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管家出了什么事,在门口大声的喧哗?”黄府宅院内传来一个女子清润的声音。
“回少夫人的话,是南汉的易公子特来造访,可是少爷他现在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所以我让他们暂且先回去,发生了争执,没想到惊扰了少夫人。”胡管家语气恭谨的回禀道。
“既是客人那有让人折返的道理,胡管家还不快快迎接客人们进门。”
听闻少夫人的话,胡管家不再拦阻易公子一行人,他开门正门躬身道:“少夫人已经发话,诸位客人请进吧!”
李伊贺和二师兄是第一批进门的,他一眼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少夫人的慕容颜华,她身着朴素但是难掩她出尘的绝色的容颜,他精致的鹅蛋脸,螓首蛾眉,她的眼水波流转盛装着半个江南的风华,她的面容略带忧思,略带娇柔病态,恐怕西施在世也不过如此。看到二师兄驮着木箱进入宅院,慕容颜华身旁两个丫鬟面露惊惧骇然的之色,而她神色无常明明不过双十的年纪,可是她却气度雍容颇有主母风范。
“少夫人好!”李伊贺抱拳施礼向慕容颜华问好。
“公子好!”慕容颜华施礼回应,她仔细观瞧面前的李伊贺,心中揣摩此人是否是南汉富可敌国的贵公子易珩殊。
李伊贺怕慕容颜华认错了人,他先申明道:“在下李伊贺,是一名游历四方的小道士。因为家师不是什么名门正派,我也不是一个正经的道士。所以少夫人可以随便称呼我。”
“那奴家称呼您为李公子吧!”慕容颜华不动神色的说,她已经注意到在一众侍女护卫簇拥下走入府内的易珩殊。
“易公子!”慕容颜华施礼语气恭谨问安道。
书童范卓怡眼神痴痴的望着少夫人,他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少爷家里的那几位夫人都没有长得这么好看。
“你是黄公子的夫人?为何黄公子在书信中从未提到自己已经成婚了?”易珩殊虽然没有像范卓怡那般痴望慕容颜华,他还是多看了几眼这位气质出众的少夫人。
“奴家与夫君成婚不过半年,恐怕是夫君怕叨扰易公子便没有告知。”慕容颜华回答谦和有礼,她目光含蓄不失主人的风度。
“也对,我与黄公子已经一年没有通信了,不知他近来状况如何?”易珩殊问道。
“劳烦易公子挂心,夫君近来身体一直不适在家中修养。”慕容颜华回答道。
“黄公子素来体弱,不知少夫人可请了大夫诊治?”易珩殊关切的问道。
“谢易公子关心,已请了宫内的太医为夫君诊治,因为夫君是痼疾所以不能根治,得需慢慢调养。”慕容颜华回答问题条理分明,令人一听就能能明白事情的缘由。
“胡管家,吩咐下人们好好的接待贵客。”
“回少夫人,老夫一定会尽心的服侍诸位远道而来的贵客。”胡管家语气恭谨的回答道。
慕容颜华说:“易公子,李公子,奴家需要去内院通禀老妇人一声安排住宿事宜。”
易珩殊面带笑意的说:“少夫人,你去吧!”
慕容颜华施礼转身和丫鬟离开朝内院走去,这黄府宅院错落有致,颇有江南水乡的气韵。虽然比不得气派奢靡的皇宫,这宅院算得上的独具匠心。
李伊贺被安排住在西侧的琅嬛别院内,本来胡管家要将二师兄安排在牲畜棚内,奈何二师兄不愿和家畜马驹呆在一起,所以只能让它跟着李伊贺呆在别院里。二师兄在别院内景观竹林内拱出一个大坑,躺在里面悠哉的睡大觉。
幸好胡管家没有看见,不然他一定会心疼这些不远万里运过来的竹子,就这么被一头猪给破坏掉了。
“李公子,洗澡水已经准备好可以沐浴了。”负责照顾李伊贺的小丫鬟露草通禀道。
“好,我知道了。”李伊贺回复道,屋子摆设有些陈旧,但是不失风雅情趣。看来出这家的主人是一个勤俭节约的人。
沐浴更衣这可是拜会客人的礼节,世家子弟总是注重这些世人的繁文缛节,李伊贺自由惯了,不喜欢这些。
黄府老妇人黄杨氏范阳人,她是黄老爷黄培忠的结发妻子,也是唯一的妻子。父母二人几十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羡煞旁人。这老夫人黄杨氏先后为黄老爷养育了三名子女,大儿子黄维燊已过而立之年官居骠骑校尉统领楚国皇宫禁军三千骑兵深得君主的信任,二儿子黄维貘刚满二十四岁虽无官职在身,但是才华横溢十二岁就入京参加殿试夺得探花的名头。他诗书画三绝,据说当年他小小年纪夺得探花骑马在楚国都城潭州游行的时候,满街都是一睹其风采的小姐妇女,楚国的公主看到黄维貘茶饭不思数月患了相思病。老夫人还有一个独生女黄曦瑶年芳十五岁,生得花容月貌,奈何她心高气傲寻不得如意郎君宁愿孤独终老。早在她笄礼之年时问亲的人差点踏破黄家的门口,可是她却没有一个中意的,那时黄老爷还在世极其宠溺这个独生女,所以一来二去她的婚事便耽搁下来。
欢迎易公子的宴会在内堂举行,菜式风味极佳,众宾客跪坐席间。李伊贺小酌一杯,他坐在易珩殊的身旁,毫不拘谨已然把自己当成了府中的客人。
老夫人是一个年过五旬的女子,她气韵雍容华贵,那怕是眉间已经有了皱纹,也未曾减损她岁月沉淀的气场,她穿着得体举止落落大方。
老妇人左手边跪坐的是自己的儿媳慕容颜华,她的右手边跪坐的自己的女儿黄曦瑶,这黄曦瑶一副不情愿生着气的模样,她显得坐立不安,不时偷瞄着对面的易珩殊和李伊贺两人。假如慕容颜华是风华绝代的牡丹,那黄曦瑶就是带刺火热的玫瑰花。
李伊贺深知这个世家娇惯的小姑娘不好惹,索性他连正眼都不细瞧她。
“不知,易公子府中的饭菜是否可口?”老夫人问道。
“饭菜可口,离家多日好久都没有吃的这么舒心了!”易珩殊客套的回答道。
李伊贺深知易珩殊在打官腔,这次随行的厨子可是易珩殊的老父亲从天南地北撬过来的。那精湛的厨艺李伊贺都自叹不如,恐怕连楚国的皇帝也无福享受。
“我还怕易公子吃的不习惯,实在不好意思我儿不能出来见客。”老夫人致歉道。
易珩殊说:“无妨,等黄公子身体好些再见我也不迟。”
“不知令堂的身体近来可好?”老妇人语气谦和的问道。
“家父身体很好,生龙活虎连我这个做儿子都自愧不如。”提起父亲易珩殊笑得更欢了。
李伊贺心想,年过八旬还能夜夜做新郎真是生龙活虎。席间他只顾吃饭喝酒没有插过一句话。他注意到黄曦瑶时不时会将目光转向这里,他假装没有看到。
“易公子,这次出行准备什么时候归家啊?”老妇人问道。
易珩殊笑着回答道:“家中生意无需我插手,我闲来无事只能游山玩水排解时间了。”
“易公子,不知奴家为你准备的房间是否满意?”慕容颜华开口问道。
现如今的黄府上上下下都是慕容颜华在打理,他心思玲珑剔透做事考虑周全尽善尽美,她出身名门是楚国宰相慕容段宜的女儿,传闻她也是一个满腹经纶才思敏锐的奇绝才女。
“谢少夫人关心,我很满意!”易珩殊回答道。
“那李公子住的可否满意?”慕容颜华问道。
“谢少夫人关心,李某很喜欢那个雅致的别院。”李伊贺面带笑意礼貌的回答道。
“嫂子,你让他住的别院可是琅嬛?”黄曦瑶问道。
“正是那里。”慕容颜华回答。
“你明知道那里是……”还未等黄曦瑶说完,老夫人一个眼神就让她乖乖的闭嘴了。
“妹妹放心,那里我已经让下人好好的打扫干净了。”慕容颜华语带双关的回答道。
李伊贺看得真切,猜想他现在住的琅嬛别院一定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不然他们也不会三缄其口。
“老夫人,不知黄公子患的是什么病症?李某不才学过几年医术,可以为黄公子诊治观瞧略尽绵力。”李伊贺提议道。
老妇人抬眸看了一眼易珩殊身旁的李伊贺,那目光三分审视三分警惕,她婉拒道:“多谢李公子,我儿是母胎顽疾多年反复,就不劳烦李公子费心了。”
“看来黄老妇人是不信任李某人。”李伊贺直言不讳的说道,他自认自己的医术绝不再楚国太医之下,他之所以想为黄公子诊治,绝非是他心善。而是在他进门前察觉到黄府内盘亘一股奇怪的妖气,这股妖气非比寻常令他不得不入府一探究竟。
“李公子多心了,老妇绝没有这样想。而是钟太医与我黄家是世交,我儿自幼便由钟太医诊治,钟太医更为熟稔我儿的病症。所以才不想劳烦李公子。”老夫人语气谦和的辩解道。
第24章 歌女阿紫
黄曦瑶欲想对李伊贺说些什么,但碍于嫂子和母亲在身旁,她将想说的话吞咽回去,抑郁寡欢的跪坐在那里。
“黄夫人,李某人刚刚失礼了,唐突了诸位。我自罚一杯赔罪。”说着李伊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老夫人说:“李公子,不必客气。”
宴会结束,李伊贺回到房中,屋外观赏竹林内二师兄仍在呼呼再睡。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李伊贺听到了敲门声,这敲门声有些轻,猜得出造访者心神紧张。
门外敲门的人是黄曦瑶,她见屋内的灯烛亮着可就不见有人应答。就在她犹豫要不要继续敲门的时候。
房门拉开,黄曦瑶有些不安的向后退了一步,她有些拘谨不敢直视李伊贺的眼睛。她说:“李公子,深夜造访实在冒昧。”
似乎早已料到黄曦瑶晚上会来找他,李伊贺一点都不意外,他说:“黄小姐,请进。我等你很久了!”
“李公子,怎么会知道我会来?”黄曦瑶惊奇的问道。
李伊贺说:“今晚家宴我看黄小姐欲言又止,我就猜到晚上你会来找我。”
黄曦瑶入门前怀顾四周见四下无人才敢进入房内,她将房门关闭一副小心翼翼谨慎的模样。
“黄小姐,为何如此小心?难道怕黄老妇人发现你我私下见面不成?”李伊贺疑惑不解的问道。
黄曦瑶打量屋内的环境,她思忖片刻道:“我确实害怕母亲撞见你我见面,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别院不干净。”
“黄小姐何出此言?”李伊贺问道。
“我说了,李公子你也许不会相信。”黄曦瑶神情恍惚,她在犹豫。
“黄小姐不妨说一说,到底是何事让你难以启齿?”李伊贺追问道。
“你就别问了,李公子你赶快从这个院子搬出去。”黄曦瑶显得很不安,她似乎害怕着什么,可是又不敢说出来。
李伊贺说:“黄小姐,你在害怕什么?说出来也许李某可以帮你。”
“你帮不了我的,谁也帮不了我。”黄曦瑶神情沮丧的说道。
“黄小姐,你说不明事情的缘由,在下是绝不会从琅嬛别院内搬出去的。”李伊贺摆明自己的态度,他一定要黄曦瑶说出实情。
“李公子,求你别为难我好不好,我实在是不能说。”黄曦瑶低着头语气消沉的回答道。
李伊贺越发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令黄曦瑶闪烁其词不敢明说。
“府中是否曾经出现过妖物?”李伊贺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黄曦瑶一脸惊疑的看着李伊贺,她说:“李公子,你怎么会知道?”
喝了口茶李伊贺放下茶杯,他神情自若的说:“府内妖气这么重,想不知道都难。”
黄曦瑶几步走到李伊贺近前说:“李公子可是能够降魔的奇人?”
“除了降魔我还可以抓鬼。”李伊贺有些调皮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