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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微杜渐,自己小心些总是好的。
    黄菁菁嗤笑了声,“你当自己还年轻呢,坏你名声?人家是城里回来的,哪儿看得上你,你没给她开门?”
    “我才不给她开门呢,一路上你也听到她叽叽喳喳话很多了,我要干活,哪有心思和她闲聊?”老花弯腰叠着衣衫,余光瞄向炕上的黄菁菁,见她低着头,面露沉思,便没接着往下说,他还有话没说,黄三娘当日挑唆马婆子和黄菁菁,他心头记着呢,可不想和那种人来往。
    老花收拾好衣衫,把肉拿进灶房,洗干净切好,抹了佐料粉放在蒸笼里,天冷,不怕肉坏掉,这会蒸好了,晚上热热就能吃,差不多了,他才叫上黄菁菁回了周家。
    二人的亲事简单不张扬,一家人开开心心凑一桌,老花兴致高,喝了好些酒,只是怕喝醉,不敢多喝,周家三兄弟也喝了些,想到黄菁菁往日受的苦,周士武喝高了抱着黄菁菁埋头痛哭,骂自己狼心狗肺,对不起她,对不起栓子,二十多岁的人了,完全不嫌丢脸,黄菁菁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唉声叹气顺着他的背。
    一顿饭吃完,外边的天色已经黑了,周士武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夜路难走,桃花和梨花米久留在这边过夜,刘氏牵着栓子,周士仁打着火把,周士文则扶着刘慧梅缓缓往家走,黄菁菁叮嘱他们小心些,明早她就不过去了。
    人走了,黄菁菁在关上门,落上门闩,灶房亮着灯,晕黄的光将老花的身影拉得很长,往后,就是他们一起过日子了,她进去帮着他洗碗,被老花推开,“你去堂屋看看老二,他喝多了,别不小心摔着了。”
    黄菁菁见他双手冻得通红,蹙了蹙眉,“怎么不烧热水洗,生冻疮了怎么办?”
    “我皮厚实着呢,没生过那玩意,四娘,你出去等着,待会我烧了热水端到堂屋来。”老花低着头,认真刷洗着碗,五官镀上了淡淡的柔色。
    忽然,身侧多了双手,老花正欲阻止,只听黄菁菁在身侧道,“天色不早了,你累了一天,早洗完早休息。”
    老花洗第一遍,她清洗第二遍,两个人,很快就把碗筷洗干净放进了碗筷。
    黑暗笼罩着村落,风呼呼刮着,换了地儿,黄菁菁丁点不认床,倒头便睡,被窝里多了人,她略有不习惯,朝里侧挪了挪,米久睡在两人中间,黄菁菁怕压着他,后背贴着墙,维持着一个姿势睡到天亮。
    醒来的时候周士武已经走了,米久刚喝了奶,砸吧着唇,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睡回笼觉呢。
    “你醒了,饭菜在锅里温着,还热着呢,我去把菜地的菜全砍回来。”昨天说砍的,结果事情多没来得及,这会儿米久睡着,赶紧去砍回来。
    黄菁菁嗯了声,问桃花和梨花呢,老花指着西边,“和老二一块回去了,说待会过来玩呢。”
    老花背着背篓,拿着镰刀出了门,到菜地时,遇着孙婆子,她站在地梗上,弯腰驼背,好似在等人,见着他,脊背明显直了下,老花眯了眯眼,低头敛神,越过她,径直走向地里。
    “老花,昨晚你家里可热闹着呢,听说你和四娘成亲了?”孙婆子双手交叉进袖子,缩着脖子,脸色被风刮得乌青僵硬,“老花啊,听说周二周三又出门做生意去了,我家达子你也知道,老实憨厚,没花花肠子,你能不能让周二把他带上啊?”
    昨晚她们在黄三娘家里吃饭,听到老花家里传出来的声音了,结合黄三娘说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两人偷偷摸摸把事儿给办了。
    村里谁都没听到风声,看不出来,老花还是个闷不吭声的人。
    白菜的叶子坏掉了些,他顺着根部全砍下来,抖落上边的雪,剥掉坏的叶子,轻轻放进背篓,不接孙婆子的话。
    孙婆子自顾自说了许久的话,老花全神贯注的砍着白菜,神色自若,孙婆子说得口干舌燥,老花都没啥反应,孙婆子不由得有些生气,“真当自己是周大他们爹了呢,要我说,四娘把厨艺都交给周二周三了,孩子大了,哪像小时候好管教,你和四娘不好好打算,以后有你们苦受的。”
    “四娘嫁了人,往后轮不到周大他们养老,跟着你,啥都没有……”
    老花举起镰刀,重重地砸向孙婆子,吓得孙婆子脚一崴,跌倒在地,镰刀竖在她身侧的雪地里,孙婆子声音尖锐,“老花,干什么,要砍死我啊。”
    “脸皮比树皮还要老就别出来作妖了,挑拨离间的话留着给你儿子吧。”老花捡起镰刀,挖了两下地上的雪,吓得孙婆子连连后退,“四娘性情直爽,不求人,不抹黑人,安安分分过自己日子,总有些猪狗不如的东西作怪,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老花心里不太明白孙婆子的想法,各人过各人的日子,为什么总想占别人便宜,黄三娘也是,好似离了人就活不下去似的,不闹点事情出来不痛快。
    有这个心思琢磨别人的事儿,自家早就把日子过起来了,何苦呢。
    孙婆子崴了腿,好一会儿才爬起身,尖细着声道,“老花,真以为在村里站稳脚就有恃无恐了是不是,真打起来,看周大他们护着你这个便宜爹不?”
    老花皱了皱眉,举起镰刀,毫不犹豫挥向孙婆子,吓得孙婆子双腿发软,倒进了地沟里,地沟是疏通夏季雨水的,又窄又深,孙婆子屁股着地,腿和上半身曲在两侧,挣扎着许久没爬起来。
    任由孙婆子如何呼喊,老花就当个没事人似的干自己的活。
    孙婆子的喊声招来了黄三娘,她费力的扶起孙婆子,眉头拧成了一团,一丝不苟的发髻被风吹乱了些,她问道,“怎么弄成这样子了?”
    孙婆子忌惮的瞄了眼老花,不愿意多说,“我崴着腿了,还得劳烦你送我回去。”
    以两人的交情,黄三娘自是乐意的,眼角扫过专心砍菜的老花,别有心思道,“菜地是老花的啊,前两天我就还纳闷,谁家的菜长得这么好,寒冬腊月,少有新鲜的菜叶,老花,我能不能花钱买两窝,家里孩子多,哭着闹着要吃菜。”
    老花不近人情道,“不卖。”
    菜是黄菁菁专门留着过年吃的,哪怕叶子烂掉些都没舍不得割,就想在地里多长些时候,他才不会卖给别人。
    黄三娘吃了闭门羹,讪讪扶着孙婆子回去了,一路听着孙婆子抱怨,“老花刚来村里不是这样的,见着谁都笑眯眯的,温和有礼,很多人喜欢他,跟着四娘久了,哎,性子歪了啊。”
    孙老头和孙达在屋里编箩筐,大冬天的,编些箩筐囤着,自家用不着就拿出去卖。
    孙婆子进了屋子就朝孙老头一通抱怨,孙老头听得烦不胜烦,“四娘和老花水到渠成的事儿,你一惊一乍做什么,四娘对咱家仁至义尽了,你别上蹿下跳惹是生非,别说老花不理你,换成我,我也不给你脸色看。”
    孙婆子的心思孙老头明白,无非是眼红周家日子好了,也不想想,黄菁菁年轻时吃了多少苦,但凡他们肯伸把手,两家的交情就不是这样子的,看看赵二两家,再看看他们家,孙老头就有些来气,周家是全家老小拧成一股绳过日子,他们家呢,乱糟糟的。
    他丢了手里的竹篾,掏出旱烟,点燃吸了口,苦口婆心道,“你要是再不安分,惹到四娘头上,用不着她出面,老花就能打得你头晕眼花。”
    是非黑白,村里人不是傻子,怎会看不出来。
    孙达也劝孙婆子,“娘,您就安生些吧,周家是凭自己本事过起来的,您从早到晚盯着人家做什么?”
    他以前和周大周二多好的关系啊,被他娘闹的,孙达叹了口气,拿着镰刀出了门。
    黄三娘听着一家人的话,不动声色回去了。
    晌午,周士武和周士仁回来,进院子喊了声娘,反应了会儿才想起他娘搬去新屋了,心里空了一瞬,佐料粉卖得好,很多人争抢着买,没了黄菁菁,好似没了分享喜悦的人,周士武浑身不得劲,想了想,去新屋眉飞色舞说起卖佐料粉的事儿。
    镇上的有钱人多,一文钱对他们无关痛痒,舍得花,而且,镇上做工的人也嚷着买,说是带回家留着过年吃,生意比他预料的好很多。
    周士仁今早只去了稻源村,情况和周士武说的差不多。
    “眼下大家觉得稀罕,过些天生意就平稳了,有没有遇着找麻烦的人?”黄菁菁问周士武,周士仁有赵吉瑞和刘大跟着,该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周士武摇头,“没,大家喜欢得紧,来得晚的人问我明天去不去呢。”
    “那就好,你凡事小心些,这两天有你大哥在,他帮着磨佐料粉不是问题,他去了镇上,你们就要忙些了。”黄菁菁纳着鞋底,周士武以为是给老花的,认真回道,“不碍事,我和三弟早上出门卖,下午在家,实在不行还有晚上呢。”
    一天挣的钱,比做席面还多,周士武眼神熠熠生辉,“娘,您要买什么,和我说一声,我给您捎回来。”
    “捎什么捎,缺啥我会自己买,我琢磨着,趁你大哥在家,再去坟头烧点纸钱。”几个儿子醒事了,原主在天之灵也该欣慰了,后天就是原主的周年祭,该让几兄弟好好祭拜一番。
    周士武没想那么多,“好,香蜡和纸钱家里还有,明早我们就去,娘,您身体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黄菁菁动了动胳膊,“好着呢,你们好我就好,明天中午过来吃饭,你花叔把菜地的菜全砍回来了,煮一锅菜吃。”
    “好。”实话说,没了黄菁菁,饭桌上冷清了很多,周士文在家,早饭他们一起吃的,吃着吃着习惯性的抬头看向上首,位置上空空的,也没人扯着嗓子骂了,安静得心里不舒服,想着,他便和黄菁菁道,“娘,挣了钱,以后我们能不能过来修屋子?”
    可能被骂惯了,猛地听不着黄菁菁声音,浑身不自在。
    “等攒了钱再说,别想有的没的,米久你我们帮你带着,趁着孩子小,攒钱才是正经事。”黄菁菁捏着针,擦了擦头发,继续穿针引线。
    周士武又道,“娘,做针线活伤眼睛,我下回给花叔买两双鞋子就是了。”
    他娘头上又冒出了白发,是遮都遮不住了,都是给操心的,黄三娘比她娘大,满头乌黑的发丝,难怪看着显年轻。
    “哪是花叔的,给你大哥做的,你大嫂怀着身子,他一个人在镇上,也不知过得好不好,你看他身上的衣服,针线歪歪扭扭,一看就是自己缝的。”黄菁菁垂着眼,认真按着鞋样子,“你大哥对家里人慷慨,自己却比谁都节俭,马上是两个儿子的爹了,压力大着呢。”
    有一亩地,还不够塞牙缝呢。
    “娘,那我下回给大哥买两身衣衫,您别说,这些年一直他送我们礼,我也没送过他个什么。”周士武回想起过去,只觉得好像做梦似的,有些不太真切,甚至迷茫,不敢相信,那会是他。
    “不用,我时间多,给他做两身衣衫过年穿就是了,你们把钱留着,买田买地,以后去镇上买宅子,米久大了,能去镇上的书院念书,多好?”黄菁菁说道。
    周士武一震,去镇上买宅子,那得多少钱,不是有钱人,谁愿意搬去镇上住?
    但看黄菁菁仔细穿着针,不知是随口说说还是真有这个想法,他沉思道,“那听娘的,好好挣钱,都去镇上买宅子。”
    大雪纷飞,山坡上覆盖了厚厚的雪花,乍眼望去,看不出那有座坟,周士文提着篮子,里边装着香蜡和纸钱,还有两碗肉,他问道,“谁说拜了坟头娘的身体就会好?”
    第96章 096 二婚选择
    周士武低头看着脚下的路,双手交叠插进袖子口, 从善如流道, “娘说在哪儿听过这么个说法, 她病了好些日,方大夫开了药只说好生养着, 我想着碰碰运气, 结果还真是有效。”
    他和周士仁来拜祭过两回, 又去寺庙求了个平安符,慢慢的, 黄菁菁真的好了,可不得信这个?
    家里的日子好些了,难得黄菁菁肩头的担子轻松了些,只要能让黄菁菁多活几年,什么法子他都愿意试。
    周士文点了下头,沉默不言,沸沸扬扬的大雪里,三人肩头堆满了雪, 每一步, 脚底咯滋咯滋响, 到了坟头,周士文摆酒碗, 香蜡,周士武和周士仁简单铲了铲坟头摇摇欲坠的雪,冷风呼啸, 火折子不易燃,三兄弟冻得鼻尖通红,周士武嘴里喋喋不休的念着,“我们又来拜祭了,要保佑俺娘长命百岁,没病没灾,俺娘活得好,以后还会来祭拜的,这儿有肉,有酒,吃了要保佑我娘啊,我娘一辈子不偷不抢,老老实实种地,她心地善良,一定要保佑她啊......”
    周士仁双膝跪在雪地里,重复着周士武的话,还抵了抵周士文胳膊,示意他跟着说。
    “往年给爹烧纸钱,娘一个人絮絮叨叨老半天,我只当娘爱唠叨,问牛叔才知道,在坟头烧纸钱,要说话,把心底的愿望说出来才会成真。”周士武双手合十,磕了三个响头,和周士文道,“娘担心我们两眼抓瞎,一把手一把手教我和三弟,说是自己死了,我们几兄弟不至于手忙脚乱,啥也不会。”
    他出门做席面,才知丧事的规矩多,黄菁菁该多心灰意冷,才会教他们这个,周士武没问过,也不敢问,他想,若是他的几个儿女全都和他那般不懂事,他也不想活了。
    周士文跪在地上,声音低沉,语速缓慢,“娘拉扯我们吃了很多苦,往后真有什么灾难,降到我身上,我替她扛着,只希望她能轻松自在的安享晚年。”
    周士武听得红了眼眶,三兄弟并排跪在坟头,烧着纸钱,身形不屈,面容肃然,黄菁菁站在边上,神色动容,背身擦拭掉眼角的泪,她担心三兄弟忘记,特意回去喊他们来着,没料到他们已经来了。
    周士文半抬着眉,眼角瞥到抹灰色衣衫的人影,抬起头,见黄菁菁立在边上,眼睛红红的,转身似要回去了,他喊了声,“娘。”
    黄菁菁啥时候来的他们毫无所察,跪在坟前,胸口酸酸的,好似里边真埋了他娘似的,望着黄菁菁,脑子才恢复了清醒,站起身,大步走向黄菁菁,伸手握住她的手,“娘,您怎么来了,这么大的风,花叔怎不拦着?”
    黄菁菁吸了吸鼻子,努力撵走心头酸涩,回道,“我穿这么多,不会着凉的,你们来一会儿了?”
    坟头露出新鲜的湿哒哒的泥,纸钱燃得差不多了,三人怕是来了一会儿了。
    “雪大,烧了纸钱陪您说会话,吃了午饭我就回镇上,下个月才回来了。”周士文的手有些凉,他搓着黄菁菁的手,替她哈了哈气,黄菁菁的手粗糙,刮着他手掌,有点痒。
    黄菁菁失笑道,“大冬天手哪能暖和得下来,待会就好了,家里的事儿你别担心,老大媳妇肚子再大些了,和老三媳妇一块吃饭,离生产还有一个多月,你安心在镇上干活。”
    如今的周家,周士文的工钱算是少的了,但黄菁菁不想周士文回家卖佐料粉,镇上的工钱少,但收入稳定,佐料粉眼下能挣钱,之后如何不可知,看着卖了很多钱实则不然,佐料是去药铺买的,价格贵,全是周士文自己掏的钱,刨去工钱和辛苦费,也就过得去而已。
    “下午回去的时候带些佐料粉,送些给东家和平日对你关照的朋友,娘上了年纪,不太懂人情世故,你要什么,但凡家里有的,拿就是了。”黄菁菁任由他扶着,细细叮嘱道。
    “娘,我心里有数,您别操心,住那屋住得惯不,要不要把床搬过去?”黄菁菁很多年不睡炕了,也不知习不习惯。
    黄菁菁听他想着这个,心头愈发不是滋味,纵然周士文是长子,但心思细腻,贴心和女儿无甚差别,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有什么法子呢?
    她道,“炕是老二老三起的,大着呢,不成问题,下边垫了稻草,软和得很,床就搁着吧。”
    到了山下,周士文要回屋接刘慧梅,刘慧梅肚子大了,出门不稳妥,他让周士武扶着黄菁菁回去,自己转身走了。
    雪簌簌坠着,黄菁菁发梢淋了雪,挡在额前,她不适应的抖了抖,问起栓子在学堂的事儿,周士仁回去接桃花梨花,只周士武扶着她,轻快道,“精神着呢,诗背得抑扬顿挫,摇头晃脑,比之前好多了。”
    “他玩心大,能静下心实属不易,和老三说,别约束得太紧了。”周士仁两口子不懂教孩子,管得太严,反而适得其反,如今她不在,只有周士武在边上劝着些。
    周士武一股脑的点头,“娘您别操心了,家里就栓子在学堂念书,我当二伯的自要在旁边看着的,娘您就好生住着,猪让大嫂和三弟妹养着,鸡的话,等搭了鸡笼我给您抓过来。”
    黄菁菁搬走了,卧室和堂屋空着,他们没商量过屋子归谁,留在那,万一黄菁菁想回来住了也方便,若不是顾忌老花的名声,其实,老花和黄菁菁完全可以住在家里,一家人还跟以前那样过日子。
    母子两说着朝院子里走,老花开始在灶房弄午饭了,他洗了两窝白菜,放筲箕里滴着水,切了些肥肉,剁得碎碎的,黄菁菁说想吃白菜粉条,大致讲了怎么做,他尝试着做来试试,听到门口有人敲门,他起身朝外探了探,“谁啊?”
    “我和老二回来了。”黄菁菁拍着肩头的雪,少许掉入脖颈间,冷得她瑟瑟发抖,她出门提醒老花关门,以为他记不住呢。
    听着黄菁菁的声儿,老花浑身放松下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满手的油,情绪明显高涨了很多,“来了。”
    他以为又是屋后讨人厌的黄三娘呢,打开门,急忙侧开身让黄菁菁进屋,“堂屋的炕烧着,快进屋暖和暖和,米久一个人在炕上玩呢。”
    大冷的天,米久出门的话穿得厚,外边还要裹层厚厚的襁褓,米久不舒服,老花就烧了炕,给米久套了件秋衫让他在炕上玩,暖和,由着他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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