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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的这个回答恰满足了俞青青想要踩人一脚的心理,她有些得意道:“其实,这些展板和门口发放的拍品印画手册,都少了几样东西。”
    温凉不出声,也不搭理,只是淡淡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眼见温凉反应这么冷淡,俞青青暗自皱眉,嘴皮子却开始飘了起来,“我爸是金正拍卖行的荣誉鉴定专家,他告诉我,压轴的三件拍品现在还处于保密状态。不过……”
    俞青青强行卖关子,结果温凉还是很不给面子的没出声。
    俞青青狠狠皱眉,继续说道:“我知道压轴的几件藏品分别是什么!”
    “哦?”温凉稍稍扬了扬眉,兴致缺缺地回了一个单音节。
    连续三番被冷待,俞青青脸色开始变黑了,她有些控制不住道:“告诉你也没事,反正你也买不起。这第一幅压轴的是大明时期汪之卫的《千岩独秀》,目前估价是400万美元,第二件是大雍时期的一对田黄石麒麟印,据说是大雍八亲王的所有物,目前估价差不多是500万美元。最后的大压轴是文森特的《丝柏树》,目前估价是2000万美元。”
    温凉在听到《千岩独秀》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跟着微微皱起眉头。
    至于后面的田黄石印章和之后闹得满城风雨的《丝柏树》,她反倒没那么关心,上一世她对这个拍卖会并没有太多记忆,除了《丝柏树》的这幅赝品,其他拍品并没有被人提及太多。
    但是。
    俞青青口中的第一幅压轴《千岩独秀》,她是有印象的,不是在这次拍卖会上,而是在外公的那个箱子里。
    第76章 前奏
    想到某种可能, 温凉心里浮起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她看了看手上的智能手表, 距离八点零八分还有二十分钟,去一趟洗手间应该来得及。
    她朝着俞青青点点头,临走前目光在她的手腕上停顿了一下, 语气不轻不重道:“学姐的手串看着挺精致, 不知道价格怎么样?”
    “价格?”俞青青抬起手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沉香手串,眼中闪过一丝得色,“这是雅兰送给我的圣诞礼物,具体价格我不知道,不过一般这种沉香手串起码得五万往上吧。”
    温凉闻言, 眉角轻轻挑了挑,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开口说了一句:“学姐的父亲不是金正的荣誉鉴定专家吗?他看过学姐的这串手串吗?”
    “没有。”俞青青听她这么一说, 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圣诞节也才过去一个礼拜,这手串这么贵, 她之前一直都没敢戴, 也就是今天参加拍卖会才舍得戴出来。
    温凉朝她淡淡一笑:“那我建议你让他看一下, 看着精致的东西,它不一定是真的。”
    别说是五万了,五百都不值。
    俞青青神色犹疑地抬起手,手腕上的这串佛珠散发着淡淡的麝香,她虽然不懂手串,但是以温雅兰的身份, 怎么可能会送假的东西给她?
    这个叫温凉的,一定是想挑拨她和雅兰的关系!
    温凉看着她从怀疑到坚定,然后再到一脸愤恨地看着自己,面上依旧带着笑,缓缓开口:“对了,你的这条裙子,是ztr,05年2月的复古款,挺漂亮的。”
    “不过,听说因为ztr的刺绣师在做这款刺绣的时候,被爆出用机绣代替手绣,最后被辞退了。这款裙子出了不到一周,就被ztr全面回收了。估计目前只有我们华国地区还有仅剩的几件,真是挺难得的。”
    俞青青瞪着几乎快要突出来的眼睛,这怎么可能?!!!明明这条裙子是雅兰柜子里的新礼服,她看过的,礼服的外包装都没拆封过!
    05年2月,那不是快四年前的款式?????
    正如温凉所说,ztr的这款衣服是真的很稀有,当时因为手绣的噱头,被争相预订,限量1000件,结果最后闹出这种事情,使得ztr这个国际品牌在下坡路上越走越远,几乎快要跌进二线品牌行列。
    “你碰上我也算是巧,三个月前,我刚和irs工作室一起并购了ztr,你要是觉得这件礼服有问题,我可以安排人第一时间回收走。”
    话毕,温凉朝着俞青青摆了摆手,转身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温雅兰知不知道这件事温凉并不清楚,但是看得出来,俞青青家里并不如温雅兰,恐怕对这种事情并不了解。
    缓步走进洗手间的温凉,找了一个角落的隔间进去,关上隔间门,想到俞青青刚才那有些狰狞的表情,暗自嗤笑了一声。
    不说衣服,俞青青手上戴着的那条“沉香手串”,看似油线顺畅,纹路细腻精致,品相极佳。
    但以她的眼力,只是靠近看上一眼,就能分辨出这是一条仿沉香化学染色上油过的白木手串。
    如果只是白木手串也就罢了,别人只当你带的是沉香木,可这明显就是仿成沉香外观的手串,看着价值好几万,实际价格可能要低上十倍百倍。
    这要真是温雅兰送的,那可就有意思了。
    毕竟,能做到金正荣誉鉴定专家的,怎么样也是这个行业里的权威人士。
    到时候俞青青她爸爸一开口,这闺蜜之间的情谊大概要……
    这些京都的娇小姐们,可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简单。
    温凉暗自摇摇头,心里吐槽着自己现在越来越恶劣的思想,意念一动,从格子间里取出外公的那只装着书画的大木箱子。
    这箱子里的画卷和一些手抄孤本,零零总总统共56件,卷轴画布类的她都贴了标签,没花上两分钟就找到了汪之卫的《千岩奇秀》。
    她打开看了看,心中难免有些不确定,当即把箱子先收了起来,然后把《千岩奇秀》单独收进格子间。
    先是给吴彩打了个电话,让她派人去准备一个能装书画的盒子,然后又给张羽光打了个电话。
    自从来京都后,她就很少跟张羽光联系了,玉凉斋目前已经交给吴彩的弟弟吴墨打理,自己除了会偶尔雕一些玉件,大多时候都是吴墨和张羽光在联系。
    但是在鉴定方面,她唯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张羽光和他的人脉关系。
    很快,张羽光的电话接通了。
    听到电话那头有些嘈杂的人声,温凉开口问:“羽光叔,你现在在哪里?”
    张羽光走到安静处,回道:“我在幽兰园,这边有个拍卖会。”
    “我也在拍卖会,怎么没见你?”人在拍卖会真是太好了,她正怕时间来不及呢。
    张羽光笑了笑:“我算半个工作人员,一会儿有几个玉石摆件要拍,我得出去撑个场面,介绍一下来历玉质之类的,你知道的嘛,拍卖这种事情,价高价低全凭一张嘴和竞拍对手。”
    温凉忙道:“羽光叔,你现在忙不?不忙的话,我想跟你当面聊两句。”
    “行啊,这会儿我在后厅,也没多大事。”
    “我们在主院东面那个月牙湖边碰面吧。”
    温凉说完,当即走出洗手间,朝着主院侧门方向的月牙湖边走去。
    正到处找人的南沐,一看到行色匆匆的温凉,立马拔腿跟上,再后头叫了她几声。
    温凉听到声音,转头看向南沐,心底犹豫了几下,最终选择停下来,如实说道:“沐叔,我去见个人。”
    “什么人?”
    “张羽光。”
    南沐神色有些奇怪,“你找他干什么?”
    温凉抿了抿嘴,伸手拉过他,边走边道:“去了就知道了。”
    月牙湖边原本还三三两两站着一些喝酒的人,此时已经陆陆续续往拍卖会的侧厅走去。
    张羽光的后厅离月牙湖最近,比温凉先一步抵达。
    等到他见到温凉的时候,正好看到南沐被她牵着拉到自己面前。
    张羽光明显有些怔忪,他有些语调不稳地朝着南沐问好:“南先生,你也来了。”
    南沐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而是转头看向温凉,却见温凉神色严肃,压低声问:“羽光叔,你知道压轴的三件拍品分别有哪些吗?”
    张羽光看了一眼南沐,心里暗道,难倒是南家这位想要拍压轴的大件,所以才来找自己?
    他点点头。
    张羽光是个明白人,这种时候就是他不知道,也肯定得想办法帮他们问到,更何况他本身就知道。
    温凉一听心里稳了一些,接着问:“我有个学姐姓俞,她爸爸是金正的荣誉鉴定专家,说是汪之卫的《千岩奇秀》就在压轴三件里头?”
    张羽光有点头,“确实,还有文森特·威廉的《丝柏树》,以及一对田黄石印章。”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这里也有一幅汪之卫的《千岩奇秀》。”温凉说着,扭过头看向南沐,“沐叔,我外公的收藏你应该是知道,当初我抵押给银行的那两幅价值接近两亿,《千岩奇秀》也是在那堆收藏里的。”
    温凉的话点到为止,南沐和张羽光都是聪明人,还能不知道她的意思。
    张羽光虽然不知道温凉的外公是谁,但是一个能出手帝王绿玻璃种翡翠的少女,她的背后到底有多大资本,他从来没敢小觑。
    何况,她现在跟南家又有着某种外人揣摩不透的关系。
    但是。
    拍卖《千岩奇秀》的人是温明轩,那可是京城书香世家的大门面,以温家的底蕴和……
    等等。
    温家。
    温家!!!
    张羽光猛地睁大眼,看向温凉:“小凉,你外公是?”
    “温明尘。”温凉干脆利落地回答,既然张羽光能联想到她外公,那么,她大概能猜到《千岩奇秀》的卖主是谁了。
    她望了一眼南沐,转而问张羽光:“画是温明轩的?”
    张羽光深吸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
    难怪了!难怪了!原来温凉这孩子竟然是温明尘老先生的外孙女!!!
    难怪了!!!!
    温凉心里多少有了一些底,这才开口对身边的两人说道:“我现在需要最专业的字画鉴定专家,并且不能是金正的鉴定专家。”
    张羽光立马点头:“我马上给你去联系。”
    “麻烦你了,羽光叔。”
    “麻烦什么,这画要真有问题,金正这名声可就完了。”他虽然不是金正内部人员,好歹这次也是被他们邀请过来的,要丢脸那可是一起丢脸的事情。
    张羽光去联系人,温凉则有些为难地看向南沐,刚才沐叔带她认人的时候,其中有一个叫宋煜书的人,不仅是沐叔的好友,还是金正的股东之一。
    但是现在,她只能说《千岩奇秀》有问题,根本不能说《丝柏树》才是最大的问题,毕竟这幅画她连见都没见,这么冒然说出口,恐怕只会被人怀疑心怀不轨,恶意抹黑。
    她有些犹豫地问:“沐叔,宋煜书在金正的股份多不多?”
    南沐一听便知道温凉话里的意思,只说了一句:“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旁的事情,我替你担着。”
    温凉一愕,喉咙隐隐有些哽咽,这些日子沐叔对她什么样,她心里最是清楚,这个时候,她怎么能不相信他?!
    她抿了抿嘴,终是开口道:“沐叔,我接下来说的事情,可能没什么根据,但是希望你能相信我。”
    南沐神情认真地望着温凉,“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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