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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蓁,给我过来。”
    她记得她那会柔声,“你过来扶我,我脚麻。”
    当他一靠近,她直接用脚撩起水溅在他的衣袍上,结果抬起的赤足被他的大掌捉住包裹,她羞怒还未来得及骂他登徒子,便被他用力拉扯她的脚,她往后仰,腰肢被揽,天旋地转间,她被墨渊扛回房里,十分丢人。
    那次她被罚辟谷一个月,最后饿晕了。
    回想起来真是又气又好笑。
    “瞧你笑的,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折颜出声。
    “小女子哪敢。诶,白真去哪儿了?”
    “他去你房取外袍给你,怕你受凉。”折颜摇头,实在看不惯白真这当娘似的关心。
    一说曹操,曹操便来。
    白真脸色不好地拿着外袍走过来,桃蓁雀跃地走到岸边任由他将外袍裹在她身上,她满脸笑容抬头看他却怔了。
    白真神情阴沉,他钳住她双肩,“今晚我们需要促膝长谈,好比如谈谈你首饰盒藏着的东西。”
    桃蓁瞬间瞠目,心绷紧。
    桃蓁整个人都慌了,她现在心在害怕地抖,哪能等到晚上。
    “你不是曾说过,若这世上有忘情这种药,倒也不错吗?”她颤着声音抬头看他。
    白真心惊,他不知他随口一句话竟让她记挂至今。
    “有忘情药是不错,但炼药之人不能是你。火炎草与断情花,你是冒了多大危险取得,你用了多少血来喂养断情花,你用多少修为耗在里面!”
    白真钳住她双肩摇晃,他气她不爱惜自己,心疼她受伤,更愧疚无法回应她的感情。
    桃蓁以为他要掐碎她骨头时,折颜及时将她拉到一边,“真真,你先平稳一下。”
    桃蓁也委屈,对他的感情已经不想再压制了,痛痛快快地将心中所有的爱恋倾泻而出。
    “你想要的,我炼给你,为什么不能是我!”她仰头,平静地反问。
    “白真,我心悦你,我为你做这些事,我求的是什么!你懂得,你只是装作不懂来回避我的感情。折颜能为你做到的,我都可以做到。”
    “喜欢你的我,错了吗?”她含泪问他。
    白真忍住想要为她拭泪的冲动,他知道她眼中在希冀什么,他闭眼狠下心,绝情道:
    “生生世世,我都绝无可能对你有儿女私情,桃蓁,你认清这事实了没有。”
    桃蓁脸如死灰,她心绞疼得似乎能出血,这漫天的桃花在她眼里此时多么讽刺。
    她不敢看白真,转身缓步离开,折颜上前拉住她,桃蓁咬牙,满眼愤怒地甩开他。
    “为什么是你,折颜,谁都好,就不能是你!”
    “这十里桃林,我桃蓁再也不回来。”
    她滑落一滴泪,不再看这美似仙境的十里桃林,飞身离开这漫天桃花的地方。
    “真真,你又何苦呢。”折颜看她伤心背影,他也心疼呀。
    白真何尝不是疼的脸色发白,桃蓁是他和折颜细心栽种,后来她成人,他们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着的。
    “让她趁早断了对我的念想,痛过一回后定能找到属于她的情。”
    白真接过一片桃花瓣,轻轻地抚着,“她可是桃蓁,我们等她回来。”
    *
    是夜,还是个雨夜,昆仑墟上。
    昆仑墟连续一个月下着倾盆大雨,世人皆惊,龙气笼罩的昆仑墟照理该四季如春,如今却日日大雨,无一会歇停。
    昆仑墟的弟子们当然知道这是师父施的法,大弟子叠风撑着油伞走入雨夜,向足足淋了一个月雨的师父走去。
    “师父,一个月了,弟子们都很担忧您。”
    “回去,为师自有分寸。”雨夜中,墨渊的声音冷如冰又威严得无法抗拒。
    叠风自知无法劝动,连十七也无法劝动,他伤神地听命离开。
    墨渊仰头让雨滴狂暴地打在他脸上,这些日子她不在,本以为自己能熬得过去,却低估了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她最喜欢下雨天,他记得她曾说过她是一个树,被雨水滋润可快哉了,他便足足布了一个月的雨,淋了一个月的雨。
    “桃蓁,为何我尝不到你说的快哉,只有痛哉!”
    墨渊苦笑,望向昆仑墟的大门,那日他就该不顾一切也要挽留她,如今她走了,还会回来吗?
    那有白真,她怎会回来,是他妄想了。
    雨水冲刷着敞开的大门,有个小黑点渐渐在雨夜中扩大,雨水落在那个寂寥的身影从昆仑墟大门缓缓走进来。
    墨渊惊,心骤然提起,他瞬间飞到大门前,站在被雨水笼罩的女子前。
    真的是你吗,桃蓁。
    雨幕中,他伸手小心翼翼地去触碰她冰凉滑腻的脸颊,被触碰的桃蓁抬眼看着眼前的墨渊,她神情哀切,恳求道:
    “我已无处可去,收留我,可好?”
    她就像是迷了路的孩子,找不到归处的彷徨与恐惧,墨渊不知她经历何伤心事,竟变成这模样,他虽心疼不已,但他也自私卑鄙地趁机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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