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之听到他这话马上开启无辜小白花模式,红着耳根低下头玩着自己的手指。
秦叶舟看了贺子越一眼,轻笑一声将苏锦之手拉到自己面前吻了吻他的手背,望着苏锦之道:“当然,等亚特兰靠岸后,我们就准备结婚了。”
别说贺子越和云菲菲两个人听到秦叶舟这话后就怔住了,就连苏锦之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秦叶舟刚刚说什么?
他要和他结婚?!
苏锦之抬起头来看看秦叶舟脑袋上那明晃晃的“47”,这个拯救进度总值较之他以前的“0”确实很多,但是根本就没过半,而就算过了半,也得达到“60”才算及格。
苏锦之觉得秦叶舟一定又在计划着什么阴谋诡计,但他还是装出一副又震惊欣喜的模样,双眸亮晶晶地盯着男人。
贺子越最先回过神,他笑着点了点头,虽然举杯说着“那我就先恭喜叶舟和锦之了”诸如此类的话,看向苏锦之的眼神却越发幽深,但仅仅一瞬后他又恢复了正常。
而坐在他身边的云菲菲连饭都咽下不下去了,只觉得嘴里嚼得本来绵软可口的香甜米饭瞬间变得苦涩起来,握碗抬筷的手也不禁轻轻颤抖着,她在心底疯狂叫嚣着:凭什么!
他们明明在一起没多久……
苏锦之明明就是个靠身体上位的玩物,他凭什么能和秦叶舟结婚……
而她这样的人和贺子越在一起也快半年,却从没听他提过结婚的事。
秦叶舟在饭前扔下一枚重磅炸弹,将云菲菲炸得食不下咽,但除了她以外,饭桌上的其他人似乎吃得都挺好的。
苏锦之本以为他们吃完这顿饭就该散了,他也得好好问一下秦叶舟所说的结婚话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是认真的吗?但没想到他刚刚放下筷子,贺子越就笑着问他:“锦之和叶舟待会有什么安排吗?”
秦叶舟拿着餐巾,将抬着头愣愣地盯着另一个男人看的苏锦之拉到面前,为他细细地擦着嘴角:“我都看锦之。”
贺子越看着他们俩这样,要将苏锦之留下了的想法便更加强烈了。
这上船快一个月的时间了,他来找过秦叶舟无数次,但没一次他肯松口,他要是再不肯帮自己的忙,那他这笔生意就要黄了……而最终后果,是他永远不想看到的。
于是贺子越握着高脚杯的手指稍稍收紧,声音却还是像刚才那样平静无澜,脸上的笑容也没分毫变化道:“如果没什么安排的话,锦之和叶舟要不要来两局?”
说着,他侧了侧身体,让苏锦之和秦叶舟能够看到他身后提前让人摆上的麻将桌。
而后继续补充道:“加上菲菲的话,咱们刚好四个——”
“好啊!”苏锦之没等贺子越说完便迫不及待地应下了,盯着麻将桌的眼神似乎比刚才听到秦叶舟要和他结婚时还有炽热明亮。
见桌上所有人都盯着自己,苏锦之赶紧收敛了外露的情绪,小声道:“我是说……”
“好。”秦叶舟笑了一下,爱怜地摸了摸苏锦之的脑袋,看向青年的眼神满是宠溺,“锦之想玩,那我就陪锦之玩两局。”
果不其然,他说完这话后便看到那平日里都极为控制自己情绪的青年终于不再压抑自己,笑得高兴又满足,让他又气又好笑——和他结婚都没那么高兴,能玩两局麻将就这么开心了?
苏锦之的确高兴啊。
他来自星际时代,这里再高级的智能手机和电脑在他看来简直就像板砖一样,比起玩那些东西,他更宁愿去种树养花打两把麻将——毕竟未来的地球几乎看不到一点绿红,更别提来三个活人和他玩麻将,斗地主都斗不了!星际联机的麻将那些外星人又太厉害,他根本打不过,简直寂寞死他了!
贺子越刚引着几人走到麻将桌边,就听秦叶舟说:“我坐庄吧。”
秦叶舟都这么说了,贺子越当然不会和他抢,只是转身坐到了秦叶舟面前对家的位置上。
而沉默了很久的云菲菲忽然软着声音,柔柔道:“那我就做秦先生的下家吧,希望秦先生能手下留情啊……”
已经落座的贺子越闻言不禁看了她一眼,见女人笑得艳丽柔媚,便唇角一勾,笑吟吟地看向苏锦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锦之才不管谁坐哪里呢,他能玩就行了,正欲应下就被秦叶舟拉住了手,只听他徐徐道:“我的下家,当然只有锦之能做。”
第10章 轮椅上的大佬10
秦叶舟话音一落,云菲菲的脸便跟着唰地变白了,即使她双颊上扑了淡淡的腮红,也掩饰不了她如今没有一点血色的脸蛋。
而秦叶舟在这段时间里,已经牵着苏锦之坐下了。
麻将的开盘规矩是庄家投色子先摸牌,下家紧随其后,接着是对家,再之后才是上家,出牌顺序也是如此。云菲菲如果做了秦叶舟的下家,那不管秦叶舟出什么牌,她都能借机说是男人故意让着她的了。
但秦叶舟已经毫不犹豫地拒绝她了,他抓起桌间的两枚骰子随手一扔,停下后点数之和为9点,要从他这里开始摸牌,而他给自己拿了一摞后,没等苏锦之动手,就把青年那摞牌放到了他面前。
但他这番动作结束后,青年却微微蹙着眉,声音轻轻的嘟囔道:“哎呀,秦先……叶舟你不要帮我拿牌嘛,我要自己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能打麻将很高兴,青年脸颊粉粉的,眼尾漾着稠丽的淡红,颈部往下的皮肤却依旧白皙,细细碎碎的柔软发丝随着他摆牌的动作轻轻晃动,清澈干净的淡茶色瞳仁上倒映着一个个方块,却没有自己半分影子,让秦叶舟忍不住想在这个无情无义的小东西白玉似的皮肤掐揉上几把,逼他痛呼出声,含泪求饶,让他只能用那双勾人的眼瞳紧紧盯着自己。
听到他的抱怨,秦叶舟稍稍回神,嗤笑一声后微微摇了摇头,笑道:“好好好,你自己拿,我不帮你了。”
坐在苏锦之对面的云菲菲抿了抿唇,抬头看了让一眼后就飞快地低下了头,安静地等着秦叶舟先出牌。
秦叶舟淡淡道:“东风。”
苏锦之瞅了一眼被他扔到牌池里的小方块,摸了一块牌将手里的发财打了出去。
贺子越抬手欲去摸牌,就听云菲菲请冷冷的说道:“杠。”(杠后贺子越不能摸牌出牌,云菲菲的对家苏锦之输了的话要多给她钱)
他挑了挑眉,笑着收回手,看着云菲菲挑衅似的望着苏锦之,摸了张牌出牌:“八筒。”
她话一说完,秦叶舟就慢悠悠地开口了:“杠。”
云菲菲杠了苏锦之,秦叶舟也跟着杠了她的牌。
贺子越虽然本意不在打麻将,但看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想笑,他握拳抵在唇边压下笑意,用手肘碰了碰看愣了的苏锦之:“该你摸牌了,锦之。”
秦叶舟杠完牌后出了九万,苏锦之目光在自己牌面上巡看了一番后,拎走了秦叶舟那张九万道:“碰。”
苏锦之碰掉了秦叶舟的九万后,见牌桌上所有人又都看着自己,便瞅了秦叶舟,小心翼翼可怜巴巴地问他道:“我不能……碰你吗?”
秦叶舟笑了笑,话里满含深意:“能啊,不仅能碰,还能吃呢。”
贺子越看着这两人秀恩爱笑着耸了耸肩,在苏锦之之后出牌。而轮到云菲菲时,她刚出了一张三筒,秦叶舟马上跟着出牌道:“三筒。”
云菲菲抬头看了秦叶舟一眼,见他不看自己又低下头去。
下一轮时,云菲菲出七条:“七条。”
秦叶舟“呵”了一声后,徐徐道:“跟七条。”
再下一轮时,云菲菲改出万字牌:“二万。”
秦叶舟也跟着她打了自己手中的白块儿,不急不缓道:“我跟二万。”
这下就连一心专注做牌的苏锦之也察觉到这两个人针锋相对了,毕竟比如他要做万字牌,就得把手上的筒和条子打掉,而秦叶舟和云菲菲两个现在都把自己手上的筒万条全部打了,他们俩还玩不玩啊?
坐在他对面的云菲菲刚才雪白的脸色现在不知道是因为羞耻得还是气得,现在已经变得通红无比。
苏锦之抿抿唇,拉了拉秦叶舟袖子小声道:“好好打牌,等会输了怎么办?”
秦叶舟笑着捏了捏他鼻尖:“怕什么?你还怕我把你输掉,嗯?”
苏锦之看了他一眼,见男人心情不错便拍掉他的手,继续打自己的牌。
但听了苏锦之刚才那番话后的秦叶舟不仅没有收敛一些,反而更加放肆了,因为贺子越刚出了一张“三万”,秦叶舟立即道:“碰。”
——这一次他直接让云菲菲连摸牌的机会都没有。
苏锦之见秦叶舟的动作后,立即睁大了眼睛,似乎在控诉他碰走了自己的万字牌。
秦叶舟马上抬手摸了摸苏锦之放在他右边的白皙手腕道:“锦之别气,我错了。”
“咳咳咳……”贺子越憋住笑,佯装生气道,“诶你们两个好好打牌,不许打情章啊。(指因为感情好故意放水让一方赢)”说完话后他就出了一张四筒。
而秦叶舟早不碰晚不碰,偏偏等云菲菲的手摸到新牌上后他才慢悠悠说了句“碰”,让云菲菲又不能摸牌。
云菲菲闻言只能深吸一口气,收回了按在麻将上的手。
贺子越瞄了她一眼:“六条。”
秦叶舟再跟着说:“碰。”
而这次碰完牌之后,他还出了一张万字牌给苏锦之吃。
贺子越改看秦叶舟了,他把牌面里的么鸡出来:“小鸡。”
秦叶舟继续跟:“碰。”
如此三轮下来,云菲菲竟没一轮摸过新牌,而秦叶舟手里的牌也只剩下一张了,他要是摸到了和那张牌相同的牌就能胡。
等到第四轮时,贺子越才终于出了一张万字牌:“八万。”
“碰……”云菲菲立即握紧拳正欲拿走那张牌,却听到苏锦之笑了一下,把自己面前的牌亮倒,全是万字牌:“我糊了,清一色。”
秦叶舟马上把自己桌上的筹码推到苏锦之那边,拍手笑道:“锦之的牌打得真棒。”
云菲菲:“……”
贺子越摇着头给苏锦之掏砝码,秦叶舟也把自己的牌放倒了,苏锦之凑过去一看,只见他剩下的牌也是一张八万,他是苏锦之的上家,明明可以赢,他却没有说胡牌,就是为了让苏锦之赢。
云菲菲不瞎,自然也看得到秦叶舟面前的白块儿,她连连几个深呼吸,才没让自己的表情变得狰狞扭曲。
两个多小时后,四个人已经过了十把牌,而苏锦之一个人就赢了九把牌。除了第一局是贺子越放炮给他赢的外,其余八把都是秦叶舟故意放炮输给他的。
云菲菲也赢了一把——但那是贺子越故意放炮让她赢的。
苏锦之玩到后面都有些不想玩了,还无端地生出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毕竟总是他赢,真是太没意思了。
在凑完十盘胜局后,苏锦之想上厕所了。
他对秦叶舟笑了笑道:“叶舟,我去方便一下……”
秦叶舟听到苏锦之这句平淡甚至有些羞耻的话,码牌的动作顿了顿,他抬起头来,目光深深地看了苏锦之一眼,忽然问了他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锦之,今天你开心吗?”
苏锦之一愣,旋即笑了起来,漂亮的眼睛弯似桃瓣:“开心呀,怎么了吗?”
秦叶舟也笑了笑,说道:“你开心就好。”
苏锦之没把他这话放在心上,离开大厅后去了卫生间,出来时却遇到了孔诗飞。
孔诗飞喊住他:“苏锦之。”
苏锦之停下脚步,有些疑惑地看着孔诗飞:“怎么了,诗飞?”
孔诗飞对他笑笑,声音一如既往的甜美:“我听说你要和秦先生结婚了,是不是真的?”
“你从哪听来的……”苏锦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眼睛盯着脚背,“秦先生也许只是随口说说呢,毕竟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他呢?”
青年的话音越到后面便越小声,最后竟是低不可闻,带着浓浓的失落和惆怅。
但孔诗飞听着这话却没什么反应。
苏锦之还以为是自己的演技不够到位,不然孔诗飞怎么会放弃这个羞辱他的机会呢,可是他刚抬起头对上孔诗飞的双目后,就见她忽然阴冷地嗤笑一声,不屑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