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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浸夜!”
    “……”
    “江浸夜?”
    没有动静。
    陶禧还在困惑,江浸夜若有似无地啄吻她额角,“毕业快乐。”
    他声音极轻,像一片洁净雪花降落。
    陶禧不知道他抱持怎样的心情,可这对于她,有如整个世界“刷”一下敞亮。
    欣喜在眼中盛不住,从陶禧的眉梢溢出。
    她明朗地大笑,唇边的梨涡隐现。
    细直的长腿下,她绷紧的足弓小鹿一般轻盈跳跃,上身随江浸夜的带领倾斜、摆荡和旋转。
    有没有观众也不再重要,至少这一刻,陶禧确认他眼中完完全全只有她一个人。
    *
    遗憾没有榴莲的容澜和舞伴化悲愤为食欲,捧着甜瓜大口开吃,抬头看见舞池中的陶禧和江浸夜已成全场焦点。
    容澜羡慕地问他:“你觉得陶禧好看吗?”
    男生头也没抬,理所当然地说:“好看啊。”
    “那你怎么不邀请她呢?”
    “我这人比较保守,邀请她太冒险了。”
    “是啊,我们都挺有自知之明。”容澜空落落地说,“但有时想想,从来不冒险的人生,是不是有点无聊?”
    男生这一次抬头看她,“其实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我们要不要加个微信?”
    容澜迟疑两秒,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
    江浸夜与陶禧跳完那支舞,就匆匆离开。
    陶禧走来的脚步摇晃,脸颊蒙上一层微醺的酡红,笑容怎么都合不拢。
    容澜上前扶稳她,没好气地说:“你真是中.邪了。”
    陶禧赞同她,一字一句地认真说:“晚期,千万别救。”
    容澜直摇头。
    *
    回去坐陈放的车,说是顺路。
    陶禧纳闷为什么是他的车,刚拉开车门,就听他诉苦,说本来约好赴江浸夜的应酬,结果半途被他抓壮丁,差来接人。
    “哦!”陶禧蓦地瞪大双眼,乐得差点从后座蹦起来,“所以说,他真的有应酬?”
    “他没跟你说吗?我们约好和几个老总,还有上头的大人物一起吃饭,谁知道他临时变卦。但那群人太他妈不好伺候,这不死活把他叫走了。”
    无数金色的烟花在脑中炸开,陶禧被甜蜜包裹着,头藏在驾驶座后面,不出声地笑。
    陈放从内后视镜看到了,不屑地嗤声,暗骂江浸夜那王八蛋十年前招小姑娘,十年后了还他妈招小姑娘。
    不要别人活了。
    算了,就认命当个油头粉面的圆润大叔,比不上那小子漂亮,至少包熟包甜。
    陈放暗自嘀咕,抓着内后视镜,检查自己抹了油的发型有没有凌乱。
    他从镜子里看见容澜坐上来。
    容澜没坐稳,手还搭着车门,对上陈放有所打探的视线,飞快看一眼陶禧,确认是这辆车,莫名心虚地说:“陈先生你好。”
    陶禧扬声大叫:“是陈叔叔!”
    陈放“嘶”地倒吸一口气,恶狠狠地说:“你个小疯丫头,闭嘴。”
    陶禧没有喝酒,声音却带上醉意,嚷道:“你才闭嘴!当心我叫小夜叔叔收拾你!”
    简直可恶!
    陈放正要发作,容澜捂着嘴,从指缝漏出笑声。
    借车里昏黄的灯光,陈放看清她眼角的一颗小痣。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不按套路的作者,所以昨天的留言都发了红包→ →
    别急,夜叔肯定有躁动的时候,毕竟他脾气不太好
    ☆、13.
    途中陶禧悄悄降下一点车窗,立刻遭到陈放的反对“我车里开空调了!”
    她嘿嘿笑着关上。
    等绿灯的时候,陈放扭头看容澜,问:“她真的没喝酒?”
    容澜小指勾着耳侧的头发,撩到耳后,摇头,“没有。”
    这动作是跟陶禧学的。
    容澜比陶禧丰腴一些,被礼服裙和妆容一衬,别有风情。
    陈放没说什么,坐回去发动车子。
    陶禧有点累,往车门靠了靠,窗外有不断掠过的车影,尾灯如流星一闪即逝。夜景晃动,像一条缓慢流淌的河。
    闻到隐约的香水味,陶禧调整坐姿,无聊地环视车内,扫过仪表台上圆滚滚的baymax(大白),竟觉得和陈放有几分相似。
    她忍不住又是一阵偷乐。
    陈放先送陶禧回家,说等下还要跟江浸夜会合。
    陶禧立即抱住驾驶座的靠背,连珠炮似地发问:“你去找他?你们要玩多久?我也去!”
    这八字还没一撇呢,管家婆的腔调倒是拿得到位。陈放无奈,哄着她:“我就是去接他,和那些人再打个招呼。你呀,安心待在家里,早点睡啊!”
    车子开到院门外,把陶禧放下,绝尘而去。
    陶禧悻悻地转身。
    低头摸钥匙开门的时候,她猛然想起,那个装衣服的草编包居然被江浸夜拿走了。
    她茫然地抬头,一辆挂着空车灯牌的的士正好驶来。
    不怪我啊,这全是上天的安排。
    陶禧伸长手臂拦车。
    *
    的士抄了条近道,比陈放先到容澜住的小区外面,停在街对面的便利店前。
    陶禧贴着车窗向外张望,一辆黑色牧马人驶入视野。
    容澜跳下车,站在副驾驶座外向陈放挥手告别,随即走进小区大门。
    牧马人重新上路。
    “麻烦盯着前面那辆黑色的车。”陶禧叮嘱司机。
    陈放停在一栋毫不起眼的大楼前,下了车,一扇小门里走出一个男人,接过他的车钥匙把车开走。
    陶禧吃了一惊,这里还有泊车小弟?
    黑漆漆的老建筑没有招牌,大面积的石块砌出墙面,青苔爬在石缝里,她抬头看见夜幕下的哥特式尖顶。
    闭合的大门拉开一线,穿制服的光头男人探身与陈放低语。
    藏在楼前草坪的投光灯灯光自下而上冲刷,将两人照得面目森然。
    没多久陈放进去。
    陶禧见状跟上,被那个光头男人拦住,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她。
    “我和陈放是一起的,我们来找江浸夜。”陶禧瞎话张嘴就来,毫无怯意地和他对视。
    对方犹豫片刻,恭敬地让路,“您请。”
    穿过一条幽暗小道,景致洞开,一架深色的双螺旋阶梯赫然眼前。
    双螺旋的设计用意在于,上楼和下楼的人不会相遇。
    光线昏昧,陶禧搭上柚木雕花扶手,悄声跟在陈放后面,时跑时辍。他专心打电话,对身后轻提的裙摆一无所知。
    每一层连接一条拱形长廊,通往深不见底的幽暗。
    陶禧视线掠过墙上巨大的油画,折角处立着铜色雕像。空气因为不流动而显得滞重。
    陈放匆匆奔向三楼的长廊,按下门铃,一扇厚重的原木门打开。
    然而他进去后,门没有合上。
    嗡嗡的人声流泻一地,陶禧小步溜过去,扒着门缝往里看。
    褐色的高背皮沙发上稀稀落落坐了一排人,他们脚下铺着玫瑰花色地毯,烟雾飘渺,明黄色灯光映得人眉目不清。
    屋内装饰华贵,她听到酒杯碰撞的声音。
    一道浑厚的男嗓陡然高喝:“江先生,大家都有美人在怀,你一个人坐那么久,不够意思!”
    陶禧睁大眼睛,看到那排人里忽然伸出一条手臂,掌心向上挥了挥。
    那是个“过来”的手势。
    很快走过去一袭高叉旗袍,妆容艳丽,迈着袅娜的步子。
    她抓着一包烟,侧身坐在那人大.腿上,用手挥散萦绕他的烟气。
    陶禧立马捂上嘴,生怕自己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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