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一愣,配音的事为什么是傅行知来通知他?并未多问,回洗手间洗了把脸后,便随傅行知往临时搭建的录音室走去。
一路上的氛围有些微妙,两个人虽说都算得上是面无表情,但路过的服务生们都不免对他们二人多看两眼,二人对彼此虽然还算礼遇,但苦大仇深的气势颇为怪异。
在即将走入一条狭长的通道时,江衍忽然听到了身旁那人说道:
“我对你和音淮和好的这件事,从未看好过。”
江衍闻言瞳孔猛缩,厉色望向他。
他仍在那自顾自地说道:
“你仗着那丝微不足道的旧情,一直对音淮死缠烂打,她这样迫于无奈地和你重归旧好,不可能长久。”他直视江衍黑黯可见明火的双眸,在燃得愈发旺盛之际,他的音调忽然转向苦涩:
“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江衍一怔,心里疑惑不止,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知不觉,二人走出了通道,到达了录音室的门前,有独立的两间房,庐清正在一间房的门口,与工作人员交谈着什么。
傅行知径直地带江衍来到了另一间房,“就在这。”
江衍颔首,进入了房内,四周安放了不少隔音板,几乎听不见外面人的说话声,房屋靠墙的一侧,放着台电脑。
怎么没有工作人员在内?
他奇怪地走近电脑,望着电脑上的录音软件,这种专业的东西,他根本就不会操作。门外的工作人员似乎在忙,与其干等着,不若自己调试一下。
他刚把鼠标移到界面上,便发现桌面上显眼的正中央,有一录音文件,他心中一动,这会不会是傅行知刚才录制好了的?
按照着他的录制模式来,应该不会有大的问题。于是下一瞬,他便点开了这个文件。
音频开始是一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房内走动,他有些失望,看来并不是傅行知的录音文件,刚准备关闭的时候,意外地听到了程宝珊的声音:
“音淮,你和江衍,明明可以好好的,为什么要……”
江衍欲按下鼠标左键的食指陡然停下,在听到赵音淮的回答后,浑身僵直,半晌没有挪动身子。
赵音淮的声音显得无力,“其实,我有一个心结,从三年前开始,便一直存在。”
程宝珊没有再说过话,听着她慢慢道来那段很是苍白的过去。
“你这两天一定察觉出了,我和江衍的关系吧?是的,正如你所猜想的那样,我和他在一起了。但你应该没能猜到,我和他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过。那时是我去海城读大学的第四个年头,你我因为相隔甚远的原因,淡了联系,所以我并没有机会告诉你这件事。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光,美得就像剧作课老师讲的剧本故事一样,那么的不真实,哪怕是我因为想要请他拍摄我的毕业作品穷追猛打时,我都没信心他竟然会真的答应帮我拍摄毕设,更没想到他最后会和我在一起。
“你知道的,他这么耀眼,就算是还在读书的时候,他都是学校里极为出挑的人物。大四的一年,是我们最为焦头烂额的一年,忙着实习,忙着做毕业论文,忙着走上社会,他却在我这最焦虑的时候,走入了我的生活。
“无味的我,吃下了一颗蜜人的糖果,却没想到这是一颗会实时变化口味的糖果。大多时候虽然是甜入心脾的,可是少数时候,它是泛着柠檬味的,酸得我胃里翻涌,却怎么都不愿意吐出来。
“你知道一个家庭供养艺术生开销的压力有多重吧,况且我还有一个弟弟,所以这也决定了我毕业设计的短片,不可能像班里其他家境富裕的同学那样,一掷千金甚至租下一座废旧的火车站,用来拍摄。但我性子好强,没有条件我会想着创作条件,我四处去拉赞助,虽说最后只有宿舍门口卖饭团的叔叔愿意提供演员的中餐,但我仍是开心的。
“原本最令人头仍的演员人选问题,因为江衍的加入后,竟成了最好解决的问题了,许多人听说了他的加入,提出不要酬劳,只愿和他合作一次。但紧跟着迫在眉睫的问题又出现了,谁来拍?其实大学期间我也学过拍摄方面的知识,但身为编导的我们,注重编写与导演,要我去拍,不是不行,只是出来的效果是必对不起这样豪华的演员阵容。
“去外面的制作团队找专业的摄影师来拍摄?显然是不可能的,资金不允许。其实学校鼓励我们编导专业的学生和摄影系专业的学生合作一起完成一部影片,只是摄影系的学生们自己也有毕业设计需要完成,这个时期根本找不到空闲的人帮忙,再则我和摄影系的人向来都没什么交情,非亲非故别人也不可能会来帮我。
“那段时间我担忧到晚上失眠,精神极度紧张,连和江衍约会的时间都缩减了不少。好在后来终于联系上了一位摄影系已经毕业的学长,这里就简称他为小c吧,小c准备拍副作品拿出去参赛,恰逢听说我在找人帮忙,看过我的剧本说很是欣赏,我也和他见了面,两人一拍即合,约定好半个月后开拍。”
赵音淮顿了顿,继续道:
“然后前期筹备还剩下场地问题,我毕设的题材和民国相关,局限性很大,必须去一个影视基地拍摄。现在一想还是年轻的时候爱折腾,好好地拍个校园题材不就得了?为什么非要怎么复杂怎么整?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后来我就自己去影视基地踩了点,情况不太乐观,影视基地虽说是对外开放的旅游景点,但它只允许个人的拍照留念,若是像毕设搬着摄像机拍摄的,是要收费的,那笔费用实在吓人,对于经费少得可怜的我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我就想着要不把摄像机灯光什么的器材全部藏在包里吧,拍完一段就跑到下个场地,基地巡逻的工作人员都是走动的,总能钻空子。这样想了以后的第三天,我就带着江衍去付诸实践了。但我终归是疏忽了一整个基地的工作人员数量,更愚蠢地忘记了头顶悬着的十几台摄像头,然后就被光荣地请到基地办公室里’喝茶’。
“我和那里的经理好说歹说,求他支持一下我们大学生的作业,他的态度却很是坚决,丝毫不通融。无法我只能和江衍带着遗憾离去了,但是令我惊喜的是,经理第二天竟然亲自来电,说同意我的拍摄了。我一开始还怀疑怕有什么阴谋,毕竟人家前一天烦我的眼神很明显是发自内心的,后来他解释说是我昨天把事闹得太大了,上面的人听说了我的想法,觉得还不错,就想着为基地做宣传,顺便帮我一下,还可以提供两千元的赞助费。
“这意外之喜来得太突然,足足令我开心了好久,拉着江衍激动得无语伦次,他为了庆祝,还请我吃了餐火锅。一切前期工作都准备就绪,只等拍摄了,只是在那之前我和江衍吵了一次架,闹得很凶。”
江衍垂眸深思,那次争吵确实有些凶,以至于时隔三年,他依旧记忆犹新。他总是想要带着她去参加他的社交活动,想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了。
她一开始还是挺乐意的,两三次以后就开始找各种理由拒绝出席这些活动,他问她为什么,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不想参加,害得他以为她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二人在一起,于是两人就大吵了一架。
后来因为她的毕业设计约好的拍摄时间到了,她一直不来找他,他无法忍不住还是去帮她了,二人在拍摄中途和好了,只是至此以后,江衍便很少带她去参与这些活动,怕闹得二人又不开心。
此时的赵音淮,却道出了他不知道的事:
“……江衍的朋友们,尤其是女性朋友们,都挺现实的,和她们相处我很难受,而且也聊不到一块去,所以我不爱参加他的活动,他性格又不爱藏着掖着,每次有女方的活动必定带我出席,怕我误会,虽说他是好心,可是我实在受不了那样的场合,所以就和他闹了矛盾,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这件事,虽然以盛一曼为首那些女孩子的生活我并不向往,但去那儿总会有低人一等的感觉,我不喜欢。
“那场矛盾闹得还挺大的,我和他将近有一星期的时间没有联系吧,我知道他就算闹脾气,也一定还是会帮我拍毕设的,嘴硬心软这词,简直就是为他这种人创造的。于是我先去找小c谈拍摄的具体事宜,但小c以为我和他分手了,态度来了个天大的转变,到后来甚至连我的电话都不接,我就觉得很奇怪,问他为什么,我才知道……”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原来小c是江衍的朋友,是江衍特意拜托他来帮我的,不然一个在社会上工作的人,怎么会有心思参与你这种校园作业的小打小闹?小c对我疏远了后,我没有气馁,也没有和江衍说这件事,想办法找别的摄影师,可是很多人不是闭门不见,就是开出天价,再就是拍摄水平还不如我自己。这是我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我已经习惯了江衍的帮助。
“然后我就开始怀疑影视基地的赞助很可能也有蹊跷,于是我联系了那个经理,果然根本就没有什么领导赏识,只有江衍这个大主顾,他花了重金出了租场地的钱,连两千赞助费都是他自掏腰包给的。他全额已付,基地并没有因为二人在闹矛盾而不让我拍摄,只是那经理也看出了猫腻,对我的态度不似早先恭敬。
“那一刻,我是真的深刻领悟到,我和江衍之间的差距,他对我的好,我很感动,他怕我有压力,从来不告诉我这些,还不让别人告知我,那样体贴入微,可是我自己就是这么没用,没了他我可能什么都干不成,我讨厌这么依赖他的自己,我骨子里对于和他在一起这件事,就是不自信的,我怕他有天会突然厌倦我,然后离开了他的我就像一盘散沙。”
宝珊终是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音淮,我觉得你很优秀,没有配不配得上他的这一说,是不是盛一曼给你太大的压力了,你不要多想。”
赵音淮舌尖微苦,声音有些沙哑,“你听我慢慢说完吧。”
宝珊拍了拍她的肩,示意自己听着在。
“后来江衍果然还是沉不住气来找我了,他这人脾气来得快,消得也快,重新给我找了一个靠谱的摄影师,其实我也很坏,还是在心安理得享受他的帮助,但是他老是理所当然地说他是我的男朋友,干什么都是应该的。他很好,可是他不明白我心里的那些说不出口的压力。
“那时候我只是有一点动摇,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他,就算没有这些物质的东西,我也喜欢他,可是别人并不这么看。那时候的我很单纯,每每我看到盛一曼等人的眼光时,我就心里一颤,我从来没和江衍说过,我会暗自安慰自己,她们这是羡慕我吧。
“毕设是我自己负责的剪辑,初版完成后,大四上学期已经接近尾声了,得赶紧准备大四下在外实习的事了,我在班上一直很受老师们重视,他们收到我的短片初版后,私下投给熟识的公司或者媒体人看过,有一家业界很有名的公司有意要我去实习,一般到剧组里面工作,接触的圈子都特别广,地址在海城,若是能够留下来,未来的前途无限,况且进剧组,也是我一直想做的事。
“大四开学,我去江衍家找他,碰到了他的姐姐,还听到了他和姐姐的对话……这颗糖这次实在让我酸得受不了了,我狠下了心,既然不忍心吐掉,就只能嚼碎了吞下。于是他送我回家的路上,我提出了分手,他没有过多的挽留,我当时下车后,气得哭了一晚上,心里一直想着,我就知道他没把我当回事,就是和我玩玩而已,结婚什么的从来没想过我,后来我才知道只是他要面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挽回的话,那时的我们只知道逃避。
“自我提出分手后,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他,真的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可是进入实习单位的我,并没有真正地脱离学校,怎么也会听到关于他这个风云人物的事,我常常夜里按下了他的电话,但就是没能拨通,我后悔过分手无数次,只是他从来都不知道。只是,很快,我的后悔被理性给彻底取代了。
“我在剧组待了还没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被辞退了,莫名其妙地,被上级随便挑了个睁只眼闭只眼就可以混过去的茬,毫不留情地赶走了。我工作积极,能力也还不错,在同期实习生里是最有希望留下来的一个,实在是太过荒谬。失恋加失业双重打击的我,那段时间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直到后来盛一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才知道,原来是她托她爸爸在背后做了手脚,直接把我给挤出来了,她当时的原话是: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在这一行混了,也别想着以后还能继续在工作上和江衍打交道,最好还是死心吧,只要有我盛一曼在的一天,你就永远不可能在这一行有出头之日。”
程宝珊直接骂出了声,“她有毛病吧?你和江衍都已经分手了,她怎么还在搅和?有意思吗?”
赵音淮深吸了一口气,“她对江衍有着很深的占有欲,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攻下江衍,中间插入了一个我,她恨透了我。一面在江衍面前装好人,一面还不放过我。后来我不信邪地去找了很多家出名的公司,果然四处碰壁,看来都是因为盛家在背后打了招呼的。
“这次和江衍重逢后,我老是笑话他跑去美国喝洋墨水了,他还生气地反驳过我,若不是因为我当初为了躲他,放弃了剧组那么好的工作往静昌这种二线城市跑,他也不会一气之下去美国。我当时听到这话时是真的很无奈,我做梦都想留在海城,只是海城再也没有让我驻足的地方。
“我一直很讨厌拍摄电视节目,我不喜欢在摄影棚里待着,我喜欢参与电影电视剧这种外景拍摄的工作,可是我没有办法,为了不离开我深爱的这个领域,只能被迫让自己接受不太喜欢的东西,好在盛家并不能只手遮天,没有精力把手伸到静昌来,我才得以在jmg里工作了三年。”
程宝珊一直揪着的心,在听到这里的时候,方才松了口气,“老天还是公平的,从不亏待认真付出的人,你现在有了成绩,不愁没有工作的去处了。”
赵音淮抿了会儿唇,“温饱的问题确实是解决了,可是我和江衍的差距,并没有因为我这些年的努力,而有所减少,因为他也在变得逐渐优秀啊。我以为我有足够的资格站在他身边的时候,盛一曼又生生地插入了我和他二人之间,还是那样无形的那种,让我没有还击理由的那种。
“语言沟通能力和他不是一个档次的,就连餐厅礼节也不懂,明明是我在管理的节目,还是被盛一曼这种有钱有势的人给见缝插针了,她竟然能避开我直接窜到江衍的身边,你这要我如何作想,我还要怎么努力,才能不受她的摆布?”
“她做的这些缺德事,江衍知道吗?”宝珊问。
赵音淮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我知道他从未把盛一曼放在心上过,也认为她的那些挑衅并不能对我们二人的关系产生任何影响,可是我却很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我怕他觉得我小气,怕他顾念和盛一曼的同学旧情……”
后面剩下的几分钟,是宝珊对赵音淮安慰的话,江衍没有再听下去,按了右上角的小红叉。
左手紧扣键盘上的按钮,用力到指节发白,指腹变形,他尤不觉痛,眼眶通红地望着桌面文件,一声不吭。
录音室外。
在江衍房间扑空了的盛一曼,询问了服务员江衍的去处后,赶到了这里,想要进门时,却被门外守着的傅行知给拦住了。
她无视他想要绕道进去,被他禁锢住了手,只得放弃进门寻找江衍的心,瞪着傅行知,后者却面不改色,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她眼珠一转,索性放弃挣扎,对他妩媚一笑,“那天问你要不要考虑帮我一把,你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别这么不自信嘛,我看赵音淮的意志也没那么坚定了,你下决心和我搭把手的话,说不定就成了,怎么样?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傅行知睨了她一眼,未置一词。
她仍不死心道:“你就算不愿意帮我,也不用阻止我见江衍吧?我们互不相干,如何?”
傅行知握着她的手猛地收紧,“我怎么会和欺负她的人为伍?我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难过,前两天我放了你一马,你趁早给我收敛一点!”
盛一曼一时语塞,半天才吐出了两个字,“愚蠢!”
他的眼神复杂,她看不清里面的情感,只听到他的警告,“早点收手吧,不然吃亏的是你自己。”
下一刻盛一曼就笑了起来,这人在说什么天大的笑话?还欲再争辩,傅行知却已懒得多说了,把她的手往旁边一扔,身形却往门的方向靠了靠,意思很明显,只要他在,休想进去。
盛一曼气得在原地直跺脚,最后只得含恨离去。
傅行知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他才放松下来,斜靠在门口,望着门把手发呆。知道这录音室的隔音效果好,里面的人听不见,于是出神自语道:
“怎么就偏偏让我在配音的时候,听到了那段录音呢?”
随后从荷包里掏出了颗木质彩漆糖果,专注地看着,唇角弥漫着笑意,“你一直欠我一顿饭,今早给我做的那道早餐,就当作还了吧,以后也不欠我什么了,只是你真是小气啊,连这餐饭也没有用心做,算了,就当作是你做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知知君怎么可能会黑化,我也是知知君的亲妈好不啦~
要不江衍直接和知知跑路好了?两人幸幸福福圆圆满满牵手成功,哈哈哈~
这是双更合一哦,明天继续双更~
第50章
赵音淮一直等着所有嘉宾配音完成后, 方才开始自己那段视频的配音, 熬到很晚才能入睡。第二日又得早起, 参加最后一天的拍摄。
还是老规矩,玩测试。
现在嘉宾们只要一听到测试就叫苦不迭,尤其是宝珊和郁全, 生怕再来个选错了没能配对的情况,小情侣又要分开担惊受怕一整天了。
这次测试规则和前面几次有些不同,这次的题目由女嘉宾来出, 分别提出想和男嘉宾一同完成的五种极限运动, 供由男嘉宾们选择。
配对不成功的只能自己独自一人去完成了极限挑战了, 看上去极为可怜, 但这样的落差也是节目组为了迎合观众们的趣味不得已而刻意为之。
女嘉宾们选出的五个运动分别为:冲浪、直升机、跳伞、浮潜、攀爬q1大厦。
出完题目后,女嘉宾们带着未知和忐忑的心情,率先前往运动地点,等候男嘉宾前来。
此时, 赵音淮正坐在节目组的大巴内,前往布里斯班国内机场, 飞到汉密尔顿岛。
经过昨天和江衍的那番争吵后,他们二人再无对话。她很怕如果和他配对成功的话, 二人的情绪在镜头前会控制不住。
江衍知道她怕水,一定会从陆地上的运动项目做选择。虽说嘉宾们普遍不愿意走远路,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选了五个项目中,唯一一个需要到黄金海岸外完成的项目—浮潜。
在游轮港口石墩上坐着等候的她, 望着周遭三五成群的游客,笑得苦涩,看来自己又得落单啊。这落着落着,倒成习惯了。
其实她做选择时就是做好落单的打算的,如果今天又和傅行知分到了一组,自己可能会尴尬不已。
越来越接近开船时间,路的尽头仍旧没有任何熟悉的身影,她从石墩上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转身准备吩咐节目组不用等了的时候。
突然,身后传来汽车轮胎因为急刹车与地面蹭出的声响,引得她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