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被她截了图,保存在了关于legend的相册里。
之后她真的再也没有好奇地去查过joy这个战队,只是在微博偶尔翻到,说当年joy战队挺惨的,明明前途无量,可怜了kaka,hy,α等人。
那时候她不知道那些人是谁
直至后来,她因为legend,认识了顾时忻。
而顾时忻,就是kaka。
顾时忻跟她提过过去,那时候她还没有跟legend在一起。
一日顾时忻路过她学校,说是为了报答她请他参观他们学校,就请她喝了杯茶。
笑得不正经的男人不知道从哪场会议上下来,还打着领带,松垮地搭在那,喝着茶,喝着喝着,就看着她说:“理久他,脾气很怪吧?”
木樨喝了口茶,愣了,怪是什么形容词。她憋了半天,回答说:“他话不是很多。”
顾时忻听到这话也笑着应和:“确实是话不多。我跟他认识挺久,没见过他长篇大论过,那时候甚至话比现在还少,整天就盯着电脑。”
“啊,说太多了,你可能不感兴趣吧。”
其实她是不知道说这话的意思,她想了想就问:“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啊?”
顾时忻有点惊讶,反问她:“理久他,没跟你提起过?”
木樨摇了摇头,为什么他一定要跟他提过。
那天顾时忻也就跟她寥寥提过几句,说他是kaka,曾经跟legend一个战队的,简单讲了下当初的战队,讲到最后解散的时候眼神有些晦暗。
木樨聪明地说自己还有课,就将话题停下了。
和顾时忻分别的时候,那个男人靠着车门看着她,跟她说:“理久他以后,如果跟你说起过去,那代表他真的是非常喜欢你了。”
木樨尴尬地笑笑回答他,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顾时忻摇了摇头,跟她讲:“那小子的性子就那样的。加油吧,他对你挺不错的。”
日后证明了顾时忻说的确实是对的。
他对她,确实很早开始就不一样了。
木樨想着想着,就突然不想听他讲过去了,他现在看上去,很难过很难过啊。
他的双手是抱着她的,但她觉得,他似乎在努力地准备抓紧些别的什么东西。
他已经开始颠三倒四地吐槽起他们战队的人了。
说什么“当时link退役的时候抱着我真的哭得不成样子,那时候我鸡皮疙瘩就起来了,觉得不能亏待他。”
说什么“哎,那时候xy跟咖啡相处挺不好的,可能八字不合吧,他一接近它它就叫,哦,咖啡是我们队养的金毛。”
说到后面,已经到了 “hy后来回老家了,不玩电竞了,真的挺可惜的。”
声音越来越弱。
最后到了。
“我觉得我到最后,其实最对不起α。”
声音有些抖了。
木樨真的听不下去了,她坐起了身,伸手去触碰他的脸,真的很黑,借着月光,只能看到他眼底有泪光在打转,他没哭。
还好。
她捧着他的脸,盯着他看。
想了想,低声说:“理久,我们不讲了好不好?”
没必要了,她就算作为一个倾听者,也快听不下去了。
他竟然还抽了一只手,反过来揉了她的脸,竟然还笑出来了:“干什么,听不下去了?”
他竟然还有心思笑,她以后真的不能放任他喝酒了,奇奇怪怪的。
他也没等她回答,自顾自在那说,手抽离了她的脸,撑在了地板上,仰头看窗外的天空,声音有些缥缈。
“那我最后,跟你讲讲我们解散那时候的事吧,我最后,为什么会到了tvt。”
*
legend觉得自己现在特别清醒。
那些他以为早就忘了的事情一点点浮现在他脑海里。
他甚至记得那一天刚下了一场大雨。
α从门口走进来的时候,雨伞上滴下的水,很快积成了一滩。
咖啡像平日那样看到主人就汪汪叫着扑上去了,它一点也不知道他们正在经历着什么。
他一听就知道α回来了,他转头着他。
出事之后不久kaka就被家里人绑走送出国了,hy说自己年纪也差不多了,回家搞it去了,xy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最近也不见他的人影。
他眼睁睁地看着当初热热闹闹的训练室里人走茶凉,想说些什么,但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握着拳头看着α,最后还是转身默默继续整理行李了,把键盘和鼠标一样一样往包里放,脚边已经放了个行李箱。只要整理完属于他的桌子,就可以走了。
身后的人也没讲话。
他拿好自己的行李箱,背上书包,就往门的方向走。
手臂被α抓住了。
他抬头,男人咳嗽两声,眼神有些闪烁:“要走了?”
他冷笑了下:“不走留着看笑话?”现在想想,他那时候年轻气盛,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会对α造成多大的影响。
男人的手很烫,隔着衬衫的料子他都能感受到。
他这么说的,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语气。
“当初是你带我进入的这个世界,告诉我了什么是电竞,什么是lol,告诉我何为理想,告诉我战队的目标,α,我从未如此后悔过,认识你。”
他记得那时候他自己做了什么。
他一把甩开了那双还想拉住他的手。
“砰”一下关上了门。
*
“所以,木樨,你有没有觉得,我是个混蛋啊。”
木樨捂着嘴,摇头,再摇头。
他声音很轻,但她确实听清楚了。
她感觉眼睛有点疼,眼泪好像又要流下来了,但是这次她忍住了,不能哭啊,哭了的话,就看不清他的脸了。
那怎么,还能拥抱他?
脑子里乱糟糟的,她一下子消化不了。
他在说:“我很后悔那天跟α说了那些话的,但我至今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我不敢见他。”
“还有,我觉得,我愧对joy。”
*
那时候拉着他的那只手,温度那么高,现在回忆起来,α那几天好像感冒了,那个人也被解散的事折磨着,但那时候的他怎么会懂。
他只知道结局,战队解散了,队友分道扬镳。
他那时候,是真的,脑子里只想着逃离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的。
他把自己关在家里的房间整整一个星期,除了吃喝根本就不出房间门,最后他决定,算了考大学吧,反正不想玩电竞了。
直到找到他,问他,你想不想为中国拿下冠军的时候,他才恍然明白过来,他骨子里,是真的,还想着电竞的,他可能从link问他,你要加入joy吗那一刻起,就注定着一辈子跟这个游戏纠缠不清。
或许更早的更早,在他操作着寒冰在排位赛上拿到第一个胜利的时候。
他脱离不了那种站在赛场上的战栗感的。
他也不愿意脱离。
怀里的女生似乎又要哭了的样子,有这么难过吗,他现在,一点也不难过啊。
他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头。
“你哭什么?这么不想知道我的过去?”
木樨摇头,仿佛只会摇头这一个动作了。
不是的,她终于明白了那天顾时忻跟她说那话的意义,这个人如果哪一天跟你讲起了他的过去,那真的是,非常喜欢你了。
因为,这就代表着,这个人将过去那段她不可能去往的岁月,都摆在她面前了。
那是她无从参与的他的青春,他做过的错事,拿下过的胜利,输过的不甘。
全部的全部,组成的,一个鲜明的他。
她听到他又说了一句,带笑的,支离破碎的语调。
“木樨,这样龌蹉又普通的我,你还喜欢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喜欢我喜欢我喜欢。
脑子有病的作者君的内心os。
第47章 (四十五)就,特别,特别,喜欢你
突然就, 眼泪下来了。
木樨这下真忍不住了。
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他, 使劲的,像是要碾碎他的肋骨,她听到他闷哼了一声。
该说些什么呢,能说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