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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上午的那碗,你喝了?”
    她红着脸撒谎,底气不足:“喝了。”
    太子斜斜一睨,洞察一切的目光令人躲无可躲。
    不多时,她改口道:“没喝。”
    太子牵起她的手往里走,“算你识相,别以为在病中孤便不会罚你,孤告诉你,孤只会罚得更重更狠。”
    她贴近,蹭了蹭他的臂膀:“像昨夜那样罚我吗?”
    太子一顿。
    他以为她烧糊涂了,并不会记得。
    他明知故问,佯装淡然:“你记得什么吗?”
    美人骄傲地扬起小脸:“我记得你痴痴地对着我说了一夜的情话,我都不要听了,你偏偏凑过来,说什么桃桃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
    太子几近窒息。
    片刻。
    他面无表情:“你这个梦做得挺好。”
    美人:“还不止这些呢,我还梦见你当我的小太监,还自称奴才,求了我好久呢。”
    第124章
    她生出悟性来,知道他听完肯定会走, 于是先他一步, 用自己的娇软身子将他留住。
    如今她越发聪明, 也越发胆大, 小小的手圈在他腰间,抱得又紧又牢。
    而后一字一字将昨夜他为哄她扎针说的那些话说出来。
    得意洋洋,兴奋愉悦。
    “你明明就很在意我。”美人倔强又好胜,非要逼他承认:“喜欢人不丢脸,更何况像我这样的姑娘,本就值得被人爱慕。”
    太子头疼。
    他从未见过如何厚颜无耻的姑娘。
    可有一点,她说的很对。
    他确实是爱慕她。
    现在更甚从前。
    太子试图拨开她的手:“放开孤, 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美人偏不放:“那你之前对我又抱又亲的, 成何体统。”大概是早就猜到他会无情否认, 她又加了句:“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太子语气一沉:“信不信孤抽你?”
    美人往他身上靠,“抽啊,你来啊。”
    有恃无恐的蠢东西。
    太子猛地将人腾空抱起, 下意识想要将她放到高处, 像新婚之夜那样吓她,可刚走出没几步,想到她现在的身体状况。
    她生着病,不宜受惊过度。
    罢。
    就纵她这几日。
    怀桃趴在太子肩头,刚准备挤出眼泪哭喊抗议,嘴没来及张开, 双脚便又落到了地上。
    恰好宫人端药来,满满的两碗苦药。
    太子:“喝药。”
    她:“那你喂我。”
    换做往常,太子只怕早就甩袖而去。
    他最烦别人恃宠生娇,尤其是用这种颐指气使的语气命他做些什么。
    但是这一次,太子却没有任何犹豫,端起药碗,舀一口热药递过去:“来。”
    美人嘴角边笑意满溢,她双手撑在几案上,手心托腮,得寸进尺:“烫嘴,你吹吹。”
    折腾下来,一个时辰已经过去,天已全黑,从窗棂缝隙望出去,今夜无月无星,唯有凉风爽朗。
    太子将人抱到床上。
    已经吃完药,用完膳,洗漱完毕,该让她就寝了。
    刚将她放下,掖好被角,她忽然挣开昏昏欲睡的眼,伸手扯住他的衣角,“别走。”
    太子蹙眉。
    用手背量了量她的额头。
    不烫。
    数秒的功夫,她已经从锦被里钻出来,半边身子露在外面,小脑袋搭在他的腿上,仰面望他,大眼睛眨啊眨:“如果我没生病,你是不是永远不会来看我。”
    他拉过被角,重新替她盖好,没有拒绝她的亲昵,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任由她蹭着他。
    太子面无表情开口,说了句半真半假的话:“是,不会来看你。”
    她向上挪了挪,整个脑袋都贴在他腿上,而后伸出一双玉藕似的手,想要攀上他的脖子,攀不到,手指一敲一敲地自他脖子下方轻滑而过,像是玩乐一般,嘴里轻快道:“可你现在不但来了,而且还悉心地照顾我。”
    她想到什么,语气更为高兴,唤了他的名字:“楚璆,如果以后我不生病,只是寻常地想见你,你会来吗?”
    太子垂眸,目光深邃:“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她点点头:“我知道,我在努力勾引你。”
    太子笑了声。
    她等着他的回复,可他却迟迟没有回应。
    许久,太子转开目光,声音低沉悦耳:“睡吧。”
    她也不再继续往下说,趴在他腿上,缓缓睡去。
    小皇后急病发作的事早就传遍后宫。
    众人只知道太子传了御医并命宫人悉心照料,却不知道,一直在小皇后身边伺候照料的,从来都不是别人,而是太子本尊。
    直到怀桃痊愈前,她所有的事,皆由太子亲自打理。
    阿琅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家小姐竟有这般胆量,敢对太子呼来唤去。
    起初太子只是守着小姐睡着便会离去,后来小姐入睡时,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自那之后,太子便夜夜留宿椒殿,倒不是直接睡在小姐榻上,而是枕在旁边的雕花小床上。
    雕花小床本是守夜宫女睡的地方,阿琅一次都没让给过别人,如今太子要,便只能拱手让出。
    阿琅绞尽脑汁想怀桃到底说了什么,能让太子留宿,想破脑袋都没想到,后来终于忍不住,跑去问怀桃。
    “我就说了九个字。”
    阿琅:“哪九个字?”
    “我怕鬼,需要阳气镇压。”
    阿琅嘴角一抽,“就这样?”
    美人怏怏地歪倚几案,“对啊,就这样。”
    阿琅瞧她似乎不太开心的样子,忙地问:“小姐,你怎么了?”
    美人叹道:“我就快痊愈了,我不想好起来。”
    阿琅一听,这还了得,哪有人生了病不想痊愈的?
    “小姐为何这样想?”
    美人忧伤地望过去:“因为我总觉得我和殿下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我想从他嘴里问出来,可是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阿琅怔住。
    她心里的声音越闹越大,撞得她胸膛都疼。
    美人语气一转,抱怨:“其实我不想痊愈,还有另一个原因,我总觉得他这几天待我好,是因为我生病的缘故,我要是好起来,就再也不能使唤他了。”
    阿琅笑了笑。
    两人不再继续说下去,美人的心思转移到凉奶糕上,吃得欢快。
    阿琅考虑许久,深呼吸好几口气,决定将她瞒着的事说出来:“小姐,其实您和殿下——”
    美人抬起头:“嗯?”
    宫人在这个时候走进来,禀话:“皇后娘娘,殿外有人要见您。”
    怀桃皱眉,“谁要见我?”
    后宫那些人,一听闻太子亲自为她请了御医,又纷纷凑过来,送礼探病,全被她回绝了。
    按理说,她们应该知趣,不会再来碰钉子。
    宫人:“是您的娘家人,怀府的夫人和大姑娘。”
    怀桃微挑眉梢。
    她倒差点忘了怀府的这些人。
    她们倒好,竟自己送上门来。
    怀桃吃掉最后一口凉奶糕,挥挥手:“传她们进来。”
    外眷无召,无法入宫,怀夫人和大姑娘是被昭贵妃传入宫中的。
    因着之前怀桃生病,昭贵妃敷衍应对的事,太子事后追究,虽未挑明是为了怀桃的事,但是昭贵妃心里清楚,就是因为怀桃,太子才会动怒。
    她哪里想得到,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竟能让太子三番两次为她撑腰。
    昭贵妃在太子那吃了苦头,转头就想撒气,但是她暂时不能和太子公开作对,所以只能暗暗使些小法子恶心下怀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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