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把雨天落下的进程赶上去,池筱婉她们这些个演员和剧组其他工作人员顶着大太阳, 从白天拍到晚上,休息时间都大大缩水了。
池筱婉在这里的最后一场戏是陪伴奶奶走过生命的最后一程, 拍摄前一晚,她一个人抱着剧本躺在床上, 每一行字都印到了心里。
她的脑海中不断勾画着剧本描写的画面, 画面中的“奶奶”顶着她外婆的脸,这些场景不断在脑海中演练。
不知不觉,一颗眼泪就滚落了下来。
池筱婉抬着手背把泪珠擦干净,为了明天拍摄时的状态不出错,她只能压抑情绪,逼着自己入睡。
梦里辗转反侧, 总是睡不踏实, 第二天早早地就醒了。
山里那座砖泥老房子荒凉萧条地屹立着, 破旧的木门前人来人往的热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小姑娘, 这么早就起了啊?”钟海燕年纪大了睡眠质量不好, 一早醒了, 就索性来拍摄场地自己走走戏。正揣摩着怎么把人物的心理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呢,一抬头就看到了池筱婉。
“钟老师,你也好早。”池筱婉尽量挤出与平时无异的笑容,显得若无其事的样子。
布景师、灯光师这些工作人员来来回回地作着最后的调整, 挂着摄影机的摇臂按照早先设定好的流程有序切换,力求拍摄时呈现最好的一面。
在正式开演之前,钟海燕跟池筱婉先来了一次试戏。池筱婉背对着钟海燕走出老房子,将破旧的木门轻轻地掩上。
双双撑着手推在粗糙的门板上,她低垂着头,目光涣散地落在地面,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再抬头时,满眼惊慌无助藏都藏不住,那一汪澄澈的泪水就蓄在眼眶里,摇摇欲坠。
推开门的瞬间,屋里毫无人气的萧条更戳中了她心里的伤痛。
“奶奶,我回来了。”双双脚下千斤重,一开口就哽咽。
长时间没有人打理的家里,地面上尘埃落了厚厚一层,双双每踩下一步,都印出了浅浅的一抹印记。
奶奶此时已经病入膏肓了,她仰面躺在木板床上,嘴巴不受控制地微微张开,双眼没有焦距地盯着房顶的木梁,呼吸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起伏。
“奶奶~”
“奶奶!”
“奶奶!”
双双连喊三遍“奶奶”,一遍比一遍凄凉,一遍比一遍悲怆,从开始的试探性地呼唤,到后来情绪崩溃,跌跌撞撞跑过去跪倒在奶奶面前。
她握着奶奶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引导着她来感受自己的轮廓。“奶奶,我是双双,我回来看您了。”
干瘦无力的手指贴在她的脸庞,也只是贴着而已,只要双双的手稍稍松开一些,它就会毫无眷恋地从她脸上滑落。
“为什么,为什么生病了也不告诉我?”
“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多陪陪您?”
“奶奶,不是说好你要等我毕业,然后接你去大城市里一起生活的嘛?”
“你不能抛下我,你不能食言!”
双双的眼泪冲开了阀门,溃堤般地流淌下来,她悲痛地埋在奶奶的身前,泣不成声。心口就像是有千万把刀子在搅动,痛到无法呼吸,痛到麻木。
奶奶浑浊无神的双眼依旧毫无焦距地看着房顶,而眼角却无声无息地淌出了一滴眼泪。奶奶鼻翼翕和,仿佛也受到了双双情绪的感染,可是她却已经没有办法做出回应了。
祖孙两人相互依偎着,双双为了唤回奶奶恍惚的神智,她找了好多承载着她们美好记忆的物什,挨在奶奶身边,一样一样地展示给她看。
“您看啊,这是我五岁那年立夏你给我编的网袋,还记得当时你给我装了个鸭蛋在里面,结果被我不小心摔碎了,哭了好久好久嘛?”
“这个是我从小到大的奖状,你都给贴纸上钉成一本书了。”
“还有啊,这个是上次我们一起去镇上,我给你买的花头绳,你一直都舍不得戴,我给你戴上好不好?”
……
双双自顾自地一样一样呈现,嘴里不停地说着,眼泪簌簌地往下落,止都止不住。
“双……儿……”
那一声微乎其微的呼唤,被穿过窗户挤进来的风撞碎在空气中。
双双脊背一僵,不敢置信地回头,以为是错觉,心里又无比渴望这不是她的臆想。她捧着奶奶的脸,几近恳求。
“奶奶,你在叫我是不是?你再叫叫我,喊我一声双儿啊~”
奶奶眼珠微微动了动,张嘴又是轻声一句“双儿”,双双喜极而泣,抱着奶奶连声道:“我在,我在的!”
……
本来只是试着走戏而已,可池筱婉和钟海霞的投入程度仿佛就是正式拍开那样严谨,这种悲凉的氛围渲染得周围工作人员也都眼眶红红的,甚至有一些情感丰沛的女士都拽着袖子抹眼泪了。
导演就驻足在门口,一声不响地看着她们走戏,不忍打断她们真情流露的和谐画面。
也不知道谁先带头鼓了掌,池筱婉和钟海霞耳边的掌声此起彼伏。
而此时,池筱婉有一些收不住情绪,双手插在发间闷声哭了起来。
“来。”钟海霞拍拍池筱婉的后背,抽了张纸巾递给她。“擦擦眼泪吧。”
“谢谢。”池筱婉接过纸巾,胡乱地在眼前抹了两下,眼眶红得吓人。
她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平静地去换衣服,平静地化妆,平静地站在镜头前,等导演一声令下,再次将积压的情绪倾泻而出。
真正到了摄影机前,池筱婉的情绪爆发地比刚刚更加地猛烈,她在这场戏哭得有多狠,下一场戏时她强颜欢笑地推着奶奶在林间漫步就被反衬得有多悲凉。
直到那天收工,所有人的情绪都压抑难受,伤感得仿佛自己亲身经历了这一场生离死别。
这一场戏拍完之后,扮演童年双双的小演员就要进组了,而池筱婉得跋山涉水奔赴w市财经大学拍摄双双大学时代的戏份。
等到池筱婉的戏份全部杀青,已经是一周之后的事了。然而她并没有告诉历让自己杀青的事情,深夜十点收工,她抢了凌晨两点半的机票,就悄悄打飞的回t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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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还不到七点,历让还在抱着枕头在梦里跟小胖约会呢,该死的门铃声就开始瞎几把吵。他很想假装听不到的,整个人闷进被子里,却依旧隔绝不了那不间断的响声。
“妈的,最好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不然谁按门铃谁就死!”起床气少年历让如是想。
他烦躁地拨着睡乱了的头发,踢着拖鞋蹭蹭往楼下跑,穿过门前,也不看墙上的电子屏,直接拧开门锁。
正准备宣泄一番他的暴脾气呢,看到围栏外面站着的人,历让不禁揉了揉他的眼睛,卧槽这该不会是幻觉吧?
手不由自主地又捏了一把脸颊肉,疼的!
神他妈的幻觉,他家池小胖回来了~
什么起床气,什么睡意朦胧,统统没有了好么!
历让欢天喜地地蹦跶出去给池筱婉解了围栏锁,当即一把就把人搂进了怀里,恨不得直接把人按进骨肉里不可。
“卧槽,历让我喘不过气了。”天知道历让怎么突然爆发了这么大的力气,池筱婉被勒得喘气都困难,她环着手在历让后背一顿猛捶,迫使他赶紧松手。
历让闻言,赶忙松了力,可手臂依旧架在她的肩上。“终于回来了。”
说着,历让的另一只手往旁边一抓,握住了池筱婉的行李箱杆子,带着人和箱子一起往屋里走去。
“啊~~”连夜赶飞机回来,池筱婉困得只打哈欠,当门被关上之后,她就挥着手揽住了历让的脖子要抱抱。“我一晚上没睡,抱我睡觉。”
这要求能拒绝吗?能吗?
那是一定不能拒绝的呀!
历让半蹲着身子,伸手穿过她膝盖弯下,轻松一提,就把人给抱起来了。看来,这一个多月的拍摄真的很辛苦,池筱婉轻了不止一点点啊。
一边想着,一边就把人抱着上楼了。
大概是真的困极了,池筱婉就被历让从楼下抱回房间的短短几分钟里,居然就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呼吸沉沉的,喷洒在他的胸口,又湿又热。
“困成这样啊。”历让失笑,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到床上,盖上被子,偷偷地在她脸颊亲了一下。“劳务费。”
角落里睡得四脚朝天的胖爷可能在梦里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蹬着腿翻身坐起来,黑黢黢的小眼睛咕噜转了一下,就看到了床上躺着它家铲屎哒。
“嗷呜~~~~~”胖爷欢腾地摇着尾巴,连蹦带跳地蹿到了床边,结果被历让一把抱住了肚子。
胖爷幽怨地回头哼:大胆刁民,竟敢阻挠汪跟铲屎哒联络感情?!
然而,这种眼神威慑力并没有什么卵用,胖爷被历让揉着脑袋告诫:“别吵她睡觉,乖!”
胖爷不屑地扫了他一眼,本汪像是那种没有眼力见的汪嘛,汪就看看铲屎哒而已嘛!
它乖乖地坐在床边,拱着鼻子轻轻嗅着池筱婉的气味,一本满足。
历让也蹲守在旁边,一人一汪,仿佛两个垂涎睡美人美色的痴汉!
第32章 直播
池筱婉醒来时, 历让也躺在了床上,一身家居服,背靠着绵软的枕垫, 认真地看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像是刻意放轻了力道,几乎听不出什么敲击键盘的声音。
“呜~~~”池筱婉伸了下懒腰, 往历让那儿转过去, 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小历总翘班,要批评了!”
历让停下了手上的事情,按下笔记本电脑的盖子,往旁边一搁,转而圈着池筱婉压上了自己的胸口。“这不是得陪你嘛,有没有什么奖励?”
说着, 手就不老实地探进了池筱婉的衣摆下, 胡乱地点起火来。
“历让, 你是饿狼吗,用啃的?”
“是啊, 我都饿了快两个月了!”
历让身体力行地向池筱婉彰显自己对她的思念, 每一次挺进都热情又激烈, 惹得池筱婉扛不住吟哦出声。
床上两人起起伏伏,喘息交织,吓得缩在角落玩球球的胖爷叼着它的家当逃到了小客厅的阳台上。
整个下午,历让就缠着池筱婉, 要了一遍又一遍,不知餍足。
“妈的,滚蛋!”
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会儿,池筱婉抱着浴袍去洗澡,才刚冲上热水没几分钟呢,浴室门口又挤进来一个咬着套套包装,风情万种朝她挑眉抛媚眼的男人。
嘴上说着拒绝,身体还是很忠实地臣服在淋漓的快感之下。
原来很快能冲完的热水澡,因为历让的加入,导致了他俩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当时池筱婉两条腿都软了,还是被历让给拦腰抱着放回床上的。
“酸不酸?”兽血得到释放的历让一本满足地帮池筱婉揉肩捏腿,活像个小可怜男保姆。
好好地按摩,按着按着,这手就开始不正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