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兰见夏五出现,立马推着自家女儿上前,指着她的脸到:“看见没,这我闺女,漂不漂亮!”
平心而论,夏五长得的确还不错,一对小酒窝笑起来特别受中老年同志们的喜欢。
但这是讨喜欢的时候吗!
夏五这会儿只想拉着她妈赶快离开。
还没等她来得及说话呢,何清也被后面窜出来的林晨突然拉住了胳膊,沉声问了一句:“妈,你回国怎么不告诉我。”
夏五觉得这声音耳熟。
抬头一看,立马露出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他喊:“小…小林子?这是你妈?”
何清这会儿也闻出味道了,皱着眉头问:“儿子,你和这丫头认识?”
陈兴兰也忍不住呵斥:“你怎么跟这狐狸精的儿子认识!”
夏五勾着脑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倒是林晨,沉默了许久,突然回答一句:“我们现在住在一起。”
他这句话说完,周围的所有人都愣了。
陈兴兰一脸僵硬地指着林晨,问自家闺女:“你…和他住一个屋了?”
夏五想,这话是没错啊,只能轻轻地点点头。
陈兴兰于是捂住胸口,大喊起来:“不行!我不同意!”
何清一向觉得自己儿子比谁都优秀,她从以前就没见林晨带女生回家过,自己这么洁身自好的儿子被这样嫌弃,她一时心里也起了气,大声附和道:“我也不同意!”
陈兴兰“哼”了一声,越发起劲了:“分!你两现在就给我分!”
何清也不示弱,狠狠地喊:“分!必须得分!”
夏五站在原地,一脸尴尬地想:妈,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思思陪着夏五,狍子陪着林晨相亲哈哈哈哈哈哈,神仙相亲
第52章
陈兴兰浑然不觉自己女儿心中情绪, 拉着她转身就往家里的方向走,伸手挥别身后的一众“战又”,看着还有点儿浑然天成的领导气场, 整的跟下乡慰问的妇女代表似的。
林晨见状也拉着何清退出人群。
何清努了努嘴, 开口与自己太极队的几个队友道了再见,拾起旁边地上的小布袋子。
看着儿子的后脑勺,一脸不高兴地说:“阿晨,那丫头不错,但她妈可不是个好东西。”
林晨没有回答,轻咳一声,索性直接问她:“我们不是那个关系, 还有,你回国怎么不让林晚告诉我?”
何清脸上露出一点委屈的表情, 低头小声道:“这不是怕耽误你工作吗,再说了,你现在躲着你妹,她上哪告诉你去啊。”
林晨见这娘俩还同仇敌忾上了, 忍不住沉声开口:“如果林晚不把她那几个姐妹成天挂嘴巴上,还试图偷拍我的裸/照发给她们, 我也不至于连自己的房子都回不去。”
何清听见这话, 立马耸着肩膀闭上了嘴。
毕竟这事儿说起来其实也有她的一份在里头。
她对林晚那些个小姐妹印象挺好的, 年轻漂亮有才华,能划拉一个当自己儿媳妇,当然是皆大欢喜的事。
况且林晨早年一心学习, 后来成天忙工作,还真没见哪个对姑娘动过心,何清在瑞士生活多年,见过同性恋无数,生怕自己儿子也走上歪路。
林晨可不想应付她们这些没头没脑的心思。
叹一口气,偏头对着那头沈寒山和吴思思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坐进自己的车里,拉上安全带,面色平淡地说:“妈,林晚不小了,大学毕业的时候说要找灵感,上山里待了大半年,现在出来跟个画室还能闹掰,你这么担心我,怎么就不担心担心她。”
何清于是很是严肃回他:“这怎么一样呢。你妹从小到大男朋友多的手指头数不清楚,你可是一个都没有呀,阿晨,你老实告诉妈妈,你不喜欢男人吧?”
林晨握着方向盘,只想翻白眼。
第二天,沈寒山在办公室看见林晨,这人虽然还是和平常一样面瘫着个脸,但眼神闪烁,一看就是有事儿。
沈寒山不好管闲事,但觉得看林晨笑话挺有意思,忍不住问:“怎么的,林子,你这是昨儿晚上被你妈教育了?”
林晨将文件放在桌面上。
沉声回答:“老大,今天晚上你有事没。”
沈寒山想了想答:“应该没有,怎么了?”
林晨于是半挑起眉毛,这表情在他脸上可不多见,轻咳一声道:“陪我去相…相个亲。”
沈寒山愣在原地好半天,直到办公室又响起了敲门声,他才“噗”的一声大笑出来,趴在桌面上,一脸深沉地回答:“放心,今儿哥陪你去!”
就这么着,等林晨转身出了办公室,沈寒山刚想打电话给自家媳妇儿告诉她这么乐呵一事。
谁知那头吴思思晚上也不回家吃饭,原因和他大致相同——得陪夏五相亲。
两人下了班双双赶到陈兴兰和何清安排好的酒店。
夏五的这个相亲对象姓刘,看着有几分帅气,是一美术学院博士生,今年二十八。
长得不矮,一米七七的个子,就是整个人打扮有些文艺,手上拿一《追忆似水年华》。
脸上戴一圆框小眼镜,微微一笑,很有种革命叛徒蒲志高的气质。
开口说话更是让人触目惊心:“他们说,人这辈子一次不经意的遇见,其实是上辈子无数次回头才换来了。”
吴思思听见这话,忍不住浑身打了个颤,心想好在沈寒山没有在这里,不然他或许真会想起他多年前拒绝过的某一位姑娘,并为此神伤一阵。
沈寒山拒绝过的那位姑娘也是个学美术的。
高中那会儿,坚持不懈地追了沈寒山两年。
她和那时定期给沈寒山递情书的姑娘不太一样,她不仅喜欢以情动人,说话文艺风雅,还从来不期许得到沈寒山的回应,眼中脉脉含情,跟个情圣似的。
沈寒山有一回上美术室找人,正巧遇见那姑娘一个人作画。
姑娘眼中闪烁着暧昧不明的光,沉默一会儿,决定与他探讨人生的真谛。
她先是告诉沈寒山自己内心的苦楚,而后声情并茂,坚称这美术室里落下的一地铅笔灰屑其实不是垃圾,而是岁月的尘埃。
那一排排高高竖立的支架下,掉落的也不是大卫的裤衩,而是他们即将逝去的青春。
随后,她望向窗外,眼中甚至带起了蒙蒙细泪,就像那窗边随风飞舞的不是八块钱就能洗完一整箱、带着人工清洗剂味道的窗帘,而是小清新们青春的织带,每一幕都是能美得让人心醉的。
沈寒山那时听见她的话,只觉毛骨悚然。
他没法在那样煽情的时候告诉这姑娘,这巨大的两方窗帘在他眼里其实更像是一个巨大的胸罩。
他觉得自己不能冒然进入神经病人的世界,因为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不友好的。
好在吴思思年少时也曾沉迷文艺,对这位刘博士抛来的话还能应付一阵。
三人吃过了饭,刘博士便提议去唱歌。
吴思思见状连忙问:“小夏,你唱歌怎么样?”
夏五拍拍胸脯,一脸骄傲道:“你就放心吧!我小名可是叫‘邓紫棋’的哦!”
吴思思听她这么说,一时也松了一口气。
可等到三人进了包厢,这位‘邓小姐’张开嗓子一嚎,吴思思嘴里的花茶差点没有喷出去。
只见夏五这厮点了首欢快的流行歌曲,一个音没在调上不说,整首歌的节奏还被拉得特别慢,猛地一听跟哭似的。
刘博士历经花开花落,还是第一次遇见有人能把难听演绎得这么生动的。
坐在原地两眼一黑,只觉自己的世界受到了冲击。
抱着自己的《追忆似水年华》悲叹:“这是什么狗屁邓紫棋!”
夏五觉得不服气,指着他的鼻子喊:“我又没说是香港的那个邓紫棋,我是蘑菇屯的凳子骑!每次下乡村民都列队欢迎,挨个举着凳子让我坐的!”
吴思思捂住额头,心想:林晨,你就行行好,把我们小夏收了不要让她祸害社会了吧。
相比于夏五那边的文艺人士。
林晨这边相亲的女人就要接地气多了。
人家是才大学毕业的姑娘,学服装设计的,追求时尚,穿着新潮,脸上还带着现在流行的哥特妆容,深紫色的嘴唇性感极了。
沈寒山对此大加赞叹,靠在林晨耳边,忍不住轻声开口:“林子,我觉得,这姑娘中毒了还坚持来和你相亲,就凭这态度也很不错了。”
林晨站在原地,心里只能默默喟叹一声。
开口刚把自己和身边的沈寒山介绍一遍,那头服务员就走了过来。
林晨见状立马将菜单推过去,示意沈寒山点菜。
今天这个店子是北城最正宗的法国餐馆,从店长到店员清一色外国人。
何清专门找了这么个店,目的就是让林晨露几首漂亮的法语。
这小子从小学霸,上学时候虽然主讲德语,但法语也很是流利,英文作为第三外语倒是显得一般了。
沈寒山相比之下法语就差了不少,磨磨唧唧地点完菜。
那姑娘一开始偶尔还瞄两眼林晨。
等沈寒山点完菜,她干脆看着沈寒山眼神不转开了。
沈寒山浑然不觉自己被盯上。
倒了点红酒进杯里,自己喝了一口,觉得味道一般。
那姑娘于是率先打破沉默,看着沈寒山来了句:“沈先生是林先生的上司?”
沈寒山轻咳一声回答:“算是吧。”
那姑娘又问:“沈先生和林先生认识很久了吧?”
沈寒山看了看旁边的林晨,回答:“是有些年头了,怎么的?”
那姑娘笑着说:“没什么呀,就是想知道林先生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不会也和现在一样,这么不苟言笑吧?”
沈寒山这下乐了,咧嘴一笑,不怀好意地道:“嗨,那你可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剃了个大光头呢。我们男生以前总会给看黄片起个比较雅致的名头,我的就叫讨论人类起源。那天我和我哥们儿想和他套近乎,趴在窗台上问他,说咱去研究人类起源呗。你猜这厮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