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你忘了win了?”
“许博衍刚来,队伍太新,这才多久,也需要时间磨合的。”
那人笑笑:“我们打个赌,我赌win胜。”
“好。大家都参加,输了的人今晚请客。”
五队抢险人员扛起沙包争分夺秒的往前。沙包沉重,而他们得肩负着几十斤的重量前行。
朝雨一直望着前方,她看到了大熊,看到了徐逸。win速度一路领先。
就在这时候,win队的一名队员突然摔倒,以巨大的冲力栽倒在地。
许博衍上前:“有没有事?”
队员撑起来:“没事。”
许博衍:“继续,加快速度!”阳光刺眼,他眯着眼,额角的汗珠滚滚而下,在光线的折射下像晶莹的露珠。
就这短暂的几秒,其他两队陆续追上来。秦武支队暂时领先。
“看来win队无法改写历史了。”
朝雨掐着掌心。
win队最后一个上场的是许博衍,也许还不一定。
许博衍右肩扛着沙袋,往前冲去。他的额角满是汗水,拼命地奔跑着,像一头狮子。
真正抢险救援时,容不得出一点失误。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终于,秦武支队以2分02秒的时间搭建好了围堰,而win队以2分05秒获得了第二名。
许博衍报之一笑。
他输了。
演习结束了,朝雨快速地写好了新闻简讯,她也抓拍了照片。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找到许博衍,突然想听听他的想法。
她拨通了许博衍的手机,河边的信号很弱,朝雨拿出手机四处走动。可惜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朝雨只好一路找人询问。
另一边,win队队员们个个表情严肃,他们对这次演习充满了期待,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他们都以为会赢的。李晓峰更是伤心,那张黝黑的脸上满是懊恼,说:“队长,对不起——今天是我的失误。”
许博衍看了他们一眼:“李晓峰留下,其他人自由活动。”
两人站在车前。
李晓峰今年才二十岁,刚从消防大队抽调过来的。
许博衍紧抿着唇角,好一会儿才开口:“明天开始提高训练高强度,每天加练一个小时。”
“是!”
许博衍摆摆手,意思是他可以走了。
李晓峰:“队长,你不再批我几句?”
许博衍抬起眼皮:“快滚!你们这一个个欠骂吗!让医生看看你的腿。好了之后,立马给我锻炼去。”
李晓峰连忙遁走了。
朝雨猫着身子站在车子背面,她真的是不小心听见了他们的谈话。此刻她的心百转千回。许博衍没发火没骂人。
许博衍看到地上长长的影子,他轻咳一声:“出来!”
朝雨墨迹地走出来:“许队,你在这儿啊。有几个记者在找你呢。”他还穿着橙色制服笔直地那儿,挺拔的身形像棵白杨树,结实健硕。
朝雨第一次觉得有男人能把橙色穿的如此好看。
许博衍拿眼看了她一眼:“前面有车,会送你们回去。”
“等一下。许队,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我要写进专栏里的。”她望着他,一眼不眨,眸光执着。
许博衍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那里什么都没有。他忘了今天换了衣服,没带烟。“什么问题?”
“你在乎这次演习的输赢吗?”
许博衍侧目看着她,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朝雨,你这是在戳我的心。”他开着玩笑。
朝雨却一脸正色,又问了一遍:“许队,你在乎吗?”
许博衍抿了一下嘴角,声音悠扬:“我在乎。”他在乎每一次,不论是演习还是现场,他都要赢。不是赢得比赛,不是赢得荣誉,而是赢得时间。他们在和时间赛跑,只有这样才能救助更多的人。
朝雨傻傻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她迎视着他的双眼,如同深海里的灯塔,闪烁着温暖的光源。朝雨毫无抵抗力地被他的眼神勾走了。
她有些懵了,可是接下来,她要问什么。
许博衍没有再给她机会:“现在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好。”
真是傻。许博衍笑笑:“看了演习,现在对水务局改观了吗?”
朝雨皱起了眉,她认真地想了一分钟,说:“对你改观了。”
第九章
许博衍的嘴角扬了扬,说了一句总结:“你之前很讨厌我。”
朝雨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整个大脑轰得一下炸了,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这话时,她的底气都有些不足。是有一点点讨厌他……
许博衍唇边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慢悠悠地说道了一个字:“喔。”
朝雨眨巴一下眼:“恩。”心里想着她的表现有那么明显吗?
阳光下,两人相互看着对方,远处的柳树上,知了拼命地嘶吼着。
朝雨一时间窘迫难言,敛了敛神色才说道:“许队,你对我有误会。”
许博衍眼底一闪而逝的的笑意。
“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是什么样?”
朝雨咬了咬唇,脸色微红:“反正不好就是。”
许博衍抬手摸了摸眉骨,眼角暗藏着几分笑意,不动声色道:“你知道就好。”
朝雨:“……”她鼓起了脸,心里有几分郁闷。能不能给她一点面子,他们现在也算是“熟了”吧。再说了她是个女生啊!他就不能稍稍委婉一点?
许博衍余光看到前方的身影,他的眉心蹙了一下:“我还有点事。”他看了看时间,叮嘱道,“送你们回去的车,还在早晨停车的地方。”
朝雨点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一直追随着。
许博衍走到对面。
一个中年男人迎着他走来,用力地拍拍他的肩:“今天表现真棒。”
许博衍和他紧握着双手,喊了一声:“佟叔。”
佟叔一脸动容:“又黑了啊!”他满脸动容,还有些心疼。“你爸在车上等你。”
许博衍了然:“我去一趟。”早在一周前,他就知道父亲要出席这次演习。他也知道这次碰面免不了。
佟叔给许父开了十几年的车了,和许家人关系亲厚。
许博衍走到停车场,目光落在那辆熟悉的轿车上。这车开了十来年了。他轻轻敲了敲后座的车窗。
车窗缓缓打开。
“爸——”他沉声喊道。
许剑峰坐在车上,侧首望着他,脸色沉郁:“上车。”
许博衍一手撑在车上:“不了,一会儿还有事。”
许剑峰浓黑的眉毛皱紧了,脸色严肃,明显在压抑着怒意:“阿衍,你是不打算见我,也不打算回家了?”
许博衍满目漆黑:“最近手里的事情比较多。”
许剑峰冷着脸:“既然回来了,就搬回家住。房间你肖姨已经帮你收拾好了。”
许博衍脸色寡淡,没什么表情:“不用了,我住宿舍自在。”
许剑峰五十多岁的年纪,从参加工作至今,经历了大大小小许多棘手的难事大事,此刻,他却发现他对工作能泰然处之。可偏偏对这个儿子,他越来越无力。
“阿衍,你现在大了,做事能不能稍稍考虑一下我们的感受?”许剑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许博衍不再是十几岁的少年,做事向来果断,下定决定的事也从不回头,也不会后悔。
许博衍疲惫的捏了捏眉心:“爸,我累了一天,也该回去了。”
父子两人又一次简单的几句话就结束了。许剑峰脸色难看到极点。刚刚他在现场,相熟的老朋友纷纷夸赞阿衍。
阿衍有出息。
他心里高兴,高兴之余又有些失落了。儿子离他越来越远了。
下午四点,许博衍回到单位,去公共浴室匆匆冲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服。
大熊饿的前胸贴后背,拿起桌上的酸奶就喝,没几口就喝光了桌,他可惜地说道:“这包子估计馊了。许队,你早上咋不提醒我一声,我也带盒酸奶上来了。”
许博衍擦着水珠,看了一眼两个包子,目光顿了一下。“我先下班。”他拿起溜溜球盒子。
大熊微微诧异,还是第一次见他早走呢。大家都知道他每天走的最晚,来的又早。典型的单生汉生活。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许队,这是有好消息了?”
徐逸这人善于观察,“你把人心意喝了。”
“什么心意?”
“酸奶。”
“我去,给谁的?”
徐逸耸耸肩:“呆。”
大熊慢了几拍:“你说谁?这是给朝记者的?真的假的?这速度特特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