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还不相信你,孙婆子怕是和人早有预谋,眼下家里人人都好好的,也就你没个媳妇,不攻击你攻击谁,大家都是明白人,且等着看吧,孙婆子日子不好过呢。”自身不正,谁肯听她的话?孙家孙老头子还在,那可是个是非曲直心思通透的人,他在,就不会由着孙婆子作妖。
周士武点了点头,心头有些感动,“娘,我以前是不是很令您头疼?”
“以前的事儿还想它做什么,一辈子这么长,总要往前看。”黄菁菁不愿意提及过去,岔开了话题,“二两好些了没。”
“让他回去睡觉了,村里还有些老把式,我找他们编竹篮子,生意好,竹篮子用得多,我想着花钱买,娘觉得如何?”
黄菁菁不反对,道,“生意的事儿我又不懂,你和老三看着办就是了,我就在家给你们数钱就是了。”
周士武知道他娘是想让他们出头,他们去村里买竹篮子,人家就会记着他们的好,很多事,他娘从来不会说,所有的关心都掩饰在每一句话的背后,周士武又道,“来家里的客人买的多,周围村子我和三弟去不了,我想着,让吉瑞兄弟和三弟妹大哥去卖,我们给他们工钱就是了,村里人买得少,但说起来也是生意,大生意和小生意,一起做,您觉得怎么样?”
这件事黄菁菁倒是没想过,能问着路找来周家的,多是镇上或者离得不远的,真离得远了,哪愿意冒着风雪走这么远,就为了买一碗佐料粉,她想了想,道,“吉瑞和刘大恐怕不敢接,你们给他们工钱,不若直接便宜些卖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去卖,挣多少算他们自己的。”
给他们工钱,路上万一出了事又或者遇着抢匪算谁的,这么大的风险,两人不敢接,不如便宜些卖给他们,让他们自己背去卖。
周士武眼神一亮,“还是娘想的周到,这样子的话,咱还是挣了那些村子的钱。”
“嗯,你好好琢磨琢磨,最好不抢咱的生意,他们自己又能挣到钱。”不用抛头露面挣钱是最轻松的,周士武心思聪慧,一定会想到万全的法子,她倒是不用太操心,想起一桩事,和提醒周士武道,“今日有外村的厨子来买佐料粉,老三没卖,吉瑞和刘大真要自己卖的话,你和他们说,别卖给厨子。”
周士仁难得硬气一回,她当娘的自然要帮他。
“好。”
想到能挣更多钱,周士武激动不已,送黄菁菁回屋,老花刚洗完衣服,晾在走廊的衣竿上,大多是米久的尿布和衣服,黄菁菁和老花爱干净,米久天天晚上要洗澡换里衣,因而老花每天都要洗,他笑着喊了声花叔,“花叔,接下来我不出门了,衣服留着我早上过来洗,天冷了,别冻着您的手。”
老花双手冻得通红,似乎没想着二人会过来,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为情,闻言,急忙缩回手藏在背后,偷偷瞟了黄菁菁眼,讪讪道,“没事的,衣服不多,你娘让我热温水洗,你大哥的新衣服还没穿过呢,温水泡了会掉色。”
周士文两件新衣和鞋子,大冷的天,鞋子洗了不容易干他就没洗,只把衣服给洗了,等周士文回来就能穿。
“娘说的对,天冷了,容易长冻疮,您注意些是好的。”周士武扶着黄菁菁上了台阶,问有没有什么活需要做的,他一并给弄好,老花把洗衣服的水倒了,指着竹篱笆道,“你娘说得空了挖个小渠,洗衣服的水能流出去,改天得空了,你把锄头拿过来,我们一起弄。”
周士武点头应下,抱着米久在屋里坐了会儿,说起赵大两家的事情来,秦氏和大两媳妇闹得厉害,大两媳妇吵着和离,说分了家秦氏只给二两带孩子,闹得二两过意不去,要把田子抱回来自己带,秦氏怄上了,说什么都不肯,赵家不太平着呢。
有些事,他不好说,大两媳妇抱怨的不是假话,但赵二两和徐氏忙得脚不离地,哪有功夫带孩子,以前是要操持生计,如今是真的忙,赵二两给了秦氏钱财,大两媳妇说应该给她,秦氏跟着她们住,吃她的穿她的,把钱给秦氏还不是贴补田子了。
因着这件事,村里人众说纷纭,想着米久生下来就是黄菁菁和老花带的,他怕以后刘慧梅说闲话,“娘,不然我把米久抱回去算了,他身子硬朗多了,我背着他也能干活,实在不行让桃花看着他。”
黄菁菁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想什么,“抱回去,不说米久认人,抱回去你晚上敢睡吗,米久半夜要起来吃奶,尿了要马上换干的尿布,否则裹着湿的容易着凉,你白天累得不成样子,晚上照顾得好米久?一晚上两晚上没问题,时间久了呢?你大嫂那用不着担心,她要是忙不过来,该帮的我不会偷懒。”
但是以刘慧梅的性子,估计不愿意她插手吧。
“那怎么行,娘您身体不好,大嫂的双生子......”
“一惊一乍做什么,现在知道娘累了,早些年做什么去了,你先好好忙佐料粉的生意,忙不过来叫你花叔帮忙,双拳难敌四手,打架是这样,干活也是这样,别舍不得开口。”黄菁菁不怕刘慧梅说闲话,分了家,她过自己的日子,不吃刘慧梅的,不穿刘慧梅的,想给谁带孩子就带孩子,而且,她说的实话,刘慧梅真要她带孩子,她不会推辞。
村里多是如此,年轻人体力好,要出门干活,老人带孩子,还有很多人家直接把孩子带去地里的,各家情况不同,带孩子自然不同。
周士武忙不迭点头,逗了会儿米久,便见米久绷直了腿,脸上的表情木讷下来,老花看见,笑道,“又在做坏事了,盆里的水刚倒掉,真是会挑时间。”
周士武捏他的尿布,果然湿濡濡的。
老花拍了拍手,等手暖和些了,才接过周士武怀里的米久,给他换尿布,老花动作娴熟,米久躺在炕上,含着小手,举起双腿,甚是配合,周士武看得有趣,凑到床边,把米久的手从嘴里拿出来,“米久,喊爹爹。”
米久举起手又往嘴边凑,周士武拦着,试了几次无果的米久扯着嘴,小脸皱成一团的要哭,双腿往里侧一倒,整个身子侧向了里边,手轻而易举的凑到了嘴边,周士武新奇不已,“娘,您快看,米久知道翻身躲着我含手指呢,这么小就知道自己想法子了。”
黄菁菁嗔了他眼,“他法子多着呢,就你少见多怪。”
只是语气是掩饰不住的骄傲,周士武挠挠头,开口想称赞两句,又想着小孩子禁不住夸,只得忍下。
周士武坐了会儿,屋后传来吵闹,孙婆子指着黄三娘屋子破口大骂,周士武怔了一瞬,脸上漾起了怪异的笑来,起身和黄菁菁道,“娘,我先回去了,衣服留着我过来洗吧,村里人多口杂,我想把桃花也送过来,她听您的话,您和她说说。”
桃花明白很多事情了,知道哪些是好话哪些是坏话,村里人口无遮拦,小孩子有样学样,要是天天在桃花耳朵边念,只怕桃花会更不高兴。
待风声过去了再让桃花去树林和孩子们凑堆玩了。
“成,送过来就是了,她不是羡慕大丫绣的花儿好看吗,后天赶集,我带她去买些针线回来,让她绣着玩。”村里的女孩,会做针线即可,用不着绣花,至于纳鞋垫缝制衣衫,嫁了人,慢慢摸索就会了。
庄户人家,最重要的还是要勤劳,会下地干活。
大丫二丫那样的人,一看就不是干农活的料。
“哪能让娘破费,我问问她要什么,我给她买就是了。”周士武拍了拍褶皱的衣衫,边朝外边道,“有什么事您让花叔来说声,我和三弟天天在家呢。”
“家里能有什么事,走快些,雪越下越大了......”黄菁菁催促他道。
周士武重重哎了声,走出院门,提醒她娘把门闩落上,听着里边门闩落上,他身子一转,朝着屋后去了。
孙婆子坐在黄三娘家门口,骂着骂着哭了起来,她脸上残余着明显的巴掌印,不知和谁打过架似的,周士武担心黄菁菁听见,压低了声音,“婶子,您起来吧,她们不会开门的。”
孙婆子仰起头,见是他,碎了口痰,继续朝着院子里骂,“我把你当亲姐妹,你来村里没个落脚的地方,我不嫌弃你们,把你们接到家里住,就我家那么小的院子,硬是给你们腾了屋子出来,三娘哪,你个黑心肝啊,背着我勾引我的男人哟。”
周士武眯了眯眼,语气平静道,“雪地凉,您坐在这生了病,受罪的还不是自己,若是医治不及时去了,想想便宜了谁,婶子,您这么聪明,连这个都不懂吗?”
听闻此话,孙婆子心头一紧,撑着地,快速爬了起来,脸上雪泪交融,发髻乱得不能看,“是啊,我不能便宜了那个贱人,我要活着,好好活着,叫她想都别想。”
“婶子说的这话就错了,你活着又能怎样,人家看着比你年轻多了,气色红润,穿着端庄,往你跟前一站,选谁不是明摆着的吗,听说啊......”周士武故作神秘的顿了顿,孙婆子咬着牙,面目狰狞的瞪着院门,“听说什么?”
“听说她们手里有钱着呢,要找里正买地呢,有钱的人,谁不想娶回家?”周士武眼神略有嫌弃的上下打量孙婆子两眼,啧啧摇头,“婶子,您啊,瞧瞧身上的衣服,款式没有就算了,补丁别人家的针线还多,头发白得老了好几岁,还有脸,哎.....”
剩下的话,周士武没说完,摇着头回去了。
留下孙婆子惊恐万分的摸着脸,喃喃道,“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周士武回到家,问周士仁村里有没有关于他的流言蜚语,周士仁摇头,大家都说何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骂黄三娘和孙婆子联手算计人哪,没有人指责周士武半句。
周士武放了心,拉着桃花一通解释,把桃花送去了新屋,梨花见桃花走,她也嚷着要过去,刘氏担心给黄菁菁添乱,不想答应,周士仁道,“让梨花过去吧,娘热闹惯了,安静下来估计不习惯呢。”
黄菁菁和老花喜欢孩子,不会嫌弃吵闹的。
刘氏回屋给梨花收拾了两件衣衫,又把滑雪用的木板和木棍装起来,叫周士武一并带过去。
孙婆子已经回去了,回到家,和孙老头又打了一架,骂孙老头色令智昏,管不住下半身,头发都白了还想折腾个儿子出来,话说得难听至极,孙老头忍无可忍,拉着她去找里正写休书要休了她,活了一辈子,第一回 被人指着鼻子骂成这样,孙老头铁了心不和孙婆子过了。
这桩事没少被人津津乐道,带着黄三娘撬孙婆子墙角也成了大家的谈资,村里乌烟瘴气,孙婆子的了失心疯似的损黄三娘,奈何黄三娘卧病在床无从对峙,否则,真想看看感情如姐妹的二人反目成仇的戏码。
这个腊月,村里异常热闹。
第100章 100 想改行了
因为除了孙家, 孙婆子和孙老头的骂战,周家在村里买篮子,四四方方的小篮子, 大篮子,只要细致光滑,他们都收, 大些的一文钱两个,小些的一文钱三个,可把村里人乐坏了。
漫天飞雪, 到处结了冰,后山的树叶早被抢光了,全家老小待在家大眼瞪小眼, 勤快些的人家会砍竹子编凉席箩筐筲箕等着来年去镇上卖,但也只能碰碰运气,哪像周家买篮子, 收了篮子马上给钱, 慷慨得很。
至于篮子大小是有规格的,只能依着尺寸来,饶是如此,村里所有人都找着活计做了, 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他们编了一辈子箩筐背篓,手艺灵活,一天下来能编六七个小篮子, 若是旁边有打下手的,把竹篾削好,篮子框架支撑好,速度更快。
负责收篮子的是赵二两,赵二两因着腿疾,在村里受了许多人冷言冷语,如今翻身为周家办事,巴结他的人多了起来。
只是赵二两按规矩办事,篮子是要盛佐料粉的,竹篾的须不磨干净扎着客人的手会损坏周家名声,因而他检查得格外仔细,过关的要,不过关的不要,被淘汰的篮子退回去,村里人就有些不高兴了,只是在老花院子里,不敢乱说,黄菁菁脾气火爆,真惹着她,不收自己的篮子岂不得不偿失?
因此,众人只是心里嘀咕,面上不敢表现出分毫。
天色清明,明晃晃的太阳露出个脑袋,暖了阴寒的风,屋侧的树林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因着篮子上要写字,黄菁菁让赵二两特意叮嘱村里人,卖篮子的话来新屋,省得再集中挑过来,屋檐下站着许多人,赵二两坐在凳子上,身前摆着张长桌,桌上放着个小碗,里边装着铜板,银钱现结清,不拖欠,干脆利落得很。
黄菁菁坐在边上,待长桌旁边箩筐装满了,便挪到堂屋,方便老花写字。
韩氏站在门外,瞧着里边热闹的场面,略有犹豫,在门口徘徊许久才犹豫的抬脚走了进去。
村里人见着她,面上闪过疑惑,老赵家不差钱,韩氏和文莲在家日子过得舒坦,不用操心田地的活,家里的家务活有孩子帮着做,惬意安宁,和周家打交道的次数不多,如何来这边了?众人想归想,但没开口问。
黄菁菁端着箩筐进屋,把一箩筐的篮子倒在桌上,听着有人在身后唤她,黄菁菁转过身来,见是韩氏,脸上略有诧异,“文莲婆婆来了?进屋坐吧。”
她客气有礼,韩氏反倒有些局促,顿了顿,笑着点了点头,进屋后打量着屋里,都说老花的屋子敞亮,窗户又大又好看,齐着窗棂安置了张书桌,书桌一侧高,往上是几格柜子,上边摆放了很多草编的蚂蚱,兔子,青蛙,点缀得屋子清幽雅致,她坐在一堆篮子前,双手交叠在腿上,待黄菁菁把箩筐拿出去折身回来,她道,“前两天就想过来了,又怕打扰你干活,听说吉瑞在卖佐料粉,小富爷爷让我来问问......”
老赵贩卖孩子,虽说是正当生意,挣了钱,但毕竟是个造孽的生计,否则如何会子嗣单薄呢?
村里谁家不是孩子成群,他们家,就小富一个孩子,老赵以前是没法子,如今挣了钱,就想着不干那行了,老赵去的地方多,听不少人问起佐料粉的事儿,这便想着借着手里的人脉卖佐料粉,当为老赵家积点阴德。
黄菁菁嗯了声,拉开凳子坐下,抬头问道,“怎么了?”
一文一碗的佐料粉,周士武两文三碗卖给赵吉瑞和刘大,让他们自己去村里卖,得来的钱是他们自己的,卖得多挣得多,比做工强多了,村里有人打听过这件事,但周士武不是没成算的,哪能是个人就答应。
赵吉瑞和刘大吃苦耐劳,走的村子远,清晨出门,傍晚才能归家,避免和他们抢生意,说起来,二人挣的都是辛苦费。
换作居心不良的人,少不得会耍小聪明和他们抢生意。
韩氏搓着手,沉默了半晌,缓缓道,“有些事我知道老赵对不起你们家,但生意做久了,多多少少只看到利益,小富能去镇上念书多亏了你,也没当面和你说过谢谢。”韩氏心头是佩服黄菁菁的,把四个儿子养大成人,给他们娶妻,换作她,早就六神无主不知怎么办了。
“老赵赶着牛车早出晚归,他没空过来和你说,差我问问,能不能像吉瑞那般,从你这拿佐料粉自己卖。”韩氏心知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但老赵也是没法子,她们这一辈遭报应就报应了,赵小富年纪还小,不能被他们毁了。
否则,他们不会大方的帮衬几家亲戚,但凡谁家穷,他们是能帮则帮。
黄菁菁没料到韩氏说的是这个,沉吟道,“买卖的事儿老二和老三说了算,你和老二说吧。”
她不解的是,老赵家的生意好好的,如何想改行了,佐料粉的价钱他们控制着,赵吉瑞和刘大一天下来,挣不了多少。
韩氏料想是这么个结果,叹了口气,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小富爷爷做这行很久了,以前找的东家不好,也有虐待孩子的,只是银货两讫,老赵不怎么过问,这次卖出去的两个小女孩,听说给弄死了,小富爷爷夜里总听到孩子的哭声,睁眼后就睡不着了,别无他法,才想着换个路子的。”
如果生病或者意外死的,老赵不会夜不能寐,听说是给人活活打死的,死前偷偷想跑回家,抓回去,被打重了,不小心打死了,两个孩子,经历差不多的,韩氏听闻后都于心不忍,要是她家的孩子,得多心疼啊。
这会儿想起来,心头都酸酸的,穷人家的孩子不好养,小小年纪就懂得看人脸色,最初几年,她于心不忍,卖走个孩子她便提心吊胆,怕孩子过不好,日子久了,心头就麻木了,但是这回的事儿,又叫她寝食难安,她没法想象小富被人卖掉,活生生没了命的情形,因此她也劝着老赵改行了,钱挣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安安生生过日子就好。
“小富要去学堂念书了,我心里怕啊。”这几年,但凡小富生个病,她便要担惊受怕许久,求菩萨保佑,多多给亲戚银钱,以免老赵做的事儿报应到小富头上,好在次次小富都挺过来了,“以前是为了活下去没有办法,积攒了人脉后小富爷爷舍不得所有的辛苦付诸东流,担心积攒的银钱不够,每个月有进项,忽然没了,心头发虚啊。”
韩氏说的是实话,他们家挣的多,开销大,老赵不做那门生意了便不能再像从前接济亲戚,若继续接济,他们家又该困难了,弄得他们两头为难,能改行挣钱是最好的。
黄菁菁大致明白韩氏的顾忌,上了年纪,越来越迷信,就是她以前不信,如今都相信报应一说,但要和老赵做生意,黄菁菁不太乐意,刨去两家恩怨不说,老赵路子广,没准反过来把他们吞了,黄菁菁没想过暴富,有个细水长流的买卖,小富即安就够了。
“这件事你和老二老三商量吧,我不管事了。”黄菁菁没把话说死,她不愿意,如果周士武和周士仁同意,她也不会反对,生意是全家人的,不能只她说了算。
韩氏哀叹了声,面色愁苦的走了,人一走,外边的人就向黄菁菁打听韩氏的来意,是呢黄菁菁没落井下石,笑着道,“她说小富能在镇上念书多亏了我的功劳,特意来说感谢的。”
只字不提佐料粉的事儿。
瞅着人少些了,黄菁菁去灶房烧水洗衣服,桃花和梨花住在这,整天玩得脏兮兮的回来,换下来的衣服多,老花又抽不开身,就她洗衣服做饭,刚提着温水出来,院外走来群头发花白的人,说是刘氏娘家的几个叔伯,手里拎着包糖,说是给她赔罪的。
黄菁菁瞅着天色,语气有些阴阳怪调,“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相干的人都成群结队上门赔罪。”
她和刘氏娘家没什么往来,这些人是脑子生锈了?
“亲家母啊,上回来周家闹实属猪油蒙了心,一时冲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啊。”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点头哈腰的看着黄菁菁,满脸不好意思。
黄菁菁把桶里的水倒进木盆,搬了小凳子坐着,扯着嘴角道,“我哪是什么大人,顶多算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人。”
众人杵在院子里,悻悻然不知说什么,稻水村的动静他们听说了,竹林整天有人砍竹子,说编了竹篮子拿到周家卖,一年到头,挣钱不容易,这不,他们想着讨个活计就来了,黄菁菁先洗米久的衣服,米久的衣服干净,简单搓搓就干净了,桃花和梨花的衣服费时,她细细抹着皂角,当院子里的人不存在。
“亲家母啊,听说你们收篮子?”
黄菁菁不咸不淡的嗯了声,还有村里的人在,黄菁菁把话说得清楚,“老大他们是吃稻水村井里的水长大的,吃水不忘挖井人,我们只收村里人做的篮子,外村的篮子暂时不考虑。”
这话听得有人熨帖有人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