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言一边切着配菜一边在心中琢磨:看戾苍的架势,以后是要一直以人形出现在人前了,这样一来,恐怕是不太方便与自己同住了。
叶景言突然想起白杨之前说的戾苍看到自己会流鼻血的事情,他不由自主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同时暗自在心中叹了口气:自己还真是前世欠了他的,像朋友那样的相处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这辈子变成人之后会对自己起了那样的心思呢?好好的非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害的自己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了……
虽然心中纠结,但是叶景言还是在饭菜做好之后小心的端上了楼,此时的戾苍已经洗完了澡,正穿着睡衣坐在床上用毛巾擦拭头发。见叶景言过来,他立刻将手中的毛巾递了过去,同时脸上露出了微笑要求道:“景言,你帮我擦头发吧。”
叶景言被戾苍脸上的微笑弄得心里一颤,他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可是当他看到对方的睡衣因为伸手的动作而微微敞开,里面露出几道新鲜狰狞的疤痕时,心里不由自主的一软,将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他认命的叹了口气,轻轻的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戾苍触手可及的地方,然后像之前做过很多次的那样接过毛巾走到对方背后帮他擦头发。
戾苍从叶景言的手落在他头上开始,脸上便偷偷露出了得逞的笑容:从回来见到景言之后,对方就没有直视过自己的眼睛,这种逃避的态度让他心里很是憋闷。但是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景言还是舍不得拒绝他的,这就说明自己只要努力的话,并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反正自己一辈子也就认定景言一个人了,有的是时间等他也喜欢上自己……
想到这里,戾苍不由得在心情变好的同时胃口大开,他伸手捻起盘子里的一块小羊排放进嘴里,随即满足的眯起了眼睛:香酥嫩滑……吃了两个月自己做的焦炭兽肉之后,他简直想死这个味道了。
叶景言没有发现戾苍的小心思,他见对方吃的高兴,自己心里也升起了淡淡的满足感,他想了想,假作不经意的问道:“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戾苍闻言赶忙咽下嘴里的食物道:“没什么,最初不太习惯用人形战斗,所以一不小心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被三阶独角牛顶了几下……”
他这边说的轻描淡写,叶景言却听得心惊肉跳:“独角牛可是群体行动的变异生物,你对上了多少只?”
面对叶景言的问题,戾苍仔细的回忆了一下,道:“记不太清了,反正不少,三阶的有两只,二阶的估计有二十多只吧……”
叶景言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后怒道:“你怎么这么胡来?你当时也就是三阶顶峰而已,变成人形的话也就只能勉强发挥三阶的战力吧?居然敢赤手空拳的对付一群独角牛,你不要命了吗?!”
戾苍虽然被训,但是心里却知道叶景言是在紧张自己,他忍不住半侧过身子看着认真给自己擦头发的叶景言道:“只要不致命,受点皮肉伤不算什么,你也知道我在兽型的情况下自身的恢复能力是很强的……我之所以会坚持用人形战斗,是因为我发现自己在兽型的时候很多事情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干着急。所以这次出去,除了要突破到四阶之外,我还希望自己在人形的时候可以拥有强大的战斗力,这样有些麻烦就可以由我来出面帮你解决了。”
他看着叶景言的眼睛,认真的道:“我想自己保护你,而不是站在一旁看你保护大家。”
叶景言被戾苍的话弄得心里猛地一颤,他不知道该对这种类似于誓言般的话语作何反应,于是只能顺势将毛巾塞进对方手里,自己则迅速从床上跳下来,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你的头发也差不多干了,我先去把隔壁客房收拾出来,你吃完了就赶紧过去休息。”
戾苍闻言一愣:“我睡在这里不是挺好的吗?你干嘛要收拾客房?”
叶景言怒道:“你要我怎么跟妈妈解释两个大男人睡一间屋子的事情?”
戾苍见对方发怒,立刻一脸委屈的道:“我不去隔壁,那里有没有你的味道。你不知道,这两个月没有你在身边我根本睡不好觉,后来索性等累到不行的时候才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算下来我一天还休息不到三个小时,你真忍心在我刚回来的时候就把我赶走啊?那样我一定会继续失眠的……”
面对戾苍直白的表述和难得的示弱,叶景言还真犹豫了一下,随即他立刻硬起心肠道:“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去给你收拾床铺,你吃完就过来休息。”说完,也不等戾苍答话便迅速离开了房间,行动之间很有种落荒而逃的味道。
——虽然早知道变异生物升级的时候智力也会跟着提升,但是戾苍这家伙提升的未免也有些太明显了,这次回来之后居然还学会哀兵政策了……
而戾苍则看着叶景言的背影心里琢磨着他刚才的话:原来景言是在担心两个大男人睡一间屋子没法跟妈妈解释……
于是,当叶景言辛辛苦苦收拾好隔壁房间过来赶戾苍去睡觉的时候,无语的发现一只体型巨大的雪狼四平八稳的趴在自己的床上,将脑袋埋在自己的被子里睡得昏天黑地……
叶景言咬牙切齿的看着摆明想要在自己的床上赖着不走的戾苍,想要上前将他叫起,却在看到对方背上那几道只长出了短短新毛的伤疤时再度妥协了下来:原来他背上也有这么多伤痕。
看来他这两个月真的过的很辛苦。
算了,就先放过他这次吧,等他醒了再赶他去隔壁房间好了。
于是,叶景言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门、打算让对方睡个好觉。可是他不知道,就在关上门的一刹那,原本在床上熟睡的戾苍偷偷将眼睛张开了一条缝,眼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适当的示弱有益于增进双方的感情,面对景言这种性格的人蚕食好过于鲸吞——白杨刚刚趁景言做饭的时候偷跑过来说的方法果然没有错……
相对于叶家的温馨平静,雷诺的重伤仿佛一枚炸弹一般将雷家炸开了锅。
李雪梅坐在床头看着此时仍旧昏迷不醒、几乎失去了本来面目的儿子,怒气冲冲的对站在她面前的几个家庭医生发火道:“你们一个个都说伤不重、伤不重,那为什么诺诺他到现在还没有醒?!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内伤没有检查出来?”
几个医生被吼得俱是浑身一颤,其中一个最为年长医生忍不住看了床上的雷诺一眼,犹豫了一下,道:“夫人,我们哪里敢骗您啊?实在是少爷真的只是皮外伤,腹部那一脚看上去虽重但却没有伤及内脏,真的没有什么大碍啊!”
李雪梅闻言怒道:“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废话!我就想知道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医生闻言在心中哀嚎:你儿子被人打了耳光觉得没有面子,躺在床上装晕不肯醒过来,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但是熟知李雪梅性格的他不敢说实话,只得含糊其辞的道:“少爷他……呃,伤在脸上,之所以昏过去应该是因为急火攻心,刚才我们已经给他用了药了,应该很快便会转醒。”
李雪梅显然不满意医生的回答,她不依不饶的道:“那这样吧,你们去把今天跟诺诺出门的人带过来一个,我先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再说。”
几个医生闻言如逢大赦,答应了一声刚要照办,床上雷诺恰在此时“转醒”,同时的声音虚弱的道:“妈……”
李雪梅见儿子已经转醒,赶紧挥了挥手让其他人出去,自己则转头看着脸上满是青紫手印的儿子,一脸心疼的道:“诺诺你可醒了,真是吓死妈妈了。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去了一场拍卖会,就跟人争执起来了?还被人打成这样?你告诉妈妈,是谁打的你?妈妈一定把他全身的骨头打碎,再扔出去喂丧尸替你出气!”说着,她恨恨的道,“强子这帮人也是废物!这么多人出去居然还让你被打成这样,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们!”
见母亲要收拾自己的几个手下,雷诺忙出言辩解道:“妈,不关强子他们的事,本来我们已经把那个小白脸围在中间了,谁知道中途杀出一个穿黑衣服的人,妈,那个人太厉害了,出手又快又狠,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几个手下便被他给打趴下了……”
李雪梅心疼的看着儿子边说话边因为不时扯到嘴角的伤口而疼得龇牙咧嘴,忍不住心疼的埋怨道:“你也是,有什么事情非要当场动手不可呢?实在不行回来跟我说,我给你出气也行啊?看看你现在这一身的伤,是要心疼死妈妈吗?”
雷诺闻言哪里敢说是为了讨好女人招来的麻烦,他眼珠一转,委屈的道:“这不能怪我啊。我在拍卖会上看上一颗很漂亮的珠子,想要买回来给您做首饰,谁知道那个小白脸一路和我抬价,最后把那颗珠子给拍走了。我越想越觉得只有您才能配得上那颗珠子,所以在拍卖会之后找到他想从他手中把珠子买过来,谁知道他不但不同意还出言讽刺我,我也是一时不忿才会和他打了起来……”
李雪梅听说儿子是为了孝敬自己才被人打成这样,感动的得简直连心都要融化了,她忙伸手抚摸着雷诺的头,同时放缓了语气柔声道:“好孩子,妈妈知道你孝顺,你放心吧,我回头就去找你爸爸,让他给咱们娘儿俩做主。不管那人是谁,咱们也不能吃这个亏——买卖不成就算了,居然还动手打人,这b市还有没有王法了?”说着说着,她的眼圈渐渐开始发红,“可怜的孩子,居然为了我被打成这样,回头妈妈一定杀了他给你出气……”
“给谁出气?你要给谁出气?”随着中气十足的吼声由远及近,一个四五十岁的魁梧男子快步走进了房间,他皱着眉头看着屋中的母子俩,满脸怒容的对李雪梅道,“一进来就听你喊打喊杀的,你这次又要折腾什么?!”
李雪梅本来心中便憋了一股怒气,因为舍不得对儿子发火所以才强忍着,此时见丈夫进来不问青红皂白的便训斥自己,不由的也火冒三丈的道:“你说我折腾什么?我喊打喊杀怎么了?你看看你儿子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你雷铭在b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儿子被打你就这么算了?!”
雷铭没有理会妻子的吵闹,而是指着床上的雷诺气到:“你还好意思说!你知不知道他是为什么被打的?”
李雪梅闻言立起眼睛道:“我怎么不知道?诺诺想买东西孝顺我,结果被人给抢走了,他好言好语的想跟人家把东西买回来,却被那人不讲理的打了一顿……”
“你是真不了解你儿子还是假不了解你儿子?这种理由你也信?他被你宠的一向骄横跋扈,什么时候跟人家好言好语的说过话?成天不知天高地厚的惹是生非,你自己说说!这些年我为了你们娘俩擦了多少屁股?”雷铭看着说的理直气壮的妻子,气急败坏的指着雷诺跺脚道,“你这个好儿子,居然敢败家到用四枚三级晶核去跟人家争着买一个没有用的破珠子,结果东西没买到不说、还召集了一帮手下在大街上拦路明抢,这简直就是在给我添乱啊!”
“你别一口一个‘你儿子’!我一个人生的出儿子来吗?别说的像跟你一点关系没有似的!”李雪梅闻言先是一窒,随后跟丈夫对吼道:“抢又怎么了?他就算是动手抢了,也是为了孝顺我,你也不用一进来就发这么大的火……”
雷铭闻言怒极反笑道:“你以为你那个好儿子是孝顺你?他买那个玩意是为了哄他最近养的那个女人高兴,东西没买到手就打算去教训人家,这才招来的这场祸事……”说到这里,雷铭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一向惯着他,平时我对你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我早就跟你们说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们现在还没有在b市站稳脚跟,可以说是最弱的一股势力,所以让你们行事一定要低调、低调,你们怎么就是不听呢?算了,这次的事情就当个教训吧,正好让他以后长长记性。”
李雪梅见丈夫叹气,自己的语气也不由自主缓和下来:“那按你的意思,诺诺就这么白白被打了?”
床上的雷诺本来在父亲进来之后一句话也不敢多说,此时听母亲这么一说,忍不住插口道:“妈,爸他太小心了,我在动手之前仔细观察过,那个小白脸压根就不是任何一个势力的人,你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你给我闭嘴!”雷铭闻言将雷诺吼得一缩脖,随后看着对儿子的话表示同意的妻子再度叹了口气,道:“我一收到这个混世魔王被打的消息就派人调查了他嘴里的那个小白脸,那人叫叶景言,的确不属于任何势力,但是他是一个三阶异能者,最重要的是他本人和秦家过从甚密,而且好像和四通拍卖行的凌霄也有些渊源。”
他语气沉重的道:“且不说那个神秘的黑衣男人现在就在他家,就在来之前,我刚刚接到秦昇的电话,他话里话外指责我没有教好儿子,而且还暗示我手不要伸的太长,b市不能让我雷家为所欲为,还口口声声说叶家母子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李雪梅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的父亲是雷霆会的前任老大,所以从小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她自然知道形势比人强的道理,不管心中再怎么疼爱儿子,她也知道现在自家的实力比秦家小的不只是一星半点,所以,纵使心中再有不甘,她也只能咬牙妥协道:“那这次只能让诺诺受委屈了。”
“他都三十的人了,你别一口一个诺诺,听的人牙根发酸……我看这次让他受点委屈也好,你这个儿子的性子也该收敛收敛了!没事做的话让他带人到市外狩猎去,省的一天到晚闲在家里不是闯祸就是惹事”雷铭瞪了雷诺一眼,起身边往外走边道,“既然秦昇来了电话,那明天我就派人去叶家道歉,你也给我记住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别给我在背地里搞小动作,现在是非常时期,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雷家,小心被别人抓住了把柄不好收场。”
雷铭走后,李雪梅母子对视了一眼,最终都有些沮丧的叹了口气:没有了丈夫(父亲)的支持,这次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雷诺被打的消息很快便在b市传开了,虽然动手的双方都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人物,但是最后出现的那个黑衣男子却在每个势力首脑的心中挂上了号——能够在一瞬间撂倒7个二级异能者,这样凶残的人物就算不能收为己用,也最好不要得罪,免得到时候给自己惹来麻烦。
叶景言在母亲回来之后对她说了白天的事情,但是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略去了戾苍出手的部分,只是说自己将挑衅的人狠揍了一顿。叶婉仪听了儿子的叙述之后,在庆幸叶景言没有受伤的同时也隐隐担忧以后对方会不会上门来找麻烦。
毕竟能够一次指挥7个二阶异能者动手的人应该也不是什么普通家庭出身的人,就怕到时候对方心存怨恨,在暗中下手报复。
就在叶婉仪为此忧心的时候,秦昇突然登门拜访。他一坐下便开门见山的说自己已经知道叶景言白天和人冲突的经过,并且已经警告过雷铭以后要好好管教自己的儿子,要是实在不服气的话可以冲着他来,让叶婉仪母子不必再为此事的后续担心。说完之后,他便在叶婉仪一叠声的感谢当中起身告辞离开了叶家。
虽然有了秦昇的保证,但是叶婉仪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安,不过这点担心在第二天一大早接到雷霆会手下送来道歉的礼物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同时也为了秦昇为自己母子出头的事情心存感激。
于是,在送走了雷霆会派来的手下之后,叶婉仪连想都没想便直接来到叶景言的卧室打算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可是在推开门的一刹那,她整个人都愣住了:谁来告诉她,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会在大清早和一个男人躺在床上……
第43章
苍苍说:要把老婆骗到手,首先要搞定丈母娘……
其实说起这件事情叶景言也很憋屈,昨天晚上他为了能够让戾苍好好休息所以特地在客厅里面待到半夜才回房,他看着床上睡得连姿势都没有变过一下的某狼犹豫了一瞬间,最后还是决定叫醒对方让他去隔壁的客房继续睡。
不知道是这段日子累得狠了还是怎样,平时只要叶景言一靠近便会自动惊醒的戾苍这次在对方喊了好几声之后都没有反应,叶景言在动口无效的情况下只得选择动手。
由于戾苍此时的姿势是侧卧,所以叶景言先是试探性的捏了捏对方的爪子,他发现入手的触感毛茸茸的软中带硬,手感十分舒服,所以忍不住趁机又多捏了两下。熟睡中的戾苍似乎不堪骚扰的动了动身体,然后在叶景言以为他就要转醒的时候将爪子缩回胸前继续睡的昏天黑地。
叶景言有些好笑的看着戾苍像猫科动物一样可爱的反应,怀着恶作剧的心理再度把魔掌伸向了他的另一只爪子。于是,当四只爪子都被捏了个遍之后,戾苍巨大的狼身在本能的支配下可怜兮兮的缩成了一团,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他只是用鼻子嗅了嗅叶景言身上的气息,在确定骚扰自己的人是谁后,便摆出一副任君处置的态度继续睡得连眼皮都没有抬过一下。
叶景言被戾苍那不知是真是假的耍赖举动弄得又好气又好笑,于是他怀揣着报复的心理爬上床去准备用手指戳对方柔软的腹部,结果就在他凑过去的当口,戾苍舒展四肢顺势一扑便用大半个身子将叶景言压在身下,同时还伸出粗糙的舌头轻舔着叶景言的脖颈和脸颊。
叶景言被戾苍的举动弄得满脸通红,他一把推开身上的巨狼坐起身来,恼羞成怒的道:“我就知道你早醒了,你再装睡一个给我看看!”
戾苍见叶景言真的生气了,赶紧张开眼睛爬起来,他眼带讨好的看着对方,同时不停地用毛茸茸的大脑袋磨蹭叶景言的手臂讨饶。
叶景言看着努力在自己身边装乖求原谅的戾苍,心中的怒火早已消了大半,但是他一想到对方刚才那突兀的举动,便决定要给他一个教训。所以他忍着笑意板起脸道:“你现在立刻给我去隔壁睡觉!还有,以后不许再对我这种事情,否则我就用小红把你捆起来!”
戾苍此时似乎也知道自己刚才的玩笑有些过火,于是便老老实实的按照叶景言的指示跳下了床,但是他没有离开叶景言的卧室,而是依旧维持着狼形可怜兮兮的趴在床边的地上,将自己不愿意离开的意思表现的很明显。
叶景言用眼神跟戾苍对峙了一会儿之后觉得有些无趣,最后索性不去管他,只是丢下一句“不许上来”之后便草草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床铺,然后躺下身去关灯睡觉。
于是,卧室里很快便安静了下来,叶景言静静的躺在床上,戾苍那悠长的呼吸声让他完全没有睡意,随着心中的怒意渐渐退去,他也想起之前似乎看到对方的腹部上有几道又深又长的伤口似乎还没有完全愈合。
不知道就这么在地上睡一夜会不会令伤口恶化……
关心则乱的叶景言只顾在心中担心戾苍的伤势,却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之前也是这样过来的,而且山中的土地比自家的地板要凉上不少,他在烦躁的翻了几个身之后终于叹了口气,开口道:“地上凉……”所以你回自己的房间去睡吧。
结果还没等他后面的话说出口,戾苍便迅速跳上床铺,他因为不确定对方是否还在生气所以不敢太过靠近叶景言,而是老老实实的在两人中间拉开了一大块距离。
尽管此时屋里一片漆黑,但是叶景言还是清楚的看见戾苍那巨大的狼身有一小半悬在半空,而对方在极力注意不要掉下去的同时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虽然心中明知道戾苍这家伙十有八九又是在装可怜,但是叶景言悲催的发自己在面对用兽形示弱的老友时完全硬不起一点心肠。
最终,他只能放弃了抵抗,无奈的妥协兼吓唬道:“今晚收留你最后一次,还有,不许碰到我,否则就用小红把你捆起来吊在窗外!”说完,他狠狠的敲了戾苍的脑袋一下,然后裹着被子翻过身去把脸冲向墙壁不再搭理对方。
戾苍在叶景言翻过身去之后默默地抬起前爪碰了碰头上被敲出的包包,同时在脑中想象了一下对方所说的场景,然后悲催的发现,虽然他比叶景言高出一阶,但是如果对方真要用小红教训他的话他还真是丝毫不敢反抗。
于是,正在向妻奴道路上昂首挺胸前进的戾苍终于又领悟了一条真理,那就是不管自己有多么厉害,面对心上人的时候,战斗力永远不会比白杨高到哪里去。
随即,他默默的在心中安慰自己:算了,反正白杨也说过,在现在的社会环境下,被自家老婆打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情,只要在面对外人的时候不吃亏就可以了……
良久之后,叶景言的呼吸渐渐由散乱归于平稳,戾苍从呼吸的频率中判断出对方已经陷入熟睡,于是他眸中一道精光闪过,整个身体悄无声息的化为人形,之后才心满意足的在对方熟悉的清冷气息中再度合眼睡去。
于是,就有了第二天一大清早叶婉仪“捉奸在床”的一幕。
事实上如果放在平时,叶景言在母亲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应该已经有所察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昨天晚上睡得很香很沉,以至于早上的时候并没能及时清醒过来,当然,他绝对不会承认之前那段时间因为身边少了戾苍所以一直没有睡好,而昨天晚上戾苍回来了之后自己便安安心心睡得梦都没有做一个……
于是,当叶婉仪颤抖着手指着床上的两人,语气僵硬的质问“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早已清醒过来看了枕边人的睡颜一早上的戾苍则先于叶景言一步做出反应。他神态自若的掀开被子走下床,来到叶婉仪面前先是鞠了个躬,然后十分有礼貌的道:“阿姨,早上好。”然后犹豫了一下回头看向叶景言道,“我这么做对吧?景言。”
叶婉仪在看到戾苍身上的睡衣整整齐齐的时候悬着的心稍稍落下一些,紧皱的眉头也略微松开了一点,随后她发现这个高大的陌生男人言谈举止似乎有些怪异,于是便看向叶景言,道:“景言,你怎么不说话?这人是谁?”
叶景言从母亲进来开始便瞬间清醒过来,他大脑疯狂的运转着想要寻找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谁料戾苍却自己跑上前去自投罗网,无奈之下只得咬着牙实话实说道:“妈,这人你认识,呃,他也算不上是人,他是戾苍。”
“戾苍?”叶婉仪在打开门之后对屋中陌生人的身份有过无数的猜想,她甚至连最坏的情况都考虑到了,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会从儿子口中听到这个答案。于是,认为自己幻听的叶婉仪忍不住再度出言询问了一次,“你是说他是戾苍?是你的战宠?是那只……狼?”
就在母子俩对话的同时,戾苍想起白杨对他说过的“想要追到心上人,就要先搞定对方的母亲”这句话,于是,他在叶景言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的时候便接过话茬道:“是的,阿姨,我是戾苍。”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事实,他还特地在叶婉仪面前变成之前那头威风凛凛的雪狼,然后又瞬间转化为穿着睡衣的高大男人。
叶婉仪被摆在面前的事实惊得有些头晕目眩,戾苍见状急忙伸手扶住对方有些摇晃的身体,与迅速赶过来的叶景言一起将叶婉仪扶到卧室中的沙发上坐下。
叶婉仪在坐稳身体之后无力的挥挥手将两人拂开,随后满面寒霜的看着叶景言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她想了想,在叶景言开口之前又道,“你闭嘴!”,然后指着戾苍道,“你说!”
叶景言见状知道母亲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于是拼命在一旁给戾苍使眼色,希望对方在说话的时候能够注意一点,千万别说什么喜欢自己之类刺激母亲神经的话。谁知道戾苍此时却仿佛如同信号接收不良一般,头也不抬的回答道:“我本来是一只变异雪狼,在s市被景言救了之后就一直作为战宠跟在他身边,后来因为误吃了一株变异植物所以发现自己变成了人类。我一路保护着景言来到b市,可是他说因为怕您接受不了我可以变形的事实所以勒令我一直以狼型出现。前段时间我因为要突破四阶所以外出了一阵子,回来之后发现可以一直保持人的形态,这才敢出现在您的面前。”
叶景言见戾苍除了事实之外基本没说什么废话,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在叶婉仪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时候拼命的点头,表示对方说的一点没错。
而叶婉仪的心情却丝毫没有因此而好转,她依旧板着脸问道:“那今天早上是怎么回事?能变成人也就算了,为什么你们俩会……躺在一张床上?”
戾苍闻言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阿姨。因为之前作为景言的战宠和他在一起睡惯了,再加上有些担心昨天被他打的那群人半夜前来报复,所以我就还像以前那样用狼型和他睡在一起顺便保护他的安全,至于为什么睡着睡着就变成人这件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我想应该是因为刚刚升级所以对元力控制的还不够熟练的原因吧。”说到这里,他摆出一脸自责的表情道,“对不起,阿姨,把你吓到了真是不好意思。”
接着,他又一脸认真的问道:“为什么您在看到我和景言睡在一起的时候会这么生气?我们之前一直是这样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