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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养孩子,只希望她快乐,所以凡事都纵着,你以后和安安因为这个有什么矛盾的话,不要怪她,这其实得怪我们。”孔妈妈又拍拍喻润的手,她说话的语速是真的快,迅速的说完,又迅速的开了另外一个话题。
    “我知道你条件好,有点名气,世界冠军退役,自己开了攀岩馆,说到家里资产,估计比安安多了一个数量级都不止,安安和你在一起,从别人的角度来看,还算是高攀。”孔妈妈看着喻润睁大眼睛想反驳,笑开了,“你放心,你不用反驳,因为在我们父母眼里,谁娶了安安,谁都是高攀。”
    “你们家的那些事,这段时间我们也了解了不少,你妈妈住院的这段时间,我们经常过去,听她说说以前的事,听她聊聊她的两个孩子。”孔妈妈叹口气,看着喻润一字一句,“你是个好孩子,小时候遇到了那么多的事,长大了还能有这样的成就,甚至从来没有抱怨过,安安看上你,眼光确实不错。”
    喻润全程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一颗心上上下下的。
    “你追了我们家宝贝女儿这么多年,让她嫁给你,我们是放心的。”孔妈妈的话还没有说完,“但是作为父母,想的事情会更多更婆妈一些,你们两个既然是奔着结婚去的,我还能厚着脸皮当你半个妈妈,作为长辈,我想问问你,你父母那边的事,你是怎么看的?”
    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绕了那么多路,这个始终是孔妈妈心里面的刺。
    她自己养的女儿自己知道,一根筋通到底的个性,并且对喻润,看得出来是真的已经死心塌地。
    民宿那场大火闹成这样,喻润连夜坐飞机回来,她要是再不知道这大概是自己女儿为了喻润做了些什么,那就真的枉为人母了。
    喻润再好,背后也仍然有喻家那些破事缠身,她家那个傻女儿,做了一次难保不会做第二次。
    所以她巴巴的跑了过来,劝不了女儿,只能先劝劝喻润,看看他是什么态度。
    喻润安静了很久,在心里措辞了很久,他听到后面,就已经大概知道孔安槐父母来的原因了,内心有点苦涩,但更多的是幸运,孔安槐如果没有被父母那么周全的护着长大,个性也不会温暖至此。
    “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的错。”喻润两手交握,“安槐把计划告诉我的时候,我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不会有下一次了,我不能保证以后的生活一定会一帆风顺,杜时的事情过去了,喻家的事情过去了,也可能会有其他的破事,但是我不会再让安槐作出这样的事。”喻润说的很诚恳,“我条件并不好,学历不高人也不聪明,追安槐用了很多年,我会对她很好。”
    “我和喻杰涛应该不会再有联系,但是白……”喻润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我……妈妈这边,可能逢年过节还是会去看看她。”
    她不是施暴者,但是是旁观者,从他记事开始,白莹对他一直是冷漠的,有亲戚私下里带着恶意的告诉他,白莹生了他之后,大出血,导致再也无法怀孕。
    所以他觉得,白莹应该也是恨他的。
    互相之间都没有特别深厚的感情,所以逢年过节见个面已经是极限。
    “我会给安槐幸福,我会对她很好。”一字一句的,说的很恳切。
    他并不知道自己还能再保证什么,能保证的只有自己一直不变,他有些忐忑,不知道这样贫乏的保证能不能入得了孔家父母的眼。
    心里面甚至在担心,万一父母都不同意他们结婚,他是不是还得再多花几年,让他们彻底放心。
    之前有过的那些私奔想法都随着孔妈妈那番话消失了,孔安槐的家庭太幸福,他不能因为爱就让孔安槐选择放弃。
    所以如果他们真的不同意,他就再等等吧,等了七年,再多等七年为了孔安槐也值得。
    “这傻孩子……”孔爸爸终于忍不住了,按住了孔妈妈的肩膀插嘴。
    “有你这句保证就足够了。”孔爸爸不许自家老婆再说下去了,“我们两个都老了,日子最终还是得你们自己过,作为男人,撑起一个家庭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只要记得今天你向我们保证过的话就行。”
    “……我说什么了你就突然不让我说话了?”孔妈妈郁闷,“我要的不过也就只是这一句保证而已,难不成我要他拍着胸脯跟我说,他要为了安安把这世界上的坏人全部打跑,然后才能结婚么?”
    ……
    孔爸爸很无辜的闭嘴了,那个差点需要把世界上全部坏人都打跑的喻润也瞬间不说话了。
    “看到没有,安安和她爸爸是这个家里最心软最好说话的人,为了他们我才不得不做这个恶人的。”孔妈妈嗓门一如既往的大,“而且那丫头停车停哪去了?半天不回家?”
    ☆、第八十八章
    孔安槐停车的时候特意绕了一圈给父母排队买了附近很火的糖炒板栗,她想给父母多点和喻润独处的时间, 那屋子里都是她最爱的人, 她希望他们也可以毫无芥蒂。
    但是打开门的那一瞬间, 她就破功了。
    “爸!我说过了那个不行!”进了门鞋子还没脱就冲了进来。
    喻润从来没见过孔安槐那么气急败坏的样子, 她冲进来的时候看都没看他一眼。
    她看的是孔爸爸刚才从酒柜里拿出来显摆给他看的那瓶红酒……
    “我让你要偷就快一点,非要显摆。”孔妈妈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戏, 顺手拿过孔安槐手上的板栗袋子, 看下分量有点嫌弃, “怎么不多买一点。”
    “你上个月体检血糖偏高。”孔安槐随口敷衍了一句, 然后试图去拿自己爸爸手里的酒瓶, 被孔爸爸身手敏捷的躲过,“爸, 你这属于耍赖了。”
    “怎么了?”喻润莫名的有种自己被忽略了的失落感, 她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看他一眼。
    甚至他都出声询问了, 她也没看他一眼, 眼睛一直盯着那瓶红酒。
    心里突然生出一股要把那瓶酒砸烂了的冲动……
    “酒买来就是要喝的, 这瓶酒你放这里有两年了吧?动都不动一下。”孔爸爸仗着身高,小孩子似的把酒瓶子高举过头顶。
    孔安槐踮起脚够不到, 又扯到了背后的烫伤,急得拽住喻润就下指令:“帮我抢!”
    “……那是你爸。”喻润脸更黑了, 她就为了一瓶酒……
    这家里十分钟前画风还不是这样的, 孔妈妈交代完自己要交代的话之后,孔爸爸就开始徘徊在孔安槐放在客厅里的酒柜附近,然后拿出一瓶酒招呼喻润过来看。
    他对红酒一窍不通, 这瓶酒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结果孔安槐一进门立刻就变了一个人。
    甚至怂恿他去对付自己亲爹……
    “这瓶酒是绝版,手工酿造的,那个酿造大师去年去世了,我好不容易拍来的。”孔安槐皱着眉,又想踮脚去抢,被喻润硬生生压住不能动弹,委屈的说话声音都带着糯,“我爸已经这样子偷走我两瓶绝版酒了,他偷走了就直接打开喝,太浪费了啊。”
    ……她就为了一瓶绝版酒,进门至今没看他一眼,压着她肩膀的手又用了点力。
    “你是不是亲闺女啊,我喝下去的酒怎么能叫做浪费?”孔爸爸不乐意了。
    “这酒的价格够给你买一酒柜的酒了。”孔安槐跺脚,终于转头瞪了喻润一眼。
    ……她居然为了一瓶绝版酒瞪他。
    “安安,今天也算是个好日子,我们见过了小喻,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你就当纪念一下,让你爸把这瓶酒带走?”孔妈妈看不下去了,“要不然你爸每次过来都跟你这样闹,你不烦我都烦了。”
    “见了喻润算什么好日子?要纪念也是我纪念啊,为什么要给爸爸酒。”孔安槐继续委屈。
    ……很好,喻润的手又重了一点。
    “那你结婚那天给我?”孔爸爸开始讨价还价。
    “不给。”孔安槐瞪眼。
    “生娃那天?”换了个纪念日。
    “不给!”语气更坚决。
    “给。”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孔安槐安静,她终于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来自肩膀的压迫。
    “现在就给。”喻润惜字如金。
    “……”孔安槐吞了口口水,他怎么……看起来有点可怕。
    “给不给?”喻润问的是孔安槐,嘴角微微翘起,语气挺温柔,但是眼底的浓黑却让孔安槐立刻变成了锯嘴葫芦。
    这场见家长的大戏最终是以孔爸爸哼着兴奋的小调,孔妈妈拎走一包热乎乎的糖炒板栗结束的。
    开始的始料未及,结束的更出乎意料。
    孔安槐站在酒柜面前,背着手,咬着嘴唇看着喻润笑容满面的把自己父母送出门,然后轻轻的关上门。
    他对着门站了几秒钟,就这几秒钟让孔安槐心里面警铃大作,下意识的护在了宝贝酒柜面前。
    “这是我第一次跟你父母见面。”喻润转身,一步步的走近。
    “……见得……怎么样?”孔安槐问的心虚。
    “你现在记得问了?”一居室实在是小,两句话还没说完,喻润已经站在她面前,贴得她寸步难行。
    孔安槐咽了口口水。
    “那瓶酒很重要?”低沉着嗓子问,气息拂过她的耳朵。
    孔安槐耳朵慢慢变红,但还是鼓起勇气为自己辩解:“那酒喝了就没了。”
    “比我重要?”仍然是一样的语调,只是气息变得更热。
    “……不能这样比的啊……”小小声的抗议。
    “你进门之后,看都没看我一眼。”喻润终于贴上孔安槐的耳朵,“全程盯着那瓶酒,甚至让我帮你去跟你爸抢酒,唯一看我的那一眼,还是用瞪的。”
    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孔安槐干笑,她当时急死了,哪管得了那么多。
    “这酒柜里的酒,都是限量的?”那还真是,有很多东西都比他重要。
    “没了!”孔安槐迅速摇头,然后对上喻润眯起来的眼睛。
    “……还有一瓶。”声音低了下去,委委屈屈的。
    “开了。”喻润搂着孔安槐的肩膀,让她转了个身面对酒柜。
    “……开了谁喝?”她刚刚烫伤又不能喝酒。
    “我。”喻润仍然贴着她耳朵。
    虽然孔安槐不是很懂开一瓶酒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语气和姿势,但是她仍然觉得需要据理力争:“你酒量不好,一瓶又喝不完。”
    空气安静了一下。
    孔安槐背后毛孔直立。
    “喝不完的,晚上炖牛肉用。”喻润语气已经变得阴森森的了。
    “……喻润。”孔安槐试图转身跟他讲理,但是被他用了点力压在原地完全动弹不得,索性背对着他讲理,“这酒拿来炖牛肉,牛肉会哭。”
    我也会哭。
    “所以酒比我重要?”寒气从背后冒出来,喻润带着一点点胡渣的下巴开始扎孔安槐的耳垂。
    “……这酒放着可以升值,你拿来炖牛肉太浪费了啊。”孔安槐感觉颈边的汗毛一点点的竖起来,连莫名其妙的开始红。
    “你买回来是为了投资?升值了你舍得卖掉?”很普通很世俗的两句话,但是她此刻正被压在冷冰冰的酒柜面前,背后是一直在她耳朵边上放火的喻润。
    腿开始发软,孔安槐低喘了一声,娇声娇气的。
    她买回来就是为了看的……囤积癖……
    但是现在这件事似乎没那么重要了……
    “舍得卖掉不?”喻润的声音开始含糊,越来越沙哑,手指开始不规矩的往下摸。
    “……”她已经不知道喻润在问什么了,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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