那女子的容颜又浮现在眼前,江琦笑了笑,沾了笔墨下了笔。
苏长宇因着心疼女儿大热天穿一身嫁衣,等第三天便让苏文卿换回了平日的夏装,惹得迎亲的那人大为不满,但到底忍了。待过了几天,苏长宇又看女儿在船上吃不好,等停泊后便带着女儿上了岸。
哪有要嫁人的女儿还到处乱跑的?苏长宇笑着摆摆手,“已经在船上这么些日子,今日我做东,在徐州稍微歇息一阵子再启程。”
“这这这于理不合!”
“哎说什么理不理的”,苏长宇一个眼色,有人已经搀着人往下边走,“你不说我不说,谁又知道我们曾经下过船。
迎亲一众人苦着脸,心道这苏家东家怎的这般无赖,却因为在苏家的地盘只能默默忍了。
船在京杭运河上走了一月有余,等迎亲队浩浩荡荡的进了京城,已经是七月初五,距离真正成亲的日子只有两天。
苏家本家在苏州,但苏家苏五爷却是在京城,时间还早些苏文卿便进了苏五爷的宅子。
苏家的嫁妆当初进京时惹得人人惊叹,心道苏家可是为了女儿砸了不知多少银子。苏长宇虽不在京城,但与京城达官贵人做过那么多生意,如今苏长宇的女儿大婚,苏府这两日宾客不断热闹非凡。
苏长宇生怕徐子越趁机混进来,特意交代了门口的小厮,千万不能将未来的姑爷给放进来,就算看见了也得打出去。小厮们不禁打了个冷战,心道徐子越若是真的来了,他们想挡也挡不住啊。
苏家本家在苏州,女眷们更是都在苏州,现在倒是还有一个苏文锦,但苏文锦也是年纪轻轻,又哪儿能让人放心。倒是徐家做了主,当天徐老太太亲自来了苏府,将一众事包揽了过去。
苏文卿也有两年未曾见徐老太太,虽然当初走的时候闹得不愉快,但外祖母对她却是真的不错,如今再见苏文卿也是高兴。
徐老太太眼瞧着两年未见的外孙女,现在出落的越发漂亮,等到了后天便要嫁人,徐老太太也是一时忍不住落了泪。苏文卿笑着与徐老太太说了些话,身边众人也忙说这是喜事,徐老太太这才笑着擦了把眼泪,“我这是高兴,以前文卿是我外孙女,这以后就是亲孙女。”
众人忙道谁说不是呢,又说了会儿的话,外边一阵骚动,却是婆子进来说三皇妃到了。
人人皆是大吃一惊,就连苏文卿也是惊讶不已,未曾想到安庆郡主竟然会来这一趟。她只不过见过安庆郡主两次,远远没有这般交情能让安庆郡主替她走这一趟。
苏文卿心思转的飞快,心中微微一转已是猜到,怕是表哥特意请了安庆郡主过来。
苏文卿不知道徐子越竟与安庆郡主相熟的,又许是三皇子的缘故,但如今三皇妃来了,苏文卿明白这是徐子越替她撑了面子,自是感动。
安庆郡主在前年时已经嫁给了三皇子,两人因是青梅竹马,成亲后更是恩爱。如今一见,安庆郡主比起当年丰腴了不少,但依然容貌倾城惹得众人失神。
苏家一介百姓就能让三皇妃出面,一时引得众人议论不已,又有人提起当年安庆郡主及笄时还特意邀请过苏文卿。以前只当是普通交情,现在一看,三皇妃拉着苏文卿的手两人相谈甚欢,分明是交情极深。
三皇妃展颜一笑解释两句,“我与文卿自从认识后就十分投缘,当年文卿回了苏州我本就不舍,如今文卿与徐公子喜结连理,郎才女貌我自是要来恭祝一二。”
苏文卿也是异常诧异,三皇妃这次远比上一次热络很多,心道安庆郡主待她也太亲近了些,也不知道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因着人太多,三皇妃又因为帮着苏文卿,一时也没有机会与苏文卿单独说什么,只有在临走前苏文卿送三皇妃出门,听到三皇妃欣慰道,“等了这么些年可算是等到了,重语这回怕是真的开心极了。”
苏文卿没有忽视三皇妃称徐子越为重语,这是徐子越的表字。
三皇妃在他人跟前皆是称徐子越为徐大人,在她面前却是称他为重语。是因为自己要嫁给徐子越才亲近这般说话?但是三皇妃又为何与表哥这般相熟?
三皇妃可是以后的皇后,苏文卿不会去想这两人之间有什么,难道是因为三皇子的缘故?直到三皇妃离开,苏文卿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心道等有机会问问表哥。
第二天时,苏长宇几人皆是忙进忙出,徐老太太徐家苏家两头跑,苏文卿待在闺房里听嬷嬷与她讲房中的一些事情。
嬷嬷是过来人,枝叶末节都讲的清清楚楚,之可怜苏文卿听的脸颊通红,那嬷嬷却是笑道,“姑娘现在害羞,等明日嫁过去就没什么害羞的了,女儿家头一晚上都不好受,今儿不与你说明白了,等行房的时候疼的可是姑娘你。新姑爷年纪也不大,正是虎狼年纪,更是要好好学着些,免得到时候受罪。”
苏文卿本就听的脸红,嬷嬷再一提徐子越,苏文卿恨不得整个人都烧起来。那嬷嬷也是忍俊不禁,瞧着苏文卿一张脸颊娇艳欲滴,“瞧瞧这模样,我都瞧着移不开眼,待新姑爷见了还走得动路?好了好了,不说了,小姑娘就是脸皮薄。姑娘今儿晚上早早歇息,明儿卯时就要起来开脸,明儿要忙整整一天,得把精神头养足了,一会儿让苏三姑娘进来同你说说这成亲后要忌讳些什么。”
苏文卿急忙点点头,让人给嬷嬷赏了银子将人送出去,没一会儿苏文锦进来,看她脸上红晕未消已是明白怎么回事。只是她是已经成过亲的人,倒是笑话了苏文卿一顿。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苏文锦才悄悄与苏文卿道,“我瞧见了陪嫁丫鬟里边有两个长的极出挑的,可是祖母给你的?”,苏文锦说罢眉头皱了皱,“当初我出嫁祖母也让两个丫头跟了来,只不过程,程晨没有碰。”
苏文锦主动提起程晨,苏文卿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苏文锦倒是不在意的笑了笑,“过了这么久,也渐渐淡了。程晨当年许是打好注意要骗我,所以也没有碰这两个丫鬟。我不知道徐妹夫什么人品,若是像三叔那般能替三娘一辈子不再娶再好不过,若是…”
苏文锦没有说完,但苏文卿猜得到苏文锦想说什么。
若是像程晨那样…
苏文卿反手握住苏文锦的手轻声安慰道,“谢谢三姐,我懂的。”
但是她已经活了两辈子,上一世在成亲前夕被王氏害死,这一世她有幸遇上徐子越。老天许她重活一回,苏文卿有时也会想,也许这就是老天对她的补偿。
徐子越这样的人,他能为了她放弃那么多,她也愿意信他一回。
再晚一些时,苏长宇过来,如今出嫁在即,苏文卿似乎瞧见了她从未软弱过的父亲也似乎有了泪光。苏文卿一时眼眶微微发酸,苏长宇伸手将女儿眼角的泪水擦干了,笑着在她鼻梁上挂了一记,“哭什么,你不一直就想嫁给那小子,现在倒是哭了。”
苏文卿顿时没忍住又笑了,“哪有一直想着。”
“好好好,没有,是徐子越那小子心心念想娶我女儿”,苏长宇轻轻抚摸这女儿的头发,终是叹了口气道,“以后,你便是旁人的妻子了,我的女儿,还这么小…”
还这么小,他始终还是舍不得,舍不得苏文卿离开自己身边,舍不得以后鲜少才能见到女儿一面。
苏文卿将脸埋进父亲肩膀,苏长宇轻轻拍拍女儿单薄的背,轻声的哄着她缓缓道,“徐子越这人不是池中之物,以后他后做更大的官,有更大的权利,当初不想让你嫁给他是因为他太难掌控。但是如今你既然选择了要嫁给他,以后无论什么便要一起承担,但是若是徐子越敢负你,我却也不会轻饶他,爹爹永远会疼着你。”
苏文卿从来也没有如此泣不成声过,许是想起了上一世父亲得知自己死去时的模样,“爹爹,你若是遇到喜欢的女子便娶了她吧,娘亲不会怪您的,我也不会怪您的。”
她不想自己已经有了归属,苏长宇却一直孤孤单单一个人。
苏长宇轻轻笑了声,“小孩子不要乱操心,好了,再哭明儿眼睛可要肿了,新娘子怎么能肿着眼睛上花轿。绿袖,早些服侍小姐休息,明儿卯时就要起,可不能误了时辰。”
第80章
七月初七, 天刚蒙蒙亮, 苏家上下便忙了起来。府上有喜事, 就连仆人们也全部穿了新衣, 里里外外的忙活。因着苏家没有有身份的女眷, 徐老太太这个外祖母前天晚上便歇在了苏府, 早晨一起来便早早与苏文锦来了苏文卿这边。
替苏文卿梳头的是徐老太太身边的李嬷嬷,跟了徐老太太几十年,在徐家也极有地位的老人。苏文卿当年还在徐府的时候, 李嬷嬷便对她很是照顾, 李嬷嬷常常感叹着说起徐静,如今瞧着苏文卿已经这般大已经到了嫁人的时间,梳着苏文卿顺滑的长发一时也是悲喜交加。
苏文卿这件嫁衣造工极大, 苏老太太花费了大价钱。无论是这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还是外罩的品红双孔雀绣云金缨络霞帔, 以及裙摆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镶五色米珠,华美精致,一看就非凡品。
待上好妆,逶迤的绣凤嫁衣,妍丽娇柔的妆容,徐老太太越瞧越满意,走过来亲自将那对儿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耳环戴上,“这辈子就这么一次,必须要漂漂亮亮的。”
众人笑着点头,不一会儿姨姥太太与徐心梅也赶了过来, 徐心梅绕着她看了好几圈笑眯眯道,“表姐今儿可真漂亮,不,以后可是要叫嫂子了。”
众人闻言皆乐了起来,苏文卿这么久没有见徐心梅,这会儿看见她极是欢喜,姨姥太太笑着道,“等今儿过了便在一个府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会儿说什么悄悄话。我刚瞧见外边婆子拿了点进进来,文卿快用些,新郎官大抵午时才能过来,晌午没法用膳这会儿先用些。”
婆子们闻言忙将糕点端上来,苏文卿吃了几块,又听苏文锦道,“正巧苏瑜现在还在京城,要不还没个人背文卿上花轿呢。”
徐老太太笑着点头,“以前想着让子玉被文卿上花轿,现在有本家的堂兄再好不过了。”正说着苏长宇苏瑜便进了门,姨姥太太瞧了苏瑜一眼笑道,“正说呢就进来了。”
苏文锦忙转头看了徐心梅一眼,徐心梅依然和之前一样笑眯眯的模样,倒是自家弟弟一进门连新娘子也没有看便去看徐心梅,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苏瑜反应极快,虽然没听到几位太太说了什么,但一听与自己有关已是猜到。五妹妹就那么俏生生的坐在那里,也不由由衷夸上一句,“妹妹今天真漂亮。”
苏文卿从丫鬟手中接过茶盏闻言一笑递给苏瑜,“那便劳烦五哥了。”
苏长宇今日倒是再没有说什么,有什么要说的昨儿已经说尽了。只是恍惚间似乎又想起了当年静儿嫁过来时的模样,转眼已是十八年过去。
徐老太太担心苏文卿身子挨不住,又让丫鬟们悄悄备了几块点心,用油纸包了放在荷包里,“自家人没那么多规矩,若是饿了便吃一点。”
苏文卿点头将荷包收进袖子,众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外边就有小丫鬟喜气洋洋的跑了进来道,“太太,姑爷的轿子已经到了。”
徐老太太与徐心梅皆是知道徐子越等了这般久,一听比计划的来的更早不由打趣道,“还耽误什么,姑爷都到了,快把喜帕拿过来。”
喜帕遮了所有的视线,苏文卿携着徐老太太的手走出了屋子,身边的手臂已经换了人,苏文卿低低喊了一声五哥哥。
“是我。”
苏瑜低下身子来,苏文卿伏在苏瑜肩头,虽还是少年却已不单薄的身子,走起来非常平稳。
她看不见周围有谁,只听得到不远处的鞭炮声震耳欲聋,敲锣打鼓的声响不绝,众人似乎都喜气洋洋。身边的婆子一直引着路,苏文卿听到她们在喊“到了到了”。
再次坐上花轿,喜婆将一只红彤彤的苹果放在她手中,帘子放了下来,周围的声音似乎小了一些,却依然挡不住的喧闹与热闹。
苏文卿似乎听到了爹爹说话的声音,夹杂着似乎还有五叔的声音,却是突然被一人的声音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心脏也猛地跳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