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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母注视着沈娇的眼睛,眼底全是愧意的,嘴唇张合了几次,才艰难的道:“如果一切能够重来的话,当初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换女的错事的。”
    她简单的一句话就让沈娇的眼泪顺着脸颊而下,沈娇凄惨笑道:“娘,可惜没有当初了,我现在都要死了,这就是我们逃避不了的现实。”
    母女两人泪目而对,却再无言了。俞母才拿起早已收拾好的包袱出了沈娇的院子,在事先,沈娇早已托三皇子安排了人在府外接应的。
    看着俞母离去的身影,沈娇才放下心来。
    但是俞母往府外走去时,突然想起了一事,沈老太太该给沈娇这个月的月钱,她好像还没有领,都有两三千两那么多了。
    俞母想着:替小山存着也是好的。
    她看了看日头,猜测现在还早,起火原因应该还没查清,她还有进出府的自由的,只要她抓紧时间,拿了银子再走不是难事。
    思毕,俞母在驻足的小花园里朝四周看了看,眼睛一亮,忙把包袱藏在一个草丛内,就往沈老太太的院子领钱去了。
    因两三千两不是小数目了,往常也是要老太太亲自发话准许的。
    俞母照例跟着环玉去了老太太的屋子。
    到了那儿,俞母见到沈家老太太正惬意的和另外一个老太太在晒日头,她本就心虚,大致瞥了一眼老太太的方向后就不敢抬头再看了。
    起火的事的确还没有传到老太太这儿,她还安逸的晒着日头,说着闲话,见俞母和往常一样来领银子了,也就如往常一样准了。
    俞母从环玉手中拿了银票就慌慌张张的走了。
    她走后,沈家老太太看到阿婆像丢了魂一样,便关心的问道:“老姐姐这是怎么了?”
    阿婆失神了半晌,嘴唇都不住抖动了半天,才吐出了一句:“她就是当初丢我家丫头的那个女人。”
    沈老太太闻言也是惊骇不已。
    两个老人闲时,曾经把家里的辛秘事都拿出来交心过,沈家老太太当然知道墨月是阿婆从丢她的狠心女人手下捡回来的。
    电光火石间,沈家老太太此时也突然接了一句:“她也是当初换了我孙女的那个女人啊!”
    两个老人愣愣的对视着,心中皆是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但她们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经历了不少事的人,平静下来后,她们比照了一下当年的时间、地方,全部切合无二。
    这些细节在沈府只有沈父和沈家老太太知道,阿婆不可能取巧编造的。
    之后,两个老人就拼出了当年整件事情的轮廓。
    俞母丢了俞苑娴的女儿后,拿手上自己的女儿换了沈嫒。
    沈嫒被认回后,她又撒谎,称沈娇是俞苑娴的女儿,但其实沈娇就是俞母的亲生女儿,她和侯府的人没有任何关系。沈国安欠也是欠墨月的,俞氏母女白占了这些好处。
    想明白以后,沈老太太怄的半死,一口气堵在胸腔里出不来,她眼前一黑,在晕过去的前一刻,她嘴里还无意识的喊道:“赶紧的,把那个恶妇给我追回来!”
    “好好。”环玉安抚老太太,赶紧让人去请大夫,也派人去追俞母了。
    大夫诊断完,俞母也被绑回了。她被抓的时候,还趴在草丛边找装着银子的包袱。
    而大夫来诊断的结果就是沈老太太中风了。
    沈父赶来的时候,见到老母亲瘫在榻上动都动不了了,又从环玉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他被俞母耍的团团转,妻离子散,还帮她养了这么久的女儿,母亲此时也被气病了,沈国安心头顿时冒起一团火,可惜手上无剑,他不能手刃仇人,
    他只能捏着拳头,吩咐下人道:“杖毙。”
    被绑的俞母闻言吓得晕了过去,但是这也改变不了她将死的事实。
    这头母亲的事还没解决完,那头就有下人来报,沈嫒的院子着火了,人为,大小姐推测很可能是沈娇小姐做的。沈父又急急的赶去沈嫒那里。
    到了以后,沈父进屋,却看见沈铮也在,他和沈嫒两个人似在闹别扭。沈嫒抱着孩子坐在一边的桌子上,沈铮站的远远的在另一边。
    沈父解释自己来迟了的原因:“你们祖母那里出事了,她中风了!。”
    尽管不喜欢这个老太太,面上的敷衍功夫还是要做的,沈嫒抱着孩子起身问道:“祖母怎么会突然中风的?”
    沈父叹了一口气,虽然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知道他这么憋屈丢脸的事,但为了面子而刻意隐瞒就更是愚蠢了,沈父便将事情一一道出。
    沈父讲完后,却看见他们两人的脸上连一丝意外都没有。他微凝后,稍稍一想就明白了,自始至终,愚蠢的只有他自己一人而已。
    沈嫒听完后,也看了一下沈铮的脸色。得知墨月是他的亲妹妹,他脸上也不起丝毫波澜,似是早就知道了此事的样子,再联想到他今日不要命的救墨月的行径,他应该不是她以为的看上了墨月,而更像是去履行救妹妹的责任。
    可沈铮是何时知道的能呢?他会不会也是……?
    原本没想到沈娇的身世会在机缘巧合下,这么轻易就揭穿了。
    当听到秋棠禀告说,沈娇让墨月害她儿子,她才想出‘顺势栽赃’一招的。估摸着小打小闹的,沈父可能又要因为俞苑娴而心软、不当数的。
    之前诸事缠身,她没空对付沈娇也就算了,现在闲下来了,生活圆满,她实在不耐烦和沈娇这样一直纠缠。
    她干脆狠狠心,给自己的那间屋子放了一把火,当然,在事前,那间屋子就已经被搬空了。
    讲完俞母的事,沈父才记起他原本过来是要干什么的,他问:“起火的事是怎么回事?”
    沈嫒便道出了沈娇以墨月阿婆的性命相要挟,让墨月去害她儿子的事。她隐瞒的是为了儿子的安危,她在墨月还没动手之际,就自己弄了起火这一大出。
    这下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沈娇是一个白眼狼,被人当嫡小姐养了十几年后,还要放火烧死别人家真正的女儿。
    沈父庆幸外孙没有出事,顺口问了一句:“你有证据吗?”沈父并非想饶过沈娇,只是纵火这事太过癫狂,正常人是做不出来的。
    沈嫒早就料到沈父会这样问的,她从袖口掏出一块玉佩,递到沈父眼前,道:“这是沈娇给墨月的信物,用来让安插在我院里的秋棠去帮她,但是秋棠在我饶过她妹妹秋桐后就成了我的人。父亲若还是不信,便叫墨月来对质吧。”这最后一句话便带着点怒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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