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晶的同伴感叹道:“女人幸不幸福真的一眼就看得出。前一阵子你天天苦着脸,现在多好,每时每刻都在笑。不过你们认识的时间这么短,现在就结婚会不会太仓促?”
“他求婚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不过没多想就答应了。他要我搬到他家住,我想享受最后的单身时间,没同意。”
“搬过去试婚吗?其实婚前一起住一阵挺好,不朝夕相处就发现不了问题。”
“我们都忙,没什么时间在家待,住一起也是见不着面。保持神秘感可以延长热恋期。其实刚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没完全从上一段的失败中走出来,现在已经完全不会再介意过去了。难怪人家都说,如果还记挂前任,那一定是新欢对你不够好。”
“是啊是啊,你都说了八百次了,每天送花送饭送下午茶到办公室,电话里听到你感冒,立刻飞回来煮粥送药……切,没听过那句话么,秀恩爱,怀得快。”
“呸呸呸,我没计划现在就要宝宝。”
上个月同学会的时候听说他们刚交往一个月,没想到路时洲已经求婚了。不过这位韦小姐又甜美又优雅,工作这么忙还会做饭等他回去吃,他急着娶她回家也不奇怪。
“如果还记挂前任,那一定是新欢对你不够好”——这话真的没错。大概就是因为当年的路时洲对她太好,她才至今未忘。她在片场冻病,电话里听出她感冒,立刻逃课飞回来送药探病的事情路时洲也为她做过,可是她呢,因为已经拍了两天不能换人,不顾他的反对,把他晾在一边带病工作。
分手前的那一段她过得太混乱,每日都在忙,连耐着性子接他的电话都做不到,难怪路时洲连喝醉了都问她有没有愧疚,在他的回忆里,她一定很不好。
悔恨当年没有对他好一些的念头刚一冒出来,简年便倍感羞耻,各自都有了新的生活,老死不相往来才是最好的状态,路时洲要结婚了,难怪醉酒失态后会不停找她——他昨晚还说要聊一聊,他和她能聊什么,无外乎就是让她别误会别多想,别让第三人知道,以免传到未婚妻的耳朵里。
怪她太多事,撞见他喝多了不放心,跟过去嘘寒问暖送蜂蜜水,她一向不会掩饰,路时洲那样聪明的一个人,或许看出了端倪。
校庆持续了一天,简年忙前忙后,倒顾不上悲春伤秋。直到饭局结束,众人散尽,一个人回家时,简年才察觉到心中的不自在,她努力不往路时洲处想,只安慰自己喧嚣的庆典过后校园重归寂静,难免惹人多愁善感。
她累透了,没力气再回远郊的父母家,便直接去了池西西的别墅。
打开客厅的灯后,她踢掉鞋子,把包随手扔在入户柜上,径直回了卧室——穿着高跟鞋走了一整天,浑身的骨头都要散了,先躺一躺再去洗澡。
哪知刚一躺下,简年就听到了脚步声,这房子没别人住,她自然要发怔,没等害怕,她便看到了路时洲。
愣愣地看了面无表情地站在卧室门外的路时洲两秒,简年才回过神,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刚刚就坐在客厅沙发上,是你没看到。我这几天都在你家等你,你去哪儿了?”
“你有事儿吗?”
“说过了,想和你聊一聊。你为什么拉黑我?”
“我为什么一定要接你电话,有什么好聊的?”
简年这冰冷的态度让路时洲蓦然想起了十年前,他想约她吃饭,她发现了他的心思,好好地忽然避而不见,他拦下她问“我约你吃饭你为什么不理”,她答得也是这句“我为什么一定要理”。
他可真是傻,隔了十年才明白过来,避而不见是因为人家烦他。其实那天他是有意识的,只是喝多了酒,行为不受控制。前一段原本相处得还算自然,因为他的失态,简年再次发现了余情未了的端倪,态度才冷硬了起来。
其实他一直都是傲慢的人,简年一次次拒绝,他仍坚持等在池西西的家里,这事做的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是她对不起自己,为什么会是眼下这种情形?大约爱上一个对自己无动于衷的人就是这样卑微而荒诞。
路时洲觉得可悲,却还立在原处望着简年没马上离开。
对视了片刻,简年先行败下阵来,看到路时洲,想到韦晶脸上幸福的笑和闪烁在指间的钻石,她怕路时洲说出来的话会让她承受不了,先一步保证道:“我前几天就同你说过了,你喝多的那天并没发生什么,无须挂怀。当然,一起……一起过了一夜,这话传出去会惹人误会,我绝不会同第三个人说,也请你忘掉。这样对我们都好。”
路时洲忽而冷笑了一下:“看来你相亲相得挺满意?放心,这事没什么值得往外说的。”
直到路时洲摔门离开,简年还在纠结自己的眼神有没有露怯,她只觉整颗心都空荡荡的,难受得厉害,便想拿热热的食物把胃填满。
一打开冰箱,简年就愣住了,她很久没去过超市,冰箱里居然塞满了食物,她随手拿出一盒蛋糕,黏在上头的便利贴上竟手写着过期的时间,是路时洲的字迹。
简年又翻了翻,发现路时洲在诸如牛奶、酸奶、面包这种保质期短的食物上都写了提示。她总是忘记看保质期,隔了这么多年,这个毛病路时洲居然还记得——还有那天早晨的鸡汤和请假,明明都要结婚了,路时洲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情?
简年没了胃口,胡思乱想了好一通,幸而池西西突然打了电话,说有突发新闻,要她回去开会。
作者有话要说: 连更了七天,明天请假休息,后天晚上八点见,下章应该就到文案了233333
第49章 2017
简年回到报社的时候,同事们已经到齐了, 刚一坐下, 小赵就递了杯外卖冰咖啡过来。简年喝了一口, 又涩又苦,只觉五脏六腑都被冰醒了。
会议开到十一点才结束,同事们反倒不困了, 小赵问简年要不要一起去酒吧, 听到她说“好”, 反倒有些惊讶——简年一贯是收工就回家的。
大晚上叫下属来开会的池西西因为怀着孕不能同去, 回家前豪爽地留下了信用卡。
简年过来凑热闹本是因为情绪低落,不想周围越喧嚣, 心中的落寞反倒越明显,她在酒吧待了不到半个钟头,杯中的红酒只抿了一口便想离开。
才和同事们说过“明天见”,简年的手机就进了条短信, 是江东的。
【你睡了吗?】
【没, 还在外面呢。】
【在加班?】
【在酒吧。】
江东立马打了个电话过来,问过简年酒吧名后,说自己也在附近,很快就到, 要她等自己一起回去。
刚放下电话, 简年就瞥见了和季泊川并肩走进酒吧的路时洲,季泊川的第六感强,察觉到简年的目光后很快看了过来。
季泊川本想走过来打招呼, 发现路时洲脸色一滞,想起他前一段说过什么追回来再甩,猜到大约追得不顺利,便只冲简年笑了笑。
回了个笑容后,简年很快移开了眼睛,直后悔不该来。
说同在附近、很快就到的江东隔了快一个钟头才出现。简年跟着江东离开的时候,季泊川正劝路时洲入股他的公司,见路时洲的眼神突然不对,季泊川下意识地望了眼简年的方向,他盯着她身旁的男人看了片刻,才认出那是江东。
“我去,都这么多年了,他俩还好着呢?那你还纠结什么,人家这是真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