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 第一次被fire......
秦梦阑震惊得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次应该是第二次。
第一次被fire是上高中的时候,学校举办合唱比赛,因为她太扎眼,活生生得将合唱表演变成了个人solo, 后来她就被fire了。
当然相比于第二次, 第一次是因为她实力太凸出, 从而被踢出了队伍。
这一次, 是因为她惹了祸、她男朋友惹了祸,跟着被踢出了队伍。
真是...世道多轮回,苍天饶过谁。
秦梦阑沮丧得走出会议室, 感觉每个人向她投来的目光里都透露着同情。这种感觉很不好,明明在spcmp小组里, 她一直是那个看着其他人被骂、然后自己在旁边幸灾乐祸的人。
梁成砚大约知道自己扮演了什么角色, 没错,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厚着脸皮留在会议室里, 想要跟老戴好好商量一下。
然而,老戴是什么人啊。既能搞研究又能玩宫斗,借着一次失误性爆炸就摆脱了长荣化工。然后章耀华一家不敢记他的仇、还要上贴着脸来继续跟spcmp合作。想想也知道, 秦梦阑那点儿藏着掖着的小心思,在老戴那儿跟明镜似的......
从仓库里翻出了一个快递纸箱,秦梦阑开始收拾自己的杂物。
值晚班的组员纷纷围过来看热闹:“怎么了,怎么了?收拾东西干什么呀?”
“就是啊, 刚点的夜宵还给你带了一份呢。”
“今天陆希安给你男朋友揍的。哈哈,看他装逼很久了,今天终于爽了一回。”
秦梦阑一把推开了这帮虚情假意的大个子们,通知道:“这下你们高兴了,我被fire了。”
众人面面相觑得对视了一眼,一时之间也没意料到会是这个结局。
毕竟是曾经的组宠,王东连忙安慰她:“梦阑啊,老戴真给你面子了。这事要是捅上去,你男朋友搞不好真要留校察看。”
吴昊也跟着分析:“老戴是真得想培养你,几次三番跟我们说了你的潜力。但你第一专业不是化学啊,你们系主任经常跑来跟老戴投诉,说我们spcmp耽误你第一专业的学习了。老戴能怎么办?”
长长得叹了口气,乔宇在旁边总结陈词:“那我们欢送你一下吧。”
至于欢送的方式么.....
秦梦阑捧着一沓纸箱僵硬得站在大门口,听着头顶的广播里放着意大利名曲《啊朋友再见》。
“那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青青的牧场,高高的山岗,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碰上乔宇这样的队友。
秦梦阑抽了抽嘴角,双手捧着纸箱,怀抱着她许多的抱负和志愿,冷冷清清得走出了研究院。别了,她的spcmp。
梁成砚没有说服老戴,深感失败得从实验楼里走了出来。
如果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揍人,一定等到夜深人静、连星星都不亮的时候在马路边上将陆希安给揍了。
头顶上是打了鸡血的音乐,前面是放了鸡血一般无精打采的人。梁成砚几次搭话,秦梦阑都跟没听到一样,萧瑟清冷得走着脚下的路。
跟了她几百米,一声都没吭过。
梁成砚这才意识到,这一次,他真得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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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前一后,秦梦阑悲伤得走在前面,梁成砚无声得跟在后面。中间隔着三四米,一起走出了校园,搭乘了地铁,最后静静得走到了秦梦阑家的小区门口。
春夏交替,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还在做最后一次的挣扎。冷暖空气的碰撞带起了狂风和暴雨,势必要在今天这个晚上争出最后的胜负。
两个人顶着风走着,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一阵狂风卷着碎叶席卷而来,秦梦阑才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扔掉了手上的纸盒,返身一个虎扑,抱住了身后的梁成砚。
原以为今天晚上只能干看着她进家门,谁想到临到头还会有这样一个福利。梁成砚双手接住了她,人还没有站稳,就被她拉了一个转向。狂风带着沙子冲击到后背,梁成砚看着她抬起头,伸出一双细长的胳膊,用两只小手遮住了他的耳垂。
狂风肆虐,落叶夹着各色各样的碎片在他们的头顶席卷而过。刺鼻的粉尘弥漫在两人鼻尖,呛人的难受。秦梦阑的头发也被狂风刮得四处飞扬,有的劈打在自己脸上,有的直接陷到了梁成砚的脖颈里。
“闭上眼。”秦梦阑看着那双湛黑无底的眼睛,心里开始发软。
梁成砚没有闭,知道她是想捂住自己的眼睛,但是因为缺少经验更或者是腿长不够,只捂住了他的耳垂。
“不生气了?”睁着眼睛,梁成砚一错不错得看着她,希望能得到她的一点儿或者半点儿的原谅。
走了一路,他也慢慢想通了:再生气,暴力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秦梦阑垫了垫脚,坚持抬起双臂,用双手遮住他的眼睛两旁。十指闭得紧紧的,没有一丝缝隙,防止沙尘透过缝隙吹进他的眼睛。
“我不是生你的气。”秦梦阑的眼睛里好像真得进了沙子,渐渐得开始发红:“我气得是我自己。”
梁成砚一边听着她的话,一边看着她清澈明亮的眼睛,眼睛上微微颤动的睫毛,还有下面不容忽视的玫瑰色双唇,娇艳欲滴得他心里痒痒,有些发酸,也有些发胀。
狂风卷着树叶,在两人的身旁刮得越来越大。
秦梦阑收住了哭意,觉得这风是越刮越大了,蹙起眉头问梁成砚:“快闭眼睛啊,风刮得这么大。要是眼睛里进了沙子,很好玩吗?”
梁成砚干咳了两声:“......你先把手放下来。”
秦梦阑依言放下了手,对面的梁大骗子就悄悄地伸出手臂,将她的肩膀锢在了自己的怀抱里。闭不上的眼睛有些逡巡,盯着她神色间一丝一点的变化,视线不断在她的唇间流连,赔着小心翼翼。
渴望的意思这么明显,秦梦阑默默得叹了一口气,顺从得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温热的呼吸伴着狂风擦过她的脸颊。没有一点儿动弹,任由温润的唇紧紧压迫,压得她不知所措得□□出声。
唇瓣相互碰触的那一刹那,感觉全世界都安静了。
炙热的舌头又撬开了她的牙齿,暴风雨般的猝不及防,箭矢般探入了她的红壤里,探索触摸,反复琢磨,不放过任何一个他不熟悉的角落。熟悉的香津在彼此的舌尖缠绕,分不清彼此,也不想分彼此。
秦梦阑偏过脸去,梁成砚紧紧不放,追着吻了过去。一个人的湿润连接着另一个人的湿润,一个人的心跳撩拨着另一个人的世界,一个不愿意放过另一个。
直到......一辆骚包的亮着大灯的摩托车停在了他们俩个人身旁。
角落里有哼哼唧唧,支支吾吾的声音。以他多年的抓奸经验来推断,不是有野猫在小区里苟且,就是有情侣在角落里缱绻。
很好,这缱绻的俩人蛮自觉,直接在路灯下亲吻得忘乎所以。
毕弛一声不吭得在俩人身边停了车子。坐直了腰,双脚踏地,慢悠悠得将头上的安全帽脱了下来。
然而,那俩人还是没有注意到他不同寻常的存在......
毕弛又甩了甩自己的秀发,拿出一面小镜子,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新染的黄色闪电发型。可惜夜色太漆黑,街边上灰暗的路灯又照在了隔壁接吻的俩人身上。毕弛人艰不拆,默默掏出手机给自己打了个光,然后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样的发型蛮适合他,也蛮适合此时此刻抓奸抓双的情境。
收好了镜子,毕弛猛憋了一口气,咳嗽了一声。
那两个吻到海枯石烂的小情侣终于分开来了,准确说,是被他吓得分开来了......
秦梦阑掉转过头,看见了两米之外的“最完美男人”。千百年来头一回被“最完美男人”抓现行,秦梦阑只觉得脑袋发胀,脸皮也有些发烫,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毕弛也很震惊,赶忙用手机灯照了照他俩的脸,讶异道:“我屮,我以为是卖鱼的三大爷和炒栗子的王大妈!怎么是你啊梦阑!?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梁成砚走出几步,将梦阑挡在了身后。瞥见那个用手机灯照他们俩的人顶着一头灿烂金发,梁成砚的脑子转得极快,两秒就反应了过来:“.....毕弛?”
毕弛原本就接受不了自己抓奸抓到好妹妹这件事,紧跟着又被这个欺负他妹妹的大个子羞辱,瞬间暴跳如雷,一屁股从摩托车上跳下来,冲梁成砚道:“嘿,小表子,你骂谁是小表子?”
“......”梁成砚也很无奈。
毕弛越想越气愤,md,他刚在旁边照了五分钟的镜子哪!!!也就是说,这个小表子欺负梦阑也欺负了至少五分钟!!!
眼看着又有暴力事件发生,秦梦阑顾不上脸皮了,抓了毕弛的胳膊,将这个跳脚跳得跟猴子一样的人拖到了一米之外的花坛边上,实话实说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是我男朋友。”
“什么男朋友,男朋友就可以当街狂吻么。”毕弛挣脱掉了秦梦阑的手,冲着梁成砚又叫了起来:“走啊,有本事跟我去见外婆。我看她打不断你的腿!!!”
梁成砚的眼睛亮了亮,漆黑的深夜都遮不住他眼里的光亮,回答道:“好啊。”
“......”毕弛一口气憋在咽喉这儿,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好憋屈啊。
秦梦阑无奈得叹了口气,将毕弛拉到了五米之外的喷泉边上,语重心长道:“毕弛,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
毕弛鼻子扬到了天上:“是要跟我们介绍这个小表子吗?哼,他哪里好啊,黑漆马虎的脸都看不清,也就个子高了点。但个子高就了不起吗?一点儿不省布料,而且一辈子都体会不了内增高的柔软......”
在话痨和想象力丰富这两点上,毕弛和王珊珊是相同的。
秦梦阑决定一招制敌,抓了毕弛的胳膊,慈祥得拍了两下,安抚道:“我说完这件事,你不要激动。”
“你说,我不激动,除非你未婚先孕了......”
真是受不了他这份想象力,秦梦阑憋着笑,告诉他道:“.....他有大奥二代耳机。”
毕弛不敢置信得望着秦梦阑,感觉像是一道雷在他耳边炸响。待看着他的好妹妹肯定得点了点头之后,毕弛有一种逼真的感觉,灵魂被抽走的感觉。
毕弛晕晕乎乎得看了一眼那个漆黑深重里的大个子,情不自禁打了个激灵,再次确定道:“他真的有?”
秦梦阑满足了他,闭着眼睛,重重得点了一下自己的头。
毕弛连忙放下了心中的芥蒂,放下了那五分钟的等待,放下了他对高个子人群的天生仇视,扬着一脸灿烂的笑容回去了。
“哟,初次见面,虽然看不清脸,但是我还要自我介绍一下嘿嘿嘿。你刚说的小表子就是我,我就是小表子,毕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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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米之外,有着丰富想象力和话痨属性的王珊珊也碰到了难题。
罗静一脸纠结得望着她,分享苦恼道:“我妈让我和东宁大学的一个老乡相亲。他家来了一个鞋厂,我家是做衣服的,正好可以凑一块儿壮大民族企业。可是我不想去相亲,因为我怕对方长得丑。珊珊啊,你说,如果他长得丑,我要怎么样拒绝才不给他造成困恼......”
王珊珊耷拉着脑袋,十分不愿意,但撒谎又会违背她的本心。矛盾了许久,王珊珊还是实话实说了:“一般我不会想这个问题,因为都是对方在想。”
罗静张了张嘴:“......”
王珊珊知道罗静在同情她,连忙安慰她,顺便也安慰自己:“没关系的,过几天梦阑带我去见毕弛哥哥。像毕弛哥哥这种不看外表只看内涵的人,他一定欣赏得了我的人格。”
正在街上跟梁成砚握手的毕弛忽然打了个喷嚏。真是,人在做天在看,连老天爷都在夸奖他的变色龙技术。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天气永远保持这两天的凉爽啊~~~
☆、玉兰
梁成砚有种迷迷糊糊的兴奋感, 这种不知缘何的兴奋让他头脑发麻,好像忘记了什么。
忘记了什么呢?
梁成砚仰着头喝完一口水,睡意朦胧得坐回了床上。然而一把掀开被子,感觉空阔的褶皱里凭空多出了一个人。肌肤白皙透亮,黑发散落了一床,柔嫩的脚丫正软软得踏在他的大腿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