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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要走,忽听里面又是“唔”的一声,曲堂礼停住了脚步:“玲珑?”
    过了片刻,才听到里面人的回答,模模糊糊的睡意已浓:“方……方才不小心……打到床沿上了……阿爹,我好困……”
    说着声音渐弱,里面一片寂静,再不闻声响。
    曲堂礼站了一会儿,暗道自己多想,见她睡下也不再多说什么,带着将将上来的碧落下楼去了。
    房间中,卧室内,绣床上是一副交缠的画面,男人将个妇人紧紧的箍在自己怀中,侧着头正含着她的耳垂,轻拉慢捻。
    曲玲珑低着头没有再挣扎,任他动作。
    顾西臣的呼吸已经粗重,良久终于微微离开她的耳垂,那被他润过的小巧上,一粒鲜红的圆珠是惊人的鲜亮,艳的让人惊心。
    他在她耳边喘着粗气:“原本以为这是娇娇佩戴的耳饰,不曾想竟是天生朱砂痣,爷的娇娇真是哪里都精巧,不肖任何粉黛。”
    他这厢说着话,怀中的人儿却始终低着头没有任何话语动作,察觉不对,顾西臣赶紧抬起她的脸。
    却是被泪水浸湿的一张娇颜,不同先前两次的目中带泪,这次她哭的很是伤心,在抽泣,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汇聚到她精巧的下巴再滴落至前襟上,眼周的红晕似乎被这倾流的泪水打的湿了,颜色不再鲜亮,暗红的让人心疼。
    顾西臣忽然有些慌乱,那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此刻却颇有些手足无措,想伸手帮她拭泪又恐自己手粗弄疼了她,半晌才想起来掏出自己袖中的方巾:“爷的亲亲小肉啊,莫哭了,你这一哭,爷心都颤了!”
    任他拿着方巾替自己拭泪,曲玲珑睁着一张满含泪水的桃花眼望着他:“你放了我好不好?”
    那声声软语哀求似那蜜糖浇灌心田,那娇娇美颜泪珠洒染似被雨水打湿的海棠,顾西臣一时没了言语,那因她送旁人腰带而来的怒火在这一刻瞬间消的干干净净,只知道痴痴的看着自己怀中的人儿,只觉她就是要天上的星辰,他都会不假思索的答应,帮她弄来。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废……不知道会不会和谐……
    ☆、等爷回来
    顾西臣从曲宅翻墙出来时,满脑子都是那娇娇美人儿一双带泪的桃花美望着自己,顺从的任他给她擦拭泪珠,娇声软语的哀求。
    以至于被人叫了好几声才回过神。
    那是个十四五岁,生的一张圆团脸的小子,身着云棉短褂,带着个六合瓜皮帽。
    是顾西臣的贴身小厮庆余。
    见他终于回过神,庆余松了口气:“爷你怎么跟丢了魂儿似的,叫都叫不应可吓死奴才了!”
    顾西臣一脚踹过去,骂道:“狗奴才嫌命长,敢咒爷?”
    虽知他不是真的怒,庆余也不敢躲,正被踹到胸口上,摔了个狗啃泥,再一咕噜爬起来贼眉鼠眼的蹭到他身后跟着:“爷,成了么?”
    顾西臣大步走在前面,闻言身形一顿。
    不知怎么的忽然想到被他箍在怀中之人娇软的身子以及被他含在口中的红珠。
    那软滑柔嫩之感至此时似乎还停留在口中。
    思及此处浑身便是一阵燥热,他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又拐了个弯:“去翠云斋。”
    庆余愣怔了下:“爷要去找红莺小姐?”
    顾西臣没做声,也不知在想什么,走了几步又折回去:“罢了,回吧,白日她下楼还能再见着她。”
    他这一来一回,一停一顿弄的庆余差点惊掉了下巴,他还从来没见过他家爷这般踌躇过,且听那话,这刚从人家房中出来,还巴巴的要回去在长廊上等白日间偷看那女郎!
    要知道爷他无论身家相貌人品哪个不是一顶一的出挑,莫说她这小小商户之女,就是那京中钟鸣鼎食之家的女郎,见到自家主子爷哪个不是打扮张致的往上贴,他何曾这般心心念念过一个妇人!
    难道是还未得手?
    越想越觉得可能,虽觉不可思议,但他也不敢上赶着相问吃排头,只闭紧了自己的嘴十分小意的提着羊角灯笼引着他往回去了。
    再说这边阁楼上的曲玲珑,自顾西臣走后,就一直坐在床沿上没动过,直到天亮碧落过来敲门,她这才惊觉回神,不敢让碧落看出异样,模糊应了声,脱了身上的月白小朵浅金菊花纹样对襟褙子和豆绿百褶裙,着里衣走过去将门打开。
    门始开,那丫头就挤了进来,带着手中铜盆里的水都晃的咣咣当当直响。一双大眼仔仔细细的看:“姑娘,你昨天夜里当真没什么事?怎么瞧着有些憔悴?”
    曲玲珑打了个哈欠,伸手接过铜盆放到漱架上,一便洗漱一边反问她:“能有什么事?”
    见她神态自然,碧落暗道自己多想“哦”了声,这才去铺整床铺。
    曲玲珑洗漱很快,只肖洁面净齿后,上些润肤的膏子即可,碧落收拾好床铺回身,她就已经打理好了。
    先前还有些憔悴的脸色经水一洗,膏子一润,便立刻恢复到原本的雪白娇嫩,眼周红晕盈盈,应着不点自红的唇瓣,霎是美的惊心。
    碧落看的一阵“啧啧”赞叹:“我家姑娘就是天生丽质,像别家的女郎早上还不得坐在妆台上涂脂抹粉半晌才能出来见人,姑娘你只肖净面涂个膏子就比他们那些个涂脂抹粉的还要美呢!”
    曲玲珑没心思同她说笑,略弯了弯唇,重新着衣下得阁楼去了明堂和曲堂礼一道用饭。
    那撒泼的刘氏还未消停,是以曲堂礼这几日很是清闲,用过了饭食,曲玲珑陪着他说了好一会子话,这才回了阁楼上,拿了绣枕下的话本来看,只是看了半日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心烦意乱的转过头,一眼就看见南窗外的郁郁葱葱。
    神经立时就是一跳:“谁让你开窗的?”
    正在收拾房间的碧落不妨她忽然出声,被吓得差点打翻了手中的绿透釉彩松竹纹花瓶,愣愣的看向她:“姑娘?”
    她从未见过她家姑娘对她这般高声呵斥过。
    呵斥一出口曲玲珑便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恼恨、愧疚、无奈等多种情绪交织,让她差点崩溃。
    勉励压下这些纷繁的情绪,曲玲珑揉了揉额角,无力道:“被风吹的有些头疼。”
    碧落是个没心眼的,闻言也没多想,赶紧放下手中的花瓶,去将南窗合了上:“可是受了风寒了?我这就去寻郎中过来。”
    说着就要出门被曲玲珑拉住:“不过是有些不舒服,休息片刻就好。”
    碧落仔细的看了看她,见她气色还好便拥着她挡开湘绣双凤挂帘进入卧室,叮嘱:“那姑娘你快躺下睡会子,话本什么的以后再看也不迟。”
    曲玲珑被她咋咋呼呼的鲜活气息带的心情好了许多,顺从的去了外衣躺倒床榻上。
    待碧落走后,曲玲珑忙起身将门上了栓又将窗户也锁上,于这幽闭的环境中,她这才敢放松心神。
    因着一夜未睡,再加上于这幽闭的房间中很有安全感,因此很快便睡了过去。
    只是她并未睡多久就被阵阵嘈杂声吵醒,因着曲宅是一进一出的小院落,因此前院的声响也能传进后院。
    她着好衣裳,始一打开房门就见碧落站在门口,丢魂似的模样吓了曲玲珑一跳:“碧落?你怎么站在门外也没个声响?”
    “姑……娘……”碧落喃喃的唤她,目光有些怪异。
    察觉她的不对,曲玲珑长眉微蹙:“怎的这般?可是前院出了什么事?”说着就要下楼,却被碧落一把拉住。
    “姑娘别去,没出什么事,就是有人来给老爷送礼。”
    “送礼?”曲玲珑越发奇怪,不是逢年过节,阿爹他又不是做官的,是谁来送礼?还送的能听到她这里?
    曲玲珑看向碧落:“这是怎么回事?碧落你快说啊!”
    碧落抿了抿嘴,踌躇了会还是开口:“是顾大官人差人送来的……”
    顾大官人?顾西臣!
    犹如一道惊雷炸在头顶,曲玲珑的手在不自觉的发抖,脑中一片混乱连话都说不清楚:“他……他……我阿爹……”
    见她慌乱,碧落忙拉住她的手:“姑娘莫慌,莫慌,他没来,只是差了许多的小子、丫头以街坊邻里之名送了许多礼品过来,他是什么样的人老爷知晓,哪敢收他的东西,正在和那些人周旋。”
    闻言,曲玲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碧落看了看她,小声的唤了一声:“姑娘,那个叫庆余的小厮让我给您带个话,说是他们家爷有急事回京去了,让您不要挂念,等……等他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渣手速,在有存稿的情况下昨天发文就从七点多发到了快十一点,只能在白天摸个鱼,一会儿下班再更一章,可能又要到快十一点……
    ☆、送礼
    听闻此言,曲玲珑只觉如遭雷击,这个恶魔竟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见她这样,碧落就是再心大,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小心的看着她:“姑娘,昨夜是那恶贼在你房间么?”
    曲玲珑心中混乱不堪,勉强镇定了些才道:“他并未做什么,向你们隐瞒此事,是不想让我阿爹知晓……”
    她难过,碧落也跟着红了眼:“不怪姑娘,咱们没财没势,若被老爷知道……他哪里能敌过这恶贼呢!”
    说着她握了握拳头:“姑娘不怕,以后碧落每日就睡在您门外了,有我守着您,看那恶贼还敢来!”
    她神情坚定,紧握的小拳头上青筋都绷了起来,曲玲珑心中大暖,回身抱了抱她:“好丫头,以后你和我同睡吧,这样比你守在门要好。”
    想了想也是,碧落就没再反对,安抚好她的情绪,两人结伴下了阶梯,隐在垂花门后查看前院的情况。
    这会子,那礼竟还未送完,也没用匣子、檀盒等装置,和田玉的金银错孔雀杖首、珐琅步摇、点翠簪子、鎏金宝石树……不怕打人眼的由着那穿戴整齐、鞋帽周全的小子、丫头或抬或捧或拿着络绎不绝的从大门外送进来。
    哪里是在行邻里之礼,这简直就像是在下聘。
    曲堂礼、老福头、张婶子三人哪里拦的过来,一个穿着尤为不俗的小厮正拉着曲堂礼说话,一张白白净净的圆团子脸上堆满了笑意:“曲老爷您就别推辞了,您这边推辞可不就是为难小的们吗,我家爷要送谁东西,若因我等没送出去,那奴才们也就别想着活了,您就算行行好,为救奴才们一命就收下了罢!”
    他说的谦卑恭谨,但话中之意可不就是他们顾大官人要送谁东西还没谁敢不收吗!
    曲堂礼默了默,还是摆手:“可即便是行邻里之礼,送这么些个贵重之物也是于理不合,你快些拿走!”
    庆余不着痕迹的挺了挺胸膛,笑容里有八分倨傲:“我家爷是什么样的人物想来曲老爷也不会不知,这点物什于我家爷来说才是正常的礼数,您放心收下就是了。”
    这边碧落听的“呸”了声:“就是送座金山银山来,谁稀罕似的!”
    一转脸见曲玲珑脸色发白,身形微动要出去,吓得她赶紧拉住她:“姑娘别去,这种场合不是您该去的,且那个狗崽子见到您指不定会说些什么风言风语,被老爷知道岂不是不好了?”
    被拉住,曲玲珑这才反应过来停住了脚步。她性子向来柔顺,很少有什么事情能让她气恼,但是现在一关于那人的事情,她就忍不住的心中怒恼,再不复平日的理智。
    庆余说完便不再同曲堂礼多言,指挥着一众小子、丫头将这些个古玩珍宝妥当的摆进了曲家的明堂内。
    曲堂礼敌不过他们,只得任由他们施为,待人走后望着明堂内那置了整整齐齐一堂的物什,讷讷无言。
    且不说顾西臣身后的势力,他本人就是个实实在在的商人,商人重利,无缘无故送来这么多财务,定是有所图谋。
    可是他们家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平头百姓,有什么是值得他觊觎的?
    除非……
    曲父不敢相信,玲珑只出去过一次,难道除了那个陆大人,还被这霸王看上了?
    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当下也顾不得找自家女儿相问,赶紧着在那满堂闪耀中挑了件相对不值钱的点翠簪子来,又回书房多宝格里取出他珍藏多年的古铜鼎,这才叫老福头出门顾了三辆平板驴车,将这满堂的物什连同古铜鼎一起小心的搬了上去。
    顾西臣这礼送的惊天动地,因此曲宅门外早聚集了一圈子看热闹的人,嘈嘈切切的在一起议论,此刻见曲堂礼动作不禁都噤了声,一个个木愣愣的看着曲堂礼等人将那些个他们这辈子也没见过的宝贝妥贴的搬上驴车。
    半晌终是有人出言问道:“老曲头,你这是要给人退回去?”
    曲堂礼点头:“劳驾问下,那顾大官人所居何处?”
    这倒还真问着了,这顾西臣生意遍布全国上下,一年之中少来这青桑县,即便过来也是住在他在这养的外室、粉头房中,到并不曾听说他还置办有房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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