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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取消了出行计划,子获改签了当晚的航班回国了。临上飞机之前何秘书来电话说,他父亲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是仍然昏迷。我微微松了一口气,但心中仍然忐忑不安。
    我真心的祈祷这个强硬的老人能恢复健康,因为他是子获的父亲,也是豆豆的父亲,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如果他有什么不测会给我和子获带来怎样的影响。
    一夜辗转反侧,第二天快到午饭时间才接到子获的电话。“你爸现在怎么样了?”我问。
    “醒过来了,脑子还算清醒,但还不能说话和行动。”他叹了一口气说。
    “医生怎么说?”我又问。
    “需要长期静养,即使恢复了,也不能像从前一样了。”
    我沉默了一会问“那老爷子马上就得退下来了?”
    “嗯,这样的身体状况,只能提前离任了。”
    “那……”我又斟酌着问,“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放心,一切都不会变。你等着我就行。”他的语气低沉而笃定。
    “嗯。子获,你要保重好自己。”
    “嗯,我知道。你也照顾好自己。”
    “那,下个月你还来吗?”我又小心翼翼地问。
    子获轻笑一声说“子瑜今天也回来了,我跟她商量一下。我尽量过去,最坏就是迟几天去,总要把我爸安顿好。你就安心地等着我吧。”
    他的话如一颗定心丸,让我的心一下子就轻松了。一切都没有变,一切都不会变,只要他这么说,我就相信他一定会来到我身边,与我岁月静好,白首偕老。
    子获的父亲还在医院里,请了护工,他和子瑜也尽量陪着。老爷子命算是捡回来了,可是恢复得状况却不太好,还是不太能说话,只能通过简单的音节表达意愿。
    听说老爷子是早晨起床洗漱时,毫无征兆地中了风,幸亏保姆发现的及时。世事无常,几个月前他还精神矍铄地在别墅游泳,吃我做的菜,可如今却躺在病床上不能行动,不能说话,连大小便都要人帮忙。
    “观儿,看着我爸这个样子,我真的一天都不想等了,想去找你,真怕去晚了,能陪你的日子太少了。他身体一直挺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子获在电话里叹息着说。
    “不会的,子获,你会一直好好的。就算真的老了,我也陪着你。”我宽慰着他。
    他沉默了片刻,声音带着思念从电话中传出“想你,特别想你!”
    这一声想你如同一阵温热地风,喷在我心上,让我一下子也特别想念他。
    一星期后,我突然收到银子的微信消息,她竟然跟我求证子获要离婚的事是不是真的。
    “关姐,现在都传疯了!不但说邢总要离婚,而且还会把名下的部股权转出!这是不是真的?”她发来了消息,还加了好几个惊叹号。
    “我不清楚。”我不能回答她的问题。
    “你都不知道,从前天开始公司的股价就开始跌,而且跌幅不小。制药公司的股价也在跌,照这个趋势,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听说邢总的父亲病了,这几天他都在医院里也不来公司,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一个普通员工操这心干嘛?参加工作也这么多年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不懂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吗?”我回复。
    “我这不是替邢总着急嘛,每天这真是真金白银的损失啊!”
    我心里有了数,这是子获着急了,故意给他们压力。这真金白银的损失一定会让孟家肉疼,霍宪也会舍不得,可是他们又没办法阻止,只能尽快把事儿办了,或许能止损。
    “你别操心了,不会少了你的工资就行。”我回复。
    我上网查了子获公司的股价,已经连续三天下跌了,而且下跌的幅度很稳定,虽然不至于跌停,但足够让人揪心。我猜孟家那边这会儿也应该着急了。
    晚上和子获视频,我问他“是你放消息出去的?”
    “什么消息?”他问。
    “婚变。”我答。
    他笑了一声,问“这你都知道了?”
    “白银告诉我的,公司的股价已经连跌三天了。孟家着急了吧?”
    他又笑了笑说“嗯,今天下午还打电话来让我想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真的没办法?”我问。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改朝换代就算平稳过渡也要经历不小的震荡,何况他们内部还乱着。反正乱得越久,他们损失越大。”
    我心中微微叹息,子获十几年辛苦经营起的企业,现在为了要胁孟家,他却要亲手伤害它。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问“爸爸的身体好一点了吗?”
    他叹了一口气说“恢复得还是不太好。子瑜打算带他去国外治疗,那边有些先进的康复手段,或许对他有帮助。现在正在联系。”
    “嗯,要是不能恢复,将来还是让爸爸跟我们一起住吧。子瑜一个人也照顾不过来,咱们毕竟两个人,孩子们也慢慢长大了。”我说。
    他沉默了一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观儿,真想抱抱你,真希望现在就能娶你,我真的等不了了。”
    “好事多磨嘛,总会有那么一天的。”我安慰着他,也是安慰着自己。“这个月你别过来了,留在国内好好照顾爸爸。”
    他犹豫了一下,说“到时候再说吧,我挺想你的。”
    那个月子获还是决定过来看我们。我象征性地劝了几句,他却说这是他父亲的意思,生孩子的事儿不能耽误。
    我从来都不认为怀孕是个很困难的事儿,可是我们努力了四个月也没怀上,我心里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身体出了问题。
    这一次子获只在家里住了两个晚上,就回去了。一来是他父亲的身体不好,子瑜在美国也有一大摊子生意,没有太多的时间在国内照顾,他需要回去看顾。二来,孟家那边快撑不住了,马上就要有结果了,这小半年的谈判拉锯就要到了最后阶段了。
    果然,他回去了没几天,便告诉我孟家决定由婷婷和霍宪共同管理那些股权。婷婷在美国高中毕业,在邢子瑜的支持下,决定回国读大学,也已顺利考取了x大,成为了我的校友。
    很快会计师便进住了子获的公司,对他的资产进行评估,律师也开始起草相关的转赠协议。
    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暗的时候,我每天都在期盼和担忧中度过。
    这个月他又如约订了机票准备来看我们。然而就在临来的前两天,他却在视频里一脸抱歉地告诉我“观儿,后天我过不去了,机票都退了。”
    “没关系,你没时间,我理解。”我心里无比失望,嘴上却安慰着。
    他噗嗤一笑说“真是口是心非,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还说没关系。”
    “那你来不了了,我能怎么办?”说着我的眼泪真的流下来了。
    “还真哭了?”他温柔地哄着,“好了,不逗你了。我来不了是因为要去办离婚手续。”
    我的心倏的漏跳了一拍,颤着声音问“真的?”
    “真的。离婚协议书双方都签字了。”他笑着说。
    多年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我激动得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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