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将军对于没有一力促成北燕与南楚的结盟心中愧疚。九歌笑了笑安慰道“国之存亡乃大事,实非儿戏。燕王慎重,我完能理解,老将军莫要放在心上。”
“希望我王能慎重做出决定!”
“他一定会的!”
……
往回赶路的路上,罗朴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出声问道“九歌姑娘,我们这下子可是什么事都没办成啊?回去如何同陛下交代?”
“谁说什么都没办成?”
“啊?”罗朴和银雪都稍稍瞪大了眼睛,有些惊讶的看着九歌。
九歌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转头看向窗外,她心中越来越泛起不安的预感,乌苏城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越是临近乌苏,九歌便越是能感受到罗朴和银雪的焦虑和不安。二人在九歌注意不到的地方,互相使着眼色。终于还是罗朴开口说话了,“内个,内个,九歌姑娘,那个杜仲真的很是着急,要不我们先去别的州郡?筹一筹?再回宫里,不然我两没法和陛下交代啊。”
罗朴话音刚落,银雪居然罕见的点了点头。感受到九歌转过来的目光,银雪又将头别向一边,装作聚精会神的向外看去。
九歌强打起笑脸,略微有些看戏的神情道“我已经给药王谷去信了。他们的杜仲已经在路上了,算算时间,我们回去,那批杜仲也该到了。”
“啊?药王谷!呵呵!”这样的回答显然出乎罗朴的意料,他苦笑一声,显然已经语无伦次,“没想到九歌姑娘的师傅竟然同药王谷有交情,真是想不到,呵呵,想不到啊!”
九歌笑了笑,不再说话。心中却多了一份了然,罗朴和银雪绝对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果然没过多久,罗朴又借口肚子痛,喊停了马车。与银雪一道下了车,二人在车前嘀嘀咕咕了许久,九歌恍若不知。
待银雪和罗朴再上车,银雪罕见的主动开了口,道“我突然想起来,昨夜那个黑衣人的招式在西境见过,我们现在赶到西境去查一下吧,也许和这次北魏南下有关系!”
银雪毕竟从未说过假话,一旦说出这般自己都不相信的言论,神情必然有异,眼神不敢直视九歌,不自然的打量着自己的剑。
九歌紧紧盯着银雪,没有说话,过了好半晌,银雪实在挨不过去了,这才抬头看向九歌,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银雪,你们二人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九歌郑重其事的问道。从二人在北燕王宫第一次见到她开始,九歌就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儿,现在九歌已经几乎能够确认,这二人在想办法拦着她,不让她回到乌苏去。
如果银雪都是这般为难的模样,那定然不会是季云信出了事。如果不是季云信,那只能是……云礼!九歌一下子被自己这个推测惊到了。
她一把抓住银雪的肩膀,道“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陛下要对忠勇公做什么?”
“哎呀,九歌姑娘,你这都是想哪儿去了!”罗朴嬉笑着上来,一把拉开九歌拽着银雪肩膀的手,“刚刚银雪真的是想到北魏细作的事,现在两国交战在即,我国又有瘟疫横行,陛下怎么可能对付忠勇公呢!实在是你想多了!”
虽然罗朴的这番解释并不能彻底打消九歌的疑虑,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现在两国交战在即,季云信无论如何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云礼的。
想到这里,九歌的心稍稍安定下来些。但仍然催促马夫加快了行程。
为了赶路,直到天黑,一行三人这才赶到了镇里,找了件客栈投诉。九歌心中有心事,什么都没说,便睡觉去了。
许是在北魏天牢的那一年养成了习惯,九歌睡觉总是睡得特别浅,稍稍有些动静,便会习惯性醒来。今夜九歌恍惚间听到了有人小声说话的声音,幡然坐起,精心一听,是银雪和罗朴的声音。他二人已经压低了声音,但奈何房间相邻,又是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刻,所以凝神听来,断断续续还是能猜到大概的意思。
“她已经起疑了!怎么办?”
“这样吧……”
“这样行吗?”
“嗯!”
九歌听的断断续续,紧接着便听到吱纽一声,隔壁房间的门开了。许久都没有关上。九歌就这么坐着等了一夜,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便收拾好了行装,去敲隔壁的门了。
显然银雪并没有料到九歌会起的这么早,打开房门的那一刹那,还是愣了一下。“九歌,啊,早!”
九歌对于银雪这反常的反应早有了心里预期,点了点头,径直走了进去。银雪悻悻的关上房门,此时九歌已经注意到床榻上正在小声呻吟的罗朴。
“罗将军这是怎么了?”九歌伸手摸了摸罗朴的额头,好烫。
“昨夜受了凉,发烧了!”银雪这话说的简练,却有些心虚。
九歌恍若不查,继续道“罗将军身子一向强健,这一病还是要找大夫来看看,莫要留下什么病根才好!”
床榻上的罗朴这时候不知道是烧的糊涂了,还是听了九歌这番话激动了,总之有两行泪流了下来,试图起身道谢,被九歌一把按了回去。
九歌从自己的包袱里摸出一锭金子,放在床边,对微微有些吃惊的罗朴道“有银雪看着你,我倒是很放心。我还有些急事,要先赶回乌苏去。这金子应该够找一个镇里顶好的大夫了!你别着急,好好养着!”
说完九歌就冲着罗朴点了点头,起身就准备走。罗朴急了,从床榻上扑起来,伸手抓住了九歌的裙摆,“九歌姑娘,你,我!”
九歌回头看向罗朴,“将军放心,我会小心的!”
“可是,可是,我……”罗朴原以为以九歌的心性见他生了病,定然会想办法照拂,没想到九歌好像一眼便看透了他们的目的似的,坚持要走。罗朴和银雪自然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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