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宁走到一棵香樟树下,被叶迦言从后面拽住了。
他突然拦腰把她拉进怀里。
陈安宁手戳了一下他的手臂:“你抱得太紧了,我有点吃力。”
叶迦言稍稍松开一点,但是完全没有放开她的打算。
陈安宁能感受到他在身后喷薄出的一片一片的呼吸。
他的嘴唇轻轻贴在她的耳后,移动一点点攀上耳垂,呼吸温热。
陈安宁一个激灵,往旁边缩了一下。
她整个耳朵都红透了。
叶迦言压低声音说:“既然没投进,那就接吻。”
陈安宁没找到他的逻辑。
陡然间,远处跑过来一个手执教棍的男老师,指着鬼鬼祟祟的两个人,大声嚷嚷:“几班的?”
叶迦言手臂松了一些,陈安宁趁机溜走,他后退一步,冲那头的老师笑了笑:“十班的。”
回去的路上。
叶迦言一直走在她后面,陈安宁没有安全感,停下来几次,他也不跟上来,随她一起停。
陈安宁急了,回头瞪他一眼。
叶迦言微微颔首,眼底盛满了笑意,温柔地凝视着她。
陈安宁损他一句:“腿那么长都白长了?”
“陈安宁。”
“干嘛啊。”
“你怎么骂人都这么可爱。”
陈安宁捂耳朵:“你不要再跟我说话了。”
回去的路上,陈安宁的手机一直嗡嗡响,她忍住不去看。
无非就是来自四面八方的刁难。
外面又开始下雪。
两只松鼠穿街而过,跑过冗长的寒夜,没有粮食的一晚,不知能捱到几时。
叶迦言楼下竖着一块电子屏幕,通知暴雪橙色预警。
上楼的时候,她说:“你一个人住?”
“目前是。”
犹豫了一会儿,陈安宁又问:“你经常带女孩回家吗?”
“不经常。”
不经常……
叶迦言家里什么杂物都没有,装修风格偏性冷淡的北欧风,果然很符合这种独身男人的生活状态。
厨房到客厅间隔了一个小小的吧台,叶迦言给她倒了一杯红酒。倒完了,才想起来问她一声:“能喝酒吗?”
“能吧。”陈安宁有点底气不足,她酒量不行,但为了撑面子,没交代。
清醒地灌下去两杯,幸好是红酒,还能挺得住,意志很明朗。
小姨一直打电话过来,还发了几条短信,陈安宁瞥了一眼,看到一串感叹号,就没敢仔细看。
叶迦言进厨房,她就偷偷喝酒。
喝得不省人事。
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陈安宁醒来的时候,面前端端正正放着三个刚刚做好的souffle。
“尝尝。”
他坐在她旁边,一低头就能吻上眼角。
已经深夜了,具体时间她不清楚,感觉脑袋昏昏沉沉。
“你做的?”她瞟了一眼那几块小蛋糕,出乎意料的精致,然而,“胃不太舒服。”
好像也就喝了那么点酒,躺在沙发上闭了会儿眼睛,就忽然睡着了。
说实在的,她有点馋。
陈安宁舔了一下嘴角,问他:“你是营养师吗?”
叶迦言开玩笑:“我是我女朋友一个人的营养师。”
他一只手臂挂上椅背,懒懒散散,点了一根烟,烟圈飞上半空。
眼下这样安安静静的模样,带着香港电影里的风姿和情意,孑然一身,温柔附骨。一时姿态,千种风情。
叶迦言从方桌上取了一支玫瑰,殷红色的花瓣轻轻颤抖。
“好看吗?”
陈安宁接过去,闻了闻,挺馥郁的香气,然后还给他:“谢谢你的玫瑰,但是我不需要。”
因为笨蛋陈安宁早就不向往爱情了。
她知道,玫瑰会枯萎,风花雪月的激情会丧失,总有一天如花美眷会变成半老徐娘。
她需要的是每天对她嘘寒问暖,可以为她洗衣做饭,分担不快乐的人,而不是爱说情话的公子哥。
因为她对安定生活的渴望来得比谁都早,比谁都迫切。
叶迦言没有接她递过来的玫瑰,只是平平地看着她,眼中本无波澜。
奈何他多么不骄不躁,也耐不过时间的推搡。
对面的盈盈秋水里恍惚开出透明的花朵,馨香与柔情蜜意,接二连三缠上他的眉目。
“那我的心呢,你要吗?”
叶迦言突然伸手,拇指勾住她蜷在一起的四根指头,玫瑰花滚落到地板上。
他冷静地看着她,捏住女孩子柔软的小手,把她的掌心拉到胸口。放到心脏的位置。
“叶迦言的心,给你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叶迦言:再亲不到就自杀
第17章 女儿情
指尖的烟草味混着玫瑰的暗香,绕成一片密密匝匝的温柔。
叶迦言揽着陈安宁的腰,视线攀上她樱桃色的嘴唇,低头献上一个轻吻。
嘴唇的触碰,甜甜软软,像果冻和巧克力。
胡茬的触感细密轻柔,传到脸上、唇上,痒兮兮的。
陈安宁不确定自己当下是否还保持着清醒,她抬眼观望,看到他微垂的双目也缓缓睁开了。两个人的距离近到失焦。
心跳剧烈,唇齿相依的时刻太容易动情。
一个吻,由浅入深。
叶迦言的手掌凉凉的,碰到她的双颊火热,又碰到她的耳朵。指尖所触及的每一寸皮肤都相当敏感,立马见红。
舌头撞上每一颗可爱的牙齿,一排排轻柔地舔舐,沾上一口酒水的清甜。
趁她不备,舌头溜进去,小心翼翼地打探,安抚那一头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他努力完成这个吻,漫长的纠缠,温水煮青蛙,吻到她舌根要融化。
陈安宁被叶迦言锁在怀里,乖乖地圈着他的肩膀。
此时此刻干柴烈火,好像下一秒就要海枯石烂。
但往往在你想要海枯石烂的时候,再下一秒,又变成清醒而孤独的自己。
虽然如此,还是贪恋这样意乱情迷的感觉,因为她知道他是谁。
是她爱了十年的叶迦言。
末了,他恋恋不舍地含住她的下唇,吮吸几下。轻轻一咬,以痛作结。
陈安宁低着脑袋,脸红得要滴血。
叶迦言揉揉她的头发:“上次接吻是什么时候?”
陈安宁歪了一下嘴角,说:“三个月前。”
“三个月不长,怎么这么生疏?”
她不好意思了,低头玩手指。
哪有什么三个月前,她压根就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情爱爱,全是捏造出来撑面子的胡话。不是谁的内心世界都要以爱情的浇筑而成长,但是一把年纪还没谈过恋爱这种事,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一定难以想象吧。
他的“生疏”二字,让她窘迫到无话可说。
叶迦言没想要为难她,却没料到陈安宁一副自尊心受创的神色。可怜巴巴。
他笑了笑,指腹在她的嘴唇上轻轻地划了一下:“没亲过啊。”
陈安宁没有回答,反问:“那你呢?你亲过多少个小姑娘?”
叶迦言说:“一个吧。”
“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