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沈沫忍不住拍床笑出声:“真难为他嗷嗷了大半天,欢欢,你可不要动心啊。”
黑暗中三人同时或含蓄或放肆的一阵笑。
童欢被惹恼:“讨厌!你们三个世故的老女人!”
“那你就是清纯不做作的小脑残。”
“哈哈!”
笑声还在持续,谁也没生气。
童欢上学早,宿舍里属她年龄最小,娇生惯养的本市独生女。寒假时跟着沈沫一起去火车站送别室友,开学前又被沈沫拽来打扫宿舍,虽然性格有些娇宠霸道,但是大家都看到她积极适应集体,努力尝试和大家融洽相处,所以,即便是偶尔耍耍小性子,如高蕾蕾这样的直脾气也不会和她真的计较。
魏时芳家乡在沂东山区,家里有弟弟妹妹,她是长姐,性格直爽老成持重,下雨天收衣服,出门带钥匙的日常琐事属她操心最多,自带老大光环。平日里不管谁和谁争执,她都是和事佬,自然也不介意童欢的一句玩笑。
老女人的诅咒根本没有影响心情,四人继续说笑,兴致愈发高昂。
同班同宿舍的缘分,大家格外珍惜。
也不记得什么时候睡熟,沈沫再次睁开眼睛时候已经是转天早晨,魏时芳正在挨个叫她们起床。
“醒醒,醒醒!欢欢?蕾蕾?迟到啦!沫沫,今天是严教授的课!”
严教授姓严,做人也不留情面,迟到的同学在门口罚站十分钟听他训斥,不管男生女生,统统喷你一脸口水骂到痛快才罢休。
正因为这位教授的存在,以至于上学期,沈沫一度以为自己还在读高中。
睡眼惺忪,一阵乒乒乓乓,四人整装齐备,匆匆出门,新的一天又开始。
沈沫读地矿专业,严教授反反复复强调他们专业挂科可能会带来的影响,大家都被吓得不轻。
闲散时候归闲散,有课时候沈沫从不敢怠慢,吃过晚饭,她一个人在图书馆做绘图。
“同学,能加你微信么?”
“不能。”沈沫头都没抬。
“可以认识下么?”
“不可以。”沈沫干脆拒绝。
遇到轻佻搭讪,沈沫从不回应,大学半年期间,她和高蕾蕾一样,已经被打击过无数次。
男生似乎早就料到答案,没有过多纠缠,笑笑,起身离开,坐到远处。
“嗨?嗨!哥们儿,碰钉子吧?”旁边瘦小矮身量的男生压低声音询问。
许劭诚恳点点头:“嗯!”
男生啧啧,低声炫耀:“我们班的!”
“哦?”
见对方感兴趣,男生愈发来劲:“统共就四个女生,住一个宿舍,一北京妞,眼睛长头顶上,看谁都是农村的,我一哥们家在深圳,硬是被她说成住在渔村!”
男生说起高蕾蕾恨得咬牙切齿,觉得她的存在就是给首都人民抹黑,巴不得她被开除京籍才好!见旁边许劭听得津津有味一脸期待,只好接着往下说。
“还有一村妞,沂东山区的,县级的高考状元,别看又穷又丑,一点都不自卑!那小眼神,看一眼,恨不得挖你一块肉下来!”
在他的认知里,贫困山区出来领助学金的女生,就应该唯唯诺诺,魏时芳入学时候不亢不卑的自我介绍,竞选学生干部时候的强势态度,都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心里莫名厌烦,总觉得有些不高兴。
“另一个本市娇娇女,让她爹妈宠的不知道天高地厚,动漫ser,当她男朋友,你多少钱生活费都不够她糟践的,臭袜子都得丢给你洗!”
这一点最让他看不上,以至于令他对大学所在的这所城市都有些失望。听说新南市以前只是一坐矿山,解放后才建市,难怪这些小市民没文化没底蕴,养个女儿都不会教。
“你看上那个也是本市的,老城厢小市民,别看外表温婉可人,虚伪着呐!就是个装小白兔的大尾巴狼!”
一串话说完,男生长长嘘了一口气,对这个沈沫他更是一言难尽,都不稀罕说她。
许劭意味深长一声:“哦……”
男生感慨:“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当我们不想吃窝边草啊?可惜这四个都是刺头,拿不下!”
许劭赞许点头:“那真是可惜。”
得到认同,男生表情突然愤慨,脸上的青春痘如霓虹灯般烁烁冒光。
“都说理工男木讷呆板,可是谁又理解我们的苦衷?实在是理工女太难搞!一个个反人类似得外星物种,学校的生态环境根本不适合谈恋爱!追她们?还不如改变自己性向来的容易呢!”
“嗯?”许劭惊诧。
男生瞥一眼许劭,忽然低下头,面容浮现一抹羞涩:“同学,我正在考造价师资格证,你有兴趣么?我们一起学习,我可以借给你复习资料哦。”
“咳咳”许劭干咳:“谢谢,我不需要。”
3.篮球赛
课程进行到新阶段,总要花时间消化,上课下课,食堂宿舍,这一个月让人精疲力尽,好不容易熬过去,新知识点跟上进度,大家才松一口气。
这天周末,沈沫睡醒时已经将近午饭时间,除了童欢,大家都还在各自床铺上。
“中午吃什么啊?”高蕾蕾操着鼻音问,蜷缩在床上矜持的翻了个身。
“外卖吧?给童欢打电话,让她捎上来。”沈沫从被窝里探出头,懒洋洋建议。
魏时芳听不下去,放好书本,翻身下床:“懒死你们!一会儿定外卖又是你吃这个她不吃那个,凭白多花一份送餐费,都吃食堂!我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