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一咬牙,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疼痛感蔓延全身,脸胀的发青。
太子妃见她神色有些不对,眨了眨眼问:“你这丫头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莫不是你也……”
“不不不,容儿可没有娘娘如此好的福气,”薛容月连连摇头,呲牙一笑,解释道,“容儿是被娘娘的容颜倾倒,说实话,容儿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就像是……仙女下凡!”
说完,轻吐一口气。
太子妃拿着扇子半遮着脸,笑了笑,道:“你这丫头,嘴甜的很。本宫觉得和你特别有缘,往后你可要多往这里走走。平日里太子也不愿我多出门走动,生怕我被坏人害了。再加上如今我有了身孕,终日待在这府里,甚是无聊。”
薛容月尴尬地笑了笑,佯装答应着。你这话,说得好像我能自由进|出王府,唉,再说了,我自小晕马车,晕轿子,就连当初大婚那次也险些呕吐,我也不方便走动,若是经常来往,我怕是命不久矣喽!
“容儿,你知道吗,你长的……特别像本宫的一位故人。”太子妃抚着薛容月的秀发,温柔地说。
“啊?是吗?那娘娘和这位故人是什么关系?”薛容月轻轻咬了一口糕点,问道。
“她呀……是本宫最亲近的人,可惜……”太子妃说着,情绪有些低落。
薛容月见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道歉道:“对不起娘娘,容儿不该……”
“无碍,是我总看不开。”太子妃挤出微笑,拜了拜手,又拿了块糕点放在她面前的盘中。薛容月呲牙一笑,继续咬着。
宴会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太子妃一直拉着薛容月的手说个不停,二人像是许久未见的姐妹。
薛容月有些支撑不住,找了个由头离开了□□,走到了一处渐渐听不见乐声的地方坐了下来,大口呼吸着。这个太子妃真是话唠,不似王雪薇性子沉静,少言寡语。
“你这是怎么了?”迎面走来一男子,看着她,打趣道,“你这副样子,像是刚刚逃脱地狱的魔爪,难不成惹大皇嫂不开心了?”
薛容月闻声抬头,看到了赫连忻的脸,她冷哼一声,道:“那恐怕让你失望了,太子妃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还说要他父亲收我为义女呢!”
这个赫连忻,怎么阴魂不散,早晚得给你点颜色瞧瞧。
“哦,没趣,还想看你被收拾呢!”赫连忻耸耸肩,显然有些失望。
薛容月抚着胸口,突然灵光一闪,瞅了瞅赫连忻,试探道:“那什么,三殿下,你知道太子妃的闺名吗?”
“大皇嫂的闺名?”赫连忻仰头,挠了挠下巴,道:“我记得当时父皇赐婚时,好像是说王什么……”
“王什么?”薛容月心咯噔一下,集中精神问道。
☆、第008章
赫连忻打了个哈欠,道:“雪……薇吧,似乎是这个名字。你问这个做什么?”
薛容月没有说话,咽了咽口水,身体有些颤抖。不仅长得像,名字也无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宴会结束的时候,赫连逸见薛容月迟迟未归,便去寻找她。谁知她正躺在一副大石墩子上,闭着眼,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赫连逸叹了口气,嫌弃地把她抱起来,回到了马车上,任由马车如何颠簸,也没能吵醒她。这一闭眼,睡了三天三夜……
入了秋的京城,凉风习习,没有了闷热时的聒噪。
薛容月和赫连逸相对而坐,双手托腮,盯着眼前的棋盘。这家伙一大早就说教我下棋,这都半天了,也没让我下一个子儿,自己一黑一白玩得蛮开心。
“那天你和太子妃说完话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竟然睡在石墩之上,一连三天不见你睁眼。”
赫连逸摆弄着棋子,淡淡地说道。
薛容月撇撇嘴,没精打采地说:“无非就是和太子妃聊得久了,有些疲惫,方便完之后就躺在石墩上休息,不知不觉睡着了。”
“是吗?”赫连逸微微抬头,眯了眯眼。
薛容月猛点了几下头。总不能告诉你我是惊讶地昏了过去吧?再加上脑子有些懵,就睡久了一点,说起来,好像又困了。
“对了,贺礼……王……太子妃还满意吗?”薛容月仰头问。嘘,险些又说漏嘴。
赫连逸点点头,道:“她笑得很开心,若是被她发现是赝品,不知……”
“不会的,绝对不会发现!”薛容月一拍桌子,坚定地看着他,说:“世人都是听说‘忘月笙’,并未见过它的真容,相信我,她永远都不会知道那是赝品!”
赫连逸被她突然的认真吓了一跳,定了定神,说:“你都和她聊了些什么?”
“谁?太子妃吗?哦,她说……”薛容月刚想开口,却灵光一闪,皱了皱眉。说起来,赫连逸和我对话中从未称呼过太子妃为皇嫂,每次他看太子妃的眼神也是黯淡无光。等等,莫不是太子妃真是王雪薇,而他们在这一世是苦命鸳鸯?不会吧……可是那日看太子妃一脸幸福,应该同太子非常恩爱啊……
想到这里,她狠狠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赫连逸一脸诧异,问:“你怎么不说话还打自己?莫不是中了邪?”
“没有,就是有些乏了。”薛容月呲牙一笑,转了转眼珠,道:“她总跟我提起你。”
“提起我?”赫连逸心一颤。
薛容月打量着他,继续说:“嗯,他说你们自小一同长大,胜似兄妹,如今看见你身边有了可以照顾你的人,很是替你开心。”
薛容月认认真真地编着,观察他的反应。
谁知他微微一笑,道:“让她费心了。”
啊?反应这么平淡?难道是我推理失误?这就奇怪了……
赫连逸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皱了皱眉,问:“本王脸上有东西吗,为何一直盯着本王看?”
薛容月呲牙一笑,做出一副花痴脸,道:“是王爷你生得英俊,我都看入迷了。”
“花痴。”
赫连逸翻了个白眼,起身离开,道:“你收拾了那些。”
“喂,不是说好地教下棋吗?怎么这就走了,喂!”
薛容月站起来,冲他的背影喊道。
赫连逸摆摆手,回应道:“你还需要我教吗?”
此话一出,薛容月傻眼,这话……是什么意思?
丞相府大小姐,姓薛,闺名容月。年仅十四岁,便才华横溢,名扬京城。只是深居简出,甚少有人见过她的真容。所以总有些嫉妒心强的人散播一些谣言,说她定是长得奇丑无比,不敢示人。
对于这些闲话,薛容月也只是淡然一笑。并非自己不想出去与人斗诗比琴,而是父亲总盘算着要把自己嫁入宫中,所以禁止她抛头露面。
说起来,她到有些羡慕普通人家的女儿。
即使薛丞相如何藏着自己的女儿,也防不过家里出了歹人。
这一天,薛容月,失踪了。她的闺房中只留下一张字条,薛丞相一眼认出是府中管家的字迹,便把他绑了拷问。
“说,小姐呢?”
“回老爷,小的也是受了别人的蛊惑,一时财迷心窍,这才……”
“我问你,小姐呢?”
“小的也不知道,那些人只叫我写张字条,把府里的侍卫支开,没想到……”
询问无果,可急坏了薛夫人,但薛丞相怕此事传出去会对女儿的名声有影响,便只派人私下寻找,然而两个月过去了,没有丝毫线索。
薛夫人怒了,不顾自家老爷的阻拦,贴了悬赏告示。
丞相府门口,一小厮敲锣打鼓,喊道:“快来看,快看来!”
路人好奇,纷纷围上来,盯着那画像议论着。
这时,一顶金黄|色的轿子停住,轿夫们缓缓落轿。里面坐着的人掀开侧帘,问轿夫:“此处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拥挤吵闹?”
轿夫二话不说,挤进人群,片刻,返回来,恭敬道:“回王爷,是丞相府的千金失踪了。丞相夫人贴出告示,说是能找到薛小姐之人,她会赠予传家之宝——南诏国的忘月笙。”
轿子里的人皱了皱眉头,默念了几遍“忘月笙”,命令道:“去,揭了那告示。”
“啊?”轿夫一愣,摸了摸脑袋,又挤进人群,揭了它返回来,双手递给轿中之人。
众人见状,纷纷投来异样地目光。
他接过告示,扫了一眼画上的人儿,心中一怔。片刻,他嘴角微微上扬,吩咐轿夫回府。
丞相府的家丁见状,慌忙上前喊道:“你是何人,胆敢乱撕丞相府的告示!”
轿夫白了他们一眼,反斥道:“大胆,轿中坐的可是逸郡王!尔等休得放肆!”
家丁们一听是王爷,大惊失色,慌忙跑进府禀报。
“老爷,老老老爷!不好了,不好了!”一家丁连滚带爬进了前厅,跪在地上喊道,“大事不好了,老爷!”
丞相薛康端着茶杯,抬头瞥了他一眼,缓缓地说:“别着急,你起来慢慢说,发生了何事?可是有人揭榜?”
家丁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双|腿有些颤|抖,说:“老爷怎么知道,的确有人揭榜,只是这人……”
“那人怎么了?是不满意我给的酬劳吗?”薛夫人突然走出来,一脸严肃。
家丁摇摇头,继续说:“不是的,夫人。那揭榜之人是……是逸郡王!”
“什么?!”夫妻二人异口同声,惊讶地看着对方。
良久,薛康皱了皱眉,放下茶杯,说:“看来,逸郡王找容儿是假,想要忘月笙是真。”
薛夫人不解,问:“老爷为何如此说?”
薛康抬头看着夫人,叹气道:“你不知道,那日太子妃生辰,他的贺礼竟然是……竟然是忘月笙,当时我便知道,那一定是赝品。”
“还有这等事?”薛夫人诧异。
薛康点点头,继续说:“他既然知道了咱们府有真品,定不会让它落到别人手上。”
“那可不行,若是他只想要忘月笙,不帮咱们找容儿……绝对不行,这忘月笙是我传家之宝,只能用来救我女儿,虽说不是我亲生,但自小养在我身边,比亲生的还亲。”薛夫人说着,紧紧攥住腰间的荷包。
“我知道你心疼容儿,可对方是王爷,皇上的儿子,何况在朝中我二人一向不对调。放心,就算散尽金银我也会找容儿回来。”薛康安慰着夫人,眼神里透漏出一丝忧伤。
“老爷,”家丁碎步向前,鞠躬道,“六皇子来了。”
“请他到后|庭,”薛康放下茶杯,起身道,“夫人别担心了,回房歇着吧!”话落,离开了前厅。
薛夫人拿起荷包,摸了摸上面的绣花,长叹一口气,容儿,你可不要有事啊……
逸郡王府,晌午刚过,薛容月拿着大扫帚在前院走来走去,时不时往大门方向看去。见那边把守的侍卫个个凶神恶煞,她无奈地叹着气。该死的赫连逸,自己出去玩不带我就算了,还不让我出府门,气死我了,整日在这儿王府闷死了,好想去文学馆那里斗诗啊啊啊啊!
想到这里,她攥住扫帚狠狠砸了砸地面,大喊了几声。
突然,大门开了。
她扭头,只见赫连逸手中拿着折起来的纸,看着自己,挑了挑眉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薛容月一脸尴尬,赶紧合上嘴,下巴险些脱臼,低头道:“我……我……我打扫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