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知道，以前看我直播的人老黑我。”小肉包笑得牙齿都快露全了，“现在全是跟着我黑你的……不，是在我面前黑你的。”
牧晚晚刚想说话，旁边的裴路先开了口：“包子，定个宵夜吃吧。”
小肉包：“……”
自从他上次直播犯了大错之后，自觉承包了这段时间基地里的夜宵开支。
当时羊哥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还应得很开心——基地里除了他，其他人都不爱吃夜宵，只要他能忍着，这一笔开支完全可以等于零！
谁知道在这件事敲定下来以后，他的这群狗队友们就爱上了吃宵夜这个午夜活动。
“别吃了小路，到时你吃成我这样，你腰上那些腹肌怎么办？”小肉包虚情假意地劝着。
“胖不是因为吃得多，是因为你不锻炼。”裴路无情驳回，侧目问旁边的人，“想吃什么？”
“烧烤？”牧晚晚道。
一小时后，烧烤准时送到。
牧晚晚刚咬下一块烤生蚝，腮帮子还微微鼓着，突然听见一声清脆的咔擦声。
她茫然抬头望去，跟裴路……的手机后置镜头对上了眼神。
被发现后，裴路轻咳一声：“……手机截屏声音好大。”
牧晚晚丢下筷子扑过去：“你别演！为什么偷拍我！我还没梳头发！你要是把这张牌弄成背景我就跟你拼你了！”
裴路之前也偷拍了她一张张着嘴巴睡觉的侧脸，后来设置成了微博背景，被网友拿图去做成了各式各样的表情包，差点没把她气昏。
裴路笑着往身后藏手机，怕她会不小心摔着，另边手就箍在她腰上。
好不容易抢到了手机，牧晚晚一看屏幕，傻了。
这微信界面的名字和头像……不正是她妈么！
她赶紧看了看聊天历史文件，发现里面居然都是她的照片——吃饭、打训练赛、看比赛直播……怪不得牧母昨晚还让她看电脑得注意坐姿，唠叨了她大半小时。
她眼刀一扫，裴路连忙解释：“阿姨说你经常不回她消息，她担心你，就会来找我。”
看到聊天记录里，牧母在一个礼拜前就已经改口叫裴路“小路”了，牧晚晚眯起眼，手作成菜刀状抵在他的喉间：“说，你和我妈什么时候加上微信的？”
裴路想了想：“她来的当天晚上？”
“……”牧晚晚觉得自己被卖了，又说不上是觉得自己母亲把自己卖了，还是裴路老打小报告把她卖了，脱口而出，“你赶紧把她删了。”
怪不得裴路最近总是游戏打到一半就抓起了手机，他以前玩游戏时不是重要的联系电话一般都不会接的。
“……不行。”裴路道，“我还想娶你呢。”
牧晚晚脸登时红了：“……你娶我，又不是娶我妈。”
“那也得跟你妈搞好关系，我才能娶你啊，我怕她对我不满意，你，你就当帮帮我，不删行不行？不然我们以后摆拍也行……”
听到摆拍两个字，牧晚晚噗嗤一声笑了。
裴路继续道：“阿姨还说，等总决赛的时候要过来看我们打比赛。”
“过来？”牧晚晚愣了愣，“现场？”她完全没听说过这档事啊！
“嗯。”
“她上班这么忙……”
“她说工作那边会好好调和，我已经让官方那边留一张总决赛的票了。”
“……这样。”她声音渐渐低下来。
裴路发现了，问：“怎么了？”
牧晚晚摇头：“没事，不删就不删吧……你吃完了吗？我们再去练两把霞洛。”
后面打排位的时候，牧晚晚总是在一心二用。
裴路跟她妈都已经到微信聊天的程度了……她却还没见过裴路的家里人。
虽然说在一起的时间还不长，她也完全不是着急这种事情的性子，可刚刚裴路这么一提，她或多或少还是会想一些。
也不知是不是想曹操，曹操到。她刚琢磨完，裴路手边的电话就响了。
裴路的手机放在她这一侧，被手机铃声一惊，她下意识侧目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妈”。
裴路也看见了，因为在参团，他落下耳机，抬手把手机夹在肩膀上：“妈，这么晚了，怎么了？”
牧晚晚悄悄把耳机往后边拉了拉。
“……什么？”裴路的手顿了顿，“不是，您说什么呢，她没怀孕……”
“嗖——”
耳机里传来一道闪现声。
裴路疑惑转头。
牧晚晚：“……不小心按错了。”
第一次在裴路母亲那听到关于自己的事，没想到还是因为那个大乌龙，她简直都想钻进电脑里不出来了……
“我没骗你，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裴路道，“嗯，她是有点瘦，不过最近已经胖了些了。”
牧晚晚简直想反驳——谁胖了？！没胖啊！
后来又想——哎不对啊，裴路的母亲原来已经见过她了吗？什么时候的事？？该不会是网上的资料图吧，那张照片把我拍的很丑啊，那不是我原来的面目啊阿姨……
裴路看着屏幕上女警越来越迟钝的操作，没忍住微微发笑：“行了妈，我和她在训练呢……想跟她说话？”
他微微侧目，看到牧晚晚的头摇成了拨浪鼓，是真不愿意的样子。
开玩笑，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而且这还在打游戏，要她怎么好好跟阿姨聊？
裴路目光黯了些，道：“她还在忙，我不好打扰她，下次吧。”
挂了电话，裴路眼里的落寞一瞬即逝，轻点鼠标，继续跟上女警的步伐。
*
大家都没想到，那晚小肉包只不过随口一说，却是立了一个高高的flag。
两周后的夏季赛半决赛，ma以2：3的战绩输给了ggx，失去了参加总决赛的机会。
ma的粉丝们都傻了，他们站在台下，手上还举着灯牌，嘴巴微张，完全没办法接受这个现实。
直到林山眼底泛着泪花站起身跟ggx的队员们握手，他们才幡然醒悟，都没忍住鼻子的酸意，虽然心底酸涩，但仍开口大声呼喊战队的名字，整个会场都被“ma”淹没。
徐浩是坐在台上最久的人。
今天的比赛，朴宰俊没有上场，ad位用的是替补，其他人只觉得朴宰俊是被喷得不想上场了，其实是因为他犯了手伤，才做了手术，医生要求一个月内不能打游戏。
他原本坚持要上场，甚至昨晚还偷偷开了排位想证明自己可以……然后今天又去了医院。
直到林山过来催促，徐浩才有了动作，他面无表情地收拾好设备，一句话未说，抱着外设包下了台。
粉丝们的呼喊声就在身后，虽然知道都是鼓励，但此时对他而言更像是一根根弓箭，温柔又尖锐地刺进他的后背。
林久赶到后台的时候，ma的队员都已经离场了。
ma的休息室空空荡荡，她走到旁边的阳台，看到了一个黑色的烟灰缸，是她之前送给徐浩的。烟灰缸此时孤零零地被放置在栏杆上，里面还有未来得及清理的烟蒂。
她沉默地看了半晌，而后上前，拿起烟灰缸，把里边的烟蒂清理干净后放进口袋里，转身大步离开了会场。
第118章
“我之前分析过了, ggx最近喜欢入侵野区，所以信号一定要打，尤其是包子，总是自己补兵忘了打信号。”
看完ma和ggx的比赛后，大家都皆是无言, ma在带了一位新替补的情况下, 都能跟ggx打成2：3，且ggx三局游戏中还有两局是凭借下路优势取胜的。
“这ggx运气是真好啊。”小肉包手撑着下巴, “果然, 什么好人有好报都是骗人的。”
“ma上一场比赛朴宰俊就打得挺差的, 不过比这位小替补好些就是了……想不通ma为什么会临时上替补？再怎么说, 这么多钱买来的韩援也不能说不用就不用吧，调整调整心态就好了啊。”牧晚晚也想不通，完全就是不吐不快——
这一场比赛，她实在觉得ma太可惜了。
或许惺惺相惜莫过于此吧，对于对手, 她在赛场上可以毫无顾忌的打败他们, 却不愿意看到他们无故陨落。
“嗯。”裴路赞同道，“或许不是心理上的问题, 生理上的也说不定。”
木头问：“什么意思？”
“朴宰俊在韩国的时候就有过手伤, 不过及时止损，加上后期修复做得好, 好像恢复得很不错。”裴路道, “但那种伤, 随时一个不小心或是错位，就很有可能复发的。”
他不觉得一个曾经站在全球英雄联盟职业联赛最顶端的队员，会在重要比赛里还困在风言风语中走不出来。
“练ad是不是手的磨损会比其他位置大些？”虎哥问。
牧晚晚摇头：“都是补兵走位，我是觉得没差。可能是因为他训练的时间比我长吧，我再多打几年，没准手也伤了。”
“不会的。”裴路下意识拿过她的手，毫无章法地帮她按了几下。
虎哥啧啧道：“所以说这人和人之间真是不公平，你才训练多久啊，平时就随便玩两把就能达到这水平。别人都是长大后后悔当初没好好读书的，你是后悔之前全去读书了……”
“谁说我练的少了？我之前打过的补兵练人机的场次比你练抗压的场数起码多十几倍。”牧晚晚不服了，“而且我读书时因为打游戏可没少挨骂……”
虎哥嘿嘿笑了两声：“开玩笑的。我这不看你们气氛都挺压抑的，给你们热热场子吗？再说了，打ggx有什么不好的，那我们岂不是保送全球总决赛了？”
木头：“……这么看不起ggx吗。”
“对，就是看不起他们！”小肉包一拍大腿，“那战队，不论是人品或是实力，都不怎么样！我反正不喜欢！”
裴路笑了：“还记着训练赛录像外泄的事？那都上个赛季的事了。”
“记着，我能记一辈子呢。”小肉包道，“你是不知道，上次异组单循环赛的时候，咱们不是碰上他们吗，第二场结束那会我去了厕所，刚好听见他们在聊天，说老子的岩雀玩得菜……”
“可你岩雀玩得真的挺菜的啊。”虎哥说。
小肉包道：“……你他妈的，上回那个来上海让你当导游的姑娘呢？”
兄弟两，谁都了解谁，戳就戳心窝。
上回说要来找虎哥的那个姑娘才跟虎哥见了一面，隔日就说找到另外一个朋友陪着了，虎哥甚至都来不及挽留就被对面强行拜拜结束了话题。
眼见两人就要打起来，牧晚晚幽幽道：“虎哥你可悠着点吧，小肉包可是天蝎座，表面好欺负，内里全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