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姑娘,若不是运气好,早葬身虎腹了。
徐大壮摇摇头,觉得自己的怀疑太多余了,对乔薇道:“以后别再往山林里跑。”
说了与罗大娘一样的话,也是个心善的。
乔薇轻轻点头:“知道了,大壮哥。”
大壮哥?徐大壮又怔了一下,村儿里年纪小的都这么叫他,可从小乔嘴里听到,还是头一回。小乔好像……和从前不大一样了,还是弱弱的,但并不讨厌了。
徐大壮仔细检查了老虎:“比我上次那个好。”
“那大壮哥看能卖多少钱?”
徐大壮想了想:“这不好说,得看买主给开什么价。不过冬天猎物少,应该能比平时价高一些。你这又是成年的猛虎,虎皮也挺完好的,我尽量给你卖出这个价吧。”
他比了个二的手势。
乔薇眨了眨眼:“二百两?”
徐大壮一副“what—are—you说啥咧”的表情。
乔薇心口砰砰直跳:“两千两?”
老虎这么值钱?天啦,她发了!
“二十两。”
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乔薇的小脸儿都黑了:“大壮哥,怎么才二十两呀?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老虎!老虎身上有多少宝贝你知道吗?”虎肾能治瘰疬,虎胆能治癫痫,虎筋能治风湿,虎目能震惊明目,虎膏治痔疮,虎鞭能壮阳,虎肉和皮能医疟疾,还有虎膏、虎骨、虎牙,没一处不是药。
徐大壮笑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才能说帮你卖到二十两,我之前那头虎,才卖了十两呢。”
乔薇单听一十二十,觉得挺少的,不过在与罗大娘了解了当地的物价后,她发现这个朝代的一两银子,相当于现代的六百块,二十两也就是一万二。在现代,一头虎能卖出三十万的天价,但现代虎少,猎虎要坐牢;古代虎多,想猎多少猎多少,不可同日而语。
这么想着,乔薇又觉得二十两其实不算少了。
她微微一笑:“大壮哥,二十两就二十两吧,如果你卖出多的,就都是你的。”
无偿卖和有偿卖,结果肯定是不同的。她也不贪心,她日后还想与徐大壮做长期的生意呢,先让徐大壮尝到甜头的好。
徐大壮高兴地应下了。临走前,徐大壮看了堂屋一眼,摇手一指道:“你要是想卖那个东西,我倒是能给卖个高价。”
那个……东西?
乔薇顺着徐大壮指的方向一看,居然是那该死的小白团子!它怎么来了?还站在两个孩子中间,臭不要脸地秀着自己的小胸肌、肱二头肌。
孩子们都被它迷住了,乔望舒更是拍手叫好。
它更嘚瑟了,优雅地转过身去,展示着自己性感而迷人的尾巴。
乔薇的脸都绿了:“多少钱,拿去卖吧!”
小白团子一听自己要被卖,小爪子一个扑腾,扑进了乔望舒怀里。
乔望舒抱着怀里的小东西,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脸蛋在它柔软的貂毛上蹭了蹭,软软糯糯地道:“娘,它好可爱呀,我可不可以养它?”
乔薇听到了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
……
徐大壮不愧是“四海八荒”唯一的猎户,办事效率杠杠的,第二天便去把老虎拖去镇上卖了,天黑时,他兴奋地进了乔薇的院子:“小乔!你快出来看!”
乔薇正在做晚饭,中午的兔子只炖了一半,还剩一半准备做成烧烤,刚在院子里架了个火堆儿便看到徐大壮来了,起身打了招呼:“大壮哥。”
徐大壮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你数数,一共三十两!”
“这么多?”乔薇瞪圆了眼,接过钱袋,她其实不会数古代的银子,但徐大壮也不会骗她,她装模作样地扒拉了几下,又把钱袋递过去,“大壮哥我不是说了只要二十两吗?剩下的你自己拿。”
徐大壮挠头一笑:“我已经拿了。”说着,又掏出一个钱袋子,“我碰上个贵人,给了我三十五两,我拿了五两,剩下的你自己留着吧。”
乔薇道:“这怎么行?说好了我只要二十两的,你能卖出三十五是你的本事,换我,可不一定了。”这倒是大实话,她一个妇道人家去卖虎,就等着被忽悠吧。
徐大壮死活不肯收,他一个月也赚不到五两,不过是帮人跑趟腿儿的事,不能太贪了,做人还是要厚道。
乔薇见他态度坚决,没再硬塞了,作为答谢,留徐大壮吃了顿晚饭。
谁料这一顿晚饭,却给吃出了事来。
------题外话------
【乔妹,一夜之间赚了一万八,感觉如何?】
乔薇:棒棒哒o(≧v≦)o~
第七章 第一次教训
乔薇自打拿到钱后,便开始了每天在家数银子的日常,她现在已经知道怎么数了。原来这个朝代的银子都是有规格的,从一两到十两不等,碎银一般不在市面上流通。以前看小说,女主动不动就从怀里掏出二十两元宝,亲身经历了才发现,别说二十两了,十两都掏得古怪。
现代的一两等于50克,本朝的一两却只有37克左右,十两银子370克,略略接近一斤,其实是有点重的,二十两的话,能当板砖用了。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女人从怀里掏出一块板砖的画面……
所以本朝没设定十两以上的元宝实在是明智之选。当然这是商用,官用的又有所不同,听徐大壮说最大的元宝,能有五十两。
五十两的元宝……
光是想着,乔薇就吸了吸口水。
数完银子,乔薇心满意足地翻开了“账本”。古代笔墨昂贵,原主家中没有,她便劈了快木片当纸用,削了截木炭当笔用。木片上密密麻麻记载着她需要采购的东西:食物、冬衣、棉被、床、刀、弓箭、雪花膏、月事带……最好再买些夯土,把房子再整一整,她昨晚睡觉,盯着墙上的裂缝,心里一阵阵发毛,生怕一个风吹雨打的,墙就给塌了。
提到风吹雨打,屋顶也该翻修了,这几天化雪,都在漏水。
这么一算,资金又紧张了。
乔薇吸了口凉气,省省省,省着点花!看哪一项不着急的,先剔除。
乔薇拿起炭笔,在清单上晃悠了三四圈,最终咬牙把雪花膏划掉了。
确定好了购买方案,乔薇决定即刻动身去镇上,刚把银子揣好,村头的二狗子便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景云娘,你快去瞧瞧吧,景云和人打架了!”
二狗子今年十岁,是村里为数不多和儿子玩得到一块儿的人,以往若是个把小家伙欺负儿子,二狗子会给拦回去。眼下二狗子亲自找上山来,看来和儿子打架的人,二狗子他搞不定。二狗子都搞不定,她那四岁的儿子怎么能行?
乔薇连忙下了山,一进村儿便看到二狗子家门口的空地上,一个穿紫碎花短袄的妇人正拿着一根棍子追着乔景云喊打,乔薇的火气刹那间就上来了!
这他妈是打架吗?哪有这么大的人追打一个四岁孩子的?!要不要脸了?!要不要了?!
乔薇怒火中烧,冷冷地朝那妇人奔了过去,她已经认出那人是谁了,正是上回污蔑她儿子偷鸡的刘婶子。上回看罗大娘的面子,她好生生放刘婶子走了,本以为刘婶子识趣些,不会再找她家人的麻烦,谁料啊,这么“能干”!
好好好,很好,趁着她不在,都敢对她儿子下狠手了,不给她长长记性,她就不姓乔!
就在刘婶子一棍子要打到乔景云身上时,乔薇一把扣住了刘婶子的手腕。
她不打女人脸,从不。
但世上有的是比打脸更奏效的方式。
乔薇冷眸一眯,一个过肩摔将刘婶子摔到了地上
刘婶子根本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结结实实摔了一下,摔得两眼冒金星。
小包子见娘亲来了,都跑到了她跟前,她把孩子们抱进怀里,抚摸着他们后脑勺道:“受伤了没?有没有哪里疼?她打到你们哪里了?”
乔景云没说话。
乔望舒抱着小白团子道:“她打了哥哥。”
乔薇忙松开了二人,捧起儿子的脸蛋:“打你哪儿了?”
乔景云小脸儿有些泛红:“没哪儿,不疼。”
“胡说,明明就很疼,我看她踹你屁股了。”乔望舒心疼地说。
妈的!还踹她儿子屁股?!
乔薇走过去,刘婶子刚从地上爬起来,脑袋还是晕的,见乔薇凶神恶煞地走过来,吓得一个激灵:“姓乔的!你干嘛?”
乔薇冷声道:“我干嘛?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一把年纪了,欺负一个四岁孩子,你要不要脸了?”
“我不要脸?嚯!”本处于下风的刘婶子听了这话,突然挺直了腰杆,“你怎么不问问你宝贝儿子对我儿子做了什么?铁牛!过来!”
七岁的铁牛流着鼻涕泡泡走了过来,眼圈红红的,俨然哭过。刘婶子把他脖子一亮:“看见没?这都是你儿子干的!你儿子放狗把铁牛咬成这样,我教训一下怎么了?”
乔薇一眼瞧见了那三道狰狞的抓痕,不用说也知道是谁干的,那东西可与狗扯不上半点关系。乔薇瞪了一眼乔望舒怀里的小白团子,小白团子怯怯地抱住了乔望舒的脖子。
乔薇眯了眯眼,问儿子道:“景云,到底怎么回事?是你放它咬铁牛的?”
乔景云低下头。
乔望舒急了:“不是的娘,是铁牛欺负哥哥,叫了好多人打哥哥,小白才去帮哥哥忙的。”
乔薇冷冽的目光落在了铁牛的身上:“铁牛,是不是这样?”
铁牛被那冰冷的目光看得浑身发抖,一头扎进刘婶子怀里。刘婶子破口大骂:“你做什么凶我儿子?你儿子伤了人你还有理了?一个外来的破鞋,不是我们好心收留你,你早不知死哪儿了!你不报恩,还报仇!不是个东西!”
乔薇叱道:“我不是东西,你就是了?孩子们打打闹闹你瞎掺和什么?七岁的打不赢四岁的,还找人围殴,真要脸啊!”
刘婶子也被堵得讲不出话来,掐了儿子一把:“没用的东西!”
铁牛被掐疼,哇的一声哭了:“是他先动手的!他先动的!他一上来就作死的咬我!我疼死了才叫人打他!”
乔薇转头问向儿子:“你先动的手?”
乔景云咬唇,点头。
乔薇道:“为什么动手?娘相信你不是那种惹是生非的人,你给娘一个动手的理由。”
乔景云捏紧拳头不吭声。
第八章 第一次采买(一)
乔薇问不出缘由,把目光落在了女儿身上,乔望舒愣愣地摇头,她不知道呀,她和小白在一边玩,哥哥突然和他们打起来了。
一开始刘婶子还有些心虚,景云性子如何她是清楚的,不会随便与人结怨,自己儿子的尿性她也清楚,爱撩闲。恐怕真是儿子干了啥对不起景云的事,景云才一怒之下把儿子打了。但这会子景云不吭声,她心头那点子心虚瞬间消散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