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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哪痛戳哪了。
    放弃这一个词,几乎是她的逆鳞。
    “我这次来,是提醒你的,司度可不是你们想象中,或者看着那样。”乔雪眼中的笑意渐渐散去,她将杯子重重的放在桌面上,眼中渐冷。“还有木鱼——”
    她语气带着怒意说出来,总有一股外强中干的感觉,詹羽对她的提醒并不以为然。
    他将茶杯端了起来,没等她把接下的话说完,轻轻的盖上了盖子。
    “你顾好你自己就行。”
    ***
    浴室里,热气停止了升腾。
    司度抬头看了一眼,才反应过来,花洒里的出水变成了冷水。
    他并没有在意,按照自己的洗澡步骤洗完澡,裹上浴巾出了浴室。
    屋子里正面着穿衣镜,他站在镜子前,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肩上,那里有着一个压印,浅浅的,像是其主人想留下什么印记,却又舍不得咬狠了一样。
    他嘴角露出一个笑来。
    租住的酒店有些偏僻,但是环境安静,从窗子的方向看去,黎明的太阳刚刚升起。
    他从衣柜里找出一件黑色的上衣穿上,下身搭了一条黑色的裤子,而鞋子,却是黑面白底的布鞋。
    这一次,他带的衣服并不多,而这一套是他特意带的。
    要是总司大人在这,一定能认出这套衣服是用来送葬的,不管是替别人送葬,还是替自己送葬。
    第一百一十二章
    帝都连绵几天都是阴雨, 不见天日。
    原本空气最好的夏天,也开始变得灰蒙蒙起来,三伏天还有有人带着口罩, 匆匆的在路边走过。
    司乐关上车门,抬头看了一眼双鱼大厦, 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木生:“木生,总司大人今天在么?”
    至于为什么强调今天, 是因为昨天、前天、乃至大前天, 总司大人都玩起了失踪。
    “不在。”木生今天的语气和前几天不同,显得非常坚决,没有迟疑也没有停顿,他似乎也意识到了有问题,咳嗽了一声,“总司大人还没回来。”
    “这样,那麻烦你了——”
    司乐语气和善,挂断电话后脸上笑意消失, 转身朝着双鱼大厦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拐过一条街, 穿过两条小巷。
    他来到一个居民区的街道, 径直的走进一家麻将馆。
    麻将馆的老板娘正坐在前台吃饺子, 一抬头看见司乐玉树临风的样子, 愣了一下,笑道:“找小阳吧?”
    司乐问:“您怎么知道我来找小阳的。”
    小阳是总司大人在外面的名字。
    “外貌和有气质这个东西很容易看出来,不是有一句话说, 物以类聚么——”老板娘咬了一口韭菜鸡蛋饺子,含糊不清的说,“来找小阳的人,没有一个长得差的。”
    “谢谢老板娘夸奖。”司乐从袖子里抽出一支玫瑰来,递给老板娘,“小阳人在么?”
    老板娘接过玫瑰,觉得司乐长的好,又会来事,掩嘴笑:“在,楼上包间,第三间。”
    司乐慢悠悠的走上二楼,第三间包间的门市虚掩的,里面呼啦啦的传来搓麻将的声音,他一抬腿,将门不轻不重的踹开了。
    浓浓的烟味瞬间就飘了出来,司乐看着里面乌烟瘴气的样子,皱了皱眉,大长腿几步一跨就来到了麻将桌前。
    总司大人今天穿着件浅色的短袖衬衫,还在慢悠悠的推着麻将,头都不抬一下,打出一张牌:“你怎么来了?”
    司乐面笑皮不笑,伸手领着总司大人的领子,将他从座位上提了起来:“都要高考了,你还在这玩麻将,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期?学校的老师都打电话来了……”
    他巴拉巴拉教训一堆,边教训着,边拎着总司大人的领子往外走,全程麻将桌上另外三人,都看的一脸懵逼。
    直到司乐拎着总司大人走出门外,啪的一声将大门关上,屋内的人才似乎回过神来。
    戴眼镜的大爷擦了擦他的老花镜:“这不说都没想起来,小阳这个年纪,还在念书呢,还是学习要紧——”
    中年男人回过头看了一眼,有些疑惑的嘟囔了一句:“现在不是暑假么。”
    ……
    门外,司乐用肘部抵在总司大人的肩上,他比总司高大半个头,这一低头,几乎是俯视着看着总司大人:“总司大人,你好呀。”
    总司笑的纯良:“好久不见。”
    “甚是想念。”司乐低下头,两人鼻尖几乎相对,“您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儿,瞒着我?”
    总司表情平静:“我做事,什么时候需要向你汇报了?”
    “您知道我不是来跟您玩文字游戏的。”司乐吐了一口气,“度量去哪了?”
    “去任务了呀。”总司大人一脸无辜,“你该关心的不是在沙漠里挖沙子的司礼么?怎么关心起了度量了。”
    “我现在联系不上司度——”
    “哦,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们出去哪一趟,不是消失个十天半个月的。”
    司乐吐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彻底服了自家大人气定神闲的样子,还是服了他这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他松开手:“度量这次去的地方叫离楠对吧。”
    总司点点头,大人转身朝着包厢走去:“没事的话,我去打牌了,真是的,我好不容易手气来了……”
    司乐脸上的表情收敛干净,看着总司大人的背影:“中国,有离楠这个地方么?”
    总司脚步顿了一下。
    “有的。”
    ***
    早上七点,小鱼从后门出来,顺手将大门掩上。
    她打了个哈欠,和所有居家的妹子一眼,头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脚下踏着双凉拖鞋,走在街上也似乎浑不在意。
    一抬头才发现街上有些不一样,家家门口都挂着白色的灯笼,就连树木,也被挂上了白色的布条。
    大红色的装饰物,今天被遮掩了起来,就连老张家的红色广告牌,似乎也被收了进去。
    今天是什么日子?
    巷口的早点摊子,原先有一排七八个摊位,今天只剩下两个,一个在马路这边,一个在马路对面,遥遥相对。
    她走到包子摊前:“老板,来两个肉包两个素包。”
    “好嘞。”老板熟练的掀开笼屉,拣了四个包子,分装到两个袋子里递给小鱼,“一共六块钱。”
    小鱼将手上的钱递过去,视线扫了周遭一眼:“今天是什么日子呀?怎么都挂白了。”
    “你是外地来的吧?”老板笑了笑,低头找着零钱,解释道,“今天严格来说,不算节日,有点像纪念日。”
    这老板看起来三十岁上下,文化程度应该不错,说起话来,用词很精准。
    “纪念日,为什么要挂白?”
    “因为被纪念的主角虽然最后赢了,自己却也死在了这座小城里,传说,是个和尚呢。”老板将零钱递给小鱼,“为了纪念和尚师父的功德,每年这天,咱们城里就挂起了白。”
    他见小鱼一副感兴趣的样子,笑着补了一句:“今天晚上也会很热闹呢,咱城南会有庆典活动,你要是觉得有兴趣,可以去转转。”
    小雨感谢了老板的科普。
    回到宅子,小老板还没有起来,木鱼从厨房找了盆豆子,自己坐在院子里慢慢剥。
    一直到八点,听见叶寒声的楼上的动静,才将盆子收起来,回到厨房,将早餐重新热一遍。
    照例,吃早饭的时候,两人相对而坐。
    只是叶寒声的心似乎不在饭上,他拿着个勺子,机械式的舀着白粥,即使勺子里空荡荡的,也没有发觉似的往嘴里塞。
    小鱼将鸡蛋往自己额头敲了敲,然后熟练的剥开蛋壳,将茶叶蛋放在了自己的粥里:“小老板,今天不上班?”
    都已经八点半了,这位还是不慌不忙的。
    叶寒声手一抖,勺子跌落在碗里,他低头咳嗽了一声,解释道:“我休了年假了,前两年的年假都浪费了,想着今年事情不少,就休了个年假,加上节假日,大概有十天。”
    小鱼点点头:“不错呀,小老板有什么规划么?”
    “我想着——”叶寒声抽了张纸巾,将滴漏在桌上的粥擦干净,“趁着我放假,我们去林城一趟,派出所不是给你打过电话么,说可能找到你家人的信息,咱们可以趁这个机会去问问?”
    林城在隔壁城市。
    如果小鱼是一路流浪过来的,那么在本地搜寻未果的情况下,很可能是从隔壁城市过来的。
    小鱼表情却没有太高兴:“这个时候店里的生意刚起来,这么多天出门,会不会不好?”
    叶寒声嘟囔了一句:“我是老板,还是你是老板……”
    小鱼失笑:“好好好,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叶寒声这才开心了一点,将剩下的一个肉包子,夹到她的盘子里:“你白天收拾下东西,晚上我们就出发吧。”
    小鱼愣了一下:“晚上?”
    他抿着唇,点点头:“晚上的车票半价,能省一点是一点。”
    “噗。”小鱼乐了,这还真是她家小老板的风格,“好。”
    出门几天,照理能收拾的东西不是很多,只是叶寒声特意嘱咐,衣服生活用品少带或者不带,到了地方直接买就好,但是值钱重要的东西都带身上。
    理由是,家里没有人看门,要是进了小偷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想了想也有道理,将自己为数不多的家当,从柜子翻出来,都塞进了背包中。
    临近黄昏的时候,外面陆陆续续响起了烟花和鞭炮的声音,木鱼才想起老板口中那个庆典来。
    张灯结白的纪念日。
    晚上,两人吃过饭,木鱼就开始讲宅子里的花花草草,还有衣服和一些乱七八糟晒着的东西往屋里搬。
    而叶寒声将宅子里的所有房间都锁上,门窗都彻底检查了一遍,像是很久都不回来的样子。
    然后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件女式的披肩,递给木鱼:“晚上可能有些冷,你披着。”
    “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冷。”小鱼接过,准备塞进包里,叶寒声见小鱼的动作,另外半截没松手,一用力将围巾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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