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着头,眼眸中浮现出一层迷蒙的水雾,面上满是惊慌失措的神色,“你……你别乱来,我……我还没碰过女人呢,我不好男风!你……你千万别乱来……”
对他这可怜凄惨的模样见怪不怪。
秦洛目光定定地看着他,眼神深沉难测。
四目相对,她看到他眼底深处的惊慌之意,以及……让她有些意外的闪躲和无措。
秦洛微怔之下,眼神有片刻的恍惚,仿佛透过他,看到了沉淀在记忆深处的过往,不过须臾,她面上就恢复了淡然的神色,薄唇掀动,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那笑容轻松,让她原本刚毅俊朗的面容柔和了几分,很是炫目。
恍惚间,沈清欢心中突升一个感觉,秦洛好像……还挺好看的。
这个念头一起,他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
身子缩得更厉害了。
见他终于乖巧了,秦洛微微抬起身子,放开了他,“放心,没到京城之前我不会杀你,也不会再绑着你了,你也可以逃,前提是……”
她说到这,声音一顿。
沈清欢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一般,也跟着呼吸一顿。
“……除非,你能逃得出去!”
话落,一直禁锢着他的身子一动,秦洛起了身,重新站到了床边。
沈清欢一得到自由,跟兔子似的整个人向后一躲,将枕头往身前一挡,神色紧张地盯着她看,那防备的模样让秦洛又是一笑,原来,他也有害怕的时候,这倒是难得。
秦洛的眸光落在他遮挡的枕头上,闪过一丝讥诮。
她若是真想杀他,莫说是枕头了,便是坚盾在前,也挡不住!
“我不动你,是因为你的罪名尚未成立,在没有确凿证据证实你是叛贼之前,我会保你性命无忧,所以你给我老实一点,可明白?”
沈清欢咬着唇,瞪着她,不说话了。
一直到她离开屋子,沈清欢紧绷的神经才微微放松了下来。
他一改将才的无辜委屈样,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冷芒。
早在秦洛摸上他的脉搏时,他就有所感觉,佯装毫无所觉,便是想让她放松警惕,毕竟一个深受内伤,没有武功的人,很容易让人放下防备。
沈清欢拿开枕头,垂眸看了看,唇角抽了抽。
眼中闪过错愕,难以置信,无奈……种种情绪,甚至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莫非这么多年来,他从未碰过女人,以至于饥.渴到……男女不挑了?
若是让秦洛瞧见了,今日怕是后.庭不保。
光是想到某个不良的画面,沈清欢就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不行,他必须尽快逃出去,再这样下去,命保住了,清白可就没了。
他岂能被一个男人玷.污!
秦洛走出房间后,站在太阳下出了一会儿神,不复面对沈清欢时的轻松,她此刻面上的神情很是凝重。
其实早在抓到他的时候,她便有所怀疑,沈清欢的武功不在她之下,他若是当真要逃,没人能够找到他,可他却偏偏撞了上来。
她原先以为,自己抓住沈清欢是他刻意所为,目的便是让她在这关头护住他,等到了京城,让她为他平反。
她想通之后也就将计就计,遂了他的心愿。
可后来,她就觉出不对劲来,沈清欢是真的想要逃走。
她将才故意靠近他,摸了他的脉搏。
沈清欢脉象极乱,体内有寒毒,分明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他额头一直冒着虚汗,就连她的两成力气都敌不过,便是身体虚弱无力最好的体现。
到底是谁有这个能耐将他伤成这样?
他又为何会成为通敌叛国的罪人?
要分析一个人因何事叛变,无非四个外因:权利,金钱,荣誉,家族。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沈清欢的身份来历,家族和荣誉这两样可以忽略,至于金钱和权利,正如他所说,他在大秦过的好好的,位极人臣,呼风唤雨,完全没有叛变的理由。
秦洛隐隐觉出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了,好似无形中有一张大网将他们罩住,而她,连那幕后之人是谁都不知晓!
那个人能将沈清欢重伤成这样,他的下一个目标,会不会就成了她?
再一下一个目标,会不会就是大秦的江山?
…………………我是“两攻相遇,小清欢成了受”的分界线…………………
秦洛重新回到屋子内时,沈清欢已经靠在外面的软榻之上睡着了,她缓缓的踱步过去,盯着他白皙地有些病态的面容看了半饷,伸出手,抚摸上他的后背,内力运起,仔细检查起他的内伤来。
经脉有四处被封,血块郁结,经络不通,这是被人用外力所致。
至于寒毒积压,却是长期服用毒.药导致,毒气侵体,起码服用了两个月以上的慢性毒.药。
两个月?
从他下山,入朝为官也不过半年,所以这毒,是朝廷中人给他下的?
秦洛眼中划过一丝了然,他所中之毒,需采天山上的雪莲,七彩兰花以及绿蟾.酥为药物,以人血为药引,方能解开。
怪不得,他会溜到大楚的军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