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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婵多少也知道床笫和孩子之间的关系,不禁脸颊一红:“也是呢,反正我架子不大……”
    就是说自己能上得了她的床喽,沈琤被她挑|逗的心花怒放,就要上去抱她。
    暮婵闪身躲开,笑道:“瞧你,给你斟一杯茶压压火气。”
    “不用了。”怕下毒。沈琤一口回绝。
    暮婵愣了下,心里不解,但他既然不想喝,总不好硬灌,便坐下来,瞅了眼桌上的果盘:“那我给你剥个橘子吧。”
    带皮的总不能有问题吧,沈琤忙点头,十分期待的看妻子用削葱般的嫩指帮自己剥橘子,忽然,她似乎手痛,皱了下眉,橘子便掉了。
    “怎么了?”
    “手腕疼。”
    “好端端的怎么手腕疼,是不是照顾你父王累到了?”
    “不是,是抄医书,字有点多。”
    沈琤没多想:“抄医书做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了。”她低着头,嘟着嘴巴道。
    沈琤最近忙的人仰马翻,哪里记得之前撒过一个小谎,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怎么了?”
    暮婵眯起眼睛盯着他:“你不是眼睛视物不清么?”
    糟了糟了,怎么把这茬忘了:“你不说我都忘了,因为最近都没犯过了。你因为我的病,抄医书?”
    “不是抄医书,只是把有用的地方摘出来。”暮婵拿起一旁搁置的布袋,取出一摞带墨迹的纸张来:“你看看有没有用?”
    沈琤鼻子一酸,心说你是不是傻,我随口说一句你就当真。忙拿过来道:“哇——这上面哪里笔墨,分明是我娘子的心头血。”
    “就是随手写几个字罢了。”暮婵笑道:“不管怎么说,你恢复了便好,我一直惦记着,今天叫你来也是为了看看你的近况。”
    沈琤立即把脸凑过去:“来来,好好看看。”
    她忙推开他:“打你从一进来,我就观察了。我捂着你眼睛跟你捉迷藏,也没见松开手后你揉眼睛,或者有其他的异样,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应该是好了。”
    沈琤感慨颇多,没想到自己也有能让她牵肠挂肚的一天。
    上辈子她倒是也关心自己的死活,但重点在那个“死”上。
    而这一世,完全不同。
    如果她能和自己喜欢她一样的喜欢自己就好了。
    “瞧你,又愣神了!”暮婵笑着点了他的额头:“在想什么?”
    “我在想……是时候把迎圣驾回京了,他回来了才好赐婚!”在沈琤眼里,皇帝可重要了,毕竟岳父已经指望不上了,他和暮婵之间最重要的保障便是他了:“我点齐兵马就是为这件事。”
    暮婵全然不知道外面风声鹤唳要打仗:“他是天下之主,他一日不回京,一日天下不稳,你是本就是收复京城的功臣,亲自迎接圣驾理应是题中之意。你什么时候动身?”
    瞧,又来了吧,一听自己要去“立功”了,立即催促上马。
    好吧,我沈琤就当你的“英雄”:“就这两日。”
    “皇上回京一定会重重褒奖你。”暮婵歪着头看他,笑道:“我之前就跟父王说过,我们琤郎真厉害。”
    “我厉害的地方多着呢!”沈琤说完,然后“不怀好意”的看着她:“有些注定只有你知道。”
    暮婵听不懂他说什么,因而回答的十分耿:“怎么会呢,我一定会替你宣扬,让全天下都知道。”
    沈琤忍俊不禁,别开脸笑去了。
    “怎么了,我说错了?”
    “没有。”
    “没有你还笑。”
    正笑的时候,便有丫鬟来报说鲁统领求见。
    沈琤一听,这是找自己回去,自己出来的确有一会了:“我得回去了,可能拔营前我也不会再来了。但是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千万保重。”
    在暮婵看来,这次只是去接皇帝,不像上次要和叛军作乱,所以并不担心:“你也是,万万保重,我等你回来。”
    “你上次都赠我耳珰了,这次送点什么给我?”跟自己娘子死皮赖脸的要甜头,是一件无可争辩的事,他语气也是理直气壮的。
    暮婵也是早有准备。嫂子说既然上次送过他亵衣了,这次就不能再送了,得换个招,极小声的和她耳语了一番,她听了嫂子的建议连连点头,在她看来这招要比送亵衣要好。
    “你闭上眼睛。”
    不是又骗我,然后跑了吧?沈琤心里嘀咕,但还是闭上了眼睛。感觉她呼出的热气越来越近,靠近他耳朵痒痒的,与叫他琤郎那次一样,撩的他心阵阵尖悸。
    突然,她轻咬了他左边耳垂一下,沈琤就觉得腾地窜起一把火,这半边身子全酥|麻了。
    他猛地睁开眼睛,一手捂着耳朵,反倒开始躲她:“你、你——”青天白日的你居然“勾|引”我,不怕我吃了你。
    暮婵见他没像往常一样黏糊糊的腻上来,而是惊悸不安的弹开,心说看来嫂子也不是万事都懂,也有算错的时候。
    “弄疼你了?”
    “不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沈琤耳朵发烫,心跳如鼓,又往门边退了几步,就把自己把持不住,脑袋一热就把人怎么着了。
    暮婵面对质问,颇有几分尴尬,噘嘴道:“你不喜欢就直说,老问什么呀。不是有人叫你么,你快走吧,我也有事,不陪你了。”说完,竟真的拐进后堂,从侧门走了。
    沈琤想去追,最后还是放弃了,将桌上的纸张都收了,出了东花厅。
    路上碰到了王妃,王妃十分亲切的问道:“女婿这是才打马过来吗?瞧这天冷的,怎么不戴个暖耳,耳朵冻的这个红。”
    沈琤不好说自己才从室内出来,没被冻着,打哈哈道:“是啊真冷,岳母大人。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您也保重,小心别受凉,天儿真冷,风真硬。”说完,退了几步,一闪身快步走了。
    王妃纳闷道:“女婿这是怎么了,说话颠三倒四的。”
    沈琤才一王府的门,便吩咐鲁子安道:“趁着正好在城里,你派人去将这些装裱起来。”说着,将暮婵给他抄写医书的墨宝交了出去。
    “是!”鲁子安一瞧这笔迹便是出自女子之手,不用说肯定是郡主的墨迹了:“不知装裱成何种尺寸?”
    “当然是容纳下所有文字的长卷,能保存几百年那种。”
    鲁子安若有所思,您这是要传世啊简单的看了看手里的纸张,发现涉及医术,心说难道大人病了,不由得仔细看了沈琤一眼。
    鲁子安立即发现了异样:“大人,您耳朵怎么那么红?”
    “闭嘴!”沈琤被戳破,没好气的骂道:“你什么眼神儿,哪里红?”
    “是是是,不红不红,是属下得了眼疾,看东西变色。”鲁子安赶紧附和。
    “再说天这么冷,风这么硬!”
    “是,天冷风硬……”鲁子安念叨着,心说今天分明是入冬以来最暖和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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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沈琤一路上快马加鞭赶回军营, 端的是意气风发, 他这次重生,真是值了。
    回到营地, 虽然满身的寒意,但架不住心里热乎, 浑身的干劲, 一进营帐便道:“有什么事速速报来。”
    军士们已经在帐内等着了, 其中一位资格最老的道:“大人, 古往今来,必须师出有名, 咱们这次挥军南下……打着何种旗号事关重要。”
    沈琤解下披风扔给随侍:“谁说咱们是挥军南下, 咱们是一起南下迎接圣驾, 让陛下检阅兵马,这便是出师之名。”
    “可是其他几路节度使在商量想让您做诸道兵马元帅, 统帅大军讨伐肃王……这……如何回复?”
    这群家伙,这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啊, 诸道兵马元帅这个名号一旦加在自己身上,岂不是昭告天下自己统帅了其他节度使。
    知道自己嚣张和让别人知道嚣张是两回事。
    “谁在商量?给我写信狠狠的训斥他们!谁再提起,决不轻饶!”怎么着,觉得自己年轻气盛,就什么称号都往自己身上揽?这要是不阻止,弄不好过几天就要对外宣称自己称王了。
    “大人,属下认为诸位节度使是真心拥护你,他们也是好意。”
    沈琤冷笑, 好意,重活了一世的他,可不认为天下有那么善意。
    上辈子他炙手可热不可一世,表面上看人人臣服,不还是有人暗中刺杀他。
    坏着呢,这帮人。
    眼见沈琤表情不好,军士们忙道:“属下这就是写信告之诸位节度使,谨言慎行。”
    沈琤这才点点头:“没什么事了吧?”
    这几位军士本想拍一拍“诸道兵马元帅”的马屁,但见大人似乎不受用,及时住了嘴,道:“属下不打扰大人休息了。”
    “我哪能休息,你们去休息去吧!”沈琤挥挥手,将人打发出帐子。
    他又叫来秦飞柏等人进来商讨出兵一事。
    对骑兵来说,冬季发兵实属不利,这也是为什么蜀王打算元月拥立新君的原因。
    马匹夏秋肥硕健壮,且可以沿途吃些水草,冬天行军对后勤补给需要巨大,确实对沈琤不利。
    但不利归不利,只要对手的情况更差就行了。
    蜀王拉拢的河广节度使已经跪地投降沈琤了,就剩下娄合安了,但他忙着和胡远亭斗,嘴上说和蜀王联盟,但真打起来,他未必肯出手。
    剩下的便是禁军和南方的两路节度使:夹谷节度使和阳石节度使。
    他们除了熟悉地形外,其他各方面,沈琤这边对他们几乎都是碾压优势。
    如此看,只要速战速决,在粮草够吃的情况下,干掉他们就行了。
    策略商讨完毕,已近傍晚,沈琤简单吃了晚饭,累的早早歇了。
    来回骑马往返军营和嵘王府倒不累,是暮婵咬他耳朵那一下,又惊又喜,高度紧张,才消耗了大量的精力。
    沈琤这么一想,不禁耳朵又热了,入睡前忍不住偷笑了几次。
    可是白天遇到好事,晚上在梦里却没有延续这股甜蜜。
    他忽然发现自己抱着浑身是血的暮婵,她躺在他怀中,嘴角不停的吐着血沫,她气若游丝的说着什么。
    在说什么?他努力的去听。
    她伸出手轻抚着他的脸,在他脸颊上留下几道血痕,断断续续的说着一句话。
    他终于听清了,是:“不要……哭……这是最好的结局……”
    好,怎么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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