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乔一川的例子告诉大家,一定要好好学习,写情书的时候,千万不能像他这样
真·丢人
第4章 宇宙最尬
当一个喜欢放狠话的人,遇上了另一个喜欢放狠话的人,结果就是,俩人你来我往,火花四溅,在教室里互相瞪了起来。
简舟指着被塞在自己衣领里的东西,冷着脸说:“拿出去。”
“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乔一川眯了眯眼,凑到简舟面前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简舟板着脸,不说话,心跳却开始偷偷地加速。
“情书!”这两个字,乔一川几乎是贴到简舟耳边说的,说完立刻退回来站直,对着简舟露出了一个挑衅的微笑。
简舟被这两个字惹恼了,他咬着牙,从领口拿出那封信,眼睛看着乔一川,毫不犹豫的撕成了两半。
纸张被撕开的声音刺激到了乔一川,他觉得简舟撕的不是纸,是他的寂寞。
“你他妈……”乔一川话还没说完,班主任站到了教室门口。
简舟顺着乔一川的视线看向门口,一见班主任来了,立马把手里的纸丢进了桌膛里。
他突然有点心虚紧张,又瞄了一眼乔一川,转身坐在椅子上,像是刚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简舟打开练习册,盯着面前的习题装模作样起来。
乔一川看他这副模样,笑了出来,站在他桌边,拉开简舟笔袋的拉锁,从里面拿了只笔出来,说:“谢谢班长。”
他拿着笔走了,弄得简舟莫名其妙。
但既然那人走了,老师也没多问,简舟自然是当什么都没发生。表面上是平静了,可心里还是没法毫无波澜,他满脑子都是被他塞在桌膛里的所谓的“情书”,必须得承认,他是好奇的。
只不过,就算好奇,简舟也决定尽量忍耐。
人生的磨练多得是,乔一川就是其中之一。
孙悟空跟着他师父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才取得真经,他希望自己可不要那么丧。
一整天过去,看起来一切都相安无事,班主任没有问简舟早上的时候乔一川跟他在说什么,而乔一川更是下午的时候就不见了人影,不知道翘课跑去了哪里。
不过他不在,简舟觉得好不得不能再好,班里自习的时候安静多了。
只不过,今天的简舟也依然无法集中精力,每次手伸进桌膛要找东西,都会碰到早上被他撕碎丢进去的“情书”。
他本来是个对学习以外的事都没什么好奇心的人,但乔一川实在算是个例外,自打当初第一次见面,简舟就开始无法自控地关注起对方来。
只不过,两年多了,除了他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
一直到晚自习下课,简舟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乔一川还是没出现。
他不记得以前有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了,因为好像在今天之前,他一直强迫着自己不要去关注乔一川。简舟是个极度自律的人,基本上决定做的事都能做得到,不过这两天算是反常了,大概是因为春天要来了,春心也要苏醒了。
简舟在心里骂自己,决定在回家的路上好好吹吹风,端正一下自己的学习态度。
他收拾完书包,站起来准备回家,然而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用余光扫视了一下周围,见没人看他,偷偷地把被他撕了的那几块纸迅速抓住,塞进了自己的校服口袋里。
他往外走的时候心里发慌,总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然而转过去的时候,发现根本就没人注意到他做了什么。
这就是典型的做贼心虚,简舟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出去之后又走的操场小路,黑漆漆的,让他觉得踏实。
他非常烦躁,这种明知道不应该却根本停不下来的行为,让他持续心里发慌,明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分了心,这真的不可原谅。
他推着自行车出去的时候,竟然还左顾右盼了一下,差点儿撞到前面同学的自行车。
他是在找乔一川没错,一下午没看到那个家伙,怎么都放不下心来,虽然,回头想想,那人到底在做什么、以后做什么,其实都跟他无关。
路过昨天两人纠缠的那个地方,简舟竟然有点儿期待乔一川突然出现,他觉得自己大概最近太寂寞了,新买的练习册还没做完,竟然有空琢磨这些事。
于是,为了让自己负罪感没有那么重,路过校外的小书店时,简舟毅然决然地停下来,又去买了两套高考模拟题。
“我爸到底能不能来了?”乔一川坐在医院的注射室里,手上挂着吊瓶。
“乔总没接电话,可能会议还没结束。”说话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叔叔,乔一川仰头看着他,翻了个白眼。
“算了,你再给他秘书打个电话让他可别来了,省得我闹心。”乔一川中午突然发烧,原本只是想趁机找借口不上课,结果被司机带到医院来一查,高烧三十八度九,说什么都要按着他打完针再走。
其实,如果只是打吊瓶还好,乔一川觉得除了时间长、很无聊之外,也没什么了,大不了他可以躺在椅子上看个电影消磨时间,然而,护士姐姐给他量完体温之后说:“嗯,发烧,先打个肌肉针退烧。”
乔一川从小就极度抗拒肌肉针,一来觉得疼,每次针一扎进去,他就觉得自己被扎的那条腿像是被丧尸咬过,马上就要变异了;二来,他觉得当众脱裤子太羞耻,把自己吹弹可破的翘臀就这么露出来,太便宜这个世界了。
但是,是祸躲不过,他被司机大叔按着,护士姐姐脸上堆满了笑容,嘴上说着安慰他的话,可下手却一点儿都不温柔。
十七岁的乔一川,觉得自己回到了七岁那年的夏天,被针扎得很想哭。
挂吊瓶的时候,司机大叔给乔一川他爸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一下乔公子的情况,日理万机的乔总说:“那小子身体好着呢,烧不坏,你先陪着他在那儿打针,等会儿我开完会过去,一起回家。”
然而两个半小时过去了,乔一川第二瓶药都快见底儿了,他爸还是没有踪影。
就这样,一直等到吊瓶打完,乔一川在注射室里看完了两部电影,天黑了,他爸依旧没有消息。
“不等了!”乔一川有点儿生气,拎起椅子上的书包就往外走,“晚上我要吃红烧排骨、蒸肘子还有可乐鸡翅!”
“这么晚了,吃这些会不会太油腻了?”
乔一川看了一眼司机大叔,不高兴的说:“我现在是青春期,长身体,吃什么都很正常。”
他坐到后座上,看了眼时间,低头摆弄着手机,游戏玩儿够了,觉得无聊,突然想起了简舟,乔一川突然懊恼的想:真是失策,竟然不知道简舟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乔一川想到早上简舟见到班主任时的表情就想笑,原来好学生也会怕老师。
他特别坏心眼儿的想:那要是有一天老师发现这个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跟全校师生见了都头疼的他谈起了恋爱,会是个什么反应呢?
他没忍住,斜靠在椅背上笑了起来。
“看来你烧已经退了,”司机大叔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说,“心情挺好?那不如晚上加个素菜啊!”
“不!”乔一川挑眉说,“心情好,再给我加个狮子头!”
简舟回家之后,表现跟以往没什么区别,但他妈妈表示可以在他房间看书陪他学习的时候,简舟果断拒绝了。
“你在这儿我集中不了精神。”
以前他妈妈其实经常陪着他一起,简舟从来都没反对过,已经习惯了,但这次突然以这种理由拒绝,让他妈妈有些诧异。
不过简舟学习从来不用他们操心,所以他妈妈也没多说什么,给他洗了一盘水果放下之后就去书房了。
卧室里只剩下简舟一个,他小心翼翼地将门反锁,然后从校服口袋里翻出了那几个纸张碎片。
其实也不能完全叫做碎片,当时简舟撕的时候就没有撕碎,只是几大块而已,很容易拼凑。
他把那几张形状各异的纸片儿放到桌子上,仔细耐心的拼了起来。
一片儿都不少,很快他就拼完了。
他看到乔一川写:
简舟:展信佳!拜伦说:“没有青春的爱情有何滋味?没有爱情的青春有何意义?”奥维得又说:“谁口口声声说“我不爱”,谁就在爱。”而我,承认,虽然你高傲得让我有点儿想揍你,但我还是爱上了你。俗话说得好,醒来觉得很是爱你,我希望你能跟我在一起,毕竟,青春留不住,再不早恋就晚了。
就这么一段话,看得简舟憋笑憋出内伤。
他实在受不了了,拿出红色的中性笔,在上面做起批注来。
【不是奥维得,是奥维德。】
【双引号中不能再次使用双引号,应该改为单引号。】
【“醒来觉得甚是爱你”,不是“很是爱你”,另外,这不是一句俗语,出自朱生豪情书。】
继续往下,简舟笑得无法自拔,他拿着笔,伏案桌前,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音来。
错字、错词、错句,他都一一做了批注,然后用透明胶将这封满是“尴尬”气息的“情书”重新粘好,然后夹到了物理练习册中,准备明天上学还给乔一川,并且“顺便”嘲笑他一番。
他觉得自己虽然以前从来没有看过情书,以后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但乔一川写的这封一定是全宇宙最尴尬的一封,丝毫感受不到情真意切,全都是照搬照抄的句子,甚至用错了语境,让他看着像是个笑话。不过,简舟却依然看得很开心。
不知不觉,已经快十一点。
当简舟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再次被罪恶感吞噬了。
他竟然又因为乔一川浪费了一个晚上的学习时间,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他抓了抓头发,叹了口气,想着明天一定不能再这样了。简舟把夹着情书的练习册放到书包里,拉好拉链,带着浓浓的罪恶感,上床睡觉了。
第5章 班长打人
简舟第二天一早来上学的时候非常没有精神,他已经连续两天晚上熬夜了,虽然早饭之后喝了咖啡,但骑着自行车的时候还是不停地打着哈欠。
前一晚他浪费了太多时间在乔一川的情书上,但不学习就睡觉的话,他又有种挥之不去的罪恶感,最后都躺下了,还是爬起来决定做一会儿题,一直到快一点才睡觉。
快到学校的时候,他看见一个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男生坐在马路边上抽烟,简舟看了他一眼,心里说不清是期待还是心烦,下意识地绕到了人行道外面走。
然而,早就已经盯上他的乔一川极其敏捷的冲了上来,在简舟骑远之前,抓住了他自行车的后座。
“操,你他妈有病啊?”简舟觉得自己就像是那种装腔作势的人,明明喜欢人家,却还是非要表现出一副厌恶的样子。
可是不这样又能怎么办呢?简舟不可能早恋,尤其是在高考前。
乔一川一边往他车后座上骑一边笑嘻嘻地说:“早啊。”
“早你妈个头。”简舟使劲儿推了他一把,结果乔一川趁机抓住了他的手腕。
乔一川笑着看他,往他车后座上坐:“啧,这么凶!想没想我?”
“……你到底想干什么?”简舟觉得他跟乔一川可能有什么误会,不然本来井水不犯河水的两个人,为什么突然被对方缠上了?如果他心里没有那点儿小心思一切都好说,问题是,他本来就是一潭“春水”,这回倒好,被搅合得已经春心泛滥。
“你啊。”乔一川钻了个空子,得意得不行。
简舟沉了沉气,努力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动手,也不能往心里去,他说:“乔一川,我没怎么你吧?你能离我远点吗?”
“不能!”乔一川稳稳当当的在简舟自行车上坐下,冲着简舟挤眉弄眼地说,“快点儿快点儿,赶紧走,一会儿要迟到了。”
简舟觉得自己可能快忍到极限了,他不能对着这人表达爱意,但却可以发泄怒气,现在看来,他跟乔一川的这一架,不打不行了。
“你滚下去。”简舟冷着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