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小姐,我一直觉得你的脑子相对那小智障是聪明的。”布莱克讥讽道,“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家可是乌拉尔军区总司令的首府。你玩过gtax5吗?那里就好比游戏里的军事重地, 进去了就是四星通缉,难道你还想向他爷爷和平谈判让他把孙子交给你?那我们还没见到他就是五星通缉犯了。”(1)
能让这个满嘴游戏的死宅停止使用乱七八糟的侃大山吗?缪苗有些烦躁:“那我们能干什么?”
“不急不急。”布莱克边摇头边说,“忘记告诉你了,两星期后的今天, 是尤拉诺维奇的生日。”
“……!”
“你该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布莱克挖苦道, “你们可是朝夕相处了快一年欸,正直的室友爱呢?”
缪苗有点羞愧地别过了头。
“就在今天我接到你之前, 我的家族,也就是沃克家收到了这个。”布莱克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信封,信封被火漆封缄着, 而红色的火漆上印有古朴复杂的家纹,“拉风吧?都什么年代了还用纸质文件。这是一封生日晚宴的邀请函,那老毛子早有准备,如果我没猜错, 他们准备在尤拉诺维奇十七岁生日的时候,正式将他作为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家继承人的身份公布于众。”
“这有什么问题么?”
“问题大了,大家族继承人是不能上前线的,起码在还是家主期间。换而言之,他以后即使能够进入军部,也不会是以机师的身份。”布莱克面色有些凝重,“我的舅舅怀特就是要因此放弃家主身份的。”
“等一等,既然有这种办法,为什么他不早点决定将他的身份公开?”缪苗忽然觉得自己抓住了一闪而过的违和感,她还有诸多疑问酝在肚子里,“以及前线……?”
“这是他最后的手段。”布莱克僵硬地将话题岔开,“总之你别问那么多有的没的了。这个晚宴将是我们接触他的唯一机会,我作为沃克家的代表出场,而你将会是我的舞伴。
这招相当凑效,缪苗登时蹙眉道:“但我不会跳舞。”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跳舞,你不仅不会跳舞,还浑身散发着一股辛德瑞拉的土气,我们需要做一些小小的准备来改善这一点。”布莱克朝她摆了摆手,“你先去休息吧,明天有的是事情给你忙的。”
随着布莱克话音的落下,管家不知从何处冒出,他将缪苗领到了公馆中的一间卧房里,便退下让她先歇息了。
布莱克见缪苗已经离开了,风流痞子的形象瞬间荡然无存。他从桌子下掏出了游戏手柄,然后一个响指启动了投影,屏幕上赫然是现今全联邦流行的音游 idol phd。(2)
“damn,都怪那小智障害得我这次活动没时间肝,rank都掉到三千名外了,再这样下去我会拿不到活动卡的。”布莱克咬牙切齿,他从桌子上拿一个甜甜圈准备压压惊,想了想还是放了回去,“算了,不就是逼我氪金换体力么,氪!”
……
……
缪苗卧倒在了床上,将头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
布莱克有很多东西瞒着她:前线,家主,军部……每一个解释存在着相当多的漏洞,但情/报还是太少了,不足以将一切串起来。
一下接收到那么多信息让缪苗还没办法理顺所有因果,她唯一知道的是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现在选择跟从布莱克不过是基于对椎名有栖的信任罢了。
缪苗蜷起了身体,她现在忽然无比迫切地想要见到小凶兽。
……
翌日,缪苗刚睁开眼,就被吓得从床上蹦了起来。
一位穿着黑色连衣裙,盘着高髻的女人伫立在她的床头。她颧骨很高,发丝中的银色大大盖过原本的棕色,但仪态端庄,微昂着下巴,双手交叠在身前,就像是缪苗在连续剧上看见过的欧罗巴古装剧里的老嬷嬷。
而这位“老嬷嬷”正以打量一件物品的目光看着她,有着说不出的挑剔在里头。缪苗感觉自己在她面前仿佛是一条参加评选大赛的土狗,只差没被评委员在头上盖下个“不合格”的印章。
她在自己的床头站了多久?又那样盯了自己多久?缪苗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好,缪小姐。”老嬷嬷开口了,声音如同她本人一样高傲,“现在是六点整,别的暂且不论,您的作息时间还是值得令人称赞的。我将在这两个星期内教导你基本的礼仪和社交舞,叫我玛丽娅即可。”
“您好……”上能开机甲下能镇压凶兽的缪苗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有点发懵。
门口一道声音打破了胶着的僵局。
“早安。”布莱克倚在门口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他脸色很糟糕,眼眶下是淡淡的青紫,“哟,玛丽娅,你到了。”
“布莱克少爷,请注意您的仪容和言行。”玛丽娅皱眉。
布莱克耸耸肩:“少来了,现在的我可没有什么偶像包袱,我是土鳖美区人,跟不列颠那帮装逼犯是不一样的。”他又看向了缪苗,“这是玛丽娅,我旧时的礼仪老师。小麻雀,发挥你中华区的考霸精神,不求你两个星期变凤凰,但起码带出去的时候能够镇得住场。”
缪苗脸色比一夜未眠的布莱克更菜。
***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过得比她初碰空战机甲还要痛苦。
用餐礼仪,形体训练,数种交际舞。
她宁愿再去演练场一打六架t14。
难以想象,她现在学习的这些东西,难道小凶兽都会么?感觉真不可思议,她能幻想出他带着一群地痞流氓在街头斗殴,或者是拿着油漆瓶将公共的大墙涂得乱七八糟,但偏偏想象不出他会一本正经地以这样的姿态在一群上流人士中周旋。
“缪小姐,请记住瓦西里·伊万诺维奇名字的正确念法。”玛丽娅的话将她从走神中拉回,“舌头稳住,Вacnлnn·nвahoвnч·cвepдлoвckar。虽然晚宴邀请的人不少来自于别区,主要的交谈方式还是联邦语,但作为客人,你得对主人展示足够的尊敬。露西亚人在正式场合对于上级一般都以名加父称称呼,瓦西里是名,伊万诺维奇则是他的父称,你起码要将这个名字读对。”
缪苗一个上午一边扶着栏杆学习劈腿动作,一边练习这个名字的发音,努力了半天,总算是勉勉强强地叫出来了。
“玛丽娅,那尤拉诺维奇这个名字该怎么念?”她在校的时候一般都用联邦语的译音来呼喊尤拉诺维奇的,那个时候就已经觉得足够拗口了,现在却不禁有点好奇如何用他的家乡话呼喊他的名字。
“Юpahoвon。”玛丽娅只是一名礼仪教师,她并不知道尤拉诺维奇究竟是谁,这个名字让她有些困惑,“你说这是名?不对,这应该是一个父称。比如瓦西里的父称是伊万诺维奇,是伊万之子的意思。”
缪苗有些不确定:“我想这应该是……一个名?”她被玛丽娅一科普后发现的确有些不对,如果大部分露西亚人名都是三节的话,那么为什么尤拉诺维奇的名字只有两节?
“不,你肯定是弄错了,没有露西亚人会这样给孩子取名。”玛丽娅拍了拍手,“闲聊到此为止。缪小姐,探戈的踢腿要优雅,你是在跳舞,不是来做阅兵方阵领队的。”
……
在缪苗挣扎于各种奇葩礼仪特训的时候,尤拉诺维奇同样不好过。
他自打回家以来就被关了数日小黑屋了,所有通讯工具都被销毁,下令抓他回来的主谋至今也仍未露面。