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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得久了,他只觉这背影说不出的熟悉,眼珠转了转,脑子里灵光一闪,一下子想了起来,是五当家!
    眼看着五当家小五来到了后山看押那淫贼谢日的房子附近后,便收了脚,隐在一株大树后面,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大柱也悄悄朝那房舍看去,原来在门口,正有两个负责值夜看守的土匪,背靠背坐在门前的柱子旁,呼呼大睡。
    屋子里还点着油灯,想是那谢日还没有歇息。
    大柱心里有些好奇,这五当家的大半夜的不睡觉,一会儿跑到大当家的房后,一会又跑到采花贼这里,到底要干啥?
    他的小脑瓜正在胡思乱想间,忽然看到五当家已经从树后闪出,像一只狸猫般轻手轻脚来到那两个土匪的身后,伸手便点了那两个家伙的穴道。
    两个土匪在睡梦中昏迷过去,头歪在了一边。
    房间内似乎有人问了声什么,小五答了一句后,左右四顾了一下,闪身钻进了房门。
    大柱一颗心像是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样,既害怕又紧张,可是却又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支持着他的双腿慢慢挪向那房子的后窗。
    这个地方偏僻无比,除了两个守卫,平常再无人来。
    因此房间内,两个人的声音似乎没有特别收敛,而是隐隐透了出来。
    小五:“上次你答应帮我配的药,可配好了?”
    谢日:“已经得了。”
    小五:“很好,我刚从他们房后过来,这两个人折腾了半宿,现下刚刚睡了,应该是动手的最佳的时机!”
    谢日:“好,药你拿好,等我们搞定了他们,我带叶品箫离开,你便把这药给楚天阔服下,他自会听命于你。”
    小五:“嗯,到时候你答应教我的调教手段,可不要忘记了。”
    谢日:“那是自然!五当家对谢某来说有如再生父母,我必会竭我所能,帮五当家征服楚匪,让他成为你的玩物,到时候,水榭山庄和棒槌山双剑合璧,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嘿嘿,五当家这白玉般的人物,谢某也着实仰慕得很呢…….”
    小五:“你放心,金簪子掉到井里头,有你的就跑不了。只要你助我拿下楚天阔,除掉叶品箫,我自是会以身相许,人家都说你厉害,我倒也想试试你的手段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好……”
    小五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说不出的温柔婉转。
    他的脸背对着谢日,有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却能在眼睛里看到一股对身后人阴狠而鄙视的光芒。
    第四十四章
    大柱心下又急又怕, 一颗心便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好在他从小便经历颇丰, 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命, 心里虽然对五当家与淫贼恐惧无比,却没有大惊失色,弄出声音出来。
    他一点点轻轻挪动身子, 慢慢退到离那间房子很远的所在,才撒腿跑了起来。
    他一路飞奔,上气不接下气地直扑到楚天阔的屋前。
    “大当家的……”
    他刚喊出半句, 黑漆漆的房门忽然打开, 一只大手一把将他的嘴捂住,顺势把他的小身体也揽进了房间。
    转瞬, 门又关上,整个房子依旧如同方才一般安静无声。
    大柱在黑暗中挣扎着, 耳边却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别怕, 是我,大半夜的,跑来做什么?”
    那竟然是大当家的声音。
    而一边站立的, 便是压寨大嫂叶品箫。
    在大柱心中, 这两个人应该是脱了衣服在炕上睡觉的样子,而谁知道,两个人竟然都穿戴整齐,似乎只是在黑暗中对坐闲聊。
    看到这样的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 大柱方才害怕而紧张的情绪缓和了一些,便稳下心神,压低声音把刚才自己所见急急说与楚天阔听。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大柱却感觉楚天阔抓住自己的手隐隐有些颤抖。
    “当家的,果然如我们所料,别纠结了!”
    一边的当午轻声说了一句。
    楚天阔重重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大柱的小脑瓜,“大半夜的跑去听墙根儿,是不是该打你屁股!”
    他爱怜的口气让大柱知道大当家的并没有生自己的气,他心里着急,忍不住低声问道,“五当家怎么会要害你,你对他那么好的,大柱真是想不明白!”
    楚天阔摸摸他的头,道,“大人的事,小孩子长大后慢慢就会懂了。你这会儿也不要回房,就睡在我这里罢!”
    他话音刚落,右手已经轻轻封住了大柱的昏睡穴,大柱一下子便昏睡在他的臂弯里。
    将大柱安置在炕上的角落上,盖上被子后,楚天阔跳下火炕,沉默着走到当午身边。
    “怎么,心里不得劲儿?”
    当午轻轻问了一句。
    “嗯,有点儿。”
    楚天阔看着窗外,叹了口气,“想不明白,这好好的一个小爷们儿,怎么说变就变了。我原来只是防着那淫贼,没想到他们俩能勾搭到一起。”
    当午“扑嗤”笑了一声,走到他的身边,一只手不老实地在他要害处按了按,“古人说,女人心,海底针,你要是想不明白女人的心思还说得过去,他一个男的,明明就是这个地方对你动了情,起了意,这你都看不出来?”
    楚天阔抓住他的手捏了捏,“就因为对我起了意,到不了手,就能变成这副模样?就能把兄弟之间的情分都扔一边?那这人的心,我是真的不明白了。”
    当午低声道,“这世上的人千千万,哪里会都像你这样光明磊落,咱们在水榭山庄也不是没看过那些娈宠,对谢日那淫贼依恋成那样,说是被药物控制,可是细品起来,至少一半以上是死心塌地孽恋着他,又哪里有什么道理可讲。”
    “只能说人活一世,情和欲也会纠缠一生,若好了,自是比翼双飞,恩爱相随的命。若不好了,因爱生恨,因欲成魔的,也大有人在,就要看个人的造化了。”
    楚天阔点点头,把他顺势往怀时里一揽,道,“好在我和你是成双配对的命,老天爷也算对我不薄,知道我痴恋你多年,不仅让我得偿所愿,还额外给了彩头,也算是看我楚天阔做土匪这些年来从不行凶做恶的缘由吧!”
    当午:“彩头?什么彩头?”
    楚天阔的大手在他小腹上摸了摸,“孩子啊,这不是彩头是啥?把个暗恋的心上人送给我也就罢了,还他妈能给我生孩子,老子真是做梦都能笑醒过来。我昨天还一个人在瞎想,咱们倒也不要生太多,就两年一个,两年一个这样生下去,到生不动那一天,怎么也能弄出十个八个娃娃出来吧!”
    当午:“……”
    系统:“太长君,楚大大这说的是你,还是良种母猪啊?”
    当午:“我擦,你才是母猪,你全家都是母猪!”
    不知道为什么,当听到楚天阔兴致勃勃地想像着他和自己的未来,当午的心里,就像是一碗刚出锅的油泼面,被最后泼上的热油一浇,整碗面都散发出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那味道里既有幸福的甜香,又有着一丝说不出口的酸涩,在当午的心口中炸出来,让他忽然间不知道该和楚天阔说些什么。
    没错儿,再过一段时间,当自己临盆待产,孕下胎儿后,那尤如当初和淳一般的分别场面便会再一次如约而至,让人伤感。
    “好了,我不要想这些,我要多想未来我和他们在一起的可能和幸福。”
    当午对自己暗暗说道。
    一个世界的结束或许会带来伤感,可是也会给自己带来浓烈无比的爱和可爱的孩子,而这一切,自己无论如何,也要通过完成全部任务的方式,来争取和他们的相逢相遇,相守相知。
    一阵胡思乱想之中,楚天阔忽然收紧了抱着他的手臂,用极低极低的声音在他耳边道,“且莫作声,他们来了!”
    人影穿梭,夜浓如血。
    丑恶总是在黑夜中更容易被人施行,而施行者有时总是会忘记,智者有时候也同样喜欢黑夜来做出了结。
    数月之后。
    当午的小腹已经鼓得像扣了一个大盆一般。
    系统:“太长君,我发现一个问题,这一胎,你的肚子比怀小葫芦时要凶得多哎。”
    当午看着自己的脖子皱眉:“谁说不是呢,大得我自己都有点紧张,你说,这是不是要生双胞胎的节奏啊?”
    系统:“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看楚大大每次和你那个的时候,都喜欢来个一炮双响,要真是双胞胎,应该也不稀奇。”
    当午:“我擦,你可别吓我!”
    系统:“话说楚大大这次亲自押谢日去水榭山庄,你不担心吗?”
    当午奇道,“我担心什么?谢日已经是个瘫子,不足为惧。难道我担心山庄里那些狐狸精会勾引到他?啧啧,他要是那样的人,也不会年近三十岁还一直在等我,更不会在这种环境下还是个老处男了。”
    系统:“说的也是,那为什么他这次要亲自去呢?每次不都是师爷或是二当家的押送谢日去给那些小浪蹄子配种吗?”
    当午:“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今天刚好是那个小五被关押在水榭山庄整一百天的日子,楚大大心里,对他还是有一点挂念的。”
    系统:“那个家伙都变成傻子了,还有什么好挂念的说真的,要不是我提醒你他在背后要对你们俩出手,你又提醒了楚大炮,说不定在水榭山庄被谢日关着的傻瓜就是你了。”
    当午:“那倒是,幸好有你这个千里眼和顺风耳帮我,不过说实在的,楚大大也很厉害,一早就对谢日严防死守,也发现了小五和他之间暗中勾结,只不过没有你这边的消息更精确罢了。”
    系统:“只是咱们虽然都知道这两人暗中勾结,要对你和楚大大下手,却没想到这两人私下里各怀鬼胎,互相提防,互相暗算,当真是臭味相投又心怀叵测,都太歹毒了。”
    当午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这两个人,也真算是人间极品了。又要利用对方,又要暗中向对方下手,结果倒好,一个聪明伶利的五当家被春药毒成了傻子,一个诡计多端的采花贼中了软骨散全身就剩下一根枪好用,啧啧,说起来可真是一部洒狗血的好戏啊!”
    系统:“好在狗血散尽,还是一个善恶终有报的大团圆结局,现在没了这些烦心的人和事,你就安心待产吧,我那里已经收到次元的提示,下一个世界已经在向太长君你招手了。”
    当午:“娘娘腔,说句泄气的话,有时候,我真想就留在这个世界算了,可是一想到淳一,想到小葫芦,我又知道,为了和他们团聚,我不能也不该这么做。既然这个任务是由我自己的欲念生成的,那我只能对它负责到底。”
    系统:“我理解你的感觉,有时候,人是会懈怠、会丧失斗志的,可是就像老话说的,就算命运把我托生成一只公鸡,就算是命运把我鸡奸一千遍,我也要昂首挺胸,坚持战斗,做一只公鸡中的战斗鸡!”
    当午:“这是哪里来的老话?这特么一看就是你自己编出来的对不对?”
    系统:“哈哈,别生气,我也是在帮你鼓劲嘛!我是看你挺着大肚子,忽然就想起你们世界里好像有一句台词挺有名的,叫什么‘下蛋公鸡,公鸡中的战斗鸡’,莫名就觉得这台词和你还蛮配的耶。”
    当午:“……配尼玛!”
    北方初雪,当午临盆。
    楚天阔像一只锅底上被烫得乱跑的蚂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想请产婆,人家不同意,说自己有经验,自己能给自己接生。
    想请叶老爷上山,毕竟他也生过,来帮儿子接生,应该也没问题。
    然而人家还是不同意,说什么叶家男人生孩子跟老母鸡下个蛋一样容易,根本不用劳烦他老爸上山。
    碰上这样一个有主意还厉害的主儿,任你楚大当家的再牛逼,再霸气,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
    哎,没办法,谁让肚子长在人家身上,孩子装在人家肚子里,着急?人家说了,我挺着这么个大肚子都不急,你着哪门子的急?
    也别说,当午这次的肚子,到了临盆的当口,真的是大得离了谱,以至于山上这些没什么经验的土匪们,只要见了他,都异口同声地说大嫂这次怀的肯定不只一胎。
    他自己心里不知道求了多少遍神佛,保祐自己千万不要生出来三胞胎甚至是四胞胎。毕竟自己出了月子就要离开,剩下楚天阔一个大男人,又没有淳一那么稳重细心,带一个娃娃都不知道能不能胜任,要是一口气生出来三四个,老天,那自己真的是不能走了。
    临盆之日终于到了。
    说来也奇怪,这一次当午虽然也疼得大汗淋漓,但是和第一胎生小葫芦的时候比,简直是天地之别。
    那个时候自己差点把淳一的胳膊掐断,而这次,也不过就是将楚大炮的大腿里子拧得又青又紫而已。
    楚天阔真是服了叶品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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