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挚接过的瞬间,眼色一变,随后恢复如常,将披风披好,方看着远处道:“大雾茫茫,兄台何必躲得如此小心,不如现身一见。”
浓雾之中,走出一个紫衣男子,身后跟着四个人,一齐走到奉挚跟前。
九公大惊。
奉挚看着紫衣男子,缓缓站起身,背后的疼痛感再次袭来,他嘴角紧抿,双手击掌,赞叹道:“不愧是大司马,风度如前,锐气不减啊。”
燕丹负手而立,似乎此刻对面的人并不是与自己你死我活的政敌,而是一个昔日旧友,“跟到这崖下就不见了踪影,我还以为王上会飞天遁地,没想到竟然是去了崖顶。”
“大司马想不到,奉挚就更想不到了,人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私以为形容大司马皆不为过,奉挚费尽心机,两次将大司马送进死牢,可大司马次次都有本事走出来,看来,这吴国朝堂经过我的满盘清肃,终究还不是铁板一块。”这句话是真心话,奉挚心内升出几分挫败感,燕丹经营朝堂多年,看来要断其根基确实不易,这也是奉挚两次都没有直接下令斩杀的原因,就算杀了燕丹,他的残余势力还在,那么还不如不杀他,让信奉他的人看到,燕丹并不是神,他也会锒铛入狱,束手无策。
收复朝堂,需要一点一滴的培植,一点一滴的积累,奉挚从前从来都不着急,他知道,一切不会随着燕丹的死去而真正风平浪静,但是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对于这样的吴国朝堂来说,或许缓缓而治并不是最佳方法。
“朝堂之事,变化无穷,眨眼的功夫,可能就是翻天的变化,王上整饬朝堂只差最后一口气力,却突然离开吴国,错过大好时机,就算是身为死敌的我,都为你深深感到惋惜。”他轻轻叹了一声,似乎真的是从心底喟叹。
奉挚伸手一阻,“大可不必,为你留一条性命,这是奉挚一贯的想法,就算你站在这里又如何?你不过是一个逆犯,一个逃出国境的逆犯。燕丹,吴国从今天起,将再无你的立锥之地。”
“啧啧。”燕丹像是看着一个三岁孩童一般,“你还是幼稚如此,你说,你今天要是死在这,我这个唯一能够统领吴国的人会不会以王君仪仗请回吴国?”
“大胆!”九公听不下去了,他走到奉挚面前,抽出利剑,“竟敢公然造反!燕丹,吃我一剑!”
燕丹向后退了两步,双眼盯着奉挚,与此同时,身后的四名武士一齐上前,两个缠斗九公,另两个直逼奉挚而来。
奉挚用余光看了看朝辞,只得先将武士引到一旁。
奉挚不意纠缠,一剑既出,二剑随至,剑招迅疾无伦。很快其中一个便被打倒,另外一个武士被击落,翻滚了几下正落在朝辞一旁,奉挚提剑追来,却见那武士一跃而起,银白色的剑光冲天而起,剑在空中虚虚实实挽了三个剑花,如蛇吐芯一般,直刺向朝辞眉心。
刹时,燕丹、奉挚同时出剑,都快如电光。
二者剑锋不约而同劈向那个武士,三股剑气顿生冲撞,发出“叮”的一声响,武士的剑竟被震脱出手。
武士迷茫看向燕丹,燕丹沉声命令:“别动那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