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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少,你这是什么表情,不觉得很伤人吗?难道跟谁都能合作,偏偏跟我不行?”
    项子恒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看起来姿态很随意,随口搪塞着,“怎么会,做生意哪有挑人的道理,只要能实现最终目的,敌人都可以变成伙伴。”
    陈美希眼光一亮,朝门口招了招手,一位年轻男士径直走了过来,她起身挽住对方的胳膊,“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新城工程负责人项子恒先生,这位是我男朋友,新城市长大公子,刚好他想要自立门户,我觉得恒诺前景不错,就推荐给他了。”
    项子恒也起身,看着郎才女貌的两个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说实话,第一眼看到陈美希出现在这里,他还以为她要以买卖股份的事情纠缠他,他现在可无力去招架这种事情。
    跟对方寒暄了几句,又有一个男士进门,经介绍是这位大公子的表弟,两个人打算合资买下他手上那些股份。
    项子恒倒不在乎究竟几个人合资,只要能快些脱离恒诺就行,看样子对方手头的资金也挺有限的,言语间一直在压价位。
    如果不是急着脱手,项子恒早就拍案而起了,他端着酒杯,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陈美希见气氛有点尴尬,打趣的说道,“我看你们两个人一点诚意都没有,你们以为项少差这点钱吗?恒诺前景这么好,他大可以握着股份坐等年底分红。”
    陈美希的男朋友扯了扯她的袖子,压低声音,“你跟谁是一伙的?”
    陈美希一脸撒娇,十指交扣的握住他的手,拇指在他手背上摩挲着,“当然是跟你一伙了,我这不是怕你把项少惹怒了谈不成这比生意吗?你看啊,现在都已经十月末了,再有两个月就年底分红了,买到手马上就分钱,你不买就便宜别人了。”
    陈美希的话不无道理,她见那两个表兄弟交头接耳的商量起来,朝项子恒偷偷挤了下眼睛,再度游说道,“无非是多投资千八百万的,难不成堂堂市长大公子拿不出?当初你可是跟我说你们家……”
    一听这话,她的男朋友马上逞起英雄,“呵呵,是啊,不过是少买一台车而已,那这样,明天我去恒诺考察一下,再转一转旗下那几个工程,没问题的话,就定在这周末签合同吧!”
    陈美希马上脑袋一歪搭在了男朋友肩膀上,“你真是太帅气了,我就喜欢你这个豪迈的样子。”
    被她这么一夸,男朋友雄赳赳气昂昂的挺直了胸膛。
    陈美希看着项子恒,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端起酒杯提议,“那,为了合作愉快来干一杯吧!”
    项子恒表情终于变得明快,端起杯,“那就多谢两位了,我保证恒诺能给你们带来可观的收益,如果不是个人原因,我也不舍得将这么一份绩优股出手。”
    总算是又终结了一件事,项子恒有种卸下重担的松懈感,再加上那对表兄弟都挺能喝的,一直在劝酒,他应承着一杯接一杯,渐渐的,大脑就放空了,目光也越来越迷离……
    晚上九点多,念爱终于在美妙的童话故事中睡着,黎夏念将故事书放到枕边,讲了太久,她的喉咙有点干,她想下楼接杯水,却又不敢将孩子一个人留在卧室里。
    犹豫纠结了好半天,她决定飞速的跑下去再跑回来。
    就在黎夏念准备冲刺的时候,她听见窗外传来尖锐的刹车声,她吓得浑身一颤,随即拍了拍胸口,有点懊恼。
    为什么她现在会变得这么神经质?哪怕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担忧害怕。
    黎夏念安慰自己,这里是裕龙花园,小区安保很全面,况且项子恒已经跟小区物业打过招呼了,会加强对这幢别墅的巡视,四周又多加了好几个监控,就算是有小人暗算也不敢轻易靠近的。
    尽管这样想着,她还是小心翼翼的靠近窗口,将窗帘拉开一条缝隙朝外面看去,原来是项子恒回来了,她舒了一口气。
    然而车门推开,驾驶位却走出一个女人来,路灯下,她认出对方是陈美希。
    陈美希绕到副驾驶,俯身将项子恒从里面扶了出来,“项少,到家了。”
    也不清楚是真的喝多了,还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项子恒甚至说不清此刻的心情是悲是喜,卖掉恒诺的股份是他一直以来最期待的事情,从他想要将黎夏念从沈诺身边抢走那一天起,这个计划实施了整整四年之久。
    然而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没想到最后他还是失败了,而且是很大很大的一个失败,他居然失去了他的女儿,这是他永远治愈不了、无法言说的痛。
    项子恒推开陈美希,晃荡着脚步,说实话,如今的他害怕见到黎夏念,她那张故作坚强的脸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没能保护好念惜的事实。
    他脚步一晃肩膀撞在了门柱上,身体失衡的向后踉跄了几步,幸好陈美希跑上来扶住了他,“你喝多了,我扶你!”
    项子恒很想摆脱她,却根本站不稳,他摆手,淡淡的笑了声,“醉了好,醉了就可以什么都不想了,不然、会恶梦。”
    陈美希一直都很欣赏他,一年前被他拒绝,她就决心放弃,然而谈了几场恋爱,最后却都无疾而终,她都已经三十岁了,也到了该嫁人的时候,现在这个男朋友是家人给物色的,完全符合父母所谓的门当户对。
    都说爱情是不能将就的,或许没错,然而婚姻总是不得不将就,有几个人能真的嫁给爱情呢?
    久违的见面,陈美希心里对他的那种感觉依旧没变,在踏进婚姻的坟墓之前,她想再搏一次,或许她的爱情也能照进婚姻里。
    她抬头朝二楼亮着昏暗灯光的窗口看去,已经猜到是谁,她挽住项子恒的胳膊,硬是将他带到了斜对面的长椅上。
    项子恒应该已经喝断片了,嘴里说着要回家,却没有行为能力反抗她,乖乖的被她压坐在长椅上。
    陈美希不清楚在他身上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不过看他的样子很颓废很悲伤,皱起的眉头就好像在说‘求求你,安慰安慰我吧’!
    她蹲在他面前,伸手捧住他的脸颊,“相信我,哭是最好的发泄方法,你很伤心吧?那就大声的哭出来,我保证所有烦恼都会一扫而空的。”
    项子恒酒醉迷离的看着她,完全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他不停的摇着头,“不能哭,要是连我都哭了,我的夏念该怎么办?我不能让她看到懦弱的一面。”
    陈美希刺痛了一下,这个男人真是爱黎夏念爱到了骨头里,醉成这样心里想的念的都是那个女人,真是让她嫉妒啊。
    她留恋的摸着他的脸颊,“爱你的人才不会因为这样就看低你,无论你是哭着还是笑着,都会无条件的喜欢。”
    “是吗?是这样吗?”项子恒心里的防线就好像崩塌了一样,再加上酒醉有些坐不住,俯身将头搭在了陈美希肩膀上。
    陈美希抬起手,缓缓的环抱住他,看来是发生了不小的事情,不然高冷傲慢的项子恒怎么可能轻易喝醉,怎么可能对她做出这种举动。
    她一点点的起身坐到长椅另一端,留恋的将唇压在他的头发上,尽情的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路灯将两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拉长,黎夏念站在二楼窗口看着楼下所发生的一切,一双脚仿佛钉在了地上。
    如果放在以前,她当即就会冲下楼跟陈美希开撕,而现在,她回头看了看孩子,又垂眸看向靠在陈美希肩膀上一脸安然的男人。
    谁都不要把谁逼疯,他心里的压力她都懂,而那个压力的源头就是她,在她身边他总是强颜欢笑,她都已经好多天没有看到他露出这么安逸的表情了,尽管有点嫉妒,可她不敢去打扰。
    打了半个小时的盹,项子恒猛然惊醒,酒醒三分,他连忙坐直身体,“你、我,我怎么坐在这里睡着了。”
    陈美希还在享受着被他依靠着的感觉,不免有些失落,“我看你睡的很香,头还晕吗?要不要再靠一会儿?”
    项子恒抬头朝二楼看去,主卧的床头灯还亮着,他心头一紧,难道被黎夏念看到了,“很抱歉我喝醉了,我帮你叫出租车。”
    陈美希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反正明天要一起去参观恒诺,不如我开你的车走,明天再来接你,这么晚了,我一个女人打车很不安全。”
    项子恒目送车子离去,他的脚步还有些摇晃,忐忑着推开房门……
    第355章  只想要孩子,精疲力【2】
    卧室里只有均匀的呼吸声,项子恒朝大床上看去,黎夏念背对着房门蜷缩着床的一侧,一张儿童床与大床紧挨着,念爱安然的睡在上面。
    项子恒皱了下眉头,黎夏念在育儿上一直秉承着锻炼独立能力的理念,之前瑞瑞都是一个人睡儿童房的,可见这次的事情给她留下了怎样的阴影。
    他庆幸的舒了口气,还好她睡着了,否则看到他跟陈美希在一起又该不安了,只要过了这周末签下买卖合同,他跟陈美希就不会再见面,一个星期而已,也没必跟她特意讲这件事。
    项子恒转身推开浴室门,扭开喷淋,想将身上的酒气洗一洗在上床。
    听见水流声,黎夏念缓缓睁开眼睛,她的眉头紧蹙在一起,她心里焦灼着该不该质问,她很矛盾,一方面相信着项子恒不可能无缘无故跟陈美希见面,肯定是工作原因,一方面又担忧着在这么曲折的爱情道路上项子恒会觉得跟她在一起很疲惫。
    她什么都不敢问,她怕一旦问出口,项子恒会给她一个‘我们分手吧’的答案,她也知道这么岌岌可危的想法很没出息,可她控制不住心中可悲的想法。
    不多时大床另一侧塌陷下去,黎夏念身体微微一震,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很快动荡的床榻平静下来,随即床头灯熄灭,整个房间陷入只有月光的漆黑,黎夏念缓缓回头,心一下凉了,两米宽的床中间空余了足足一米,项子恒紧贴着床的另一侧,只给了她一个背影。
    念惜没出事的时候,每晚睡觉他总是缠着她,做|爱也是他们睡前的必修课,她知道他们都没有从悲伤之中走出来,没有做那种事的心情,甚至会有种罪恶感,可她想要快点怀上孩子。
    黎夏念掀开被子,缓缓朝项子恒那边靠近,紧紧贴上了他的背。
    项子恒身体僵直了一下,声音里带这些酒醉的气息,“你没睡?”
    “睡了,你洗澡的声音把我吵醒了。”她还是不敢问陈美希的事,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项子恒没回身,他想借着这股酒劲赶紧入睡,否则清醒了他又该彻夜难眠了,同时处理两家公司的业务,让他精神和身体都有些吃不消,可即使再辛苦他都不想让她察觉。
    项子恒刚闭上眼睛,一只手就绕过他的身体伸进了他的衣衫里,指尖摩挲着,顷刻间他那沉睡的伙计就觉醒了。
    项子恒喉结滚了滚,可他困得脑袋痛,根本睁不开眼睛,“今晚先睡,明天早上的好不好?”
    黎夏念没想到他会拒绝,这种事从来都谁他主动,她被动,她有些刺痛,脑袋开始胡思乱想,“你答应我的,会马上再要个孩子。”
    项子恒暗暗叹了口气,没想到她对那位高僧说的话那么信奉,他以为过了那个阶段她就会想通那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说什么转世投胎,怎么可能。
    黎夏念拨开他的手,扳过他的身体,“我知道你很困,你只要躺着就好,我自己来。”
    项子恒大脑被酒精麻痹,反应有点慢,等他听明白的时候,黎夏念已经处于上风,毫无言语交流,突然间的。
    项子恒一皱眉头闷哼出声,连忙拉住她的手,“这样不行,会……”
    黎夏念俯身堵住他的嘴,害怕听他说一些拒绝的话,虽然她也知道此刻自己的状态根本不适合做这种事,可如果不像这样紧紧的抱着他,她怕努力到今天才得到的一切会一点点的变质。
    她的亲吻很急切,就好像只有跟他唇齿相依才能安心一样。
    项子恒已经掩饰不了心里的无奈,重重的叹了口气,翻身将她压下,“夏念,这种事不要勉强,还是睡吧。”
    黎夏念看着悬在她身上的男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要停下来,继续,我没问题的。”
    项子恒看着眼中逐渐凝聚泪光的女人,抿着嘴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僵持了片刻,他在她那满眼的祈求中败下阵来,只能竭尽所能的满足她的期待。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还是十几分钟,项子恒翻身躺倒一旁,他是最洁癖的,可现在他连去清洗的力气都没有,只想快点睡觉,将这些犹如棉花一般堵在心口的感觉忘记,他看见黎夏念脸上终于露出笑容,看到她拿了枕头垫在腰的下面,眼中露出充满希望的神采,不清楚为什么,他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项子恒缓缓闭上眼睛,心里狠狠的自嘲着,这算什么啊,她渴望的竟然不是他本身,而是他身体里那些种子,他也不懂他在执拗着什么,就是不舒服。
    因为太过疲惫,项子恒沉沉的睡去,他不清楚黎夏念折腾到几时才睡的,第二天他是被手机铃声惊醒的,他揉着微痛的额头坐起身,卧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下意识的心慌了一下,连忙披了浴袍走到楼梯口,听见黎夏念做饭的声音,他才松懈下来,转回房间接起电话。
    “项少,我八点能到你家小区,你准备一下。”
    项子恒脱口而出,“停到小区对面马路就行,我出去找你。”
    说完他就觉得有些不妥,搞得就跟私会似的,明明是件光明正大的事,可他是真的无力分心去处理那些节外生枝。
    洗漱好,项子恒拎着外套,一边系着衬衫袖口的纽扣一边下楼,转过楼梯口他才看到黎夏念竟然用床单将还在睡的小念爱绑在了背上,他震惊的看着女人,这也太古怪了,明明在自己家里,用得着寸步不离吗?
    见他下楼,黎夏念停下摆碗筷的动作,“你醒了?我做了你爱吃的鸡丝粥,快来趁热吃。”
    项子恒收起对她的审视,走过去将小念爱从她背上抱下来,“这样背着她做家务不累吗?其实你只要将她放进沙发里就好了。”
    黎夏念连忙摇头,脸上带着些许倦色,“不累,这样背着心里踏实,反正我现在也不用去黎胜了,有一整天时间做家务,可以慢慢收拾。”
    项子恒楞了一下,曾经的工作狂居然说不去工作了,不过转念一想或许着只是暂时的,“再有半年小念爱就可以去幼儿园了,到时候你再工作也行,这半年就好好在家休养吧!”
    黎夏念将粥盛好摆到他面前,又给小念爱盛了一碗晾着,她将孩子抱过来,“我没打算送她去幼儿园,我打算一直带她到上小学为止,还有,我不想工作了,就在家料理家务相夫教子,不行吗?”
    项子恒握着汤勺的手微微用力,朝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只要你喜欢,怎样都可以,我有能力让你和孩子们过富足舒适的生活。”
    黎夏念满意的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用不了多久我们又会是一家五口,一切都没有变。”
    项子恒心口闷闷的,说不出的滋味,说实话他有些反感她将所有重心都放在生孩子这件事上,他快速的喝了一碗粥,“我跟人约了八点集合,今晚可能还要晚些回来,你不用等我,跟念爱早点睡。”
    黎夏念起身跟到门口,犹豫着问道,“是恒诺股份的事吗?”
    项子恒换好鞋子,嗯了一声。
    黎夏念尽量笑得自然一些,“是谁打算买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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