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你嘴碎?”谢呈白他一眼,“昨晚突然睡过去你知道为什么吗?早上起来我还以为自己晕过去的,都因为你太啰嗦了,特催眠,比念经都催眠,像口大钟,哐一下砸头上,直接砸晕。”
周讲于站起身来,气道:“你好样儿的谢呈,下回我绝对不管你死活的。”
“随便。”谢呈应了一句,提着桶上晒楼去喂鸡。
周讲于看着他背影,气呼呼地起身摘了串葡萄。
谢呈喂完鸡下来,猝不及防被周讲于锁了个喉。
周讲于把洗干净的葡萄朝他嘴里塞,恶狠狠地说:“把你噎成死兔子!”
看时间来不及了,两个人一起回了学校,谢呈一路忧心忡忡的,但是进了教室就藏好了。
今天看蒸酒看迟了些,已经睡不了午觉,谢呈就坐在座位上发呆。
下午第二节课间做眼保健操,做完操谢呈回头,发现周讲于座位上没人,柴科也不在。
谢呈想起早上他们俩讲话的事,周讲于还说过什么少儿不宜,心里的忧虑又多了一层。
烦躁,怎么这么烦躁?
终于挨到放学,周讲于先走了,说要去看摊子,谁知道是不是去了游戏厅,但是谢呈没跟着他跑,而是直接去了楼上。
高二1班拖了堂,谢呈从后门处朝里看,望见宣禾正在写笔记。
旁边有人来,谢呈扭头看,莫尧尧从走廊那头走过来了:“谢小呈同学,你在这里干嘛?”
“等我哥。”谢呈应,下巴一点,“靠窗倒数第二排。”
莫尧尧今天穿了校服,但下身穿的是牛仔裤,整个人看上去青春得不得了,一点也不像别人穿起来那么拘谨。
她走近了,探出身子张望了一眼,笑道:“帅。”
谢呈脸上没表示,心道我哥当然帅。
他转头看莫尧尧身上背着画板:“你们上美术课?唉不对,你不在这栋楼上课。”
莫尧尧侧靠着走廊矮墙,笑说:“不是,我特长生,我刚才在天台写生。据我观察,只有这栋楼的天台门是能打开的,不要告诉别人。”
“哦。”谢呈应。心说你背着画板下来的样子挺张扬的,说不定别人早就已经知道了。
莫尧尧好像不忙着走,闲闲地又问:“周小于呢?”
谢呈眉梢一挑,她笑:“他名字太拗口了。”
“去台球室了吧。”谢呈说。
莫尧尧闻言转身:“那敢情好,我今天中午去你俩都不在。”
谢呈本来靠着柱子,闻言突然站直了身子:“也有可能去游戏厅了,不一定的。”
“没关系。”莫尧尧笑道,“我想去打球了,这边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都找不到人陪我。”
她走了两步,回头饶有兴致地看谢呈:“你跟我一起去?教你打球?”
“我不去,”谢呈应,“我等我哥。”
莫尧尧点点头,谢呈说:“谢谢你帮我们给的面钱,你在高三8班是不是?我今天没带钱,明天给你拿过去。”
“不用。我是被通报批评太多了吗你知道我在8班?”莫尧尧笑,“让周小于陪我多打几次球好了。”
谢呈强势道:“要给,我明天下了课间操去找你。”
莫尧尧耸耸肩:“你真轴。”说完摆摆手就走。
谢呈站在走廊上朝下看,没一会儿见她出了楼门,好像感受到他的注视,她抬头,坦然地冲他挥挥手。
本来想藏一下的,但是谢呈没来得及动作,只好也挥挥手。
旁边教室里推椅子的声音响起来,谢呈转头,宣禾隔着窗冲他笑了一下,收拾了东西出来。
“走吧。”宣禾把着谢呈的肩下楼,“怎么在这里等我?”
谢呈:“担心你。”
宣禾诧异:“担心我?”
谢呈点点头。
“不是担心耿川?”宣禾问。
谢呈想了想:“其实比起他,我觉得你看上去更不对一点。”
宣禾笑了笑:“还是我弟心疼我。”
谢呈忖道:“哥,你跟我讲讲啊,耿川哥怎么了?杀人还是放火了?虐待小动物了?就算他要去坐牢你也不会这样不理他啊。”
看宣禾不说话,他又说:“你不跟我说更不可能跟其他人说了,马知力说心里话憋多了会变极端。”
宣禾忍俊不禁:“平时没见你这么听他的话啊?”
谢呈紧紧跟在他旁边:“看情况听话。你告诉我嘛,不跟我说跟谁说啊?麦子又听不懂。”
宣禾笑了笑。
两个人一起出教学楼,走了人少的小路,宣禾想了半天,说:“他没有杀人也没有放火,他也不可能去坐牢。只是发生了一点……也不是发生,只是有一些我没办法接受的事。”
谢呈诧异:“你没办法接受的事?”
宣禾“嗯”了一声。
谢呈忙追问:“什么是你没办法接受的事?”
宣禾捏捏他后颈,无奈地说:“弟啊,你问题真的太多了。”
“如果不是原则问题,”谢呈固执地说,“还有什么是你没办法接受的吗?你跟他那么好,怎么能说闹翻就闹翻?”
宣禾闻言垂了眼,好半天才轻声说:“就是因为一直跟他那么好才更加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