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一会你去要老太君要鲁子安的娘子,我也跟着你去,然后表现的很有兴趣的样子留下来,听听她们到底在信什么。如果不是正宗门派,都很乐于吸纳新信徒的,不会拒绝我的。”
沈琤担心:“别的了,我可怕你陷进去。”
“怎么会呢?我在京城不知听了你多少坏话,也没被人三人成虎给糊弄了啊。”
也对,只有我能骗到你。沈琤道:“你偷偷听一耳朵,知道是什么来路,如果不是好东西,也好连根拔了。”
“我是不能被糊弄,我倒是担心你啊,我皇祖父就是被道士骗了,说吃丹药能长生不老,吃坏了龙体。还有先皇,也是吃奇怪的丹药,不仅没长生,反倒早早驾崩了。”男人贪恋权势,反倒更容易被欺骗。
沈琤心说,毕竟能够被太监随便废立的皇帝,当着也没意思。太监让睡哪个姓氏的女人,捏着鼻子也要睡,做皇帝做成这样,自然谋求成仙,或者期待来世。
这世道变成这样,也不能怨当朝皇帝,从他父皇,甚至皇祖父开始,这个帝国就开始崩塌了。
“我怎么会信那种东西,他们现在没烦着我,若是惹到我头上,有他们好看的。”
暮婵知道他说到做到,安慰道:“你先别喊打喊杀的,我先去帮你摸摸情况。”
沈琤先吃了早饭,又腻了她一会,才一起去见老太君。
沈琤单刀直入:“鲁子安的娘子和两个妾室在您这儿呢吧?赶紧放人家回去,他一回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成什么样子。”
老太君没给他好脸色:“不回去自然是有要紧事,你们一出门就是一年半载,还不许女人耽搁一两天了?”
“我们行军打仗,是正经事,能一样吗?”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事就不是正经事?!”
沈琤叹了一声,顺便翻了个白眼。老太君举起拐杖便要打他:“你爹活着的时候也不敢在我面前这样,你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沈家的好孙子。”
暮婵忙上前拦住老太君,柔声道:“您消消气,犯不着跟他置气,他不想了解,我却想,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
老太君恨道:“琤儿,看看人家郡主,再看看你。”痛惜的摇头,一副嫌弃的不得了的表情:“真是不明事理。”
“先顾着说我了,赶紧把鲁子安家的放回去。”
暮婵适时道:“您让她们回去吧,若是有需要,我可以顶替她。”
老太君没办法,让贴身大丫鬟去通知鲁子安家的赶紧回去。
沈琤见事情办完了,道:“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先回去了。”
“走吧,走吧,你在这里只会添堵。”
沈琤不服气:“我回来还不到一天呢,您就烦我了?”
“没错,赶紧走!”老太君道。
沈琤撇撇嘴,哼道:“行,我走!你们做正经事吧。娘子,我们走。”
老太君一惊:“你叫她什么?”
他立即向后退了几步:“我走了,郡主爱走不走吧。”说完,快步转身去了。
等沈琤走了,老太君拍着暮婵的手,微笑道:“你真是个好孩子,你能在这里就是缘分,想必是师君的指引,对了,你知道师君吗?”
“嗯……”暮婵有一种踏入黑窝点的感觉。
——
等到了傍晚,还不见暮婵回来,沈琤急的够呛,差点去要人。
正要出门,沈琤就见暮婵一脸迷茫的走了进来。
丫鬟扶着她,不住的叮咛:“您小心脚下,小心小心,您坐。”
沈琤让丫鬟下去,给她解开披风,担心的道:“你没事吧?她们跟你说什么了?”然后揽着她的肩膀,一并坐到床上,又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就见暮婵茫然的看着他,抿着唇,忽然脸色一苦,扑到他怀里,委屈的道:“……怎么办,她们说的,我一个字都理解不了。”
这时就听鹦鹉高声道:“小蠢蛋!小蠢蛋!”
沈琤可以锦上添花,决不能忍受雪上加霜,对暮婵道:“你先等等,我把这臭鸟送出去。”起身提着鸟笼出门,将它暂时挂到旁边没人的屋子。
折返回来后,见暮婵还保持着一副听了天书后的费解模样。
他非常自然的搂过她的肩膀,垂首柔声问:“你跟我说说,你都听她们说什么了?”
暮婵一股脑的道:“她们倒是很欢迎我的加入,说什么今天正好是学习经文的日子,邀请我一起念经,我当时还很有自信,因为一般的经书,我都读过,虽然可能理解不够深。可是看到她们读的东西,我一下子愣了,我从没见过那玩意,既不是佛经也不是道经,更像是自己编写的,像画本一样。今天的所谓经文讲的是“师君”法力无边,什么收了四了徒弟,分别管辖人间的东南西北各方之类的……最后还唱了一首歌……赞美他的神通。居然用《凉州》曲填词,特别诡异。这到底是哪门哪派?”
沈琤笑道:“你这不是听的很明白了,怎么说听不懂呢?”
心里却笑不出来,毫无疑问,定北境内有一股不受管的邪门歪教,他眼前浮现了一些在历史上靠散布谣言,拉拢信众闹事造反的教派人士们。
这种人撞到他刀口上,可能留着吗?!
暮婵纠正他:“我说的是一个字都理解不了,而不是听不懂。”
沈琤“啊”了一声,便栽倒在床上:“是我笨,没把你的话听对。”
“对呀,你才是小笨蛋嘛。”她心情好一些了,脱了鞋子半跪在床上:“对了,老太君还说让我劝劝你呢,说你这次能打败滦临,击退赤狄,就是她们每日祈求师君降福所致。还说老主公的时候,没有得到师君的垂青,才一直没有扩大定北的地盘。”
沈琤心说,好了,决定了,必须送这个师君见阎王。
“胡说八道,她们还说什么了?”
“还说……还说……”暮婵刚想重复,却突然住口了,双颊泛红,欲言又止。
她们那点小心思一猜就透:“是不是说,还为我祈求师君,让我早生多生儿子啊?”
她羞赧的点头。
“刚才那些疯言疯语你理解不了,这个你总能理解了吧。”他拿两根手指“走”到她腿上,停顿一下,便要往她小腹上戳。
暮婵见他不怀好意,生气的打掉他的手:“不理解。”
沈琤反应剧烈,捂着手痛苦的道:“断了断了断了。”然后往床里一滚。
她很想问问他是不是真的痛,但转念一想,不能总是惯着他:“又不重,怎么可能断掉。”
他苦兮兮的道:“你怎么这样啊,不管断不断,你就不能哄哄我?”
她又好气又好笑:“不哄。”
“不哄啊……算了。”他重重一叹,转过头脸朝里,独自躺着去了。
背影落寞,看得暮婵不是滋味,但她忽然想到,自己现在过去找他说话,一准被他抱在怀里打滚。
她自以为看穿他的“诡计”,便故意晾着他,哼了一声,下地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
一盏茶之后,见沈琤还不动,心里哼,你真是挺沉得住气的。
又瞅了他的背影一会,突然醒悟过来,自己又着了他的道了。
她气呼呼的走过去,唤他:“喂,你不是睡着了吧?醒醒!”
果见他动也不动,双目紧闭,呼吸顺畅,似乎已经睡沉了。
暮婵晃动他,他稳如泰山。
她想了想,在他耳边小声道:“快起来,走水了。”她不敢大声,万一被外面的人听到,真以为着火了就糟了。
她连撒谎都这么谨慎,沈琤当然不可能上当,就是闭目不醒。
暮婵轻松的耸耸肩:“那你睡在这里吧,我去别处睡。”说完,下地走到门口将门拉开,又咯吱一声关好,做出离去的假象,然后回头瞄着他的反应。
她倒是想离开,可是能去哪里睡呢,她人生地不熟,连沈琤昨夜睡在哪里,她都不知道。
静默了许久,沈琤还是昏睡不醒,连个翻身都没有,显然没受她的迷惑。
暮婵终于放弃了,一步一跺脚的回到床前:“好了,你不就是想今晚上赖在这儿吗?我允许你留下了。”
他一骨碌爬起来,眉开眼笑:“那,娘子咱们现在就安歇了吧。”
第33章
沈琤一骨碌爬起来, 眉开眼笑:“那, 娘子咱们现在就安歇了吧。”
“你这人怎么这样呀?”她嗔怪道:“小赖皮。”
沈琤干脆赖皮到底:“赖皮就是品格坚韧,永不言弃。”将暮婵逗弄的哭笑不得的时候, 他一把将她抱到床上,搂着她笑道:“反正你答应我留下了, 反悔也来不及了。没办法, 谁让娘子就吃赖皮这套呢。”
“才不吃。”她娇哼一声。
沈琤却突然骚她腋下:“吃这套?”
她猝不及防的弹了一下身子, 捂着肋下, 笑着逃开:“别闹了。”他哪能放过她,扑到床里去抓她:“怕痒?那我帮你揉一揉。”
暮婵咯咯笑个不停, 使劲推他:“都说了让我你别碰我。”
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没几下就被压到了身下, 沈琤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在她腰上抹了一把:“这里怕不怕痒?”
她憋住笑:“不痒, 你快放开我。”往他胳膊上捶了两下,丝毫不起作用, 于是抬腿去蹬他,结果这一脚正好揣在他手里,脚腕被他握在手里,挣扎了几下,动弹不得。
沈琤咧嘴:“咱们这姿势是不是不太好?”
暮婵也发现了,她现在两个脚腕被沈琤握住,双腿分开,躺在他身下。那些画里都是这个样子的, 顿时羞红了脸,面红耳赤的道:“那你还不快放手。”为了催促他快放手,使劲蹬了两下。
沈琤这时候因为她的挣扎,身体非常自然的失去平衡,顺势跌倒,整个压在她身上,然后不偏不倚吻住她的樱唇,占了便宜反而怪她:“我都要放手了,你还乱动,我压疼了你没有?”
跟泉南节度使打起来都毫发无损,竟然能被她一个弱女子一脚踢倒,暮婵恨的拧他的耳朵:“你当我傻呀!”
“我问压疼你了没,你怎么回答的文不对题?是不是压傻了,别动,我仔细看看哪里压坏了。”说着,手不老实的真往她衣裳里摸。
她大惊,她昨天就发现了他回到定北,比在外面时候胆子要大得多,以前哪敢如此肆意妄为:“你别这样,快住手!”
在京城的时候,因为不是他熟悉的环境,他多少还能提醒自己重生一回,务必谨慎行事。但现在身处定北自己的巢穴内,娇滴滴的娘子又和自己郎情妾意。
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当然有了!
那就是她的意愿。
她不愿意,沈琤不敢妄为,乖乖的缩回手:“唉,我就是逗逗你,哪能来真的。”
“那怎么不让我逗逗你?”她不服气。
沈琤一听来了精神,立即扯了扯袍子的衣襟:“随便摸,从这儿进去就行。”
暮婵真是拿他没办法了,手在头上摸到枕头,举起来要砸他:“谁要摸啊,你快起来。”结果手软没拿住,枕头掉下来,反倒砸到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