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姬对每一段感情都很认真投入,包括嬴异人,吕不韦,还有里面其他来来去去的很多人,她任性又快乐,变心变得很快,转身转得异常决绝毫不留情。
说不上赵姬是对是错,可孩子如果有母亲并且母亲在身边,那母亲就是一个人一生中很重要的角色,赵政不亲近她,冷眼旁观,也逃不脱被她影响的命运。
董慈与赵政之间几乎从来不谈论赵姬的事,哪怕她死了,董慈也没有多问过一句。
涂脂抹粉什么的也不是董慈的乐趣,她能确定这一生都不会再看上什么人,在这件事上她压根就没有必要和赵政起争执,她乐意纵着他这样,若是如此能让他安心放心的话。
赵政瞧着董慈笑意盈盈温温和和一脸无奈的模样,眼眸里的暗光明明灭灭,忍了忍心里那股占有的渴望压过了一切,伸手解了董慈裘袍的结扣,露出她修长白皙的脖颈来,一把揽过她的腰张口便在她耳下的脖颈上狠狠咬了一口,紧紧箍着董慈的腰不让她动弹挣扎。
董慈疼得差点没尖叫出来,挣扎挣扎不动,赵政的力道大得她头晕觉得肉都要被叼下一块来了,咬在显眼得连裘袍都遮不住的地方,这混蛋分明是哪根筋抽了病得更严重了。
董慈疼得想骂人,心里又气疯了,越挣他越来劲,只好先让自己放松了身体软进他怀里,一动不动任由他施为,忍着疼打算秋后算账。
有润湿的东西顺着脖颈留下来,痒痒的,董慈摸了下见是流血了,心里又气又想笑,这疯子,真该让他一干的忠实追随者们来看看他这么疯的模样。
赵政撒了口,心里平喘了口气看着她脖颈上有些刺眼的血洞,眸光幽深看不见尽头。
董慈等着这阵疼缓过阵去,本是想骂他两句,最不济也要踢他两脚,见他这副模样又有些泄气,心说她现在不跟他生气,惹怒他让他心里堵着气上路不好,便只擦了擦脖颈上的血迹,好声好气的问道,“这下解气啦,人血好喝么?”
赵政不说话,董慈不想临行前和他吵架,见他唇上也沾染了血迹,示意他他不动后,只得自己在地上团了团新雪垫着脚给他擦干净了,“真当你的王后是铜铁浇灌的么,你的王后虽然不怕疼,但是也是会疼的,疼不疼要不要我咬你一口试试。”
董慈正拿袖子给他抹干净脸上的水渍,赵政心里异样层层叠起,握着她的后劲把她的脑袋压到自己的颈间,让她软软的唇贴在他耳下同样的位置上,咬罢,就这样罢,别说无人敢笑话他,便是笑话了又如何。
他这幼稚的行径到底哪里学来的,有天是不是还要学那些中二病少年相互纹一个情定终身的印记不成,临行前最是忌讳与亲人吵架,她现在不跟这条幼稚龙计较,等他回来咸阳试试!
董慈挣开了他的桎梏,见这疯子陛下眼里还有些失望之色,心里说了句疯子,瞥见院门边蒙恬正往这边看过来,暗自咬咬牙,尽量好声好气道,“时候不早了,蒙将军他们怕是等急了,阿政这一去多则五六月,万事多加小心,我和小宝在咸阳等你回来。”
赵政就只沉默地看着她,等不出血了这才把她的裘袍给她系上了,态度强硬地命令道,“你一月回了咸阳,见了扶苏以后,方成会护送你来栎阳。”
董慈听得目瞪口呆,赵政却不管她,薄唇紧抿径大步往外走了,冰天雪地里他走得又快又急,大步流星踩得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响,分明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董慈气不过,弯腰团了团雪团,手一扬就往他后背扔了过去,她扔的很准,砰的一声就砸在了他后背上散开了雪花,两侧候着的宫娥奴仆们惊呼的惊呼,请罪的请罪乱成一片,董慈扔出去就后悔了,赵政却只是脚步顿了顿,连头都没回,撂下她一个人在这走了。
这疯子。
董慈伸手碰了碰脖颈上还沾着血渍的伤口,眼眶有点酸,也不知是疼的气的还是难过的。
赵政出了寝宫,感受不到背后如芒在刺的视线,心里的闷痛这才一阵一阵清晰起来,接了蒙恬手里的缰绳,将方才对董慈说的话对着一边候着的方成吩咐了一遍,想了想里面那个估计要气疯了的女人,心说气罢,一直气着他才好。
赵政想了想便吩咐蒙毅张苍道,“寡人此去栎阳脱不开身,如今秦楚安平,蒙毅你带着寡人和王后的拜帖,随张苍往楚国苍山走一趟,请荀子他老人家入咸阳,先生若愿做官便做官,愿做学宫祭酒便做学宫祭酒,便是不想入世,寡人愿接先生入宫颐养天年,上卿你将寡人的话带到,政与阿慈相请他为吾二人大婚相证。”
这便是要奉荀子为长者的意思,张苍听得震惊,连行礼都忘记了。
赵政朝张苍行了一礼道,“此事便拜托上卿了。”
张苍压下心里的激动和震惊,回礼领命,赵政翻身上马,拽住惊惶不安立身嘶啸的马匹,朝蒙恬道了声走,一干禁军皆是翻身上马,护在后头出发往栎阳去了。
方成跟在赵政身边十年之久,自是看出了自家主子心情不愉,见两位文臣正看着一地的马蹄印出神,便抱剑上前问了一句,“王上这是怎么了。”
蒙家与王上王后走得近,光是因着她的提点让他爷爷蒙骜战场生还这一恩德,就足够他蒙家一家人对她感激终生,更何况有蒙恬成蟜成日在他耳边说阿慈如何如何,她的事他想不知道都难,正是因为知道,他也了解他的主上,所以才更心惊。
便如蒙恬所言,没有点杀伐决断坐镇南北的本事,这样的女人只怕降得住也守不住。
好在是友非敌。
方成还要再点些禁军护送他们去楚国,蒙毅摇摇头没让自己再想下去,只朝方成道,“方成你护卫王后也不得掉以轻心,我与张苍这里去请能臣良将,用不着多少护卫,你可得千万守好王后了。”
方成点头应了,蒙毅张苍便先行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赶上更新了~
嘿,我一直没称呼陛下为大王。
因为一叫就感觉脑子里出现西游记小钻风大王大王的叫,出戏就一直没用,哈哈~
第113章 她也好清静清静
蒙恬快马扬鞭跟出了一二十里, 见前面赵政勒马缓了下来, 知道是到村镇了不好纵马前行,便也示意身后的禁军慢行下来,他与赵政年幼相交,两人之间没那么多忌讳, 拍马追上去, 便笑道, “看来咱们各有各的烦心处。”
禁军在后远远跟着,赵政快马扬鞭了这一段, 心中郁气和烦躁散了不少,他不欲与旁人谈起董慈, 便只说蒙恬的事, “有何难事, 寡人助你。”
“这事阿政你就帮不上忙了。”
蒙恬吁了一声马,与赵政并肩慢行,声音清清朗朗的,“我父亲不是给我娶了一门亲事么, 范家的高门嫡女,原先看着很是知书达理温温柔柔的美人,结果成亲以后怎么着,嗥, 不到三个月就漏了真面目,但凡我和哪个婢子多说两句,她就闹得鸡飞狗跳阖府都不得安宁, 家里的奴婢现在全都是些又老又丑的老婆子,真是,回家看着都眼睛疼。”
蒙恬样貌堂堂身形俊挺,成亲前常常在府里弹筝,引得男男女女驻足聆听,男子尚好,女子多半如痴如醉,成蟜嗜好美人,对此是又羡又妒,等蒙府里再无筝乐,成蟜无意间见识了范氏的泼悍行径,当场就笑得前仰后合,从蒙府冲了出去,不过半日的光景,整个咸阳城都知道蒙小将军家有悍妻,而且蒙将军大气不敢出,成蟜被揍得鼻青脸肿,苦哈哈地跑来赵政这里告状,问明前因后果,赵政也知道蒙恬家里的事了。
赵政知道蒙恬是想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宽慰他两句,不过他这位兄弟骨子里还是武将的那点粗狂爽朗更多,安慰人的手法并不高明。
他口里话是一回事,但表情轻快一点嫌弃的意思都没有,反倒一改寻常正经的模样废话颇多。
赵政勒住马,缓缓问,“你不喜欢?”
蒙恬铁骨铮铮,轻驾了一声嗤道,“悍妇如此,试问哪个男人会喜欢,阿政你想想,我在成蟜那想和他秉烛夜谈喝酒吃肉,两个时辰的功夫,悍妻能使仆人来问十几次,老人家腿都跑断了,兄弟我潇洒不得,只好打道回府了。”
赵政看着变得滔滔不绝的兄弟和属下,只觉方才消散开的郁气又堵了回来,不想再听他炫耀,开口打断道,“你不喜欢你笑什么。”
蒙恬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脸,问道,“我笑了么?”
“…………”赵政懒得理他,挥了挥手里的缰绳,径自拍马往前走了。
方成因着有华阳太后等诸多女眷在,雪天行程缓慢,张苍蒙毅此行若是顺利,他的王后回了咸阳便能见到荀子,介时再大的气估计也消干净了。
看王上一副不想和他多聊的模样,蒙恬就知道自己没安慰到点子上,心里本是想接着说董姑娘特别好很多人都巴不得能娶她,隐隐觉得话出口只怕适得其反,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辙来,索性丢开不管了,听王上问起前方攻魏攻赵的战事,神色便也端正起来。
方成这边起程的晚。
来的时候董慈扮成了仆从,现在不用遮掩身份了,方成便护着董慈大大方方出了宫。
华阳太后连同一竿子的贵女们还未出来,雪地里寒风肆虐,方成便让董慈先上了马车。
董慈素来怕冷,想着女眷们只怕还有一会儿,她又懒得回寝宫去,便嘱咐方成道,“老太后来了方成你提前知会我一声。”
方成点头应了,董慈便领着一个清清秀秀的小美女上了马车。
小姑娘叫云竹,性格直爽,身手不错,是赵政安排着保护她的。
董慈这些年在宫里待的时间少,东奔西走身边就没什么固定的婢女,赵政但凡放人在她身边,基本都是王青身怀绝技的属下们,她们也不照看她的吃穿住行,董慈也没有人伺候的习惯,自己动手还节省时间一些。
马车里铺满了厚厚的褥子,踩上去都是暖洋洋的,案几是固定好的,上上下下这么大动静案几纹丝不动,茶壶里温着热茶,热气缭绕透着清香,外面冰天雪地,光是看着便让人觉得浑身都有了一丝暖意。
董慈四处打量了一番,就在案几前坐了下来。
这马车比起之前赵政用的那个小了很多,但明显精致了数倍不止,坐在里面暖洋洋的比之寝宫里也不差,角落里堆了几卷文简,董慈这才拿起来,还没翻开就被云竹抽了出去,小姑娘声音清脆脆的,“在马车上看对眼睛不好,这便要起程了,王后还是晚上到了驿馆休息的时候再看罢。”
想也不用想这是赵小政的吩咐了。
云竹瞧见她脖颈上伤口,惊呼了一声就要去拿伤药,“王后怎么也不说一声,处理得晚了留下疤痕可怎生是好?”
董慈自己做了些消毒,不擦药也无妨,就是好得慢些,唤住她道,“不妨事,我已经处理过伤口了,自有分寸,云竹你也过来休息休息。”
董慈自己就有厉害的医术,她这么说了,云竹倒也没再说什么,说了声姑娘有事叫一声,自己便出去和车夫坐一起了。
董慈还想留着这痕迹回了咸阳找赵政的茬,就不着急祛疤的事。
董慈摸了摸还疼得厉害的脖颈,伸手去拿案几上的茶碗,一拿没拿起来,摸了两下这才发现案几和茶壶茶碗都是铜铁制的,垫子上附了黑黑的一块分明就是磁铁,历史上有关磁铁的记载就出现在这几年,用在日常生活中也无甚稀奇的,董慈把玩了一会儿就没了兴致。
马车里还放了许多果子点心,车壁上挂着绒绒暖和的小被褥,董慈坐着就有些困,便把小被褥拿下来抖开了直接铺在马车里侧,缩在里面舒服得不想起来,心说文简不能看,事情也不能做,吃了睡,睡了吃,她这就过上了猪一般的幸福生活了。
董慈昨夜原本也没睡好,躺了一会儿就有些昏昏沉沉的,惦记着要下马车给华阳老太后行礼的事,也不敢真睡着,半是清醒半是混沌的等了不知多久,听得云竹在外轻叩门说老仙君来了。
老仙君称呼的是华阳夫人了。
董慈爬起来边理衣衫边下了马车,见那边一众华服子弟贵女们簇拥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走近了,董慈便领着云竹行礼问安。
华阳太后并不买账,手里的金杖在地上点了两下,说了句不敢当,便在姬孟等人的簇拥下上了面前的大马车,看服饰颜色,除了姬孟外,还有两个楚国公主跟来了,方成朝董慈点了点头,待董慈回了马车,车轮子压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滚起来,一行人慢悠悠启程了。
董慈打算安安稳稳补个眠,怎奈天公不作美,没走出多远马车便停了下来,外面一个轻轻柔柔的女声说老仙君的马车里太挤,让她来问问可否和少使共乘一车。
董慈从被褥里爬起来,外面云竹先开口了,“方常令还准备了备用的马车,公主还请回。”
姬孟似乎是又行了一礼,不见慌乱进退有度,“姬孟还有些学问上的事请教少使,还请姑娘通报一声。”
云竹兴许是事先得了赵政的交代,说话刚声刚气的得罪人,董慈唤了一声云竹,让她进来,自己折好了被褥坐起来,她这些年虽是没见过姬孟,但听董毅提起过她。
这些年她在西城开的女书舍不怎么被人接受,一直冷冷清清没什么人,姬孟是个特例,有时候就成了书舍里唯一的客人,董媪帮着董毅管着这一块,多年下来两个姑娘还颇有交情,只这两人成了咸阳城闺阁之女的反面教材,二十好几不成亲,书舍难免背锅,偌大的书舍就更没人了,董慈回来后董毅好几次都来说要不关掉算了,董慈拒绝了,她也不缺这点钱,养着也无妨。
姬孟上来倒真和董慈说了些学问上的事,皆是儒家君君臣臣的周礼那一套,她吃的很透,说起来头头是道的,只毕竟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瞧见董慈脖颈上明显的齿痕,再知书达理也没法心平气和,心不在焉欲言又止的强撑了一会儿,握着文简的指尖用了力,马车里就有轻微竹简错动的咯吱声,董慈知道这姑娘必定是撑不住有些多余的话要说,便也停了下来。
马车里当真安静了好一会儿,来者不善的气息不言而喻。
董慈心说念在小姑娘方才对待学问认真专注的份上,不抽鞭子不动武,她就不给陛下告黑状。
董慈摆手示意云竹先出去一会儿。
“还请夫人恕孟多言。”姬孟挺了挺背,目光定定的看着董慈道,“夫人的马车如此布置,比之老仙君乘坐的还要奢靡精致三分,不合礼制……”
姬孟说着顺畅了起来,连语气都坚定了不少,“咸阳后宫空无一人,王上子嗣单薄,于秦社稷不利,再者加冠那日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行径实在伤风败俗,观者私下皆是议论纷纷,实在有损王上声誉名望,夫人即是贤良淑德,又与王上感情笃深,更应该以身作则劝谏王上才是。”
小姑娘比起四年前战战兢兢摇摇欲坠的模样倒是长进了不少,董慈没言语。
姬孟看着她倒是又开口了,“夫人勿要误会,孟已议定了亲事,此言并没有非分肖想的意思,还望夫人勿要多心介怀。”
姬孟声音虽是柔柔弱弱的,但话里话外都是指手画脚,估计还有华阳老太后的指教在里面。
此时民风开化,姬孟闺阁女子说出这些话来也不稀奇,比这难听没素质的她以前也听那姜姹骂过了。
只是她一个楚国公主来管这些,董慈就想回她一句关你屁事。
但也就是在心里说一句罢了,华阳太后这么嚣张乘着赵政不在就敢过来削她一顿是有底气的。
赵政正打着魏国赵国,这等正是需要结交和亲的节骨眼上,楚国这边不好轻易开罪。
董慈想着自己两辈子加起来四五十岁的人了莫要和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计较,心里那点愤愤不平也就消散了。
董慈耐心的等姬孟说完,点点头表示听见了。
对比起听姬孟说身为少使夫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董慈更愿意和她商讨学问的事,指了指她手里捏着的文简问,“文简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么?”
姬孟一呆,似是没反应过来一般,回过神看着董慈精神就恍恍惚惚的,半响才木木的点着头,董慈见她没问题了倒有些失望,因为干坐着很无聊,相对而坐却无话可说空气凝滞也可怕……
她年纪比这小姑娘大了两轮,两人之间除了学问还真没什么可说的。
董慈坐着坐着有些犯困,撑了一会儿实在是想躺着,便拿过方才折起来的小被褥,在里侧躺了下来,舒舒服服窝了进去,露了个脑袋在外面朝正发愣的姬孟道,“还有些文简搁在那,你想看便自己拿,案几上温着的茶点还没人用过,你饿了自己吃,要是困了的话架子上还有床小被子,我有点困,姑娘你自便了。”
董慈觉得自己这样有点不够味,想想又心安理得起来,这是赵政惹的桃花债,打倒一个姬孟,还有无数个姬孟站起来,她可不想在这上面白费力气,始皇陛下要是肯洁身自好,谁能逼迫他,当真要出轨要美人,她也没那个能力拦得下,顺其自然过好当下罢。
董慈转了个方向,对着有微微檀香味的马车壁,窝在暖洋洋的被褥里,从一个赵小政跳火圈跳火圈数到了七个赵小政跳火圈,当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姬孟柔柔弱弱的声音压在车轴的滚动声和马蹄声里若隐若现,但云竹耳力非凡听得一清二楚,一直便紧绷着心神,只不知为何她原本以为要朝主子特别报备的这场大战最后什么都没发生,云竹进去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见没有自己发挥的空间和时机,又出去和车夫坐在一起了。
姬孟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手脚无措,她也不想看什么文简,目光就落在那一头黝黑的秀发铺在毛绒绒雪白的轻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