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泞挑眉,“皇兄消息灵通。”
太子殿下无奈。
“让你去的是父皇,你刺我做什么?”
“太子殿下,国师大人求见。”
有小太监匆匆来报,太子疑惑的皱眉,卓景?
他和卓景有要好到这种程度吗?
要是苏靳来还说的过去一些。
白泞眼皮一跳,霍的起身道:“既然皇兄无恙那我就先出去了,正好想要去看看庆阳郡主。”
太子眯了眯眼睛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白泞就已经自顾自出去了。
太子没办法,只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等着国师大人。
却坐等右等等不到人,半响后小太监才匆匆赶过来,“禀太子殿下,国师大人说他突然想起来还有要事,下次再来叨扰,先回去了。”
太子整理衣服的手一顿。
卓景这是什么意思?
而一脚迈进太子府的国师大人再看见白泞走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完全的将自己的身子转了个弯儿,“白泞。”
他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恼意。
“你今日入宫做什么?”
白泞眼睛落在别处,语气也很是敷衍。
“与你何干!”
卓景一愣,怎么好端端的过了一夜白泞对他的态度更差了呢?
“你怎么了?”
他下意识的就弯腰去她的脸,神情……很微妙,白泞心口一跳,努力的压了压才没让自己一巴掌盖在他凑过来的脸上。
她面上冷淡的往后退了一步,心底却狂跳。
“你挨我那么近做什么?”
卓景疑惑,“你生什么气?”
若是如月的事情,他不是已经收下她塞过来的那两个人了吗?
白泞的心胸还不至于为了这么点事冲着他发这么大的火,那到底是为什么?
“总之,你快回去,今天晚上就在家早些休息,别往外面蹿,知道了吗?”
白泞随口应了两声,脚步匆匆的离开,根本就不回头看卓景一眼。
卓景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旁边慢悠悠的走过一个身影,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墨黑长发散与身后,整个人都带着书香。
这人正是大怀的第一位女官,吕书妍吕副使。
“我说你匆匆跑出来是所为何事,原来是来见心上人。”
吕书妍看着白泞离开的方向微微一笑,看的一旁的小丫头们低下头去,吕副使长了一张仙人的面孔,说话声音也温柔,只是……若是不站在国师大人身旁,想必看着会更加漂亮。
“只可惜六公主好像不怎么喜欢你。”吕书妍轻叹了一口气含笑看着面前人人敬畏的老妖怪,“看来卓大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卓景歪头看了吕书妍一眼,眼中温柔逐渐散去,他不答话,转身道:“吕副使不如去看看为你思念成疾的太子殿下更好。”
吕书妍嘴角的笑一僵,不吭声了。
而那边的白泞已经全然忘记了卓景叮嘱她早点回去的话,径直往栗夏的方向走去。
白妙和白冲都在她身旁,白妙手上还捧着一碗腌好的萝卜块咔嚓咔嚓咬的起劲。
见到她,白冲和白妙都挺高兴,连忙招呼她。
几个年轻人聚在一块儿,不就是聊聊宫中热闹的事情。
“泞泞,你皇兄还好吗?”白妙咔嚓咔嚓的吃着从后厨拿来的腌萝卜块,“不是说伤的特别严重吗?”
白泞想起太子口口声声喊着吕副使的场面就觉得好笑。
“他?”白泞笑了一声,“昨日晚上就醒来了。”
白妙惊讶,捏着萝卜块的手抖了抖,随后又嘻嘻哈哈的说起栗家的兵符。
当日太子遇刺不过是因为帮怀帝去送栗家的兵符,太子遇刺,栗家的兵符自然是被偷走了。
只是栗夏却笑着告诉他们三人,兵符其实没有丢,那兵符只是个假的罢了。
白妙和白冲都松了一口气,白泞心思一动,没有说话。
御林军休息的时间有限,白冲和白妙两兄妹很快就离开了。
栗夏要去一趟百香居,就顺路跟着白泞一块儿走了。
一路走去,白泞都能感受到周围宫人惊讶的视线。
“我跟你走在一块儿很奇怪吗?”栗夏不满,“也就是你好说话他们才敢这么抬头打量你!”
白泞笑了笑,转头问:“你们栗家的兵符是真的在吗?”
栗夏一愣,随后露出一个笑,“自然!”
她回答的胸有成竹。
“那假的便是用来引蛇出洞的?”白泞也跟着笑,碾动指尖,笑着说:“希望你们今日能抓到那蛇。”
栗夏先是一愣,随后笑道:“那必须的。”
两人出了宫门就分开了,栗夏往百香居走,白泞则是找了个离百香居很近的茶楼。
如月不明白白泞为什么要来这里,但也不会多问什么。
“如月,你跟着卓景的时候他有带你出去过吗?”
如月一愣旋即迅速摇头。
“那你往日都在做什么?”
“训练府中别的暗卫。”如月如是说道。
“真是无趣。”白泞弯起细长的手指,笑着说:“今天就让你看一出好戏。”
如月疑惑抬头,不明白她的意思。
“明日就要动身去大兴了,再不看就没机会了。”白泞轻点桌面,笑容淡了下来。
今日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明日又是未知的前路征程。
白泞叹了一口气。
若是卓景不去大兴便更好了。
74、穆承白 ...
如月和白泞在茶楼里坐了许久, 到了半夜, 百香居里突然传出一声巨响。
本来已经有些疲惫的如月猛地抬头,往百香居的方向看过去。
那边燃起冲天的火光,但不是着火的那种熊熊烈火,御林军举起的火把列成了一道长龙, 巷子里一片寂静,在这声响动出来之后,便接二连三的响起了‘吱呀’的开门声。
有百姓悄悄的探出头来看, 结果一出来之后就看见了站在自家门口等着调遣的御林军, 压着佩剑煞气腾腾的模样。
顿时吓得‘砰’的一声又关上们缩了回去。
百香居里的动静到底还是不算大,很快,如月就听见了震天响的呐喊声,黑色洪流如一支利剑撕裂开宫门,横冲直撞的闯了进去。
“有人在闯宫!”虽然知道晚上会有事情发生, 但如月并不清楚是什么事情, 现在自己亲眼看见了,还是免不了觉得心惊肉跳,“公主,这是……!”
“有人不甘居于人下,便想要往高处走, 坐到那万人之上的位置上。”白泞看起来一点都不吃惊,“所以太子才会被刺,大怀江山稳固,多半是靠了栗家军, 兵符不见,栗家军军心不稳,他们便以为能趁虚而入了。”
如月眉头紧紧的皱起来,“那栗家?”
“那帮蠢货坐井观天,栗家军的军心怎么可能是牵在一块冷冰冰的兵符上,只要栗家人在,栗家军就是大怀最锋锐的剑!”白泞慢慢斟茶,腾腾而上的雾气模糊了她的眼睛,沉了积雪星辰一般平和稳重,“我父皇能坐稳江山这么多年,靠的也不只是栗家军而已。”
如月说不出话。
她跟着卓景也有许多年了,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与她来说是分外熟悉。
但是今天站在这里,看着白泞,如月却有了一种仿佛对面坐着的人是那个人人忌惮的老妖怪的错觉。
他们都在谈笑间看清了局势,旁人以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殊不知真正被遮在云雾里的只有他们自己。
“走吧。”
如月正看的心潮澎湃,白泞却站了起来。
她一愣,下意识的道:“可是现在正到关键的时候。”
那谋逆的人闯进了皇宫,而后源源不断的栗家军和御林军将宫门给团团围了起来。
方才白泞等了这么久,怎么到最重要的时候反而要离开了呢?
“你要是想看你可以留下来。”白泞自己穿好外批,在微凉的春夜里露出几分笑意,“当然,若是之后御林军清楚余孽,查上着茶楼把你给扣下了,可别找我去保你。”
如月愣了愣,见白泞转身抬脚就走,连忙醒神跟了上去。
两人接着夜色的遮掩回到了公主府,如月尚且在想着外头的事情,白泞已经自顾自洗洗去睡了。
她站在白泞房门外,皱眉苦思。
沈嬷嬷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如月姑娘,快去睡吧,明日要赶路,再不睡你明日怕是不好挨。”沈嬷嬷的笑容很和蔼,过了这么多年,她脸上少了年轻时的战战兢兢,多了几分从容和底气,“今日跟着公主出去看见了好玩儿的事儿了吧?”
如月的年纪也就比白泞大了一些,在沈嬷嬷看来就是一个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