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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安淮没开口,他收回目光,盯着地面瞧,像是要看出朵花来。
    “怎么又变闷葫芦了,你昨天晚上可不是这样的。你跟我表白的时候明明......”
    骆安淮见不得他将这个挂在嘴边上,“谁跟你表白了。”
    “你啊,死小子,你说你有心上人,除了我,还有谁能是你的心上人?”为了论证这一点,秦南岳甚至不惜贬低自己,“更何况,你还说你的心上人是个混蛋,我寻思着,在你心中,估计也只有对我才有这样一个特殊的评价。”
    骆安淮心里觉得对方这后半句说的很对,其实前半句他也能认,可惜他偏偏不想让秦南岳得意,而不让他得意的最好方法就是闭上嘴什么都不说,他深谙此道。
    不过这一次秦南岳却罕见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又绕回了刚开始的,“所以,为什么不敢大家一起,这是军训,你连教官的话都不听了?”
    “我没见过和学员谈情说爱的教官。”
    “现在你见识到了?”秦南岳歪着头冲他笑,一双蓝绿色的眼睛漂亮的过分,“仅此一家,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
    “你可真是不要脸。”
    秦南岳被骆安淮骂多了,也不恼,顺着他的话说,“没办法,谁让我是混蛋。不过我再混蛋,好歹也是你的教官。”
    “好的,教官,你刚才只说让大家排队。”
    可没说一定每个人都要上去试试,那么我站在这里也不算违规。
    秦南岳自觉地帮他把这句话补齐了,他其实心里面有一个想法,只是这里人多眼杂,他不想要开这个口,又或者说,他等着骆安淮先开口先坦诚,所以他只好抬起手狠狠地揉了几下骆安淮的头发,“你这个臭小子,我总是说不过你。”
    “老男人,彼此彼此。”骆安淮这样回复。
    当天中午的时候骆安淮没有去吃饭,他实在是疲惫困倦,所以直接回了学生公寓打算睡一会儿,然而刚刚睡着就被梦境缠身。
    梦里面人潮汹涌摩肩接踵,他在里面茫然无措地逆着人流艰难前行,跌跌撞撞地走了好久之后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对方发出低沉的笑声将他直接圈在怀里,“臭小子,这么着急投怀送抱吗?平时可不见你这样。”
    梦中的骆安淮听到这些话没有言语就想推开对方,可是还没等他动作场景就忽然转换,人群瞬间消散不见,留下的是他最后一次出任务时的景象——顶高的碧绿的枝叶,层层保护的安全屋,还有蓝的过于浓稠的天。清新的,压抑的,庄严而又苦涩的气息飘荡着,风声带来鸟兽的哀鸣。
    圈着他的秦南岳抬起骆安淮的下巴强迫着他去看四周,他的语气忽然变了,像是魔鬼的低声喃喃,点出他心中最深的恐惧。
    “骆安淮,”他这样问道,“经历了这一次,现在的你,曾经第三军区赫赫有名的狙击手,是不是已经——不敢拿起枪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君:
    “它们先于你居住于你所占据的孤独,它们比你更习惯于我的悲伤。现在我要它们说出我想对你说的话,为了使你听见我如同我想要你听见的那样。”摘自聂鲁达《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
    ☆、第十七章 我心永恒
    第十七章我心永恒
    骆安淮因为那个梦惊醒,醒来的时候心跳和呼吸都有些乱,甚至出了冷汗。他忽然觉得宿舍房间的地方太小满是压抑,只是简单的披了外套就快步走到门口开门出去。
    然后,他撞到了一个人的胸膛,那人如梦里一般将他圈起来,笑着道,“臭小子,怎么我刚到这儿你就出来了,衣服都乱着,这么着急见我,还投怀送抱?”
    骆安淮因为这相似的话语而打了个颤,他担心甚至恐惧着之后发生的事情也和梦里一样。
    秦南岳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也不开玩笑了,认真起来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骆安淮嗓子有些哑,开口的时候像是活活的被扯开一样疼。
    “你有什么事情从来不愿意说,真不怕多了把自己闷死。”
    秦南岳皱着眉,然后将他拉开一点帮他把凌乱的衣服一点点弄好,他本来就是糙汉一个,这会儿犯到细致起来,让人挑不出半分毛病。
    不一样的。
    这和梦里不一样。
    骆安淮在心中告诉自己。
    梦里的骆安淮会被质问逼得哑口无言只能逃跑,可是现实中的骆安淮却是被仔细呵护半点伤都碰不到。他以为那个梦是在向他预告即将发生的一切,却没成想那梦只不过是单纯的显现了他自己的恐惧而已。
    那不是什么预演,那是他的震颤。
    “我梦到你了。”骆安淮盯着秦南岳给他扣扣子的手,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梦到我了?”秦南岳给他扣扣子的手继续,终于扣完了最后一颗纽扣,痞笑着继续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谁让我是你的梦中人心上人?”
    秦南岳惯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人,骆安淮深谙这一点,也不理他自说自话,下定决心将这句话说完,“我梦到你问我,现在的我,是不是已经不敢拿起枪了。”
    其实在来到骆安淮的学生宿舍之前,秦南岳用光脑联系了他们的军医艾利克斯,问的就是这件事,在那件事情之后,骆安淮有没有可能患上了创伤性应激综合征,毕竟对方今天上午不去碰枪的事情实在是过于反常,哪怕他掩饰的很好,甚至可以傲气地对他说“你觉得我需要练?”,他都带着这种隐秘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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