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住我记住了那么多年,一直放在心里,在你心里我很重要对吗?”
“不是。”他虽然这样说,可是却感觉自己好像守不住阵地了。明明是这样简单的否认,却好像已经耗尽了他的心神。
“小子,你是不是从很早之前,从我救你的时候就喜欢我啊?”
“不......”这一次骆安淮话音未落就被秦南岳抬起手来捂住了嘴,“骆安淮,你怎么只会反驳我,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就不能直接了当的承认你在意我重视我喜欢我吗?”
其实承认也可以,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确实是在意秦南岳,重视秦南岳,喜欢秦南岳。
这其实是一件显而易见的事,王大鑫看出来了,凯尔斯科尔看出来了,何塞也看出来,他们周围的所有人都知晓这份爱意情愫无法掩饰,他们经历的所有事情都在疯狂的为此证明。
对,这一切,明显的没什么可说的,只有当事人蒙在鼓里好久才笨拙的察觉到。
他为什么要反驳?
他为什么不能说?
他完全可以告诉他的,告诉他这件无足轻重,至关重要的事情。
可惜秦南岳捂住了他的嘴,让他没有办法开口出声。所以他抬起手把他的手扒拉下来。
骆安淮缓了一口气,他接下来会说一长段话,对于他自己来说这也是一件难事。
他提前提醒秦南岳,“你听我说,你不要打断我。”
“我承认,我当时就是认出了你,所以才盯着你看。”
“我承认,你后来老是问我为什么当兵,我说‘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我是在暗示你。”
“我承认,我记住了你那么多年,一直放在心里,在我心里你很重要。”
“我承认,我很早之前,从你救我的时候就喜欢你。”
“我承认,我重视你,在意你,喜欢你。”
他刚才秦南岳说过的他反驳过的一切全部推翻重来,直截了当的承认下来。
“不过你还有不知道的,我是为了你才选择当兵的,我不是一个高尚的,高贵的,善解人意,愿意为别人不求回报的付出的人,也不是一个充满野心和抱负,想要借助这条路往上爬的人,我自私自利,我没那么多温柔和善意,我甚至没有年轻人或多或少都有的英雄梦想,我从来没想过做一个英雄。”
骆安淮剖析了他自己,将他的那些从来没有说出口的话全部讲出来——“秦南岳,我来这里,是因为,你是我绝无仅有的英雄梦想。”
秦南岳听到这些话半天没吭声,然后又低低地笑出声来,“这次是真的表白了吧,指名道姓的,就是我对吗?”
骆安淮纠正,“是袒露心扉。”表白这个词太浪漫太婉转,不适合他们言语中藏不住的沉重的东西。
“那我可以理解为你在邀请我和你在一起吗?”他问这句话的时候看似随意,实则小心翼翼。他和骆安淮之间始终有一道鸿沟,这道鸿沟不是因为不了解所以才存在,而是因为过于了解才清晰可见。
“没有。”骆安淮这一次拒绝的同样干净利落,“我还有必须要跨过去的事。在这件事结束之前,我不会邀请你和我在一起。”这种厚重的心理负担他把必须要解决掉,如此,他才有所谓的未来,可以和秦南岳一起的未来。
“我知道。”秦南岳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我知道,我的准男朋友。”
骆安淮听到他这个称呼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嗯。”
秦南岳又想起来了一件事儿,“对了,我今天下午不在,要回去一趟,凯尔过来替我一下午。”
“哦。”
“你都不问我干嘛去了吗?”
“那是你的事。”骆安淮不是那种多嘴会问的人。
“万一我回去之后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呢,比如说找了其他什么人之类的。你现在不多问我几句打探清楚了,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去哭。”
“只要你舍得,”骆安淮凑近了他一点,露出了一个笑容,颇有神采飞扬的意味,这种在他脸上少见的神情将他浸染,生出一种特殊的美感。“如果真那样,我们就完了。”
秦南岳因为这种神情而动容,在他的所有记忆之中,关于骆安淮最为深刻的回忆就是当初刚带骆安淮没多长时间,对方打出连续十个十环后,将狙击/步/枪扛在肩上,涂了两笔油彩的白皙面孔上眉毛挑起,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带有挑衅性质的笑容。
少年意气风发,似乎莫过于此。
他都是就因为那样一个笑容而热血沸腾勾的心痒,只不过他当时以为那种兴奋是因为自己教出了一个好学生,优秀到足以和自己的老师叫板,可是现在才明白,那是一种来自身体本能的冲动和灵魂上的欲望。
而此刻骆安淮的神情和当时的骆安淮有一种奇妙的重合,让他气血翻涌,想要和骆安淮再亲近一些。
他想吻他。
是的,秦南岳想,他确实想要亲吻骆安淮。
可惜他忍住了,此刻不是合适的时间,这里不是合适的场所,万一有人来来往往看到了,随便说一句就是一场艳情的事故。
“小子,你欠我一次。”秦南岳说。
一次?
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