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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花,以后给、给你管,现在都存着。”木棍傻笑了一下,去厨房领年饭了。
    黄大仙待他走后,摸了摸下巴,喃喃道:“这木棍不傻啊?还知道藏钱。可他平日里又呆头呆脑的……嗯,以后还是多留点神吧。”
    新年过后,看着自己干瘪的身体并没多长出一丝肉来,黄大仙决定要去开创个新事业,毕竟羊奶也喝不了几个月啊。
    匪寨中,像木棍这样从事生产和饲养的人还有不少。但他们不论做什么,得到的东西都归山寨所有,自己是做不得主的。
    就像木棍手下养了二十六只羊,他自己却从没尝到过一点羊肉沫沫。
    正因为如此,如木棍一般的底层劳力中,也没人主动提出要为山寨增加收益做点什么。毕竟干了都是白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做事搞不好还会因此招来灾祸。
    可如今黄菜花不同,她不管是为了今后多长些气力还是想要尽快恢复法力,都必须想法子让自己多吃些好东西。
    于是,考虑了一个多月后,她把注意打到了鸡的身上。
    没错,这就是黄鼠狼打算给鸡拜个晚年了!
    黄大仙为了给自己进补,准备养鸡。不能光明正大的吃鸡,但偷摸搞些鸡蛋应该是能做到的。
    可她现在既没有钱,也没有现成的鸡崽。想要多养点的话,就只能想法子让管事给她指派个专门养鸡的差事。
    然而,一没关系,二没好处,管事张勇是绝不可能把这桩差事交给她的。
    毕竟凭白无故的,人家才不会朝你伸出什么友谊之手呢。
    不过大仙并没轻易放弃,虽然她现在没法搭上张勇,但是她已经想好要如何送张管事一份人情了。
    只要她能帮管事解决一个要命的麻烦,相信养鸡这种小事,张勇还是乐意拿来还个人情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张管事他没有要命的麻烦啊!
    不过,这并不重要。菜花表示,没有麻烦?那就给他创造个要命的麻烦!
    说起来,张勇在李家寨当了个不大不小的管事,虽然比上不足,可对底层那些人来说,就是非常让人眼红的职位了。
    菜花自打上山以来,就留心打听寨中各种闲言碎语,两个月下来,她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这天清早,驼背丁三刚进了茅房准备来个痛快的时候,就听隔壁女间里,有人讲话。
    “墩儿家的,你昨晚起夜了吗?”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
    “嗨,王妈,你问这嘎哈,怪臊人的。”墩儿家的扭捏地笑道。
    “切,你家那点破事,我才不惜得听呢!我跟你说啊,我昨天晚上起夜,可了不得啊,听到个大事!”王婆子神叨叨地说着。
    男间这边,本就爱凑热闹瞎打听的丁三顿时菊花一紧,也顾不上解决个人问题,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可惜隔壁两人转而悉悉索索低声说了起来,颇有些模模糊糊听不清楚。这可让丁三真是肚里踹了二十五只兔子——百爪挠心!
    “什么?!”墩儿家的突然惊呼一声,道:“张管事搂着朱三姐亲嘴儿?!”
    “嘘嘘嘘!小声点!我的祖宗!”王婆子一叠声地埋怨起来,“我亲耳听到的,你可千万别给我胡咧咧出去啊,不然张管事恼了,我这老婆子可要倒大霉了。”
    “我的妈啊!你说他俩胆子咋这么大捏?这要让……知道了,张管事怕是连命都要没了!”墩儿家的还在震惊之中,一时有点管不住嘴。
    “哼,这有啥?男人裤裆里那玩意硬起来,连母猪都不放过,哪儿还管什么命不命的……”王婆子鄙夷地说道,接着又桀桀笑了两声道:“那个朱三姐没嫁人前就爱勾调汉子,她爹好不容易把她塞到了四当家的床上,谁知她竟然敢给李丁北戴绿帽子,哈!昨儿柴火垛里,那张勇还在一个劲夸她左边奶奶更大更过瘾……”
    “哎哟喂……羞煞人咧,他俩这是都那什么过了啊!不然咋知道这些啊?”墩儿家的低低惊呼起来。
    “废话,要是不入那婆娘,张勇能大冷天地从自家暖炕上下来,搂着朱三妖在柴火堆里折腾吗?”王婆子兴奋地说道。
    丁三眼睛越瞪越圆,听着隔壁王婆子对张勇和朱三姐的各种描述,不知不觉中裤裆处竟鼓了起来。
    待女间里两个妇人离开许久后,丁三才有扶着墙慢慢走出了茅房。
    他越走,心头越是火起。
    “乃乃的,啥好事都被这瘪犊子占了。平日里抠抠嗖嗖,一点都不上路。动不动还筋鼻瞪眼地跟我赛脸。老王八羔子,今儿落在你丁三爷手里了吧,回头就让四当家咔咔给你来上几刀,哈哈哈……”他想着想着,不禁笑出声来,又连忙伸手捂嘴,心虚地左右瞅了半天。
    几天后,李家寨后山上关于张勇和朱三姐的那点香艳事儿就传了开来。
    这一下,可把张勇给吓了个半死!
    没错,他以前是对朱三姐起过一点花花心,可那是在她给四当家李丁北当小妾之前啊。
    自打朱三姐进了李丁北家,他那点色胆可就再没敢冒出过一个泡泡啊!
    这真是天大的冤枉!要是四当家听信了,那张勇最好也是落个管事变成张公公的下场,不过更大的可能,则是彻底丢了小命哇!
    “热特!哪个腌臜灰堆在背后扯屁!让老子找到了,热死他祖宗十八代!”张勇在家里又急又怒。
    他婆娘唐氏听了传言后,本来还想拈酸吃醋,压一压男人威风的。结果看到张勇的脸色实在难看,就冷哼一声,没再戳事儿了。
    张勇急归急,可现在李丁北并没找人来问他,他又没胆子自己送上门去辩解。几天下来,那谣言越传就越离谱,连朱三姐已经怀了他的崽儿,这种话都冒出来了。
    而平日里,对他多有巴结的一些小人,现在也开始悄悄躲着他。可见,大家都感到张勇铁定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这天,正轮到张勇去给总管事刘鹤回话。事情倒很简单,可等他从刘鹤房中出来时,背上已经冒了一层冷汗。
    刘鹤与平日完全不同的冰冷眼光就像一把利刃,刮得张勇面皮生疼。而被扣了一半的批额也明晃晃地告诉他,刘鹤看他不顺眼了。
    张勇平日对刘鹤一向巴结,能让对方看不顺眼的,就只有近日瞎传的谣言,这一条了。
    回到家后,张勇坐卧不安,晚上睡觉都连连惊醒。梦中,四当家那把散着冷光的铁刀已经换着花样地砍了他好几次。
    不过几日的时间,张勇已经面色青黑,摇摇欲坠,一眼看去,活脱脱一个病入膏肓之人。
    这天,已经冷清下来的张管事家门前,忽然来了个稀客。
    唐氏昨日已经回了娘家,张勇正在房中发呆,忽然听到门口有人脆生生地喊道:“张管事,张管事,我告诉你个事儿!”
    张勇麻木地抬起头,朝门口看去,只见一只成了精的浣熊正讨好地朝他点着头……
    “咳!”张勇被黄菜花的面相吓了一跳,咳了声后,没好气地说道:“滚滚滚!老子没空听你叭叭!”
    “嘿嘿!”黄菜花也不恼,歪头笑道:“张管事,你知道最近是谁在害你不?”
    这话一出,张勇腾一下就跳了起来,他两步跨到门口,猛地就把菜花拽了进来。
    “快说说,你要说得好,管事亏待不了你!”张勇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般,紧紧抓着黄菜花的细胳膊。
    “诶,你松手,我这可是费了好大劲,给你送消息来了。放心,肯定说得好!”黄大仙把自己的细胳膊救了下来,龇牙咧嘴地揉了两下。
    张勇顾不上那些,扯了个小凳子,坐在黄菜花身前,瞪大了两眼,看着她。
    “咳,这事嘛,也是误打误撞。我昨儿上茅房,就听隔壁有人在嘀嘀咕咕。好奇听了一耳朵,发现是丁三喝醉了在发酒疯。”黄大仙边回忆边说,不一会就把事情说了个一清二楚。
    原来是丁三嫉恨张勇,当个管事轻松神气不说,还屡次下他面子。这才借着旧事,给张勇挖坑下套。
    “好哇!丁三!娘了批!我、我去砍死他!”张勇气急之下,就想弄死丁三算球。
    “管事,你冷静下,弄死了丁三,别人怕是要说你做贼心虚啊。”黄菜花一脸担忧地说道。
    “呃……”张勇并不太傻,稍微一转脑子,就明白了过来。
    “可,现在要怎么做,才能让四当家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啊?”张勇紧皱起眉头,苦苦思索起来。
    “管事,我倒有个想法,就是不知管用不……”黄菜花有些犹豫。
    “说说说,要是管用,你以后就是我的救命恩人,管事以后一定好好报答你。”张勇也是病急乱投医,先胡乱许诺了,至于以后兑不兑现,那可另说。
    黄菜花赶紧摆手道:“可不敢当,管事以后有事记着点我,我就知足了。”
    两人虚情假意说了几句,菜花看张勇真要急了,这才说了起来:“那丁三不是给你造谣了吗?可这种事越描越黑,不说又怕自己背锅。所以啊,咱们就照样子给他也来一巴掌。他不是说你和四当家的小妾那什么吗,咱们干脆就传他和四当家的正房……诶嘿嘿嘿……”
    作者有话要说:  木棍:感觉最近菜花有点神出鬼没啊,也不知都在忙些啥?
    大仙:忙着挖坑!
    ☆、鸡中王者黄菜花
    “嚯!你胆子够大啊!”张勇吸了口气。要知道,李丁北的正房娘子可不是普通货色,她不但深得李丁北的信重,而且还是大总管刘鹤的妹子。
    要是丁三真敢和她有点什么,那绝对是要被五马分尸的,李家和刘家肯定都饶不了他。
    “对,咱们也不说他们俩怎样,咱们就说他丁三痴心妄想,准备对刘大娘子怎样怎样!”张勇受了启发,灵感如泉涌,很快就想出了更有效的计划。
    两天后,李家寨后山就有了新的劲爆八卦。
    驼背丁三觊觎刘大娘子美色,意欲勾搭成奸,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因为喝醉后,吐了真言,还恰好被路过的小干巴黄菜花听见了。
    那丁三并没醉死,所以爬起来还想杀人灭口,好在小干巴腿脚利索,一路跑一路嚷嚷开来。
    当天下午,丁三就被李丁北抓了起来,一顿好打之后,死活不认自己想要勾搭刘大娘子的罪,倒把张勇和朱三姐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一下,朱三姐立刻就寻死觅活地要自证清白。
    好在因着前面的事,李丁北对丁三的话并不相信。
    在把王婆子和墩儿家的叫来询问之后,就更加让四当家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丁三该死!
    原来,王婆子和墩儿家的听了丁三说她们是张勇和朱三姐通奸的证人后,恨得直想把丁三的眼珠抠出来。
    “四当家,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这丁三青天白日就敢撒这种要人命的大谎,他这是不怕断子绝孙啊!”墩儿家的哭嚎起来,连连磕头。
    王婆子毕竟人老成精,还算镇定地问丁三,道:“你是何时何地听到我与墩儿家的说那些屁话?”
    丁三顶着个青紫交加的猪头,艰难地说道:“三月初八清早,在后山羊圈那边的青石茅厕里,我听得真真的,就是你俩!”
    此刻,丁三为了活命,什么都不顾了。他添油加醋地把茅房中听来的那段话说了个底掉。
    可谁知,他越说,李丁北的眼神就越冰冷。
    待他说完,李丁北看了他最后一眼,起身抽刀,一刀就将他砍得人头落地。
    “哼,三月初七?那天三姐陪着我去了镇里吃酒,直到初九才回来。挑哪天编瞎话不好,偏挑初七?”李丁北心中去了猜忌,倒是格外松快。挥挥手,让人进来打扫,也赶走了墩儿家的和王婆子二人。
    此事后,朱三姐和张勇都从李丁北处得了些好处。而黄菜花再提出想要给寨子多养些鸡娃的事情,也顺利得到了张勇的支持。
    对于丁三的死,黄大仙一点都不觉得亏心。毕竟当初她可是亲眼看着丁三在掠杀灾民时,拖着个抱了小孩的妇人进了草丛中。完事后,却只有他一人提着裤子走了出来。
    而且,虽然当初是大仙在茅厕中冒充了王婆子与墩儿家的,可跑出去散播流言、添油加醋这事却是丁三自己干出来的。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也。
    得了三十只鸡娃的黄大仙早就把丁三这种渣滓抛在了脑后,她撺掇着木棍,在屋中围起了一小块地方,铺上干草,做了个鸡窝出来。
    天气寒冷,鸡崽又太小,眼下只能养在屋子里。而张勇在送来了三十只鸡娃的同时,还给菜花批了个鸡毛令。她以后不但可以在大厨房领到自己的口粮,还能每月多得十斤谷壳碎沫做为养鸡的饲料。
    与张勇得到的好处相比,这些简直就是地上的渣滓。然而,黄大仙并没抱怨,能有个这样的开头,她就满足了。毕竟她和木棍现在能够保住的利益,也多不到哪儿去。
    因为要领饲料,菜花这天上午就没和木棍一起去放羊。她早早赶到大厨房,上来就笑呵呵地四下打了圈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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