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临近城门, 芙蕖宫弟子拦住阮熹去路。
“站住,请配合我们的检查。”
搞得这样大张旗鼓, 生怕人不知道她们圣子消失了一般, 这关头, 风声紧,是个人都不会在此时撞在枪口上, 这是芙蕖宫众人的的想法。
至于当事人,能出现在城门口, 表明她有备而来。
阮熹打开马车门, 探头说道,“什么事?”
那人一愣, 显然很意外在这里见到阮熹, 她双手抱剑,行了一礼便说道, “芙蕖宫张焕月, 未知仙子到青林游玩,不然到芙蕖宫,焕月可做陪一二。”
那张焕月是芙蕖宫二师姐,阮熹在武林大会上见过一面, 对此有点印象。
阮熹弯唇一笑, 装作不知情的模样,疑惑般问道,“我也就随意走走,来到青林城纯属心血来潮, 哪里敢劳烦芙蕖宫。焕月仙子,不知发生何事,看着这架势——”
阮熹截住话头,视线在城门绕了几圈,落到张焕月身上,在等她解答一二。
“熹光仙子有所不知。”张焕月有难言之隐的模样,短促的叹了一口气,把事情娓娓道来。
“事情就是这样,还望仙子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阮熹听得恍然,了然般说道,“既然如此,检查马车也不能就我例外。”
她说罢,施施然下得马车来,把门打开,坦然地露出里面的情形来。
张焕月告罪一声,上前查看,只见里面横着一软榻,上头躺了一粉衣的绝色女子,面容恬静,似乎沉浸在美梦中。
她迟疑了片刻,扭头向阮熹,“这是?”
阮熹莞尔一笑,说道,“这是族里的妹妹,非要跟来玩耍,是个小馋猫,昨晚贪杯,喝了些许,今晨也未能醒来,还在睡,见笑了。”
张焕月鼻尖微动,的确嗅到一阵酒香,证明阮熹所言非虚,那混合着衣物的熏香和女子体香,味道清奇却无端让人沉醉。
她最后看了一眼那女子,暗叹颜色少有,比之阮熹都丝毫不逊色,须臾退出来朝阮熹说道,“那可真是麻烦你这个姐姐了,出门还要照顾她。”
她心里虽然有所怀疑,但里面的姑娘实在美艳不可方物,传闻熹光仙子母亲是西域美人,父亲亦是当年的玉面郎君,熹光继承了父母的样貌,生得出色,要真是族妹,这姿色,的确有熹光家风范,样貌个顶个的好,与熹光略带西域风情不同,这女子,更像中原女子,婉约又静美。
阮熹像是没看出她眼底的怀疑似的,露出一个苦恼的笑,摇摇头,叹息道,“没办法,毕竟是我妹妹,照料一二是应该的。”
张焕月瞧她模样语气不似作假,打消了疑虑,把人放出了城门。
阮熹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心里却偷乐着,要是张焕月知道了她们家圣子在眼皮底下被她弄出去,不知道心里该有多懊恼,怕是撕了她的心都有。
呵,什么妹妹,他父亲是个孤儿,只得她一个女儿,哪来的劳什子妹妹。
里头躺的那个,不就是宫辞,在现代化妆跟换了头一样的年代,阮熹不知道活了几辈子,化妆这项基本技能,是每一个对美有追求的女性的必备技能,她熟手得不能再熟。
她给宫辞脸上所有的地方都细细描绘了一番,连脸都画小了一圈,打了阴影,别说那冷硬的属于男人的轮廓了,在阮熹的巧手下,那是不存在的!
现在宫辞的模样,就是她亲妈,芙蕖宫宫主亲自来到跟前,都认不出这亲儿子来。对自己的技术,阮熹还是很有信心的。
是以,无论芙蕖宫派多少人来搜查,她都无所畏惧。怪不得武侠小说里总讲什么易容术,可见,那不过是化妆术高超的大师级别的人物罢了。
阮熹一手点在宫辞细白的脸上,笑得贼贼的,自然自语般说道,“要是你那小师妹知得知你就躺在马车里,从她眼底溜走,会不会气炸了!”
笑了笑,又自己回答,“肯定会!”
她声音低低的,那马车夫不是练武之人,在车轱辘声的影响之下,自然什么都听不到。
软塌上躺着的人,也没法做回应,阮熹百无聊赖的再次戳了戳宫辞的脸,那细嫩的触感,即使隔着厚厚的粉,也能从指间传过来,仿佛一阵风而似的,穿过手指,吹到心窝子里。
此时再左右瞧瞧宫辞的女人脸,只觉得好碍眼来着。
被她画过的脸好看是好看,不失为一个绝色丽人,但刚刚心里裂开的缝隙,让阮熹无法直视宫辞现在的模样,还是那如画一般的男子模样动人。
她打开马车的格子,取出一壶茶,茶还带着余温,马车轱辘,路面不平,但小桌子上有凹槽,把天青色的茶壶往凹槽上一扣,稳稳当当的,一丝也不见洒出来,阮熹自怀里拿来丝帕,倒出点茶水,沾湿了,才轻轻的往宫辞脸上抹去。
他皮肤敏感,很容易留下红印子,在为数不多的几次手痒痒戳弄中,阮熹得出的结论。
是以,这次卸妆,阮熹格外小心,唯恐把人家的脸弄得斑驳,一片红红白白不协调。
她下手很轻,把宫辞脸上的粉拭去,渐渐露出那张漂亮的小脸来,远山眉取代了流星眉,双眼皮上的眼妆被擦去,连那红艳艳的口脂,都被一一轻拭,恢复到原本的面目。
大功告成之后,阮熹端详着宫辞的脸,暗道,还是这样顺眼。
至于身上的女装,那是一个大工程,沉睡过去的人虽然身体任由摆布,但是穿衣脱衣都很是麻烦,阮熹翻来覆去,哼哧哼哧地把宫辞的衣服换上一套茶青色直裰,顺道那衣摆都细细摆弄好。
她无意中撇家宫辞本来瓷白的脸上飞上一朵红晕,在那张引人犯罪的脸上,格外诱人,阮熹咽了咽口水,默默伸手按了按,那红晕非但不消,反而好像有愈演愈烈的姿态,指尖一离开,又仿佛没变,是她的错觉一般。
阮熹一拍脑袋,刚刚明明她很轻啊,怎么把人脸给擦红了?难道她骨子里有粗鲁的基因,不可能啊。
她视线诡异的盯着宫辞的脸,一路上那红色都未消退。
这下,阮熹心里的那一点猜测,慢慢消沉下去,她打消了疑虑,也许真是她下手没轻没重的问题,毕竟,伺候人的事,几辈子都不曾有过。
***
离开青林城后,阮熹在一个小镇子里面落脚,她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把身上的疲惫和风尘洗去,才打算出门找点吃的。
说来奇怪,那宫辞,练的不知什么功夫,就这么两天了,不吃不喝,气色还很好,除了一贯浅淡的唇色。
啊,难道可以辟谷?
这可真是神奇,绝壁是武侠世界里面的bug!
不过,既然这个世界都存在了,她自己原本也是一个无神论者,直到别系统强行绑定之后,三观碎裂重组,因此,也就稍稍多想了几下,就抛到了脑后。
存在即合理,管它什么巨大bug,无视就是了。
眼看出门在即,阮熹却被绊住了脚步。
“你说什么了,再说一次?”阮熹不可置信,仿佛听错了一般。
一想神出鬼没的系统,不知什么时候死回来了,在她脑海里蹦跶,吆三喝四的。
系统轻啧了一声,提高了声音,慢吞吞说道,“给宫辞洗澡,这都两天了,你不嫌臭!”
阮熹太阳穴跳了跳,怼道,“不洗,臭什么臭!我没闻到!”
她煞有其事的凑近宫辞,像是验证自己的话一般,鼻尖嗅了嗅,甚至开了宫辞的衣服,露出内里的肌肤来,早上洒的酒水闻到已经很淡了,渐渐露出宫辞身上原本的芙蕖香,很是好闻,一点也没有系统所说的臭味。
系统却很嫌弃,口吻恶劣,“你试试两天不洗澡,保证臭烘烘的,恨不得把鼻子塞上!”
它话锋一转,继续谴责般说道,“你还有脸了,往人家身上洒的酒,还灌了些许进去,就没觉得馊?”
阮熹讪讪,强辩道,“我那不是为了出城,你没看见城门口那么多芙蕖宫的人吗,不出这个点子,我都被困在里面了。”
“没看见!”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我洗还不行吗!”阮熹举起双手,妥协于系统恶势力。
“话说,你那么着急干嘛,又不是你臭。”阮熹狐疑一般,把话抛出来,问系统。
系统语气躲闪,不耐的催促她,“你管那么干嘛,洗就行了,记住,我是为了你的攻略更容易完成。”
“真的能行?”阮熹可是一点都不信,都几个世界了,她求它支招,都不见人影,现在突然要搭手,很可疑啊。
它很有深意般说道,“你现在做的,能事半功倍,相信我,快去洗。”
系统撇撇嘴,它也就最近才确认是某人而已,先前觉得像,可那性子差了万儿八千里,恐怖又可怕,哪里像那个人,是以,它只能让阮熹自己撞上去试探,没想到这一撞,倒全了它的猜测。
可这些话,系统自然不会跟阮熹说。
阮熹就纳闷了,系统不同寻常啊,每个世界它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现在却帮忙助攻,可能吗?
可细想,系统每次都对她的攻略对象及其宽容,不,不能说宽容,起码有几分敬畏的成分在,所以,这个系统,到底是不是和她的攻略对象达成了什么共识。
可惜,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却不知在哪里。
阮熹现在只能认命的叫了一桶水,开始某项羞涩的事业。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还在睡着,等着女主吻醒。
这个世界会适当收一些线,就这样
居然有人说我短小!这我就不服了,我要掏出来给你们看看,绝对又粗又长!还持久!
第47章 武林圣子
雾气缓缓上升, 模糊了人脸,阮熹站在浴桶前, 脸被雾化得模糊了一圈, 那带了异域风情的脸在云雾缭绕里有种飘飘欲仙般的感觉, 她怔愣地看桶里的水,心思飞去了其他地方。
这一上来是儿童不宜的限制级, 她表示不能接受啊,不知道会不会长针眼!思来想去, 还是觉得尺度太大了, 羞耻度居高不下,她耳朵通红的快速瞟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宫辞, 长长叹了一口气, 不知怎地,想起了那日在客栈自己巴着人睡在他怀里的事。
男人的体温热烘烘的, 她的手不规矩的往衣服里面钻, 被空气沁凉的小手立刻受到来自四面八方体温包围,暖暖的一片,而手底下的肌肤不像宫辞外表看起来那样温润无害,贲起的肌理显示着主人结实的胸肌。
阮熹只记得自己的视线落到上头时, 有片刻的怔愣, 而后,若无其事地掐了两把,感受了一下那紧致虬结的肉体,方才单手捞起宫辞, 胡乱把衣服一卷,往屋顶一跃而去。
就连帮他换上女装时,都是隔着里衣,现在真要听系统的话,一下子跳跃多个步骤,来个坦诚相见?
啊不,是单方面裸埕,实在好破廉耻!
除了上个世界受原身影响,自己没羞没躁没节操,把简帛恒说扑倒就扑倒外,阮熹还没试过直面一个陌生男人的全果躯体,说起来,她脱离了那个世界之后,每一次回忆起来自己那欲求不满,恨不得挂在简帛恒身上的行为,阮熹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眼下一上来就要猥亵攻略对象的,阮熹摊手,表示难以接受,这种事,不应该是循序渐进的么,要是这么霸王硬上弓了,宫辞醒来吊打她怎么办。
她羞恼似的一掌打在水面上,力道重重的,溅起一道水花,哗啦啦的往脸上飞来,阮熹避无可避之下,被兜头一淋,鼻子嘴巴都呛进去了不少水,呸呸呸,阮熹扭头把嘴巴里的洗澡水吐出去,私自做了一个决定。
谁要听系统的话谁听,她还不乐意给一个大男人洗澡了,不过稍微擦擦还是可以的。
想罢,阮熹捞起浴桶边缘的毛巾,沾水拧干了,往床榻边上迈步。
即使见再多次,也不得不感慨,宫辞长相真是精致得无可挑剔,阮熹摇摇头,心无旁骛的把宫辞的里衣解开,湿毛巾轻柔的按在那闪着玉润般的胸膛上,看着挺白皙,但肌肉还挺有料,阮熹便擦边想到,手很多次状似无意的捏在人家的肌肉上。
她以为这事做得隐秘,天知地知,毕竟嘛,躺着的那人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以,有些心安理得的揩油。
如果,她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不管是戳脸,化妆还是换衣服,擦身子,这样猥琐的事都被躺着的那人全数悉知,不知道会不会被恼羞成怒的宫辞杀人灭口。
不过,此时乐在其中哼哼唧唧给美男擦身子的阮熹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事还有泄露的可能,更没看到,宫辞的耳根子慢慢变红,身体血液缓缓地往身上那隐秘处涌去,包裹在亵裤里的某物有站起来的趋势。
她也算保留了自己的节操,说不洗就不洗,略过重点部位,顾及到了那双修长的双腿。
宫辞脑子有点昏,热气嗖嗖地往脑袋上窜,他觉得,自己能动的话,整个人都忍不住蜷缩在一起。
索性,阮熹撩拨似的摸摸捏捏是有几分真心帮人把酒气洗去的成分,是以,在把事情惹火,某人在崩溃边缘,就要露出丑态之前,住了手。
尚有意识的宫辞在阮熹的手撤离时,是微微松了一口气的,内心的那点期待被他忽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