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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说的是王氏了,惠宁师父昨晚上让知道姜锦过来的尼姑都闭嘴不说,王氏那边还真不知道消息。
    到底……
    姜锦倒是想起另一件事,问她有没有见过林家送的那个匣子,然而惠宁师父到得晚,都快收尾了,并没见到。
    混乱中姜锦当时也不记得给谁了,恍惚是赶车的李大哥,但是当时情况那么乱,时间又过去挺长时间了,姜锦也不抱希望能找回来。
    幸好她胳膊上的玉镯还在,她半夜撸开袖子看了,因为有布包着,倒也没损伤,不然姜锦更郁闷。
    想了想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下了泉水庵姜锦就找了个骡车坐着进了城,花了十文钱到了孙家医馆。
    孙老大夫正在柜上收拾东西,平日里姜锦在医馆里很是勤快,他也有好一阵子没自己干这些杂活了,一方面怀念姜锦,另一方面又有些担心姜锦的情况。
    本来,姜锦也被送到了医馆,偏昨儿他这里还有个重病号,没地方住了,柳叶的伤的又厉害,若不是冬天,更危险,得一个人占一个屋。惠宁师父见孙老大夫说姜锦没大事,只是晕了过去,头发烧焦了不少,便把人又带了回去。
    孙老大夫也没想到姜锦这么快就来了,一时惊喜,姜锦却十分担心柳叶,先去看了柳叶的情况。
    柳叶正睡着,但是睡的不太安稳,孙老大夫说如果不是冬天,还真是有些怕发烧,如今还好,只是眼下腿上是要留疤了。
    姜锦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孙老大夫看她放下心来,轻叹道。“你也别光担心柳叶,你自己也不是一点事没有,不说嗓子了,额角上,估计也要留疤。”
    姜锦额头也被烧伤了一块,是被火星溅到受了伤,虽然只是额角指甲大的一块,但是在女子脸上,也是破相了。
    姜锦虽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外貌,但是也几分郁闷,孙老大夫却嚷嚷着让他把手伸出来,给她把下脉。
    姜锦自然不会抗拒,正伸出手来,一个有些冒失的声音突然冲了进来,然后人才冲进来。
    “姜姑娘你没事吧?”
    “卫三哥?”
    原来来的人是卫三郎,姜锦有些奇怪他怎么突然来了,不过很快卫三郎就自己解释了。
    “我听街上人说你家走了水?你人没事吧?”
    姜锦摇了摇头,“我倒是没事,只是柳叶为了救我受了伤。”
    卫三郎听见她声音粗哑,摇头道,“你也不能太大意了,我听说有那种火灾后熏坏嗓子的,孙老大夫你可得给开点药啊。”
    孙老大夫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我还用你说,没瞅见我正跟锦丫头把脉吗?不过顾念着这小子到底也是关心姜锦,也没怎么说话。
    倒是姜锦有些哭笑不得,又有点感动,这卫三郎人虽然单纯了点,确实心地不坏,正要感谢他关心,孙老太太从后院出来了,十分高兴的道。
    “柳叶醒了。”
    这一下,姜锦那里能坐得住?马上起身就往后走,孙老大夫也没理会卫三郎,也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后院,剩下个卫三郎愣了愣,也跟了进去。
    等他进屋的时候,姜锦和柳叶正执手相看泪眼,柳叶见姜锦无事先抹了泪,“姑娘,你没事就好。”
    姜锦本来就红了眼眶,这下哪里绷得住,自己眼泪簌簌而下。
    透明的泪水从她尖尖的下巴下滑落下来,落到衣服上,绽开了一朵朵的花。看的卫三郎心里一阵难过,心里隐隐作痛,想要上前给姜锦擦泪,又觉得不妥当,只好暗骂那放火的人不长眼,怎么欺负这么可怜的一对主仆。
    孙老大夫也跟着心酸了一会儿,然后就看见这小子直愣愣的盯着姜锦瞅,马上又回了精神,“你这小子怎么也进来了,跟我一起前面去吧,让他们主仆说说话。”
    孙老太太也笑着道,“可不是,方家小哥跟我前头喝茶去。”
    卫三郎又不好意说不,便被孙老大夫夫妻挟裹着,恋恋不舍的走了,只留下姜锦和柳叶。
    不过姜锦和柳叶还真有话要说。
    两人相对哭了一会儿,姜锦又对柳叶道歉,因为阿容的事情,反而牵连了她。
    不想柳叶却摇头道,“也许阿容的身份真有问题,毕竟他实在是聪明好看的过分,一点不像是一般的小孩。但是,这火还真未必是他引来。”
    姜锦万想不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一时颇为震惊,“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柳叶看着姜锦,轻声道,“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定南侯府的人,昨儿着火前,我在泉水村附近见到定南侯府的人了,那人看着就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这个,不应该吧?
    姜锦本有些不信,因为定南侯府没有找自己麻烦的必要了啊,然而她也知道柳是不会说谎的,顿时也一头雾水了。
    第40章 您真是我的贵人啊
    讲真, 从心底上将,姜锦并不觉得这事会是定南侯府做的。倒不是说跟落魄的, 不太算的上的前妻计较多丢份儿了, 定南府那几口子做事其实都没什么范儿。
    主要是, 那定南侯世子一家三口没有这个动机。
    首先, 定南侯不会做这种毫无好处, 还很有隐患的事情, 同理定南侯世子,虽然姜锦很怀疑他到底是怎么立下那么大功劳的,但是在大多数时候,他的智商还是很正常的。
    唯一有可能的是王氏, 但是一则王氏还在庵中, 定南侯把她送到庵里, 就是怕她瞎折腾坏事, 肯定会防范,二则, 王氏固然狠毒愚蠢,可是她不会想着破坏自己儿子的定亲,不然她也不会那么配合呆在庵里。
    听说长宁郡主和陆奇林订婚在即,那么至少陆奇林一家三口是没有动机理由,去烧自己的房子。
    毕竟烧了自己的房子,自己要是觉得人生无望,赌气一根绳子吊死在定南侯府门口,他们这婚事还成不成?而且纵火也是大罪, 虽然对定南侯府来说,现在朝堂上大概是没有人会计较这些,但日后若势头颓废了也未必不会被人翻出来。
    那么,如果真是定南侯府之人所做,那就是希望婚事不成的?有谁希望这婚事不成?定南侯的庶子们?
    如果陆齐林真的娶了长宁郡主,那世子之位,他们就更不用想了,虽然眼下陆齐林嫡长还有功劳,那世子之位,他们也不用想,但是也保不齐有人不死心,还想继续挖墙脚呢?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嘛,不过是一个世子,还能比太子更难抢么,那些皇子抢太子之位可也抢破头呢。
    亦或者,别人用定南侯府之手来做事?
    而且虽然柳叶在着火前见着了定南侯府的人,也未必就是定南侯府的人放火,说不准人就是鬼鬼祟祟的在附近出现呢。
    姜锦想了半日想破头,还是没有个头绪。
    其中还有个问题,如果火是定南侯府的人放的,阿容去哪里了?是被吓跑了?还是怎么着?
    究竟是一堆糊涂乱账。
    柳叶见她眉头都皱的紧紧的,有些心疼的道,“别想那么多了,人好好地就行,就是阿容,没被烧死,想来人应该还活着。”
    姜锦勉强笑笑,“是的,人活着就好,只是,房子烧了,还不知道住哪儿呢。”
    说到这个话题,柳叶也有些犯愁了,而且心疼东西,“家什都烧坏了,咱们新做的棉被棉袄也都烧了。”
    “再置办吧,也没别的办法。”好容易安顿下来,本来以为要奔小康了,又来了这么一出,姜锦觉得她真的好好去庙里拜拜了,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衰神。
    “房子的事,我下午去找赵二哥问问。”
    这一通折腾下来,也快到中午了,姜锦几乎一夜没睡,也觉得十分疲倦,就先趴了一会儿,几乎是一闭眼就睡着了,还是喊她吃午饭的孙老太太把她推醒的。
    因为嗓子受了伤,姜锦只得了一点清淡的流食,柳叶不比她好到哪里去,吃的也甚是清淡。
    孙老太太看见姜锦可怜巴巴的喝着清粥,有点舍不得,问丈夫,“要不,还是给阿锦炖个鸡蛋吧?”
    不想孙老大夫却很坚持,“还是小心点儿,万一弄坏了嗓子呢。”
    然后姜锦中午就只有粥喝了,连咸菜都没有。
    喝完了粥,姜锦本想找赵二问问房子的事情,没想到赵二出门了,连他媳妇也不在家,不知道蹦到哪里去了,只好回转。
    结果还没走到孙家医馆,就见一堆人围着医馆闹了起来。
    姜锦心里还以为医馆出了什么事,或者是不是有人来医闹什么的,结果等她小跑过去,却发现这些人是来找自己的。
    其中的一个,姜锦咋一看有点面熟,细看了一眼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她租房的房东吗?
    姜锦心里也知道,自己租人的房子,结果房子着了火,烧了个一干二净,别管是不是自己的缘故,肯定要赔偿的,
    不过一般来说压力不大,毕竟两间村里的茅草房就是带猪圈鸡圈,也没多少钱,十两银子能足够建个更好的。
    她虽然没多少钱,但是赔偿基本上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对方却狮子大开口了,人家不要钱,要她的地,而且还特别的贴心的道。
    “知道姜姑娘你缺钱,那地我们也不白要你的,再补给你五十两如何?”
    饶是最近倒霉练练,姜锦也都快气笑了,看着一直没开口的房主,冷笑了两声,“怎么董大爷,你也是这个意思?”
    那董大爷老实点,犹豫了一下道,“要不,补给你六十两?”
    那年轻点的和董大爷相貌有几分相似的男人道,“六十两不少了,你可别贪心不足!”
    “我贪心不足?”姜锦真恼了,看了那男人一眼,“本来看着董大爷个实在人,没想到竟然还是个地痞,你真觉得我一个女人就好欺负?走着瞧!”
    定南侯府惹不起,秦王府惹不起,阿容可能涉及到的背后人惹不起,但是这种市井地痞无赖,她还真不怕。
    且不说真报了官府如何处置,大不了豁出去了,去求助长宁郡主呗,那长宁郡主既然那么渴望想要嫁给陆齐林,想来会乐意帮自己这个陆齐林的前妻解决下麻烦的——不然不久成了陆齐林的麻烦了么。
    因此姜锦也不跟他废话,“要不十两银子,要不房子我重新给修好,但是我还得继续住里面,两个你选一个,要不然,咱们就走官府,我豁出去了,你们也得脱层皮!”
    姜锦神色冷厉带着股狠劲儿,那董大爷的儿子还好些,董大爷就有些退缩了。
    他本来就是老实头,不是很赞同儿子来敲诈姜锦,不想他儿子却说,那等孤女没什么依靠,那点家财肯定要被人夺了去,谁夺不是夺,何必便宜了别人,自家还给五十两呢。
    然后他儿子就喊了亲友气冲冲的来了孙家医馆,要赔偿了。
    不想姜锦却不似租房那会儿笑眯眯的好说话了,那眼神跟刀子似得,一时也有些犹豫了。
    真要走官府,那可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他就算是要来的赔偿,也有一半儿得进了当官儿的腰包里,自己家还得掏钱打点……
    “二十两!听说那地你不是一百两买的?我给你八十两,总行了吧。”
    姜锦扯了扯嘴角,“当我傻?且不说你那房子也就十两最多了,二十两想都别想,那地我买的早,现在足足值一百一十五两,你还想八十两买?”
    因为靠近年底,要佃要自种都便宜,若是早晚几个月,一则空着一则收成是人家的,相当于少了一年的收成,而且姜锦买的是个巧头,当时就便宜了接近十两,如今这董家想要八十两买去,想的倒是美。
    十两其实也有点赚头,可是那董大郎如何看在眼里,他可是本着敲诈的心来的,便咬定牙根要二十两。
    姜锦呢,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气,自然也不会低头,何况,若这样的事情都让人敲一笔,那日后想从自己身上吸血的还多了去了。
    孙老大夫倒是帮姜锦说了两句,可是他还没姜锦口舌伶俐呢,顶多气的说,绝不帮这一家人看病,也没别的好说辞了。
    因此两下僵持开了,都不愿意让,正不知道如何下台,一个男生从看热闹的外围响起。
    “让让,让让,怎么堵了这么多人?”
    然后就有个虎背熊腰的男子如同摩西分海一样,从人群里穿过来,然后对着姜锦一笑,露出个大白牙。
    “姜姑娘?这是怎么回事?有那不长眼的找事?”
    姜锦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这个人的,一时有些诧异,“蒋二哥?”
    没错,来的是七皇子的侍卫蒋二郎,姜锦跟他见过两次,对方也帮了自己好大的忙。之前柳叶在集市上见到过他,本来想过去道谢,没想到人一闪而过。
    也就是那次,姜锦捡到了阿容。
    不过,姜锦是想不到这位皇子侍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许,他家在不太远的地方?毕竟上次也在集市上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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