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礼过去,便该商议幼宁的婚事了。皇后为此很是苦恼,无他,因着世家中的适龄子弟,竟没一个入了幼宁的眼。这婚事,遂也只好搁置了下来。
幼宁待在自己的行宫,脑海里闪过那日去信阳街问卦的情景。
方士问她,“贵人所求何事?”
“姻缘。”
幼宁眼见这个方士嘴里念念叨叨地,一边掐指一边在一块龟壳上刻字。念完后,又将龟壳置于火中焚烧。
火光明灭间,她听到了龟壳炸裂的声响,接着,方士叹了口气,“大凶之兆啊!”
“只怕将来姑娘所爱之人,心中无你。”
幼宁气急,正欲唤身后的侍卫捉了这老翁,省的他胡言乱语,然而她刚喊出“来人!”,眼前的人,却不见了。
赵德泽已有许久未曾见过小姑娘了,这日,他和往常一样坐在寝殿前的台阶,垂着头,望着远处随风摇曳的小草。
“殿下?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坐着啊?”
“殿下,你同我说说话嘛!”
“殿下真小气,总是这么吝啬字眼!”
闭嘴,别喊我殿下了!当赵德泽低吼着说出这句话时,小姑娘的声音也没了。少年心里叹了口气,疑心自己怕是得了痴病。
她在时,只觉得她聒噪,可当她不在时,又觉得当初她的聒噪其实是很值得人怜爱且珍惜的。她飞扬的眉眼可爱,嘟囔的小嘴可爱,就连声音,也是可爱的。
想到这,赵德泽站起身转回了殿中。
他的殿里十分冷清,宫人们只勉强维系着他作为皇子表面的尊荣,旁的再多一分,便都是奢侈。
少年拿起笔,视线移到那处台阶,恍惚间好像看到小姑娘又在给他讲些道听途说得来的趣闻。等他回转心神时,便发现竹简上已落下了这样一句:双木非林,田下有心。
赵德泽手微微蜷着,指尖在“心”字上摩挲了几下,他张开口,无声地吐出了两个字眼:阿瑾。上嘴唇和下嘴唇相触的那一瞬间,少年捂住自己胸口,隐约觉得里面的心脏突然猛地跳动了一下。
窗外有风吹过,惹得树叶窸窣作响,接着,有雨滴倾斜,落在了那片竹简上。赵德泽将竹简翻了个面,又拿了卷书盖住,关上窗后便回了里屋。
躺在床上的赵德泽没过多久便睡了过去。自从能在梦里见到苏瑾后,他已渐渐爱上了这一枕黄粱的舒畅感,哪怕,明知不过一场空。
少年嘴巴倔犟,只在梦里,才愿意泄露一丝对苏瑾的真实感想。
朦胧的夜色中,他见到女子跨坐在他腿上,用那双像极了苏瑾的迷离的眼瞧他。她在呻吟,在低喃,在......诱惑他的心神。
赵德泽阖上双眼不欲再看,却被女子双手环住脖颈。她柔软的舌头舔过他的耳侧,又顺势移向他的脸颊,鼻梁,额头,直至最后,才落到了他的唇上。
“阿泽~你为什么不肯看我啊?”
少年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起来,他猛然睁开眼,翻身将女子压在身下。接着,便释放了自己心中那张狂而蓬勃的欲望,开始肆意在女子身上开拓疆土。
次日,从梦中清醒过来的赵德泽,望着自己身下泥泞的一处,嘴角泛起苦笑。
事到如今,他终于明白,他再也骗不了自己。他想要她,哪怕如今的自己是那样不堪,根本配不上她,他也要。那是一种从心灵深处涌现出的,对她迫切的渴求和占有。他无力抵抗,却又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